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谁啊。”金发皱着眉揉了揉眼睛，“干嘛？”
他睡得猩猩蒙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过分惊艳的脸映入眼帘，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飞走，金发一秒清醒，表情夸张：“我的钢铁军团，多么美丽的人啊，此时此刻我的心脏在为你而跳动。”
金发眼睛瞄了一眼百里辛的铭牌，“就连你的名字都如此与众不同，辛先生，我可以叫你‘辛’吗？”
“我叫赛斯，如果是你的话，称呼我一声‘阿斯’就行。”金发眨了眨眼睛，“顺带一提，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称呼我哦。”
“你今晚有时间吗？我对你一见如故，我觉得我们已经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金发喋喋不休地讲着，丝毫不给百里辛发挥的机会。
百里辛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金发说累了去桌子上找水杯喝水，百里辛才夹缝插针道：“你好，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刚来的？”
金发咕嘟咕嘟快速灌了几口水，一歪头冲着百里辛露出八颗灿白的牙齿：“是啊，今天刚调到这里的，真没想到我身边居然是你这样的美人，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早就申请调到这里来了。”
百里辛：“那之前在7号工位的那个女孩子呢？”
金发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被调到其他岗位去了。这里的岗位空缺，我就补上来了。”
百里辛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员工调换岗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金发：“挺常见的吧，有些人在一个岗位待久了就想换个环境试试。不过也不是一申请就有地方的，还要等别人腾地方，等到换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是几天甚至是几个月之后。”
百里辛“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金发伸出胳膊露出了自己的金属手环，“互换个联系方式？”
百里辛没有推辞，和金发交换完联系方式就到了金发换班的时间。
对方依依不舍和百里辛告别，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工作岗位。
百里辛这时候戴上耳机，熟练地进入工作状态。
起初的十分钟，没有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第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刺啦刺啦刺啦……”
“刺啦……”
“+”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刺啦……”
“喂喂，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漫长的嘈杂电流音过后，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百里辛停顿好几秒，才回应电话对面的声音：“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我的猫今天早晨去世了。”
百里辛：“那您一定很伤心吧，很抱歉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男人：“我很伤心，但我其实知道它的离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这只猫已经陪伴了我十几年，十几年在人类里面算是九十多岁高龄了。它从好几天开始就开始不爱动了，趴在一个地方后就半天不挪地方，东西也几乎不吃。我知道它快不行了，我多么想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光和它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我的老板却不准我的假。”
男人的语气忽然愤懑起来，“那个混蛋就是个吸血鬼，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只知道压榨我们，让我们拼命干活，恨不得拿我们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前不久有个同事家里有老人重病，想要见我同事最后一面。那个可怜的同事请假，那个资本家居然让他提供家属证明和重病证明才肯让他请假。”
“结果就是因为这么一耽误，那个可怜的同事没有见到家人最后一面。”
“如果不是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受这种罪！”
“太难受了！”男人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最后磕磕绊绊竟然对着电话痛哭了起来。
百里辛只能慢慢安抚他，直到男人的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对方才挂断电话。
等到男人挂断电话之后，百里辛盯着电话图标发呆，脑海里却和两只统开起了小差。
【你们刚才听到那个刺啦电流音的吗？】
S419M：【那么大的声音，我又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哇。】
逃生系统：【我也听到了，百里辛大人。】
百里辛：【第一天的时候在第一通电话响起的时候也有这个电流音。】
S419M声音有些不确定：【这说明什么？说明就算是超未来时代，也没有解决信号差的问题？】
逃生系统：【额，M哥哥，百里辛大人的意思，可能是说这段电流杂音不寻常。】
S419M：【不就是刺啦刺啦的声音吗，怎么就不寻常了？我们受到信号干扰的时候也经常刺啦刺啦。】
逃生系统：【今天的刺啦音中间隐约夹杂着一个“+”的音节，第一天的刺啦音中间夹杂的是个“D”的音节，会不会是某个信号源在朝外界传递什么字母信号链？】
百里辛：【如果把第一天和今天的连起来念的话，是什么，S419M。】
S419M试探着连在一起：【D+……？？？帝迦？！】
【主神大人？！】
第480章 钢铁之躯13
【可能只是巧合……】S419M对刚才一瞬间的联想十分怀疑，【可能只是谐音？】
逃生系统：【什么谐音？你们在说什么，M哥哥，百里辛大人。】
S419M解释道：【就是在说夹杂在“刺啦”电流音里面的那两个音节啊，“D+”，读出来是“帝迦”，是主神大人名字的谐音。】
逃生系统歪头：【D什么？】
S419M：【D+】
逃生系统：【什么+？】
S419M：【D+！】
逃生系统：【D什么+？】
【……】S419M沉默两秒，扼腕道，【宿主大人，没错，就是帝迦大人！】
帝迦大人在这个逃生游戏的绝对设定：没人记得住名字！
百里辛：【……】
确定了信号串真的是“帝迦”后，百里辛和S419M双双陷入了沉默。
好几秒后，S419M才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主神大人……好像越混越惨了，这个副本这是只剩一串数据链了吗？难怪这么久了都不来找你，原来是力不从心。要不然我传授给他点当统的心得体会？说不定你们俩可以神交呢？】
百里辛：【……】
闭嘴吧你！
【这串信号看样子是入侵了通话系统跑到你这里来的，宿主大人，我或许能够反追踪到信号源。不过要在信号接入的时候，等下次再发生的信号的时候，我追踪看看。】S419M有些疑惑，【不过主神大人是找到你了吗，这么巧，两次都是你接收到了信号。】
百里辛发现旁边的话务员正好接入了第一通电话，他用眼尾余光静静注视着旁边人的动作，发现对方接起电话后过了三四秒才开始正式讲话。
他静静等在旁边，直到话务员挂断电话，他才凑过去状似不经意间开启同事闲聊模式：“哥们，最近的电话信号越来越差了，经常有刺啦刺啦的电流音，真麻烦。”
旁边的话务员自然地接过话吐槽道：“可不是嘛，每次开机接第一通电话前就有刺啦刺啦的电流音，吵得我耳朵疼，以前的时候还只是好几天响一次，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每天都要响一次。”
“维修部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得，报修就说一切正常，这能正常吗？”
百里辛：“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吗？这持续了多久了？都这么明显的故障了，维修部居然说一切正常？他们的工资真好赚啊。”
“就是！”话务员气呼呼开口，“一群饭桶。我在这里工作快十年了，以前根本没有这个声音，我记得大概是从五年前开始，第一通电话前偶尔会出现电流音。不是只有我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不过那会儿我们都以为是信号不好，而且响的时间很短，就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一会儿就好了。”
“但是没想到后边变本加厉，维修部也不作为，根本就摆烂不管，最后还是苦了我们这些底层话务员。”
百里辛：“太过分了，摆烂模样令人发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话务员疯狂点头：“就是就是，你说得太对了，令人发指！”
“我受不了了，明天我要请一个月假休息！”
一通电话打进来，百里辛接起电话，结束了和话务员的对话。
这次打进来是一通问路电话，百里辛按照电脑上弹出来的半透明3D地图很快就给询问人指了一条最快捷的路线。
快挂断电话的时候，百里辛留了个心眼，让S419M把地图记录了下来。
时间在工作中很快过去，百里辛结束了一天的悠闲工作，今天一共接了十三通电话，实在不算忙。
到了晚上回家，机器人还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吃灰。
房间里保持着他临走前的样子，早餐餐盘乱七八糟堆在水槽里，地面也脏兮兮的。
百里辛连看都不看小一一眼，换了身居家衣服后系上围裙就开始整理房间。
四十来平方米的房间很好收拾，不一会儿的工夫百里辛就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做了一顿简单可口的饭菜。
一切都是亲力亲为，不再被机器人左右，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百里辛这才稍稍找回了点自由的味道。
饭后天黑之时，百里辛穿了件风衣出了门。
他站在路边二十分钟，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都没有。
百里辛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站着，一直等到二十分钟过去，他才用通讯器上的打车软件打了一辆出租车。
没几分钟的工夫，出租车就出现在了眼前。
百里辛报了一个地址，S419M听的时候总感觉莫名有些熟悉，等车走出去几米远它才想起来宿主大人报的这个地址好像就是今天上午那个问路的地址。
那个地方距离百里辛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车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下车后百里辛站在路边四处环顾，似乎是想将眼前的现实建筑物和白天屏幕上看到的地图重叠在一起。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的地，走了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上午那个问路人当时所站的大约位置。
看起来是这样，名字也一样，周围的建筑物几乎一样，但百里辛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他将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告诉了S419M，S419M很快回应他：【宿主大人，的确不太一样，说起来有点空洞，我直接演示给你看。】
百里辛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用横平竖直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半透明立体几何地图。
一个蓝色，一个红色，一左一右，相同大小。
乍一看一模一样。
接着两个地图开始朝着中间缓缓靠拢相交，直至最后重叠在一起。
当两个地图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终于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