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王清喝了口咖啡,在一家商店里买了顶红色的毛线帽,又买了副墨镜戴上,穿过雪地,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追逐,扔雪球。
“喂!”一个雪球横着飞过来,打在王清脖子上,王清戴着墨镜,邪邪地威胁道:“揍你们哟。”
小孩大声笑着散开,问:“你会弹吉他吗?”
王清推了推墨镜,说:“会,想听么?去给大哥哥拿个碗。”
“什么大哥哥——”小孩A笑道。
“叫叔叔还差不多。”小女孩笑道。
王清额上三条黑线。
有个小孩回家去,拿了个狗碗给王清,王清接过,走到商业街外的天桥上,把狗碗放在面前,取出吉他调弦,片刻后弹奏起来。
悠扬的乐曲在漫天大雪里飘荡,王清的声音带着磁性与浪漫,商业街天桥上,来往的情侣忍不住停下脚步,把硬币扔在他的狗碗里。
一群小孩蹲着倾听,天桥下,林泽包下的计程车呼啸而过。
“先生,我要交班了。”司机无奈道。
林泽凑到车窗边张望,说:“再等一下吧,你知道本市什么地方有特殊娱乐场所吗?”
司机:“……”
林泽:“很多男人进进出出的那种,呃,不明白?我再说得清楚点好了,同性恋酒吧,有吗?”
计程车在路边停下,林泽被踹了下车。
“我要投诉你拒载!”林泽怒道,狠狠踹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寒风催来,林泽猛打了个喷嚏,哆嗦着拦车。
交班时间,的士全部拒载,回家过元旦了。
林泽冻得鼻涕两条,实在受不了了,钻进KFC里喝了杯热咖啡才暖和过来,打王清电话。
“嗨。”王清的声音懒懒道。
林泽:“嗨,亲爱的。”
“嗯哼?”王清笑道:“怎么了?咱们不是早上才分开么?想我了?”
林泽:“你……过得好吗?”
王清:“感觉不错,你呢?”
林泽:“我也挺好。”
王清:“嗯,拜拜。”
王清把电话挂了。
林泽再打,关机了。
林泽踹开一边的椅子,闷头打电话,订酒店,又给林宇打电话。
林泽:“小宇,帮我个忙。”
小弟丁:“大哥和大嫂在干活!没空!以下是本公司提供的贵宾服务:帮追债请按1,抓奸请按2,人寿诈保请按3,泼油漆请按4,论坛喷人请按5,打人请按6,具体费用如下,殴打平民八千,科级领导三万,处级领导十万,厅级干部四十五万,厅级以上本公司无能为力,请自觉转咨询城管。工商局,税务局,证监会与房监会四大机构免费,女人与街道办事处大妈不打。请在哔一声之后留言——哔哔——”
电话挂了。
林泽:“……”
林泽苦逼地找了家网吧,一头钻了进去。
第一天林泽吃住都在网吧,通宵完后便倚在沙发上小睡一会。
第二天傍晚,林泽终于摘下虹片眼镜,长吁了口气,吩咐道:“结账。”
网管笑道:“哥们,这么沉迷?”
林泽道:“我他妈的连着陪了两天穆拉丁发呆,终于找到了!今天全网吧的上网费我请了!”
宅男们纷纷欢呼。
第四天,大雪夜。
巷子里霓虹灯闪烁,王清戴着毛线帽,从巴士上下来,走进酒吧。
站在马路对面的林泽终于等到了人,马上跟着进去。
酒吧里,王清在台上弹了两首歌,红色毛线帽下的头发长了些,从耳根处捋出发梢,双眼清澈明亮,左耳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除夕夜泡吧的都是年轻人,纷纷吹哨拍手叫好,王清弯腰下台,酒保递来一个小费封。
王清拆开。
“那边有几位先生请您过去谈谈。”酒保道。
王清一点头,跟着过去。
沙发旁坐了六名男孩,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皆是高中生的模样。
“啊哈。”王清笑了起来:“谢谢你们。”
“不客气!”一名学生样的小混混老气横秋道:“过来陪我们大哥喝杯酒。”
王清莞尔道:“大哥?”
另一名混混作了个手势,让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少年,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穿着衬衣,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是本地人吧。”一学生嚣张地问道:“连我们大哥也不认识。”
王清笑道:“初到贵地,为我介绍一下?”
那学生道:“这位是号称冷面王子的彪哥。”
王清点头道:“冷面王子,果然很酷,您好。”
学生:“他家的公司垄断了咱们全市的面条产业,父亲更是本地的面瘫大王。”
王清点头:“面摊大王的儿子冷面王子,幸会幸会。”
少年淡淡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王清接过酒,端着杯朝沙发上一坐,王清身材本就高,天生的衣裳架子,这么一坐下去,反而像个来嫖牛郎的总攻。
“弟弟们。”王清谦逊笑道:“冷面弟?”
冷面王子不悦蹙眉,先前与众喽啰打赌,要狠狠征服这二十来岁的歌手,却不料被王清抢了个先,当即便处于下风。
冷面王子:“你是流浪歌手?”
“王清。”林泽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别教坏小孩,跟我走!”
王清略有点诧异,回头看了一眼。
冷面王子头也不回,冷冷道:“你的朋友?”
王清给自己斟酒:“哦不,不认识的。”
冷面王子:“把他拖到巷子里去打,衣服脱了!”
林泽:“喂你们!”
酒保显是得了钱,五六名看场子的保安冲出来,林泽道:“王清!你听我说!”一面挣扎,奈何好汉架不住人多,被架出酒吧去了。
冷面王子:“你叫王清?”
王清点了点头,侧过头端详冷面王子。
冷面王子:“跟我走吧,以后不用再在酒吧唱歌了,我养你。”
王清笑道:“不不,十六七岁,正是念书的年纪,回去认真读书,酒吧这种地方,来消遣一下就好,今天的酒我请了,各位请随意。”
冷面王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识抬举。”
王清:“你的钱,是你自己赚的么?”
冷面王子:“这跟你没关系。”
王清:“要不咱们谈点别的吧?谈谈人生理想,诗词歌赋,看雪看月亮看星星……你如果愿意,可以叫我哥哥,我总觉得咱们有缘,交个朋友比当情人好,否则太可惜了,我的小宝贝。”
冷面王子面瘫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红,冷冰冰地说:“谁想当你的情人?别搞错了,你现在是我的情人。”
王清放下酒杯,揽着冷面王子的肩膀:“说到情人,我倒有不少故事可以告诉你,想听听么?”
林泽的惨叫声不住传来。
夜十一点,王清喝了酒:“弟,哥还有点事,得回去了。”
冷面王子:“再见,你是有个很有意思的人,出来玩可以打我手机。”
王清在那少年的额上吻了吻,拿起风衣穿上,笑道:“认识你很高兴,再见。”
王清背着吉他出来,林泽的衣服被脱了个精光,穿着条平角内裤,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王清视而不见,走到巷子外打的走了,林泽冻得不住打喷嚏,拦住一辆车钻了进去。
“跟着前面那辆车。”林泽道。
司机嘴角抽搐,从倒后镜瞥他。
林泽摘下腕上手表,哆嗦着道:“给你,这表值不少钱,跟紧点!”
王清回了租来的单身公寓,外面简陋得很,林泽虽长期养尊处优,却也每日健身锻炼,身上略有些肌肉,只穿着内裤像个CK的男模,牙关打颤,赤脚跟上三楼。
电梯叮的一声,王清回家,林泽追到走廊尽头,房间门被关上。
“开门!啊嚏!王清!你好狠!”林泽拍门道。
里面放起摇滚乐,林泽两手不住摩挲上臂,背靠房门,发着抖在寒风里坐下。
半夜穿堂风吹过,林泽打了个喷嚏,又被冻醒了。
翌日早上,王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翻开笔记本,接上摄像头。
“哔哔哔哔”
对面的小弟们哄成一团,林宇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清。
王清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宇。
王清:“哟,徒弟,别用这种表情。”
林宇:“这种表情怎么了?”
王清:“我会忍不住幻想把你哥和你都扒光了,扔在同一个房间里,咱们搞三P的。”
林宇:“你言语骚扰我,于是前天告诉我哥你在哪儿的这事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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