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香咸鱼
……
ZA战队是LEC(欧洲赛区)的二号种子,大本营在英国,从S6赛季的夏季赛到S8赛季,一直稳稳坐在在季后赛第二名的位置,路边的老狗都没他们稳。
前些天他们刚和LPL赛区风头正盛的SUM战队打了五局训练赛,那是SUM对外的最后一场公开训练赛,随后便进入封闭训练阶段,将其他想来约架的战队拒之门外。
“我还是感觉不对劲。”
训练赛已经过去快两周了,ZA队长兼中单摸着下巴,中单和中单交手时感受到的微妙不协调让他没事就去回忆那场训练赛的细节,拉着队友讨论:“Summer在整整五局里,表现得很没有攻击性,一副完全泯然众人的表现,和他在LPL夏季赛的表现很不一样。”
ZA打野耸肩:“有什么不对的?他们那五局中单用的不是发条就是加里奥,类似这样万金油或者坦克的影响,他们那漂亮的小朋友看起来很不擅长……大概是他们教练要求的。”
另一位队友笑道:“看他用发条的表现,确实该好好练练的。”
不,看起来不只是Summer的问题……ZA队长想,也许Summer的队友也不是很适应一个没有攻击性的Summer,才会让他们打出五局三胜的结果。
要知道,夏天和SUM约训练赛的时候,Summer拿着刺客可是能一人单挑他们五个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装的?有钟律在,一切皆有可能。
但如果是钟律,说不定Summer是真的本色出演、不适应这样的万金油类型,而钟律想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Summer是装的……
不行,脑子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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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来块披萨?”他的打野适时递上美食。
ZA队长脑子里想着问题,逐步陷入钟律给他制造的心理战和反心理战循环,也没注意队友递来的披萨上那险恶的用心,随便取了一块,咬下一大口。
在舌尖品尝到一股酸甜味道的瞬间,他突然像在饭菜里吃到蟑螂一样,火速将食物吐出来,捂着嘴冲出去找洗手间漱口。
“Vaffanculo!哪个混蛋在披萨里面加了菠萝?!”*
ZA队长的咆哮响彻走廊。
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出枪毙了胆敢给意大利人吃菠萝披萨的混账东西。
ZA上单斜乜着他们一天不挨打就皮痒的打野:“亲爱的,你是觉得意大利人的脾气很好吗?难道你忘了黑手党的起源在哪里吗?”
“一个小小的玩笑,报答他上次骗我吃下有核桃夹心的蛋糕。”来自德国的打野选手摊了摊手,说,“相信我,亲爱的,他舍不得打死我,马上S赛了,这时候换人可不妙。”
“好吧,也许这是你们独特的情趣。”上单耸肩,这二位在有些时候幼稚得不可思议,经常会干一些试图骗对方吃下在对方眼中相当于毒药的食品的蠢事。
打野咬着香肠,看向电脑上播放的LPL的季后赛直播,喃喃道:“不过他们的季后赛,真的好长啊……”
他们自家赛区的夏季赛决赛已经结束了,ZA的第二名毫不令人意外。没有额外的假期,短暂的一天休息后,众人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备战S赛,而LPL和LCK作为世界顶尖的两大赛区,是他们研究的重中之重。
不过LPL季后赛刚开始没两天,隔壁LCK夏决已经打完了,可以说是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LPL赛区,去年的世界冠军SUM更是被重点关注。
此刻直播间播放的,是LPL赛区的季后赛第五场、也是第一场半决赛,由6进4胜者之一OT战队,对战提前晋级四强的SSS战队。
“你们仨,做好准备。”吴德双手抱胸,扫视着直挺挺杵在大屏幕前的Gun和薛家兄弟,扯出一个核善的笑容,“特别是薛成峰,连续三天点评倒第一,蛙跳上瘾了是吗?”
薛成峰苦着脸:“教练,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个,我提前认输行吗?!”
“不行。”夏楚轩第一个反驳,冷着脸盯他,“你一个辅助,预判和分析比不过输出,很有面子是吗?”
薛成峰嘟囔:“那不一样,我是直觉型选手!”
而且他只是跟夏楚轩比较,才显得像差生,把全联盟所有选手划拉到一起,他在里面那可是妥妥的上游水平!
“哦,你还很骄傲?”
“反向闪现的直觉吗?”
吴德和夏楚轩一左一右盯着他,两座冰冷的大山压在薛成峰并不强壮的肩膀上,让这位嘴硬膝盖软的辅助选手迅速罚跪:“爸!我错了!”
别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保命要紧!
第102章
“好!现在我们看到的是SSS和OT战队的对决, 可以说是极致攻击和极致防守的碰撞!”Gun抓了瓶苏打水将瓶身倒过来,举到嘴边充当话筒,充满激情地解说, “他们进入了Ban and Pick环节!蓝方OT率先出手,按掉了SSS队长Crazy选手在常规赛中大放异彩的锐雯和青钢影!”
薛成峰左手一包薯片、右手一桶爆米花,浑身的松弛感好像这里不是会议室, 而是包场的VIP观影厅:“哇哦!乐子人会梦到五AD打五坦克吗?”
Gun解说了一套完整的B/P,说得口干舌燥,又把苏打水正过来, 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啧,我还是想喝可乐,雪碧七喜美年达也可以, 实在不行来瓶菠萝味的醒目啊!”
“谁让你上次体检血糖偏高呢?只能看我们吃了。”薛成岭端着一盒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小方,一口一块, 餍足地眯起眼睛, “啊!这才是生活!”
夏楚轩低头看看被薛成峰硬塞过来的茄汁牛扒味薯片, 抬起头,无语地看着这三人:“教练只是去上厕所而已……”
有必要教练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从桌子底下搬出零食饮料吗?
撑死五分钟,人就回来了, 你们有考虑过到时候怎么收场吗?
还有薛成岭, 是他一直以来小瞧了这个稳重的胖子了——这家伙居然在会议室的桌子下面藏了一个小型冰箱, 直到今天也没被发现(要是吴德早注意到, 早就给他丢出去了), 此举非常人可及也。
“上课的零食永远比下课的好吃,这是一种心理学效应!”薛成峰说,“就像觉得手机不好玩的时候可以去学习, 学五分钟你就会觉得手机简直是你异父异母亲兄弟!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没有野花香’一个道理!”
啊,熟悉的,薛成峰式的神奇类比。
薛成岭回想起弟弟小时候用一包辣条贿赂他、求他模仿家长字迹帮忙在0分语文卷子上签名,不禁为他们坟头草三尺高的语文老师感到悲哀,双手合十祈祷:“老师,您的在天之灵如果能看到这一幕,请不要因为这家伙生气,这不是您的错。”
钟律余光瞥了门外,不着痕迹地方向要给夏楚轩投喂巧克力的手,环视着要吃不要命的队友们,微微一笑:“那你们猜猜,老吴为什么一个厕所上了这么久?”
薛成峰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吧唧吧唧吧唧:“尿频尿急尿不尽?还是便秘?需要我们集资给教练挂个专家号吗?哎对了,过两天淘宝有活动,我给他买两箱肾宝丸吧?”
薛成岭吃掉最后一块巧克力脆皮小方,弯腰又从小冰箱里捞出一盒芒果酸奶味的,边开盒边评价:“经常熬夜的男人肾不好,教练确实该注意些了。我随一千。”
Gun:“那我出两千吧!”
薛成峰:“哇,教练对你们这么好,熬夜给你们看录像,你们也太小气了吧!”
Gun和薛成岭不耻下问,请教薛成峰他准备随多少。
薛成峰骄傲地扬起小脑袋瓜:“五百!”
Gun和薛成岭:“……”
这叫什么?
搞笑役永远在你身边?
夏楚轩则下意识看了眼钟律。
这家伙也是凌晨睡觉的作息啊,可他觉得这人的肾挺好的。
好到有时候他希望不要那么好。
一次就够了。
不要再来第二三四五六次了。
大腿都要被他磨破皮了。
钟律察觉到夏楚轩投来的视线,低头看他,嘴角的笑容颇为耐人寻味:“想到什么了?”
夏楚轩撇嘴,移开目光:“没什么。”
钟律也不揭穿他,笑眯眯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黑巧,又顺手捏了捏夏楚轩的脸。
夏楚轩吃了巧克力,却一巴掌拍开钟律的爪子,像极了吃饱了就对人类爪爪开花并哈气的猫。
钟律被男朋友打了也高兴,抬起手背,在被拍得有些发麻的皮肤轻轻亲了一下。
“……”夏楚轩握紧拳头,转头,努力想从黑压压的峡谷中看出花来。
其余三人可以说是非常习惯这一幕了,熟练地无视并拒绝了喂到嘴边的狗粮,继续讨论“教练上厕所时间为何如此之长”这一重大课题。
Gun脑洞大开:“难道是蹲坑的时候有人给他发录像,他看入迷了?”
薛成峰嫌弃:“这录像味挺重的啊!”
夏楚轩听不下去了,耗尽全部队友爱,开口提醒道:“回头。”
“啊?”
三人听他指挥习惯了,闻言,下意识一扭头。
然后差点被站在门边的微笑教练吓得魂飞魄散。
黑脸老吴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微笑老吴,天知道这缺德玩意心里又在想什么主意来折腾他们。
夏楚轩已经很自然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假装自己一直在专心看比赛,尽管此时SSS和OT刚出高地、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的地图,风景真不错啊!
钟律收到队友们求救的眼神,悠然开口:“老吴,悠着点罚,我们明天要打FLY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攒着,等季后赛打完。”吴德嘴角扭曲的笑意十分阴森,仿佛半夜三更从屏幕里爬出来的女鬼,“或者,我们S赛打完,连本带利一起秋后算总账。”
这波是真·秋后。
但怎么还有利息的?
薛成峰正想问哪来的“利”,被薛成岭在桌子下踩了一脚,及时闭嘴。
吴德收起笑容,缓步走进会议室,左手抄了薛成岭的冰淇淋丢进冰箱,右手拿走薛成峰的薯片爆米花,放到桌子最前端他够不到的地方,给薛成峰钓得像一头眼巴巴看着胡萝卜又吃不到的驴。
至于Gun……在会议室喝水没关系,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的造型是想干嘛?
造反啊?
Gun在教练的死亡凝视下默默放下他的44码大脚,抽了张纸巾,卑微地蹲下去擦椅子。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我使劲擦~我用力擦~
“擦椅子比看比赛有意思多了,是吧?”吴教练冷冷道。
Gun行动迅速,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双腿并拢、双手安置在膝盖上,乖巧地仰头看屏幕。
看他这全是表演痕迹的一套动作,吴德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没再抓着这茬不放,发微信叫了生活助理过来,在薛家兄弟恋恋不舍的眼神中把冰箱零食都搬出去,给他们一人留了一瓶矿泉水。
峡谷中,交战双方已经开始互相试探。
SSS一如既往走的是强攻路线,刚一升到2级,便迫不及待对OT动手;相反,OT一方堪称严防死守,比常规赛和SUM打得那一场还要从心。
如果给他们一个乌龟壳,他们可能会缩到里面苟上个地老天荒,知道对手原地老死。
“我的评价是:还是晚了。”薛成峰指指点点,把吴德布置的点评任务做成了吹毛求疵,“换我们小夏、不、楚神上去,小兵没上线就把你们全宰了。”
夏楚轩不是很想听到这个傻逼(他个人认为)的称呼,放下水瓶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斜乜着薛成峰:“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