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辞云白
看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琴酒的熟稔程度,他们恐怕早就认识了。
虽然好友们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他和hiro,但琴酒会不会因为刚才发现了什麽?
毕竟那家夥对卧底十分敏锐,而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冷笑,就好像再说‘等着’一样。
冲矢昴也不例外。
琴酒是发现了他赤井秀一的身份了吗?
还是说因为世良真纯总是盯着他看,发现了他们之间奇怪的地方。
因为有重要的人被牵扯进来,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都没办法松懈,他们朝门口看去,那里早就没了男人的影子。
换作从前,哪怕疑点再小、再微不足道,琴酒也会狠狠抓住不放,可现在,他却什麽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是把相叶佑禾送去医院。
——哪怕相叶佑禾的情况并没有到危急的程度。
爱情,恐怖如斯!
安室透和冲矢昴诡异地对视了一眼,前者又立马嫌弃地移开。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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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佑禾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他确实从一群身份‘麻烦’的人群中离开了,但却和更棘手的琴酒单独相处了。
相叶佑禾一时不知道哪边更好。果然还是待在大家身边更舒服一点吧!
后背和膝窝处被一双大手稳稳拖住,好似以琴酒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阻隔了落日的余温,连同街头喧闹的嘈杂声一并远离,只剩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得人心头烦闷。
相叶佑禾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僵硬,好在很快他就被放在了车子后座处。
琴酒的气息瞬间远离,却没有消失,他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来。
车子发动,行驶。
这期间琴酒都很安静,一言不发。
相叶佑禾脑子闲不住,一堆问题涌了上来。
琴酒自己开车?伏特加呢?他今天怎麽没一起?
琴酒怎麽会来波洛?是巧合?还是这个混蛋跟踪他?
草率了,应该在来之前看一眼琴酒定位的。
这混蛋要带他去哪里?
真的要去医院吗?还是直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打包带回组织?
呵,topkiller嘴上说着给他时间,实际却一点都不守信用,才半个多月就忍不住要毁了这个约定!一点耐心都没有!
相叶佑禾只是闲着无聊骂一骂琴酒,内心深处是认为对方不会这麽做的。
琴酒既然说了要等他回答,哪怕是用强的,也要听他从嘴巴里说出来,否则退一万步,假如自己真的成为了组织成员,肯定会一直嘲讽琴酒。让他永无安宁之日!
相叶佑禾躺了一会,听到琴酒接了通电话,在他和电话那头人谈话时,相叶佑禾终于忍不住了。
他偷偷掀开眼皮。
他就看一眼,看看这个混蛋男人要把他带去哪里!
从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琴酒的侧脸。
夕阳的光辉透过车窗,在银发上流动着,折射出的光芒竟意外有些柔和。
他嘴唇一张一合,喉结随着话语轻轻滚动,神情冷淡,茂密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相叶佑禾竟有一种很久没有见过琴酒的错觉。
自从身体换回来后,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瞬间被打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现在保持着一种虚假又诡异的和平,但终究是岌岌可危,像窗户纸一样,一戳就破。
琴酒那边不知道,反正他——相叶佑禾单方面讨厌琴酒!
“呵。”安静的车厢里,琴酒突然笑了一声。
正在心里朝他竖手指的相叶佑禾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心脏砰砰狂跳。
琴酒冷淡的嗓音传来:“伏特加,我真是被你蠢笑了。”
电话另一头的伏特加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在正常给大哥汇报任务吗?为什麽突然骂他?
伏特加不解,但还是挠挠头:“抱歉,大哥,任务有问题吗?”
“没有,继续。”
“哦、哦……好的。”
相叶佑禾松了口气,原来是在笑伏特加,还以为被抓包了。
这要是被发现,可比他自己醒来更尴尬。
总之,刚才那一暼他已经看到了车外的景象,这是回他家的必经之路。
琴酒不送他去医院、也不带他回组织,而是送回家?
想到琴酒那些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生活用品,相叶佑禾莫名有些心虚。
等等,无事不登三宝殿,琴酒去他家干什麽?!
该不会想趁机搜搜看他家里有没有什麽能用的数据吧?!
毕竟他可是一等一的黑客,身体柔弱又喜欢在网上犯贱,计算机里肯定存了很多人、组织的黑料,这些数据对他来说只是看着玩玩,但对组织可就不一样了。
相叶佑禾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决定了,等会到家,他要在琴酒行动时抓他个现行!
琴酒停下了车,把相叶佑禾抱回他床上。
相叶佑禾感觉到男人的远离。
要行动了吗要行动了吗?
他有些小激动,正侧耳倾听琴酒离开的脚步时,身侧的床铺凹陷了下去。
——琴酒坐在了床边。
他静静地看着相叶佑禾沉睡的面庞,眸色如潭水一般幽深沉静。
琴酒对自己很自信,他和相叶佑禾之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的灵魂互换,将他们两绑定在了一起,哪怕是换回来也一样。
只要他们都还活着,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当做不存在。
琴酒一定不放心,会担心秘密泄露的可能而把相叶佑禾杀掉——相叶佑禾会这麽想他。
而他从前也确实是这麽想的。
在换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这个小鬼。
相叶佑禾知道得太多了,且年龄还小、心性也并不坚定,一旦被人拷问,灵魂互换的事就会暴露。
他再无安宁之日。
灵魂互换给他们带来了对双方的不信任,但也带来了旁人无法插足的依赖。
因为身份特殊,相叶佑禾总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在生活中总是一个人,任何亲密之人都没有介入过。
琴酒是第一个。
他们被迫绑定在一起,同吃同住,忍受对方的恶习、了解对方的性格、学习行为处事、接触对方的朋友、同事……
他知道相叶佑禾的很多小习惯,比如现在——相叶佑禾要是真的睡着,表情可不会这麽平静。
相叶佑禾应该也和他一样。
所以琴酒很自信。
他给了相叶佑禾时间,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这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他从来不认为,会有第三方插足。
组织不行。
组织的成员也不行。
波本等人接近相叶佑禾,琴酒看见了。
但——他从来不认为相叶佑禾会选择他们。
哪怕黑客的身份被波本他们知道又怎样?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开出的条件更诱人都无所谓。相叶佑禾会拒绝他们,也许会想干掉这些烦人的苍蝇。
琴酒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发展。
他像是早已翻看到结局的看书人,冷静从容地欣赏波本等人被少年冷漠对待后,狼狈退场的模样。
然后——琴酒发现相叶佑禾对波本等人的态度竟然软化了。
因为他而冷淡下来的笑容,竟然会在波本他们面前展开,说话时也不再是被逼无奈的客套,是发自内心、有来有往的交流。
相叶佑禾在向波本等人靠近。
琴酒感到烦躁和焦急。
他想干掉碍眼的波本和苏格兰。
他没有耐心再慢慢等相叶佑禾的答案了。
这些被相叶佑禾赋予了不同意义的情绪变得陌生,它们在血管里来回窜动,令他坐立难安。
坐立难安?
真是可笑。
琴酒对此十分不悦。
他沉默了片刻,接受了自己喜欢相叶佑禾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