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韵小尸
近两年,他曾经多次用旅游签证,前往J国和M国。
再加上之前那些他旗下的公司,与一些失踪者有关联……
不管他是不是白葬,都极为可疑。
可让专案组头疼的是……
这些,也仅仅能够证明这个人有问题,却不是他犯罪的实证。
贺临去找过一些案件的相关人,试图确定陈砚初是否是白葬,可那些警方抓捕到的人,无论是秦有来,还是钱代豪,都表示自己只是和白先生通过电话,见过一些所谓的下属,并没有见过他本人。
而他们较为确定见过白葬的青烬和察信,却一直被关在J国的监狱中,尚未能引渡回国。
随后,贺临和黎尚只能从之前分析过的,零号案件入手,去找吕一尘曾经出国去往园区的诱因,调查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同时,另一条线的一些相关线索浮出了水面,那一处众生会的活动地点曾经举办过多次活动,而且所谓的“会长”不止一次地在现场发布过预言。
其中最著名的关于花灯会的预言也是在这里发布的。
贺临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撬开了其中一位信众的嘴,那人向他们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那时的流程一如这次活动。老师讲话后,会长被抬着显轿环场一周。最后会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预言。
几天后发生的惨剧,让那些人对会长的预言深信不疑。
也是因此,众生会拥有了更多的信众。
贺临带着周天易和一些警员将众生会几次举办活动的日期列了出来,然后分别调取了当时附近商铺和天眼系统中的相关监控。
在那些监控之中,黎尚发现了一些异常,几场有会长出现的活动中,都曾经有一辆货车和一辆黑车出现在了现场周围。
这样的情况无疑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想要控制现场,需要在附近放置干扰器和相关设备。
黎尚推断,那辆货车可能是一辆信号干扰车,黑车则可能是监督车,防止意外发生。
他记录下了那两辆车的车牌号,并且确认,在没有集会的日子,这两辆车并未出现在那附近。
贺临让人继续调查,很快发现,那两辆车是属于个人名下。但是车辆的所有人都曾经在陈砚初名下的公司任职,随后离职。
事到如此,兜兜转转,似乎绕了一个圈,终于又和陈砚初扯上了关系。
这个人的嫌疑又大了一分。
而陈砚初,他也许曾经带着面具坐在高高在上的显轿上,也许他是位老师或者是助教,也许他是在背后观看的人。他曾在现场,或者是通过摄像头欣赏着那些信徒的痴狂。
在确定了这样的关联之后,黎尚就让李临希带着经侦组详细去查和陈砚初有关的公司账目。
即便是对方自认为那些明面上的账目做得干干净净,但细心的经侦警察还是从中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单凭这些疑点,不足以把人直接抓进去,但是将他请来省厅配合调查已经足够了。
黎尚和贺临事先找徐厅签署过拘传文件,趁着众生会信众聚会,准备采取行动。
于是今天,警方一边盯着他们聚会的会场,一边留意着周围的车辆,才会出现了当街扣车的一幕。
抓捕众生会的“会长”,再把陈砚初关进来,只是这场战斗的开始。
而现在,才逐渐到了关键时刻。
黎尚跟着押运车回到省厅走入办公室的时候,专案组里灯火通明。
他看到贺临已经先回来了,两人的目光一触,随即都点了下头,看来双方的进展都如同之前的计划,非常顺利。
预言的文本经过整理,邮件发送给各个部门的领导和业务骨干,征求线索。
周天易带着孙诚和一众刑警去审问那位“会长”,货车司机,抬显轿的人,还有那些所谓的老师、助教。
黎尚和李临希叮嘱了几句,让她去审陈砚初:“第一时间提取他的生物样本,尽快让人送过去,一切按照流程办,多余的不用多问,他要请律师就让他请。”
女警点头马上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带着两名警员走入了扣留着陈砚初的审问室。
事情操作到这一步,黎尚进行了复盘,确保自己每个步骤都算无遗漏。
他们在徐厅那里的报备,是怀疑陈砚初参与了恐怖袭击事件并参与了刑事案件。
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今天走的扣押流程都是经侦的流程,名义是怀疑陈砚初的名下公司参与了洗钱。
这样的话,所有的账目都需要仔细核对,问询,他们找徐厅签的是十二小时的拘传令,也就是至少可以把陈砚初扣留到明天早上十点。
黎尚转头又走到技术组顾念堂那边,问他:“网上有消息了吗?”
顾念堂点头:“有了,还有各种猜测。”
今晚警方出动了不少的警车,好巧不巧被一家媒体拍摄到了陈砚初被警员搜身,随后坐在警车里的画面。
陈砚初毕竟顶着互联网新贵的招牌,又是神秘富商,早就有人对他的大笔财务是从何而来众说纷纭。
现在他忽然被警方扣留,相关的风言风语,注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那几名学生今晚还有别的特殊任务,也被留下加班。
现在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用黑客技术进攻普赛网站,让网站产生登陆异常,转账和虚拟币的交易也无法顺利进行。
把一切都布局好,黎尚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和贺临一起走入了观察室。
两侧的审讯室内,一边是周天易在审问刚被带回来的那些人,另一边是李临希正在和陈砚初过招。
那位所谓的“会长”被医生检查过,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不影响办案。周天易问了他几句,判断出所说的话都是从话筒中传出的,这个人就是在前台装样子。而且他被洗脑已深,精神也可能有些问题,他一直在说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人,老天承诺,他只要死了,就可以到天堂。
轿夫们一问三不知,只说是有人花钱请他们来演戏。
司机也说自己只是接了商单,雇主让他开着车,按照路线行驶。
助教们的所有行为,都被推到了老师的身上,说是老师指示他们做的。
而那位老师,早就是一位灵修骗子,有人花了高价请她来进行宣讲。整个的流程和一些话术,都是对方安排好的,背后的人给过她一些文稿,她也只是收钱办事,连真正的“会长”是谁都说不清楚。
审讯室里,“老师”一边痛哭流涕,祈求原谅,一边提供了自己所得的款项信息。
“要不是给了这么多钱,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啊?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竟然这么坏……我也是被骗的啊。什么预言,我也不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
老师满脸的泪水,完全不见晚上招呼那些信众袭警时的威风。
看过这边的审讯,贺临和黎尚又转头去看李临希那边。
面对着李临希的问话,陈砚初的表情可就淡定自若多了,他表示自己今晚只是偶然出现在附近,和货车完全没有关系,他对公司财务的事情不太清楚,推出了公司里的CFO来背锅,然后又表示自己要请律师。
对于那些账目的回答,他更是小心翼翼,滴水不露。
李临希的态度很好,对他的要求一一答应,但就是一直未放人,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出,并不咄咄逼人,但又让他不能放松。
夜渐深,转眼到了十点,警方也不能夜审,只能分别安排那些人去休息,明早五点以后才能继续。
“我来收尾。”贺临转头对黎尚道,“你也先去休息吧。”
省厅的值班室虽然没有之前在调查科时方便,但是胜在床够多,位置就在他们办公区的楼上,分为警员休息室和领导休息室。就连学生们都有专门的一间带洗手间的房间。
黎尚却不急,他对贺临道:“先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贺临跟着他进入,还不等两人开口说话,外面就传来了轰隆的雷声。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那阵阵的雷声由远及近,像是平地炸开的惊雷。
而现在,这些雷不光响在城市的上空,随着一些消息的传播,恐怕也会让一些人变成惊弓之鸟。
今晚,有些人会夜不能寐。
黎尚却不慌不忙,完全未被那些雷所惊动,他神色淡然地从抽屉里取出了包扎用的工具,指了指贺临的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贺临忙了半天,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了,此时他乖乖摊开了手心,黎尚就先给他消毒,再查看伤口的情况。
黎尚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伤口。
伤口有点深,已经愈合的伤口为了消毒再次被撕裂开来,贺临还是疼得皱了一下眉。
那是很轻微的一个表情,但还是被黎尚感觉到了,本就小心的动作再次放得更加轻柔,还轻声地叮嘱了一声:“下次早点处理。”
贺临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给自己找着理由:“我那不是……”
黎尚打断了他的话,眼眸垂落道:“别忘了之前你是怎么警告我的,这个时候怎么不以身作则了。”
贺临听了这句话,嘴角微微一挑:“这么说来,你倒是长进了。”
黎尚给他清理好了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道:“是啊,追求正义和保护好身边人的前提是,先保护好自己,要想好好的爱别人,先要好好地爱自己。”
说这话时,黎尚的语气很轻,就像是有几千根羽毛正拂过贺临的心一样,让他的整颗心都觉得痒痒的,他刚想感慨点什么,就对上了黎尚认真的眼眸。
贺临看向那双眼睛,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
黎尚继续道:“你告诉我的话,我全部都记得,此生都不会忘。”
正是因为有了贺临,他才知道,生命里不该只有那些生死,还要有爱。
从黎尚嘴里说出来的情话,难得到贺临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安静无声地低头看着他,任由自己的心跳逐渐变得乱了起来。
随后贺临开口道:“那你可要说到做到,这辈子我都会在你身边监督你的。”
直到整个手都包好,贺临活动了一下手指:“我那时在情急之下,没有感觉到疼,不过现在,有点疼了。”
黎尚顿时蹙起了眉,看向贺临的手指,开始怀疑刚刚自己做的包扎措施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要不你再去急诊处理一下?”
他的医学知识有限,纯粹就是伤得多了有经验了。有些伤口在自己身上,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在贺临身上,黎尚就忍不住要多思多虑了。
刚刚他也只是帮贺临简单包上,但如果不仅仅是皮外伤,而是伤到了血管和神经一类的,就不是包扎一下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看着黎尚变幻莫测的表情,贺临就知道他是想多了,连忙轻咳了一声,把那只手伸出去,放在黎尚的脸颊一侧摩挲道:“让我摸摸,就不疼了。”
黎尚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就知道这兔崽子没大事,纯就是在他面前散德行,借着伤撒娇揩油。
既然贺临没有大问题,黎尚就没那么小心了,一把将贺临的手从自己脸上拍开:“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
第222章 27
黎尚收拾着医药箱, 开口问他:“关于这次留下那则预言,你有什么思路吗?”
贺临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没能阻止他们说出预言。”
他们当时已经尽力了, 但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打坏的那两台设备,他还和徐厅报备了一下,幸好型号挺老, 没有多少钱。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黎尚反问他,“他准备好的事, 就一定要让他发生, 你不让他在现场说, 他难道不会直播说?不会在网上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