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泇诺
不过，就算是吸血鬼又如何？仗着自己有点特殊能力就能欺负人了吗？
女人咬了咬牙，低头看着那已经碎成了渣渣的手机，有着想要赔偿的心，却没有胆子拦住肖禾的去路，不过，她虽然没有任何作为，心中却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件小插曲，杜梦白和肖禾都未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挤出汹涌的人潮，坐上了车，杜梦白偏头看了肖禾一眼，想着今天一定要和肖禾“好好”聊聊，探讨一下他两年前的不告而别。
然而……车辆颠簸。
杜梦白从小时候开始，就养成了一上车就睡觉的优良习惯，就算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保持清醒，也顶不住瞌睡虫来临。
他还在思考要跟肖禾算哪些账，意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嗯……要问问肖禾当初离开的原因，还要问问肖禾的模样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还要……还要……
肖禾感受着肩膀上陡然间变沉的重量，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酝酿措辞的他，本想着在回家路上跟阿白坦白，却没想到，阿白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现在看来，坦白的事情，只能暂且往后拖一拖了。
肖禾摇了摇头，轻轻抬起杜梦白的脑袋往上搁了一点，以免阿白睡一半从他肩头滑落下去。
接着，他也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
车辆行进间，他们相依浅眠，就像无数普通情侣一样。
肖禾嘴角微微扬起，暗暗想着，能够陪在阿白身边，真好。
……
M市，第一人民医院。
703病房。
病床之上，有一名面色阴郁的青年，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的目光空洞，就像是失了灵魂的玩偶一般，看起来脆弱极了。
床边摆放着不少鲜花与水果，那是他的同学和老师来看望他时所留下的。
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愿意看上一眼。
桌上的这些东西，还有那些假惺惺地来看望他的同学们，似乎在时刻提醒着他，从今往后，他就是一名残废！
他将永远失去双腿，一辈子靠假肢生存！一辈子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遭受如此苦难？
为什么他的同学们都好好的，偏偏让他遇上了那些毒蛇？
那些护士们竟然说他是唯二的幸存者，幸存？他幸吗？他明明最不幸！
更可笑的是，医院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全靠他自己的身体免疫，医院不但没能救他，甚至提取了他的血清，要用做解毒研究，去救治别人？
凭什么啊？他凭自己的力量活了下来，以双腿为代价，产生了蛇毒抗体。
那么，凭什么要用他的东西，去救别人？
他都变成残废了！竟然还想榨干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凭什么？凭什么啊！
青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撑起上半身，一把拿起桌上的鲜花与水果，狠狠地砸在地上。
“呼……呼……”做完这些，青年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疲惫，他扬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叮咚！”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顿时让青年更加暴躁。
他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谁还闲着没事给他发消息？上赶着炫耀健康，来嘲讽他的吗？
青年铁青着脸，猛地拿过手机，想要砸到地上。
然而余光却瞥到了一段文字，让他动作微顿。
他的眸光微微闪烁，指尖哆哆嗦嗦地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最新的那一条消息。
那是一封邮件，邮件附件是一张照片，而邮件的内容，是一小段言简意赅的文字。
【如果能有人把你早点送到医院，你不会失去你的双腿，是他们，耽误了你。】
照片上，是两个相拥而立的男人，在他们的身后，躺着无数尸体。
差一点，他就变成了那些尸体中的其中一个。
而这两个人，竟然还能干出这种龌龊事！
人命在他们眼中，竟然如此一文不值？如果他们能早点送自己过来，他的双腿，会不会还健在？
青年猛地握紧手机，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目因为愤怒和仇恨而泛着红光。
都怪他们！
这两个人，凭什么活着！
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学校顶楼，天台上。
一个男人半躺在地上，悠哉哉地盯着手中的手机，嘴角泛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此刻，屏幕之上，赫然显示着“已发送”的字样。
“经历着绝望的人呐……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男人啧啧两声，冷笑着评价。
他的眼睛是碧绿色，头发也是极为醒目的脏辫，若是杜梦白在此，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个男人，他就是那名操纵着蛇宝贝们于校园中肆虐的罪魁祸首！
“可惜了我的那些蛇宝贝们呐……”
男人叹息一声，摸了摸此刻没有东西缠绕的身体，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安心吧，我的宝贝们~我一定……为你们报仇！”
这一次行动，他本以为就是带着他的蛇宝贝们出来郊游，顺便杀几个人玩玩，可没想到，竟然会将宝贝们全都葬送在此！
甚至于说，连他自己的性命都差点没保住！
好在，那个可怕的男人击杀了他的宝贝们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取他性命，这才让他有了逃命的机会。
不过，既然他还活着，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早晚会带着他的新宝贝们回来！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不介意让那两个人尝一尝不一般的报复手段。
那个存活下来的断肢青年，是商学院出了名的高材生。
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舆论控制。
……
第131章 坦白（一）
天色渐晚, 等杜梦白他们回到家中，距离第二战开始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小时。
这一路上, 也不知是肖禾的肩膀太过稳实，还是因为精神长时间的紧绷太过疲惫, 杜梦白睡得那叫一个香甜，中途一次都没醒来，等车辆到站, 才被肖禾给轻轻拍醒。
从车站回到家中，杜梦白整个人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看着身边的肖禾，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踮起脚, 伸手捏了一下肖禾的脸颊, 感受到手下温热而充满弹性的触感，他才松了口气, 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原来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肖禾被他那笑容晃了神, 心情颤动之余, 也顾不得脸部肌肉被扯动带来的痛感, 关心地问道。
他的面部肌肉受制, 声音因此而变得有些闷闷的。
“嘻嘻，我就是试试你的脸是不是真的~”杜梦白做了个鬼脸，嬉笑着松开手, 又扯了扯肖禾的头发，“这个头发染的也好棒，超适合你的！”
肖禾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不是染的。”肖禾微微垂眸，暗金色的瞳孔中只倒映着杜梦白的影子，他伸出手，将杜梦白四处捣蛋的手握住，无奈地解释道。
“嗯？那是？”杜梦白挑眉看他。
肖禾摇了摇头，对于杜梦白的意图心知肚明，阿白这哪是好奇啊，根本就是在变着法儿质问他呢！
心知躲不过去，肖禾也没再遮遮掩掩。
“阿白，其实我……不是人。”肖禾神情严肃，嗓音刻意压低，说不出的正经。
“不是人？”杜梦白愣了愣，眼看着肖禾神情严肃，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他猛地出声制止：“等等！让我猜猜看！”
在经历了超能力、外星人的事情之后，杜梦白觉得自己对于奇异事件的接受能力大大增强，别说是非人类了，就算现在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非人类的话，是跟老妈一样的外星人？还是哪种动物变成的妖怪呢？”杜梦白摸着下巴，一脸好奇地将肖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那模样，就像是在参观什么珍稀动物。
“应该算是动物。”被形容为“妖怪”的肖禾有些无奈，但也确实，没有更贴切的形容了。
“那让我猜猜看……”
杜梦白一边说着，一边绕着肖禾慢吞吞地踱着步，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发色，这个身材……一定是老虎或者狮子一类的……等等！不会是山海经里面提到的那些异兽吧？”
说着说着，杜梦白猛然想起之前和李也等人所讨论过的山海异闻，忍不住有如此猜测。
肖禾静默片刻，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搞什么啊……怎么这么严肃？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物种？”
杜梦白扬了扬眉，觉得肖禾这状态可真是稀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肖禾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模样，如今这般犹犹豫豫的样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杜梦白的话音刚落，肖禾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
杜梦白见状，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玩，他拍了拍肖禾的肩膀，故作大方地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猫猫？狗？难道是……小猪？”杜梦白又猜了好多物种，均被否定，渐渐地，他有些丧失了猜测的激情，“哎呀，到底是什么啊？我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呗~”
肖禾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杜梦白，抱持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认命道：“是蛇。”
“什么？”
“是蛇。”
得到了再一次确定，杜梦白脸都绿了，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一刻，他有些明白肖禾为什么会如此难以启齿，因为蛇，是他最害怕也最排斥的物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