作者:龙沙雕
利奥兰说实话现在有点怀疑日记本筛选贤者的质量,但他先前几次的确有从日记中得到启发,也许这也在主的计划中呢?
所有思绪在心底一掠而过,利奥兰谨慎地说:“容我先问问。”
利奥兰借来笔墨,翻开日记慎重询问:【您好,我能知道您的姓名吗?】
他这次带联络器了!只要对方仍是千年后的人,只要对方告诉他姓名,他就可以直接拜托蝙蝠家进行一个蝙蝠电脑查询的大动作,实在问不出姓名,那也可以对比笔迹,他不信蝙蝠电脑没这项功能。
写完问题的最后一笔,利奥兰耐心地等待对面贤者的回复。完全不知此时撒旦和上帝正在进行一场争执:
撒旦:“天啦,你不会吧?你不会想耍赖吧?上一轮持有日记的邦德是你们天堂的人,按照规矩,这一次该轮到我了。”
平心而论,上帝感觉邦德没对天使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天使的做派一路辐射到邦德身上,搞得原本走冷酷无情、杀伐果决风的硬汉特工,现在也隐隐有往谋定而后动的作风发展:“我不认为……好吧。这次你又打算选择哪个反派?”
“不不。”撒旦稳操胜券地摇摇手指,“这次我不会选反派。”
“如果问过去的三轮赌局带给我什么启发,那就是地狱的人总倾向于把利奥兰往天堂的方向推,天堂的人倾向于把利奥兰往地狱的方向推。我决定这次选择一个天堂阵营的人……既然是我选的,那他的一切战果都得归功于我。”
“……”这倒是个新奇的战术,上帝询问,“你选了谁?”
撒旦洋洋得意地造出一片幻觉投映,像个推销员似的伸手引荐:“让我向你介绍——伊森·亨特。一个善良到只要许下承诺,就一定会救人救到底的老好人;一个忠心耿耿到被背叛、被遗弃,依旧对CIA忠心耿耿的特工……说真的我有点怀疑他有受虐癖好,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能找到的最‘天堂’的人。”
“……”上帝感觉撒旦的评价标准很微妙,“你说的‘最天堂’是什么意思?”
撒旦耸耸肩:“有自虐倾向?”
上帝放弃和撒旦辩论自制力和自虐倾向是两码事:“谁去送日记本?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撒旦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伦敦,MI6总部。007神色如常地穿梭过忙碌的人群,走进卫生间隔间。
【情况不容乐观。我怀疑整个MI6至少被渗透了三分之一,这还只是粗浅排查……】
邦德的短信敲到一半,忽地感到一股恶寒顺着脊椎窜上后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注视着他。
生死瞬间打磨出的危机意识令他瞬间拔出手枪,踹开隔间门的同时,他听到一声轻微的硬币落地声:
“叮铃铃铃……”
神经本能地绷紧,他咔嚓一声为手枪上膛,顺着声音的来处寻觅过去,在临近的隔间地面上看见一枚样式古老的圆形钱币,在地面上舞动了片刻,终于静止:“这什么……?”
“咚!”卫生间的门被一拨同事低声聊笑着推开。抬头一看拿着枪的邦德,其中几个没忍住喷笑出来:“邦、邦德……断背山……为了氪星人……抛弃美女哈哈盒盒盒!”
邦德:“……”怎么不笑死你们呢,也能让他的探查名单少几个人。
他无语兼没好气地撞开这群英国猹,伸手将自己放在原隔间里的公文包拎出来:“——?!”
上手的一瞬间,他察觉到重量的变化,匆匆翻开包一看,原本搁置在侧囊里的那本日记不知何时悄然失踪了。
与此同时,美国大都会。
伊森·亨特,前CIA特殊行动小组IMF成员,现IMF新人训练官兼卢瑟集团牛马一名,此时正单手拎着大包小包的饮料,另一只手搭在女友——再过几天,就是未婚妻的茱莉亚的后腰上:“你确定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所有东西了?有任何东西疏漏的吗?”
“没有!我只是想也拎几袋饮料,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你手上就好像没重量一样?”茱莉亚笑着探过身想去拿伊森·亨特另一只手上的购物袋,但某个怪力男好像半点感觉不到能供给一整个派对的饮料有多沉,居然还能拎起饮料避着她转圈,“我真得缩减咱们伙食里的牛肉供应了,你壮得简直像个超人!”
“我……”伊森脸上轻松无虑的笑容在察觉到家门后院的灌木丛异常摆动时倏然静止。
他微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压着茱莉亚的后腰(这其实是最方便保护目标的姿势之一),将人带到身后:“我……感觉好像在后院灌木丛里看到蛇了。茱莉亚,跟在我身后,别离开我。”
饮料被伊森放置在地,他用身躯挡着茱莉亚,一手不着痕迹地摸上藏在腰间的配枪。
他抬脚踹开院门,谨慎地靠近后院,没在后院找到任何侵入者,哪怕是侵入者的脚印。
茱莉亚绷着身体跟在伊森身后:“等等……那是什么?一枚硬币?还有一本日记?”
伊森也看到了那本灌木丛中的牛皮本,他迅速衡量了一下各类决策的得失,在更倾向余铤而走险的天性趋势下谎称道:“哦,这是我前些天修剪草地忘在这儿的。呃,我得进屋看看那条蛇是不是溜进了屋子,你能去隔壁邻居家避一避吗?刚好他们跑出来看热闹了。”
隔壁邻居都是普通人,没经过训练。能表现得这么松弛,显然家里没有危险。
伊森飞快安置好茱莉亚,大步走进屋宅,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才确认入侵者可能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么一枚硬币还有日记本的。
秉承着谨慎的态度,伊森进到仓库翻出了一只防毒面罩、一双塑胶手套,才全副武装地将日记本翻开(他的装备比总在洗澡的时候遭恶魔拜访的邦德齐全多了):“您好……我能知道您的姓名吗……?”
??什么样的怪人会特地闯入人家,就为了问这种问题啊?伊森很难不怀疑对方的立场。
而且,他要怎么回复?写在日记本上把日记本放回灌木丛,等怪人上门自取?
正胡思乱想,一串端正浑圆的字在他眼睁睁的瞪视下浮现出来:
【您可以叫我利奥兰。】
伊森:“……”
利奥兰。
那个……之前在法国巴黎玩转韦恩父子,男女通吃还会魔法的氪星人?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八卦,纯粹因为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是莱克斯·卢瑟。这位大名鼎鼎的反超英人士已经在直播播出后,情绪暴躁一整个白天了,高层办公室每隔几小时就能听到这位老板的咆哮。
伊森犹豫半晌,实在没忍住找了支圆珠笔回复:【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以及——布鲁斯·韦恩、理查德·格雷森、夜翼、约翰·华生、约翰·华生的男伴、那个英国男人、那个英国男人的女伴,究竟哪个才是你的真爱?】
瓜田里的伊森缓缓坐直身体,竖起了耳朵……不对,睁大了眼睛。
第43章
隔着日记,利奥兰瞪大了双眼:“……”
这什么……什么……如此淫乱的问题!!纯洁的天使呼吸不畅了,喘了几下才缓过来,急迫地澄清:【我爱他们,与爱世人并无差别!】
对面的回答表露出一定程度的迟疑:【Well……(这个……)】
伊森觉得很难评判,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个回答。它可以是海王宣言,也可以是神爱世人,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没有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的利奥兰,万一是个魔法侧的反派搁这儿跟他语C呢?
天使这辈子都没陷入过自证清白的危机(特指乱搞关系上),思绪打结了一阵,才想起可以把字迹提供给蝙蝠洞。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加百列催促:“加快速度!我们得出发了!”
“很快!就来!”利奥兰手忙脚乱摸出联络器,敲敲黑砖块的脑袋,“呃……Hello?我想只传达这句‘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你看能不能……帮我截除掉后半段?”
正常来说这不难,放大只拍那一句就能搞定。偏偏伊森带着厚手套,控笔不佳,每一个字都写得比正常情况下大,一句话愣是折成了两行,句尾紧跟着下一句“以及”……这就让利奥兰的要求有点难办了。
联络器:“我没搭载P图功能。下次见面你可以向蝙蝠侠要求一个。”
加百列又催了一声,利奥兰赶紧将日记和联络器一股脑塞回白丝长袍宽松的衣袖,提着袍摆小碎步追上加百列:“为什么这么急?我们还没等到贤者的回复。”
加百列相当罕见地愁眉不展,他甚至叹了口气(利奥兰甚至都没在加百列的档案里看过加百列叹气):“我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你知道天使有时候会对未来有所预知,对吧?刚刚等你的时候,我打了个很短的盹,梦见天堂地狱大战……并不是说我反对大战。但这次不同,就连撒旦也出现在战场上。”
天堂地狱大战也不是一两回了,但双方都持有一定的默契,比如绝对不至于让两方的Boss亲自出场。
这种默契的各留一线,能让事态在最糟糕的时候,仍留有斡旋的余地。一切都可以解释为两位至高神的游戏棋局,但一旦连执棋者都亲自上阵……
利奥兰的呼吸也跟着紧张地急促起来:“但……我们就只是去保护人类一家?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决战?而且——我还去过未来呢!我甚至见到了玛门,还在韦恩庄园捕捉到天使的气息(指蝙蝠侠上交生命之书那回)。”
加百列停下脚步,抬起左手:“那就祈祷我们仍能看到那样的未来吧——请送我们至亚伯拉罕家门前!”
公元前2051年,迦南。
这是一片临海的土地,蔚蓝的海水洗濯着浅白的细沙,远离海岸的地方层峦叠翠,人们就在此居住。
利奥兰和加百列抵达时,降落在沙滩上。
几个小孩蹲在海边砸贝壳玩,偶尔有些许紫红的汁液从贝壳中渗出——这就是未来希腊最昂贵的紫色布匹的染色原料,不过现在尚且籍籍无名。
“……”两个天使以同样的表情面对这一血腥游戏,加百列小小施展了一个奇迹,让几个孩子不慎以同样的力度砸上自己的手指,痛到干嚎着跑开,才重新挂回营业微笑,“让我看看亚伯拉罕的家在哪……啊!那间白色的小屋。看,站在门前等候的不正是亚伯拉罕一家?”
严格来说,门口站着的三人只是亚伯拉罕的一部分家人。在此之前,亚伯拉罕已经按照上帝的旨意,送走了他的小妾及妾生子(这一支血脉将成为阿拉伯人的先祖),身边仅留下妻子撒拉,和撒拉所生的孩子以撒。
撒拉没有出门迎接,站在门口只有亚伯拉罕和正在默默垂头流眼泪的以撒,此时亚伯拉罕正焦躁地低声训斥儿子:“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昨晚有恶魔突然降临在你身上了吗?你以前多么活泼大方,懂事听话,今天我只是让你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即将到来的客人居住,你就如此不甘愿?收起你不体面的表现,别在客人面前失礼!”
以撒抬起苍白的脸,一双泛红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父亲:“为什么?是你先夺走我的东西,送给他人。我因此不甘,难道不正常?为什么就变成了被恶魔附身?”
“你——”亚伯拉罕严厉地抬手,想要训诫,目光瞥见门前气度不凡的两名白袍来客,“上帝啊!你们必是主派来的使者!请允许我儿的失礼——”
“我不认为您的孩子所言有失,”利奥兰不安且不赞同地打断,“你看,的确是他失去房间在先,才有所不满——”
“等等等等。”加百列一展臂揽住利奥兰的肩膀,转身背对亚伯拉罕父子,压低声音,“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上帝的使者,代表着上帝的威仪!那个孩子应该为让出房间感到荣耀才对,而不是表现得像个死不悔改的异教徒。”
“简直荒谬!”利奥兰同样压低声音,“有威仪的是主,不是我们。我们在人间行走的职责应该是传播主的福音、宣扬主的美德,而不是代替主享受,狐假虎威!想想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希望他人怎么看待主的使者?是身具美德,还是趾高气扬逼迫一个孩子?”
“……”加白列嘴张了半天,讲不出一句反驳,“听起来你是对的。”
他又夹着小鸟转回身,冲着亚伯拉罕父子重新露出俊美的笑容:“不要苛待你的子嗣,亚伯拉罕。主的使者自有居所安歇。我们降临此地,仅为庇佑你们接下来一周的安全,继续你们的生活,不必因我等的到来而改变。”
隔着水镜,撒旦吃惊:“加百列居然能说出这么有脑子的话?——哦,忘了他这回带了个外置大脑。但说真的,之前加百列说的‘大战’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因为这对……人类父子,亲自上阵?”
上帝微妙地停顿了一会,才字斟句酌地问:“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过地狱的动向,撒旦?”
“?”
——想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得将时间倒回至半个月前。
当利奥兰时隔许久,终于再次踏上一把土一把人带大的氪星上时,亚兹拉斐尔几乎没花多长时间,就注意到好友三不五时,下意识揉向腹部的动作。
“我知道那个动作,”背着好友,亚兹拉斐尔同克劳利单独商谈,“之前的每一次天堂地狱大战,都有天使回来后做这种动作。但利奥兰不是去未来吗?为什么也会受那么重的伤?难道未来也有天堂地狱大战?”
“嗯——听起来不太可能。”克劳利戴着一副早期墨镜的雏形,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哼唧,“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把手伸进了地狱?经过几千年后,地狱都快跟他姓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和天堂打起来?苗头还没从土里钻出来就得被他掐灭。”
亚兹拉斐尔想了想:“会不会因为私仇?就像米迦勒,也许地狱也有人看利奥兰不顺眼。”
“……这听起来就有可能了,但关键是谁?”克劳利若有所思,“等着。我跟那帮子堕天使联系联系,让他们趁着利奥兰工作的时候问一嘴。那家伙在批改公文的时候防备心最薄弱。”
背刺来自于最亲密的友人。利奥兰完全没想过会有人发现他这个薄弱点,事实上这个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就克劳利、亚兹拉斐尔这种长期陪他工作的旧友略有察觉。
三天之后,亚兹拉斐尔和克劳利再次相会于同一地点。恶魔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一见面就摘下遮挡愤怒眼神的墨镜:“我知道是谁了。玛门……那个混账。祂居然在四千多年后,对着四千年前的利奥兰下手!懦夫!有什么仇为什么不对同时期的利奥兰报?!”
亚兹拉斐尔同样感到不公,同时觉得棘手:“但他是七宗罪之一的大恶魔,我们该怎么为利奥兰……啊。”
“?”克劳利看向白发天使,“……你在想什么?”
亚兹拉斐尔交握着双手,眼含暗示:“你知道……从职权上来说,现在蒙宁为玛门搜集的财宝,别西卜其实可以要求全部充公,投入地狱建设的,对吧?唯一的问题是,别西卜并不知道玛门有一个……秘密小金库。”
克劳利面露思索:“……Hmm也许我可以跟在别西卜手底下做事的堕天使聊聊。我猜别西卜前往贪婪之恶魔的住处讨论如何给地狱开源节流,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可想而知,当别西卜走进玛门的宫舍,心情有多像老鼠掉进了米缸。也可想而知,被财产充公的玛门心情有多像死了爹——也许死上帝祂还没这么痛苦呢!
在天使恶魔的计划里,他们只打算引导别西卜一回。不论怎么说,以普通天使恶魔的能力与七宗罪抗衡,实在是有点托大了。
但计划是这么个计划,挡不住别西卜尝到第一次甜头后,还想继续尝第二次、第三次啊!
玛门在经历一二三四回心头割血后,终于忍无可忍!在万魔宫内悄悄发起了一场秘密集会。
首先,这场集会肯定没带撒旦。没有员工会带老板玩。
其次,因为私人恩怨,这场集会也没带别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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