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韵小尸
虽然白衬衣和黑西装都相对年轻,但是面对一些身体强健的老人时,他们未必占得到便宜。大部分时候是先要饿上老人几顿,再带上一些鞭子,棍子,或者是把老人们的手铐起来,才能让他们更好地屈服,只是这样会花费很久的时间。
之前大王那几个人已经试过这老头是个硬茬儿。
钱代豪原本想要看李裳吃瘪,搞不定老头,颜面扫地,可现在从监控之中可以看出,李裳的身手很好。
小王也被监控中的画面所吸引,不禁惊叹道:“看不出来嘛,那小子平时瘦瘦弱弱不声不响的,真打起来,简直是个疯子。”
随后,整场打斗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
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暴力永远是使其他人臣服最为有效的方式之一。
那老头明显不是李裳的对手,他从一开始的奋力反抗,到后来逐渐体力不支,只能挣扎着试图摆脱李裳的控制。
最后,他终于精疲力竭,躺倒在地。
而此时,画面中的李裳还在不停地踢踹着老人的身体。
公放出的声音也从最初老人的嘴硬谩骂,逐渐变成了痛苦的惨叫,最后变成了凄惨的哀嚎。
就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小王,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这么打……不会出问题吧?”
钱代豪看着视频里的这一幕,冷冷地呵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冷漠:“以前又不是没出过人命。”
小王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可是之前的那些人,手上的钱不多,这个人挺肥,万一孙董问起来……”
他的担心并非出于对关隐川安危的关心,而是完全从自身利益出发,害怕因为老人的意外导致那些钱财无法落入他们的手中。
就在这时,老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充满绝望的哀求:“别打了,我求你……”
画面之中的李裳,在听到这声哀求后,终于停下了殴打的动作,可他的脚依旧踩在老人的胸口上,鞋尖对准了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脚下人的绝望神情。
老人又求饶了几句。
李裳这才拉着老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他的动作粗暴,仿佛拖拽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毫无生气的死狗。
李裳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老人的脸,冷冷地问道:“那你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这点屈辱已经无法在老人心里激起任何波澜了,只是疲惫不堪地点了点头。
李裳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继续和和气气地说道:“你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必须听我们的话。我们只是为了求财,不想伤你,如果你配合的话,从今天开始不会有人打你,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每天来问候你一下。”
老人喘着粗气,声音微弱地说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别再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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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尚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气喘。
对于他来说,收着力气去“表演”这场殴打,远比真正用力去伤人还要更加耗费体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精心控制,既要表现出凶狠的样子,又不能真的伤害到关隐川。
关隐川的鼻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的身上有很多地方出现了青紫的瘀伤,看上去十分凄惨。但实际上,他的伤并不严重,黎尚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要害部位。
他选择的都是一些动作幅度较大、看起来十分凶狠的招式。
黎尚所注重的,是从摄像头的角度看过去,这场“表演”能否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能否成功骗过那些躲在暗处看监控的人。
在打斗的过程中,关隐川甚至自己咬破了一点舌尖,然后吐出鲜血,以此来配合黎尚的表演。
不够惨烈,这场戏就不够精彩。
若是万一被发现了,那才更是卧底人员的灭顶之灾。
两人的心中也都非常清楚,他们此刻所做的一切,虽然看似“残忍”,但却都是为了遏制之后更多的罪恶。
不能再有新的受害人出现了。
终于临近结束,黎尚递给关隐川一些纸巾,示意他擦去身上的血迹,堵住流血的鼻子。
关隐川颤抖着接过,看起来动作缓慢而又艰难。
然后,黎尚转身走出了房间,锁上了铁门。
大王已经从控制室里出来,他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看了看门内老人的惨状,呵了一声:“解气,刚才还冲我们呲牙呢,老东西就该这么收拾,现在倒是听话了。”
黎尚低头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暂时服软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饿上一晚上,明天再看,不要节外生枝。”
当天,黎尚没有再和关隐川有过多的接触。
到了第二天,方觉走进房间去给关隐川送早饭。
没过多久,他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兴奋地对大王说道:“我问了一下,他同意转款了!”
大王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叫了几个人,一起走进了关隐川的房间。
房间里,关隐川低着头,眼神中透露出顺从,一副彻底臣服的样子。
在大王等人的监视下,他开始进行转账划款的操作。
很快,二十万元付了出去。
大王喜笑颜开:“大爷,今天给你吃顿好的。这点钱够你消停个几天。”
几人从屋内出来,大王指着小奎和黎尚道:“你们两个和我一起,把那个老太太放出去吧。”
大王先找老太太谈过话,又是一顿威胁,给了她几万块钱当做封口费。
依然是那辆黑色奥迪车开出去。
一路上,老人都被蒙着眼睛,等到下车前,小奎伸手取下蒙在她脸上的黑布,大王这时才肯把老人的手机还给了她,上面已经删除了所有相关的记录,擦去了指纹。
黎尚拉着老人下车,来到车外时,他趁着无人注意,贴近老人的耳朵,说了两句话。
车终于开走,老人回头看向熟悉的街角,忽然热泪盈眶。
这是她过去几乎每天都会来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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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古色的豪宅中,苏郁拿着手机,脚步轻盈地走进餐厅,她向正在吃着早点的孙福奎汇报:“干爹,这一大早,三号仓那边就开张了,昨天抓到的那只肥羊进账了二十万。”
孙福奎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这才只是个开始,我记得那老头账上有两百来万,慢慢地榨干了他。”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昨天李裳的那段监控回放我看过了,下手够狠,行事果断,要不是他,那老头也不会这么快转钱,我果然没看错他。我们团队,也是好久没有进有能力的新人了。总不能单靠我们几个,把盘子做大吧?”
钱代豪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
他只是默默地吃着早餐,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沉。又吃了几口后,他放下餐具,起身去了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钱代豪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苏郁站在一旁对着镜子补妆。
苏郁看到他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道:“依我看,你昨天就不该去三号仓故意刁难那个新人,结果呐,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干爹是更喜欢他啦。”
钱代豪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闭嘴!”
“呦,生气了,真不识逗。”苏郁笑盈盈道,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随后她“啪”的一声,关上了手中的粉饼盒,表情忽地就严肃了起来,甚至变得有些阴冷,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美女蛇,她的下颌微微扬起,斜了钱代豪一眼,挑衅地说道,“我也觉得,他比你强。”
第53章 11
上午, 失踪调查科。
贺临神色专注地进行着问询,程笑衣坐在他的身旁负责记录。
孟半桃坐在他们的对面,描述着李时失踪前后的具体情况。
女孩现在是一名电动汽车销售, 口才很好,回答问题很有条理。她赶上了行业风口,升职迅速, 一个月的业绩和提成能赚不少。
“我们是同学。我和李时的关系一直很好,因为我从小没有妈妈, 朋友很少, 她却一直愿意和我做朋友。”
“当初, 是我先去明城打工,她去投奔我的,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心里都很不好受。李时说想回家问问她妈有没有存款, 能否借她一些应急,她当天早上出发回家,晚上下车时和我报了平安, 她说为了省点钱,要去坐公交车回去,随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
贺临看了一下记录, 当时警方有调取公交车的监控记录,确认李时下了公交车。
步行的话, 那个汽车站距离她家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会路过几片荒地,还有一条溪流,沿途没有监控。
按照李母的说法,当天孩子并未回来, 她再未见过李时。
贺临问:“根据你对李时的了解,她在此之前,有没有自杀倾向。”
孟半桃的眼眸低垂:“不,绝不可能,我熟悉她,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是绝不会放弃的,而且之前我们已经约好了,一起努力打工把钱还上。”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更倾向于,她是遇害了,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杳无音讯。”
贺临问:“李时是否和你提到过,她和母亲的关系怎样?”
孟半桃想了想说:“聊到过一些,她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自然和母亲最亲近,可是她和我提到母亲时,却挺矛盾的,有时候说她妈妈对她特别特别好,要星星不给月亮,什么活也不让她做,有时候又说她妈妈经常打骂她,对她很严厉,经常罚她什么的。”
程笑衣继续核问:“你一共为她还了三十七万……”
欠款百万中,这部分是孟半桃还的,其余的部分是案件破获后集体赔付的。
“嗯。”孟半桃报出了更具体的数字,“一共是三十七万三千。”
程笑衣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吗?”她说到这里,补充了一下,“如果牵扯到隐私,或者与案情无关,你可以不回答。”
按照孟半桃的说法,她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她却肯为李时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这件事听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人情寡淡的现代社会,身边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
程笑衣也是怕里面还有隐情,会影响到案件的调查和警方的判断。
孟半桃抬起头,她的目光灼热:“因为我没有妈妈,很多事都是李时告诉我的。我们从小,在念书时就是最好的朋友。”
“十八岁我高考失利,没能考上心仪的学校,是李时陪了我一个假期。”
“二十岁那年,我出了车祸,做了手术,是李时一直在照顾我。后来没钱,她办了一张信用卡,借钱给我付了医药费。”
“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一起缩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畅想着未来的人生。互相聊着心事。”
“为了省钱,又嘴馋,我们早上会买一个包子,一人一口分着吃。”
“到了过年我们拿着存了一年的钱,去了一次迪斯尼,租了很薄的公主裙,在漂亮的大城堡里一边发抖,一边拍照……”
“我能够想起来的开心的事,都是她陪着我度过的。我最悲伤难过时,她也在我的身边。”
“她是在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远比那些金钱重要。我相信,如果是我遇到了这样的事,她也不会离开我,放弃我。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知道,有些人无法想象和理解我这样的做法,但这种情感,还是会在世界上真实存在着。”
说完了这些,孟半桃给出了她之所以这么做的解释:“在李时失踪以后,我也犹豫过是不是要继续还钱。我记得她在事情刚发生时,又崩溃,又害怕地抱着我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我想,如果她还能回来,我想要她的压力小一点。如果她不在了,我希望她能够毫无负担地离开。”
”于是每当我想起她,就会往那个账户里打点钱,我拼命地赚钱,除了本职还去打零工。我也觉得我可能很快就会忘了她,忘了这些事,可是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只会越记越清晰。我意识到,我的生命里可能再也不会存在那样一个人了。”
“包括我来云城也是一样,公司开设了云城分公司,一有机会,我就申请调回来了。不光是因为这里是我的老家,还因为……我想要离得她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