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潘娜脑海想的是……倒也……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很快又一股凉意爬上了她的后背,这一次那种视线的来源不再是沈熙,而是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来,正看向她的方向,眼神里早就不复刚才的恭敬谦卑,而是满满的凌厉和不满。

如果眼神能杀人,潘娜应该都投胎好几轮了。

见惯了欢场的潘娜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识趣地掩口笑着,道了一声:“不打扰了。”随后便开门带着三名保镖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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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分钟前,容倾扮演的沈熙看似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摆弄着手机等人的时候,心里还在不停盘算着,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他用暗语发出去的信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容倾拿到的资料里最多的就是沈熙五花八门的聊天记录,虽然多是些没什么意义的下流话,但是容倾当时还是完整地看过一遍,这有利于他更好地塑造沈熙。

以前的沈熙是个男女通吃的情场海王,玩得挺花的,所以对方才会用这件事来试探。

容倾他可以表现得来者不拒,这符合原来的沈熙的行事风格,但或许并不符合他所呈现出的这个沈熙的行为。

想要破局,让沈熙更真实一些,一味的被动可不行,所以容倾还是选择找人来接应,帮助他破局。

用手机发了消息出去以后,容倾想了几个方案,无人前来接应,接下来的戏他应该怎么演,若是有人来接应,他又应该如何配合完成这场戏。

前者风险虽小但是效果不大,后者风险虽大,但若是演好了,可能会打消对方一半的顾虑。

容倾也不是没考虑过,万一接应的人经验不足出现了纰漏又该怎么办,但事已至此,纠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用。

相信自己的队友,这是贺临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教会他的,更何况容倾也有自信,只要对方不太离谱,自己应该都能圆得上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开盲盒。

直到贺临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容倾顿时感觉到心口的血一阵涌动,在那之后一直纠结不安的心瞬间就归于平静。

尤其是贺临入戏比他还深,一言一行都和容倾最初设计的方案不谋而合,除却贺临的那声主人叫得他差点绷不住,其他的配合可以说是足够默契。

等到潘娜那些人出去,沈熙的衬衫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他身上的伤疤经过一些特殊处理,不近距离地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贺临……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萧远。他眼巴巴地盯着沈熙白皙的身子,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跪在地上,丝毫都没有准备站起来的意思。

沈熙低头和萧远四目相对,一阵悸动存在于两人的眼神之间。

沈熙一把扯住还挂在萧远的脖颈上的腰带,将他拽了起来,贴着他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跟我进去。”

刚才他就查看过了,外面的摄像头较多,里面的比较少。

刚一进卧室,贺临就一改刚才的谦卑,一把将容倾抱了起来,恶狠狠地把他压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上衣都扯掉了,被容倾随手一扔,就把正对着床的那个镜头给遮住了。

这下子终于不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了。

第160章 14

屋子里有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另外一处的监控是侧对着床的, 拍不到全貌,留着也能让那些人放个心。

这间卧室真的是极尽奢华,特别是那张巨大的圆床。就像是一片云朵一样, 厚厚软软,把人给托住了。

容倾也不确定,究竟还没有更为隐藏未被他发现的摄像头,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些镜头和监听的灵敏度有多少,所以在这里, 他不能和贺临直白对话。

可是现在两个人抱在一起, 总不能一言不发, 况且容倾真的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他略带怒意地推开了贺临,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来了?”

贺临停下了动作,侧头看着他,贴近了他的耳边问:“见到我了, 你不开心吗?”

说完贺临把头埋在容倾的颈间,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着抖,不管他是容倾还是黎尚, 贺临实在是太想念他了。此时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贺临还是没忍住,亲了亲他的锁骨。

相比于贺临表现出来的热情, 容倾的反应实在算得上冷淡。

他不怪贺临,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忍不住的想要埋怨他。

所以他就只是硬邦邦地平躺着, 无论贺临怎么在他的身上讨好,他都不为所动。

贺临折腾了一会,实在是身下的人一点也不配合,就知道他还在生气, 只好委委屈屈地停了手,趴在容倾的耳边:“主人还在生气吗?要不再抽我几鞭子泄泄火?”

任务在即,容倾本没打算陪着贺临胡闹,但他转念一想,现在就应该是胡闹的时候。

只见容倾嘴角扬起了一个并不属于他的微笑,伸手抱住了贺临的脖子,正当贺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睛的时候,容倾腰部发力,臀腿跟着一用力,直接翻了个身,两个人的体位瞬间发生了变化。

容倾再次将贺临脖子上的腰带收紧,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你说得对,对付不听话的小狗崽子就是要给他打服了才行。”

贺临没穿上衣,就那么躺在床上仰头看着他,卧室之中的灯光暧昧,映照着眼前人的脸,不像是他往日里熟悉的黎尚的温顺,也不太像是过去容倾会有的表情,那是沈熙才会有的样子,也是贺临没见过的样子。

此时的容倾早就抽去了腰带,衬衣略短,塞在裤子里的部分一动就露了出来,现出一段雪白而又柔韧的腰。

贺临伸手从后面揽住他,手从屁股上方探入衣服,从腰部再顺到他的背脊上,指尖从锥骨处一个个划过,感受着那一个一个的凸起。

像是在触碰一条龙骨。

感觉到温热的指尖在腰际抚摸,那种触感让容倾的身体一颤,之前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原本想要责怪贺临的话也忽然就卡壳了。

贺临望着他,低声开口道:“我很想你。”

也许是因为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没见,也许是因为这屋子里放了什么催情的香料。

贺临只觉得自己要抑制不住那点夹杂着思念的欲望了。

容倾同样也有了反应,他承认在独自坐在屋中等待队友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念过贺临,毕竟在跟他配合这方面,没有人能达到贺临跟他的默契。

以前没有,以后就更不会有了。

如今他求仁得仁,贺临也加入了计划,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手续齐全,挑不出一点毛病,更何况是他瞒着贺临参加行动在先,此时要是揪着这个是不放,倒显得是他无理取闹了。

容倾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了一句话,是一次任务时贺临和他说的:“两个人的共同面对,总好过一个人的以身涉险。”

如果不是刚吵过架就好了。

容倾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胃里有点刺痛。

在他愣神的瞬间,贺临屈膝同时伸手把他往前一拉,随后另一只手搂紧了他,容倾的上半身往前一倾,就被贺临搂住。

随后贺临抱着他,两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贺临又把容倾压在了下面。

三米的大床,足够两个人折腾。

贺临从他的锁骨上的红痣处一点点往上吻他的脖颈,然后贴在他的耳边道:“不想再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容倾还想说点什么,脸色却又一变,侧头皱眉唔了一声。他想要用手按住胃部,可他的手被贺临拉着,十指交握,一时挣脱不开。

贺临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绷直,低头探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这下轮到贺临慌了,他放开了拉着容倾的手,猛然支起身子小声问:“你喝酒了?”

容倾这才把身体微微蜷起,手也放在了腹部,疲惫地合上了眼睛:“嗯,一点点。”

这是他卧底任务之中最累的一次,尤其是这几天跟察信接触的时候,他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群人并不好糊弄,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再谨慎。

而且和上次他作为李裳去犯罪集团卧底不同,那是做出来的假人设,可以自由发挥。这次的沈熙确有其人,他还需要符合沈熙的行为举止。

虽然他已经想办法尽量去规避掉了这个风险,但是他这次是在异国他乡,面对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贩子,既谋财也害命,很多时候不讲道理,只讲直觉。

万一让对方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大概率给他分辩的机会都没有,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的命保不保得住不说,还会导致整个布局被废掉,全盘皆输。

沈熙之前是个富二代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恶习学了个俱全,烟酒都沾,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喜欢玩乐。

这些是容倾重新塑造沈熙时规避不掉的,所以他就必须跟着做这些事,中午那顿饭他被两个人盯着,酒已经尽量少喝了,可到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醉意。

之前因为要应付察信和潘娜,他一直集中着精神还不觉得,现在不知道是酒劲后返了上来,还是因为贺临在身边让他感觉到安心,此时的容倾只觉得头晕晕的,还有点胃疼。

贺临见容倾是真的不舒服,也不敢弄他了,生怕他的旧伤再发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贺临伸手从一旁拉过了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就算是那些人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把监控装在被子里。

但是戏还是要做的,容倾不舒服,他至少要把这场戏演完。

贺临把裤子脱了,扔出去,又解开了容倾的裤子……一边亲一边帮他脱着。

屋子里都是厚厚的地毯,衣服随意丢着,很快就散落了一地。

准备工作做完了,贺临关了头顶上的一圈射灯,只留下了最外一圈的氛围灯,支在容倾的身上,然后他亲了亲容倾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说:“想听你的声音。”

容倾闭着眼睛,配合他的动作,低声哼了几声。

贺临侧躺着,把容倾揽在怀里伸手给他暖着,然后凑在他耳边,不过瘾似地说:“多叫几声。”

容倾仗着贺临此时不敢把他怎么样,很是不乐意地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看着贺临呲牙咧嘴又不敢反抗的窝囊表情,他才闭着眼睛,随着摇晃的节奏,偶尔发出一两声隐忍的闷哼。

容倾就觉得贺临一会蹭蹭他,过了一会又亲了亲他,烙饼似的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一个人弄出了两个人的动静。

贺临一个人忙碌,容倾就这么蜷着身体躺着,试图缓解身上的不适,为了尽力配合,以往他会极力控制因为难受而加重的呼吸,这一次他任由呼吸变得粗重,倒像是在卖力一般。

他之前几天都是在紧张的环境里,这会忽然放松了下来,待在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里,开始有点犯困。

到最后贺临终于估摸着戏演得差不多了,爬起来去冲了个澡。

他等着散去了满身的凉气才去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容倾,小声问他:“带药了吗?”

容倾指了指自己的外衣口袋,那药是宋医生给他新开的,强力止疼片,确实很管用,他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不舒服了。

贺临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拿给他吃了。

他一边盯着容倾喝水,一边问:“沈老板,还满意吗?”

容倾歇了一会,又吃了药,觉得好了一些:“勉勉强强。”

贺临凑上去,蹭了蹭他,讨好似的说:“我下次会更卖力的,再给我进步的机会吧。”

容倾抬了抬眼皮:“记住这次的教训,我不喜欢人迟到。”

晚上,两个人是在一张床上睡的,那张大床摸着软,承托力却很强,躺上去的舒适程度拉满。

极乐地的服务也是非常周到的,如果没有那些监控摄像头的话,这里住着还是挺舒服的。

特别是还有贺临在身边。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有人端来双份的餐点,过来敲门。

贺临穿好裤子打开房门,那些人就识趣地把各种的美食和饮料放在了外面的厅里。

黎尚这才起身,穿上了衣服,两人对坐着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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