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范er
他摸出了自己的刑警证,然后拿出了安琪的照片,“你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您问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中年男人轻声问。
谢长宏:“活人没有,就问死人。”。
中年男人仔细辨认了一下安琪的照片,“活人没有,死人嘛……这里太多了人了,我哪记得清,不过我们这有登记册,你们可以自己找。”
“你们这存放了多少人的骨灰?”
“有一千五百多个,喏,全都在那边了。”
冷宁沿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单独的骨灰存放室。
“我们要找一年之内的。”谢长宏说。
“行,帮你找找,叫什么名字?”
“安琪。”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谢长宏把登记表拿在手上翻了几页,直接把夹子拆开,“每人分一点。”
冷宁接过一份,在秘密麻麻的登记记录上,他看到了了一个人的名字——狄烨
他仔细一看,发现狄烨只是登记人的名字,并不是死者的名字,而死者那一栏写的是,战友。
冷宁看了一眼登记时间,是五年前的6月4日,
如果冷宁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刚好是他从医院醒来的日子。
冷宁带着疑问,在骨灰存放室里找到了“战友”的骨灰格,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写,竟然是一个没有铭牌的骨灰格。
骨灰格里放了一枚扣子,冷宁看着那枚扣子上的花纹,只觉得十分的熟悉。
他基本已经可以确认,这块名牌是给自己立的,不过骨灰坛里装的是谁,就不好说了。
“没找到安琪的名字。”
“我这也没有。”
“我这份也没有。”
谢长宏现在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冷宁那份上,“冷宁,你那有吗?”
“我这也没有。”冷宁说。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谢长宏皱起了了眉头。
冷宁继续打量着骨灰存放室。
墙上是密密麻麻的骨灰格,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逝者铭牌和骨灰坛,每个格位旁边都摆放着花束或是祭品。
他一一看过,忽然在一堆骨灰格中看到了一枚闪着金光的金话筒胸针!
胸针被放在一个用黑色绒布包裹的长方形储藏盒里,上面还带着血迹!
储藏盒里分隔出了三个正方形的小格子,金话筒胸针的右边,赫然是一个裹着白色颜料的心形发夹,这个发夹冷宁在潘晴的相册里面看到过。
最后一个格子是空的,这和冷宁推测的一样,应该是给第三个死者准备的。
冷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和前台交流的谢长宏,“谢叔,找到了。”
老谢闻声走过来,顺着冷宁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骨灰格里的东西之后也是一愣,“铭牌上的名字是谷爱琪,怎么不是安琪?”
“我猜,‘谷’可能是凶手名字中的一个字。”冷宁看着这个骨灰格,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正常来说,骨灰堂应该会确认死者的身份和死亡证明才对……”
“也不一定。”谢长宏说,“你说的是正规的骨灰堂,为了避免纠纷,存放骨灰之前一定要核对死者的信息,但是也有非正规的骨灰堂,只要支付租金就可以放,很明显,这是非正规的骨灰堂,你看那个,连名字都没有。”
冷宁顺着谢长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自己的铭牌。
“我给狄烨打个电话,你也别站着了,找个地方歇会吧。”谢长宏说。
冷宁戴上手套,想要检查格子里的骨灰坛,却被中年男人制止,“别动。”
“这关系到我们要调查的死者,我得打开检查,请你配合一下。”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那你得登记一下信息。”
等前台拿登记本的空隙,冷宁站在原地又把凶手杀人的过程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
两起案子仅仅间隔了八小时,在杀潘晴之前,凶手用映川骨灰堂附近的公用电话给潘晴打了一通电话,已确保潘晴在家。
杀完潘晴之后他又回到了这里,将“战利品”放进骨灰格中。
为什么不把两件战利品一起带过来?而要两次辗转于骨灰堂?
此时前台已经把登记本拿了过来,冷宁便和前台随口聊了两句,“你记不记得来看谷爱琪的人长什么样?”
前台摇头,“哪记得这么多,而且我上的是白班,白天人特别多。”
“有监控吗?”冷宁又问。
“我们这里不是正规的骨灰存放机构,在我们这,只要你花钱就可以租个格子,甚至里面不放骨灰都行,你觉得像这样的地方,会有监控吗?
放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有故事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能被人研究。
按理来说,你是不能打开这个骨灰坛的,但因为你们是刑警,我就破例让你们检查一次。”
中年男人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骨灰坛抱出来,放在了桌上。
在男人的帮助下,冷宁将安琪的骨灰坛打开了,打开的那一瞬,他愣住了。
骨灰坛里并没有骨灰,空荡荡的坛子里只有一张白纸。
冷宁展开白纸,看到了一幅彩铅画。
画的是一男一女牵手走在沙滩上的场景,海浪拍打在他们脚边,两个人笑容灿烂,夕阳沉入海平面,整个海都是血红的。
右下角的落款是安琪的名字,日期是2009年9月9日。
这是安琪画的。
冷宁还注意到,此时画上的女人无名指上戴着钻戒。
他和她求婚了。
“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人死了,连骨灰都没有,所以,为了惦念死者,只能用旧物代替骨灰。”
冷宁注视着画中的男人,这是安琪眼中的爱人。
男人比安琪高了一个头,留着一头齐耳的栗色卷发,头发被风吹得后扬,露出带有美人尖的发际线。
冷宁没想到,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爱人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完美,更没想到,这个凶手的内心深处竟然有这样一副美好的光景。
翻过这幅画,背面的几个手写字映入眼帘:愿我们同在。
冷宁沉吟了片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请问,这个骨灰格租了多久?”冷宁问中年男人。
“租期月底就到了。”
冷宁一愣,“为什么不续租?”
“谁知道呢,或许以后没打算继续租了吧!”
中年男人接着说,“租期一到,这个格子就会被清空,里面的东西也会放到别的地方保存,如果家属不再支付租金,或者联系不上家属,过了时间就会被丢到山里集中处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这个人的痕迹了。”
冷宁听着中年男人的话,慢慢抬起头,在中年男人沧桑的面容之下,看到了他孤寂的灵魂。
“我一会要提前下班,同事会来接我的班,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中年男人说完,便打算回更衣室换衣服,忽然被冷宁叫住。
冷宁的视线从员工展示牌上移开,“你叫关谷诚一?”
“嗯,有什么问题吗?”关谷诚一说。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名字不像本国人。”
“我不是本国人,小时候和父母一起过来的。”
“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手吗?”冷宁问。
关谷诚一的手半握成拳,“怎么了。”
“麻烦把手套摘掉。”冷宁说。
关谷诚一低下头摘手套,然后一步一步朝冷宁走过去,“你还会看手相?”
他说完,将手抬起,放在冷宁面前。
就在冷宁低头去看手心的一瞬间,他的手一转,狠狠地掐住了冷宁的脖子,同时用力将人推进了安全通道!
*
“对,”谢长宏说,“他和我们一起过来的,要不是他眼尖,我们估计还在找。”
“你们怎么能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赶紧把人送回去!”狄烨说,“另外,再多叫点人过去,免得人手不够。”
“知道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叫人送他回去!”
谢长宏挂了电话,转头一看,没看到冷宁。
“嘿,人去哪了?刚还听见说话来着……”
谢长宏往骨灰存放点看了一眼,没看到冷宁,他又往外走,“你们看到冷宁了吗?”
三个年轻的徒弟纷纷摇头,“没看到。”
“他去哪了?”
谢长宏又回到骨灰存放点,看见了桌上摆放的骨灰坛,“不是在检查骨灰吗?怎么查到一半人没了?”
随即,谢长宏就发现了不对劲——桌子歪了。
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变得十分警惕,他立即掏出了腰上的配枪。
此刻,安全通道里,关谷诚一正死死的掐着冷宁的脖子,把人往走廊尽头拽。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你非要打乱我的计划!”
冷宁用手去掰对方的手,但无济于事。
长期使用右手拿刀的关谷诚一手劲十分的大,冷宁才出院不久,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关谷诚一手里的力道再次加重,冷宁因为窒息,面部已经变得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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