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瓜蘸辣椒盐
夜的别墅一层可以说是阴到了极点。
雾霾一样的月色从尽头的落地窗斜入室内,将地毯的纹清晰描绘。
两侧墙壁上悬挂的画像,其中扭曲而抽象的主人公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抽象的背景图,像散开的水纹一般不断涌动。
阎知州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哭声,是个女人的啜泣,轻声呜咽着,回荡在这个称得上空旷的空间。
呜呜咽咽的,随着冷风飘过来,有点像经典鬼片。
阎知州循声找了一会,在倒数最后一幅画里看到了一副“活着”的画作。
画面背景波纹涌动,背景像是一个布局温馨的小家里,具体是哪里阎知州看不清。
画面中间站着一个身形扭曲的女人,她背对着画幅,好像是在低头抽泣。
哭声凄凄艾艾,好像有千般仇,万般苦。
倏然,女人猛地回过头!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五官随着抽象画幅一起扭曲了的脸在画中氤氲。
眼睛是黑黢黢的两个洞,没有眼球,也没有眼泪。
本在捂脸哭泣的双手抬在半空,她疑惑地望着画框那空无一人的外侧,慢慢将手垂下,一步一步向画框靠近。
披散的头发偶尔扭成一团烟雾,她双手扶在画框边缘,身体猛地向外探出。
黑黢黢的眼扫视四周,她并没有发现其他生物,甚至连只老鼠都没看见。
沉默片刻,她慢慢把脑袋缩回画框内部,继续捂着脸啜泣。
左侧距离她大概有一米左右的另一幅画中,勾勒出一个清晰可见的男人身影。
察觉到女人有可能注意到自己的那一刻,阎知州就已经背部贴墙,躲到了女人看不到的角落。
胸口的游因娃娃在动,阎知州低眉看去,正好望见小游因抬头和自己对视的模样。
漂亮而精致的娃娃正用手背反手敲在他胸口位置,像敲门一样吸引着他的注意。
等他看过来,游因娃娃便扭过头,手指指向旁边的空掉的画像。
意思明确,叫他过去。
阎知州一边想着这小子使唤自己是真不客气,一边又因此而感到愉悦。
它的表情也很可爱,肉嘟嘟的模样,又努力板着一张脸,明明是美艳的五官,这会儿却透着稚气。
让人产生把它从胸口口袋拔出来,狠狠搓两下的冲动。
所幸智战胜冲动,阎知州没有犹豫,即刻凑到画前。
近距离观摩画像,阎知州发现画里扭曲的景观好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景物也在挣扎着不被另一个纬度扭曲,最终还是被拉拽堕落了似的。
画幅内有光芒透出,打碎了两个次元的壁垒,似乎产生了某种连接。
胸口又传来两下轻拍,阎知州低头望去,正好看到游因娃娃用眼神示意他进去。
阎知州:“……”
好小子,真不怕他死在里头。
算了,谁叫他是游因。
他有资格,也有本事让他为他低头。
阎知州想着,伸手探向画布。
意料之中,情之外。阎知州那只手直接穿过了画布,下一秒,他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
天旋地转后,他眼前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
下意识伸手屋捂住胸口的娃娃,阎知州可以感觉到冒出半颗头的游因娃娃把脑袋缩回口袋里,正努力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爸爸!你看!”稚嫩的声音中满含兴奋。
疑惑却面无表情的阎知州在适应光线后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三七分的发型,格子衬衣和五分短裤,从打扮上看家境感觉还可以。
这个兴奋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同款娃娃甩来甩去。
“爸爸,这个娃娃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喜当爹的阎知州神色一凛。
他看向脑海手里的娃娃,发现那是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还有点秃顶,怎么看都和自己不像。
小男孩儿却好像看不到两人的区别,一直重复着你们好像,手里不停地甩着娃娃。
阎知州不知怎么的,开始头晕眼花,身体内的器官好像跟着娃娃被甩动似的。
倏然,男孩儿看到阎知州胸口冒出半个脑袋的漂亮娃娃。
他眼前一亮,即刻丢下手里的中年男人娃娃,飞扑向阎知州。
还不忘撒娇说:“爸爸!你胸口那个娃娃好漂亮!给我!给我!!我要那个!”
阎知州一不会抱他,二不可能让他接近娃娃,故而在对方靠近后,他冷静地退开两步。
小男孩始料不及,直接脸部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眼泪溢出眼眶,他原地坐下,哭闹着控诉阎知州:“坏人!爸爸是坏人!爸爸去死!”
吵死了,阎知州冷眼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以往自己一哭就会得到满足的小男孩见“爸爸”如此无情,哭的更加大声,脸涨得通红。
他的难过顷刻间转化成了愤怒,在地上滚滑打爬,四处撒野。最后滚到了“爸爸”的娃娃身边,抓起娃娃用力撕扯!
几乎是同一时间,阎知州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无形地力量撕裂!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阎知州捂着手臂被撕扯的位置,差点呕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股疼痛在下一瞬骤然消失。
他还没缓过劲,就听面前的小男孩用兴奋的语气说道。
“爸爸!你看!”
“这个娃娃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第86章
同样的语气, 同样的动作,阎知州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没有会这个熊孩子的话,而是一把从熊孩子里抢过娃娃, 仔细端详。
从来没被忤逆过的熊孩子没想到“爸爸”会这样对待他,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猛地爆哭出声, 然后用力地捶打飞踹阎知州。
阎知州个人并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这种没有教养的熊孩子。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手一伸, 他提着孩子后衣领, 像扔东西一样把他丢向旁边。
熊孩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哭得更大声了,爬起来又扑向阎知州。
为数不多的耐性被消磨殆尽,阎知州眼神不善。可到底念在他还是个小孩的份上, 阎知州生生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转头扯下房间的窗帘, 直接把小孩哥裹成了蝉蛹。
嘴也封上,他拿过娃娃, 发现这玩意入手就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就跟碰自己的娃娃一样。
事有蹊跷,阎知州捏紧娃娃, 发现自己身体同样的地方也出现了同样的触感。
他皮厚,倒是不疼,可共感的滋味很突兀。他思忖片刻, 伸手把胸口那个因为好奇而冒出个脑袋的娃娃按回口袋。
拿着娃娃,他转身从画中离开。随后又进入到第二幅画中。
果然,第二幅画里也有娃娃。
场景不同,第二幅画的他似乎身在花园, 手中提着个水壶,看样子正在给花园浇水。
花园的鹅卵石道尽头走来一名身形丰沃的老妇人,大概有八九十来岁,发鬓花白。
她佝偻着背,似乎是刚从院子外面散步回来,手里提这个用袋子包好的娃娃。
慈祥的面容上带着笑,她走到阎知州跟前,将袋子递给他,道:“不知道是谁放在门口,写你的名字呢。”
袋子上写着刘茜茜三个字,看起来像个女性的名字。
大概知道画中主人是个女性的阎知州没表现出异样,而是接过袋子拆开查看。
正是一个女性的娃娃。
“哎呀。”老人家在旁边叹了一句,语气充满赞叹,“做的真好,这是谁送的?”
阎知州摇头回答。
触碰到女娃娃时,熟悉的针尖刺痛让阎知州确定,他进入哪一幅画,就会代入到哪一副画中的主角。
看着掉落回袋子的娃娃,阎知州低下头,把口袋那个努力探着脑袋的娃娃扒拉出来。
在老太太注意力在女性娃娃身上时,他忙着给游因娃娃调最舒服的位置。
到后头,游因娃娃两只囫囵的粗粗手指攀在口袋边缘,脑袋下巴也挂在边边,安静又乖巧,像个真的娃娃一样。
伸手搓了搓游因娃娃的额头,手背收获一个轻到他没什么感觉的巴掌做奖励,阎知州便满意的礼物抬头看往老太太。
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女性娃娃,在皮糙肉厚威震天什么都感觉不太到的钢铁感知下,他冷静地挨过老太太的查阅,接过娃娃,将她放到客厅的展示玻璃柜里。
似乎这个行为对上了原本的故事轴,阎知州周围人和事物的时间倏然变得奇快无比。
像是按下64x加速,周遭人来人往,他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娃娃的变化。
在快速流逝的时光中,娃娃的变化速度也很快。
从一个纯粹的娃娃,到变成会活动的活性人偶。
阎知州感觉身体关节变得无比脆弱。
随着娃娃越来越活络,阎知州身体被掏空,皮肤刺痛,肌肉组织酸软无力的症状全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他本可以赶快离开,避免自己也遭受伤害。
可他想到游因和娃娃共感的程度已经高了,再拖下去,他真的会死。阎知州便毅然决然留下,决心看看后边事情会如何发展,找出救游因的方法。
在快速天黑天亮的第三天,阎知州暂时代替了视角的被害者因身体组织崩溃,化成了一滩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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