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瓜蘸辣椒盐
也仿佛这三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游因迟疑了一阵,回到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去找吴峰,发现那家伙也没了踪迹。
失踪的人数增加到了四个。
早饭期间,袁老爷也没有出现。游因不由地怀疑失踪的人和尸体是不是都进了袁老爷的肚子,所以袁老爷才不屑于这顿早饭。
玩家人数骤减至八人,餐桌几乎空了一半。
经历了昨夜,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食欲也随之减轻不少。
沉默的吃完早饭,依旧是各自行动。游因同阎知州,姜水,周南生四人又把祖庙逛了一圈,除了找到第二支招魂幡以外,基本没有收获。
走到陈列牌位的庙屋,游因下意识扫了一眼,倏然觉出不对。
好像多了点东西。
他驻足凝神,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最下方的供桌多了四个崭新的牌位,分别刻着袁峰,袁孙,袁匹今,袁泊茵四个名字。
刻字内的红色颜料就像是今天才画上去似的,甚至还没完全干透。
游因眼瞳一动,回头就把阎知州给招了过来。
等周南生和姜水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他俩的踪影了。
也许是太偏僻的缘故,祖庙外围依旧空无一人。阎知州熟练地搬开地下室石门,而后便与游因一块见证了更骇人的一幕。
手电筒光芒成圈,照亮了供桌上所有的物品,包括身躯如果冻般晶莹剔透的肉太岁与它向桌下延伸出的透白触须。
以及……触须末端,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的血色肉泥和其他三个尚且保留着人型的可怜虫。
面目全非的吴峰手里捏着一支烛台。
大概是不远清醒地承受这一切,他选择用这样的烛台来了结自己。
身侧的伥鬼也没有了生命迹象,任由触须没入身体,尽情吸吮和啃食着血肉。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吴孙倒是令人意外。
但显然,这个时候还活着并不是什么好事。触须末端没入了他的身体,在他还活着的状态缓慢将他吞噬。
那画面堪比游因少时曾经看过的一部生物灾难片,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悲。
有新鲜血肉加持,地下室的味道刷新了它的下限。所以中午他舍弃了与众人一块用餐的时间,一个人扎到浴室洗澡。
将双臂展开,游因背靠着温泉池壁,微微仰着头,闭着眼,悠哉地享受温泉水带来的舒缓,同时脑中纷乱的思绪。
倏然间,眼帘后的光线暗了下去。
仿佛被什么东西遮蔽一般。
他手指微蜷,睫毛一颤,径直撩开眼帘。
正好与躬身弯腰的袁老爷四目相对。
与昨天相比,今日的袁老爷又年轻了不少。
勉强能够得上英俊二字,他如今看来也就四十来岁。
脸上褶皱如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涟漪一般淡去,眼角仅有几条不甚明显的皱纹彰示着岁月痕迹。
露出了个极其宠溺的笑容,袁老爷伸手轻轻勾起游因额上被水打湿的一缕碎发。
“不是叫你别跟着孩子们胡闹吗?”
“你当前最要紧的不是旁的,而是养好身体。”苍老沙哑的嗓音也恢复成了中年男人苍劲有力的状态,袁老爷手指轻轻抚向游因脸颊下颚,语气竟还有几分缱绻,“事情结束之后,为袁家延绵子嗣的事,就要靠你了。”
第15章
鬓角湿漉漉的发梢末端淌下一条晶莹的水痕,滑过脸侧,悬挂在耳垂之上,瞧着像是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珠子。
袁老爷没什么温度的手指在游因下颌线上流连,与缱绻的语调融合,仿佛真在与情人调情一般。
游因不惧反笑。
狭长的凤眼沁有笑意,因睫毛沾染几颗细小的水滴,瞧着温和多情。
袁老爷一时情不自禁,抬手抚向妻子美丽的眼尾。
游因也不避,纵容着袁老爷对他的好感和奇妙的欲念增长。
倒是和欲望没什么关系,对自己有点儿底的游因非常清楚,他人的好感于他而言有弊有利,如果运用得当,会是一把非常锋利的武器。
即便是boss,也能为他所用。
袁老爷确实看得有些痴了,指尖流连片刻,他低声说道:“你乖一些,我可以保你平安。”
游因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好。”他道,“我听您的。”
袁老爷似乎很满意他的答复,这要是个数值游戏,游因或许能看到袁老爷现在蹭蹭上涨的好感度。
似乎是因为吃得太好,袁老爷营养跟上,生机能也恢复了一点儿苗头。在如此暧昧气氛的鼓动下,他逐渐生出些别的心思。
俯下身,他拉近了自己与游因的距离。后者不避也不躲,只是手指勾过金丝眼镜后,默不作声地按下一块透明镜片握在手中。
袁老爷越来越近,游因的笑意也愈发浓烈。
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一尺时,门口兀然传来一声敲门。
“咚咚咚。”
粗暴且毫无章法的敲门声,将弥漫在温泉池周的暧昧氛围惊散开。
“咚咚咚!”
又是一声,毫无礼数。
被打扰的袁老爷神色难堪。
“放肆!”他直起身,朝着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想要呵退外头无礼的家伙。
然而外头那只明显就吃礼仪教条那一挂。
听到袁老爷的声音之后,外头静了一瞬,随后便是“轰”地一声巨响!
隔断门的门板从中间被踹成两节,狼狈地散在温泉池附近。袁老爷错愕间,高大的人形从空门框迈入,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袁老爷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的家伙,看清来人是阎知州后,他面带愠色,呵斥道,“没看见我跟你小妈在这吗?竟敢这么无礼,谁教你的?!”
阎知州对他视若无睹,只居高临下,眼神冷冰冰地看着游因。
“起来。”
游因默默挑眉。
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袁老爷脸又黑了一个度,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阎知州耐心有限,见游因没动静,他伸手抓住游因的手腕,硬是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游因尚在疑惑,阎知州又从旁边捞来浴巾丢到了他的身上。
阎知州也不废话,等游因裹住身体,他就又抓着人手腕往外拖。
“站住!”袁老爷当真被气得不轻,他怒喝道,“袁知州!你当我死了吗!”
阎知州步子微顿,终于舍得向他瞥来一眼。
目光深邃,犹如凝望死物。
他说:“有什么区别?”
袁老爷愣了一愣:“什么?”
阎知州这会儿知道尊老爱幼了,还好心的又解释了一遍。
“你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他冷哼了一声,嘲弄的笑意毫不掩饰。
不再多言,他拽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游因径直离开。
但走了一会儿,游因明显就不大愿意走了。
阎知州感觉到他的抵抗,停下脚步回头。
游因露出一副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开口就是一句:“大少爷。”
把阎知州喊得眉头一紧。
但更让人发紧的话还在后头。
游因攥了一下身上的浴巾,从阎知州掌中抽回手,叹气道:“接下来我们去哪?你床上?再来点惊险刺激的夜光手表观摩会?”
他将额前的碎发捋到颅顶,几颗晶莹的水滴从脸侧滑落,描绘着神态散漫的眉眼。
水色在肩颈锁骨上晕开,在阳光下摄人心魄。
阎知州微微眯眼。
或许感恩于阎知州为自己解围的举动,游因嘴下留情。
他上前拍了拍阎知州的肩膀,笑道:“我可挂着空挡呢,大少爷,现在想去哪儿都不好去。劳驾你好人做到底,回去帮我取一下衣服鞋子。”
从阎知州身旁擦肩而过,游因的声音带笑:“还有眼镜,在池子里,辛苦了。”
对于阎知州的出现,游因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之前就暗示过阎知州,如果自己在他面前消失的太久,可能会有危险。
阎知州相信他,但也不相信他。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和他阵线不同,就会想方设法往死了坑他。
所以站在阎知州,其实还蛮担心他会被boss策反或是与成为boss一党。
前两天被对方强制同居之后,游因搞明白了这点,就毫无负担地利用了起来。
没想到效果卓群,阎知州这家伙闻着味儿就追来了。
……
好人阎知州将衣服鞋子搬回房时,裹着浴巾的游因正在屋里用脸盆洗脚。
他没穿鞋,从花园一句走回来,脚底少不了沾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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