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茄子
白璟只觉得浅灵憋着哭出来的时候很漂亮，但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美人无论做什么表情，光是坐在那儿动动手指，都是吸引坏人。
白璟将那张内容低劣的纸条随手捏皱，丢弃在垃圾桶内，冷冷嗤笑一声。
至于这种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要在抓到的时候，随手解决掉就好了。
在活动室的病人全都参与到义务劳动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他弯下腰。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夹起那张纸条，一点点将上面的褶皱揉平，眼底闪烁的光芒痴迷又疯狂。
“你怎敢这么辜负我的爱慕？”
—
“给。”
浅灵接过护工手中打扫卫生的花边围裙和小方巾，围裙很干净，还有股香香的洗衣皂味。
“要拜托你清扫旧舍了哦，那儿记不清楚废弃多久了，三年还是两年？记不清楚，反正比我来这儿的年代久远多了。”护工道。
而其他人分到的都是扫把簸箕，负责清理病房。
这间病院的病人每日有固定的义务劳动时间，先前和段星翊他们参与伤人事件的其他人，就是被处以增加劳动时长的惩罚。
“好的。”
正好浅灵可以趁着打扫的时间，一个人可以到处走走，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出去的机会。
只是这围裙实在烦人了些，浅灵蹙起眉头，背着手努力给自己系上一个小蝴蝶结。
白璟走了过来。
“我帮你。”
白璟接过柔软的系带，传过浅灵的腰，在他的背后交叉，压低声音道：“我要先去打扫病房，等我弄完就去找你，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注意着点，听到没。”
“知道啦。”
白璟手指一扯，美丽的蝴蝶结掐出浅灵极细的腰身，翻滚的花边围绕着娇软的脸蛋。
浅灵朝他挥手，“我走啦。”
白璟嗯了声，在他走后将手指放在鼻尖下嗅闻，很可惜，只有留下围裙上的气息。
—
病院的旧舍的大门被浅灵推开后，扑面而来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混合着一股大火烧焦木头残余的刺激味道。
这个地方确实好久没人来过了。
浅灵捏着鼻子走进去，踩在水泥地的皮鞋，在空旷中晃出回声，这个地方应该是原本的病院。
他停下脚步，在烧黑的墙面前停住脚步，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很严重的火灾。
而他们现在住的那栋病房，墙体是崭新的，建成的时间在这栋明显年代久远的大楼之后。
浅灵越过长长的走廊，室内的温度明显更低，光线也更加的暗，像是即将要下雨的阴天。
嘎吱——
浅灵推开其中一扇门，这里的烧焦程度最严重，连天花板都被火燎黑了，不难想象当时的灾难现场，火星灼热烫喉，滚烫的火势吞噬一切的画面。
“这场火灾是不是副本主线里‘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浅灵一开始看到段星翊他们打人的手法，着实狠狠地被吓了一跳，但后续而来的广播惩罚，又说明了，这间病院并不是管理混乱。
单凭段星翊他们一帮人，搞死这么多人还安然无恙，就算在游戏副本里也是不现实的。
浅灵能想到的，能一次性带走许多生命的，是强大到无法阻止的灾难——这场发生在以前的火灾。
系统这时不吭声了。
“系统……”
浅灵的声音有些颤。
难道副本主线里面说的‘病人迟迟不愿意离开这所医院。’是指的这场灾难里死亡的病人，因为积怨太重无法离开……
【不是。】
【我不能透露未知剧情，这不是灵异本，不会有超灵体存在。】
听了系统663的话，浅灵苍白的小脸才缓和了些，揪着围裙边边，“所以，你没有否认这场火灾造成很多人死亡？”
系统又陷入了沉默。
这已经超过了它可以给宿主提供的讯息了。
但浅灵还是从它的沉默中猜出了端倪。
那么副本主线中提到的‘病人强调自己精神正常，却迟迟不愿意离开这所医院。’
这里指的病人，到底是谁？
而他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和这场火灾有关系？
浅灵一头雾水。
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能。
为了完成副本的剧情探索，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在房间里翻找更多的线索。
这时外边传来另一道脚步声，一下一下，紧紧叩在浅灵的心上。
第12章 让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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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脚步声越来越近。
浅灵匆匆地躲在烧的看不出原样的柜子后边，他蹲下身时，皮鞋后跟压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在安静的环境下清晰可闻。
浅灵心脏跟着一紧，屏住呼吸捂住嘴，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后跟。
紧贴着他的动作，门口的光线一暗，斜斜地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人走了进来。
由于柜子的遮挡形成视线盲区，浅灵看不清楚走来的人究竟是谁。
他颤着睫毛，不敢用力呼吸，视线到处乱飘时，忽然注意到了柜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沓被火烧剩下来的照片，大多数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
多年打游戏小菜鸡的积累经验告诉浅灵，这应该也是一条比较关键的线索。
脚步声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浅灵停下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顾不得照片上厚厚的灰尘，迅速将那张照片收进自己的花边小围裙。
“谁。”
熟悉的冷冽声音紧跟着响起.
浅灵被他的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他垫着脚后跟没站稳重心本来就不稳，要摔倒时，下意识地想用手撑着地板。
还没有碰到地板，整个人就被捞了起来，浅灵的额头碰到结实的胸膛，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听到头顶陆霁冷冷的声音。
“你在这做什么？”
明明浅灵也挺害怕陆霁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忽然觉得庆幸，来得不是其他人。
“义务劳动，是护工让我来这打扫卫生的。”
浅灵整个人灰扑扑的，脸颊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蹭来的灰，印了两条印子，眼睛倒是亮晶晶。
陆霁握着浅灵纤细的手腕，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双眸，盯着那带荷叶花边的围裙，这身小女仆的打扮，莫名还挺好看的。
“这里不需要清理，已经废弃了。下次别来了。”
初灵哦哦了声。
陆霁带着他从旧舍走出来，在那扇锈迹斑斑的雕花铁门前，他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把门给锁了起来。
浅灵觉得好像有些奇怪，但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这种突兀的感觉是什么，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陆霁医生，你看起来好像对这里很熟，你在这所病院工作有多长时间啦？”
陆霁扣锁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神色自然道：“五年多了。”
“那你当时在这所病院，一定知道火灾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锁头和铁门碰撞发出一阵响亮的噪音，陆霁把钥匙放回口袋里，食指推动镜架，镜片的反光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一场意外而已，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浅灵磕磕绊绊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我、我好奇。”
陆霁轻笑一声，用干净的医用手套擦过他的脸颊，带走脸上那层灰印子，用最平静的口吻讲述着残忍的事实。
“火灾发生在三年前，夜里起火，火势很急，那天的夜晚被火烧得透亮，几乎无人生还。”
那里面的人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好了，好奇就到此为止了，小朋友，你应该听些更加美好的故事，这样有利于你的病情。”
浅灵魂不守舍地回到活动室后，脑子里想的都是旧舍新出现的线索，在那场火灾的变故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
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他想的太过于入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活动室里有人。
“小脏猫。”
浅灵抬起头，正正撞上段星翊调笑的视线，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爬屋顶掉烟囱里了，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