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 第84章

作者:御崎渠 标签: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不过这一次,他没那么容易投降,僵持就僵持,怕他不成。

  这天,仙宫翎做好彻夜抗争的打算,好不容易强撑到将近后半夜,那人却是迟迟不曾来,终是没能顶过去,不知何时睡了。

  醒来便见月清徽在坐在床侧,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近乎条件反射,仙宫翎脊背僵直,看向他手边,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心下疑惑几分,又朝他身后看去,正看到那杯茶盏在桌上好生安置着。

  月清徽自始至终视线不挪,眸里盛着几分幽邃,也不知是在较量什么。

  半晌,还是月清徽先一步动作,夏日炎躁,他翻指间,空气中便多了些潮湿水汽,混在徐风中清爽许多。

  “阿翎多睡些吧。”

  目前的行为倒算端正,不见冒犯。

  浅眸里那分疑惑未消。

  月清徽在奉茶方面逼得紧,便是仙宫翎要求“放在桌上”,也会被一句“过了时候,有失其韵。”给堵回去,而今不怕过时候了?

  月清徽似是读懂了他所想,唇角笑意加深,“今日是凉茶,师尊歇好再品,不急。”

  竟是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离开前又道:“师尊若是嫌闷,也可在峰内四处走走。”

  直到屋门被重新阖上,仙宫翎心里仍不住称奇。

  今日这么好打发?

  被嘱咐好生休息,经此一出,他反倒精神不少。仙宫翎碰上那桌上的茶盏,掀起瓷盖,指在杯口摩挲片刻,也没觉出什么不一样,他饮完茶,才又走了出去。

  流冥棺自他换回这具身体起,就从屋子里挪了去,仙宫翎要绕过大半个院落才能寻到。

  若不是要借用这口棺修炼,仙宫翎都怀疑自己会否永远都接触不到这棺了。

  借助流冥棺,不仅修习上事半功倍,利用其内里异界维度,可化繁为简,修习时长更能化年为月,甚至只一须臾间,发挥的效用能到多大,也得看所用者现有资历深浅。

  他已是落下太多,太需要这口棺了,便与月清徽约好,每天都要借用这棺去修炼两个时辰,果真遵守约定,不多不少两个时辰,也不拖沓。

  等月清徽渐放心下来,自然管制就松下许多,所以仙宫翎偶尔也能在这里修习个半日。半日,哪怕是一天之中只有个小半日,也是极有裨益,自然分秒力争。

  连续修习而下的积累终是发挥了作用,他愈发沉浸在这攀越的感觉之中,久违又不陌生。

  翌日,仙宫翎是自然醒的,屋里没有别人,桌上仍旧好似放置着一杯茶,似是掐准了他醒来的点,杯子外延还挂着适度的温。

  将近小半个月过去,月清徽好似度过了最忙的时段,渐渐也得了闲。

  “师尊可想去何处闲游?明日我陪你可好。”

  “不好。”仙宫翎提剑绕过他。

  月清徽又挡在他身前,不依不饶,“哪里不好?”

  仙宫翎侧剑把他拨开,“我要修炼,别来打扰。”

  月清徽宛如没听见一般,温声出言,却是不容抗拒:“容你两个时辰,只少不多。”

  仙宫翎沉默的远远甩开他,也就不与他辩了。

  一连下来也算相安无事,要说真正出事的,是在两日之后。

  这天日丽风和,与平常也并无不同,仙宫翎饮完凉茶,留了道去流冥那处修习的口讯,向他交代这次要修习大半日,就动身了。

  沉浸修习,谁知这次坠的有点深。他心下掂量着与平素差不多的时辰节点,又尽可能的拖到最后一秒,料想外面的天色应是要比以往稍晚些,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虚空中走出。

  却是有些愣——外头日头正好,天大亮着,与他所想相去甚远。

  目光逡巡间,就触及到一汪幽邃。

  月清徽神色仍旧温浅清淡,仙宫翎却在这清淡之中透过那眸子咂摸出几抹阴沉和低气压来,再联想外面这大亮的日头,心下咯噔一声,便知是出了差错。

  ……道阶增长,这棺发挥的效用延长,怕是在不知不觉中违背时限了。

  “师尊,你可知过了多久?”他唤师尊,话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沉之意更甚,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仙宫翎观他神态,心里更没了底,又不可不回话,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问:“……多久?”

  “三日。”

  闻言,仙宫翎微松口气,原来不过三日,看他这般低气压,他还以为能有多严重。

  还没来得及落下的一颗心又悬悬提起,因为月清徽直上前扣住他手腕,眨眼功夫那腕上就多了绳缚。

  月清徽捻了捻那软绳,抬起眸,唇边带笑,眸里寒霜,温声道:

  “不过三日,是吗。”

  似是知道坏了事,仙宫翎几许心虚的别开眼。月清徽将那绳缚在手上缠了两圈,尺寸收缩间,又绕过那被束住的双手,一把拽了过来,几个闪身把他丢回屋内,当着他的面在屋里下了禁制,也不多做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仙宫翎看着手上那软缚,召出清绝,竟是没斩断。而今他功力见长,本应更容易才是,他不信邪,连又砍了几次,刚硬的刃划上细软的绳子,竟是一下子被弹了开,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仙宫翎有苦难言,不过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无法辩驳。

  整个下午都不见月清徽的人影,他干脆打坐入定去了。

  又过一日,这一次月清徽竟是连奉茶都不来,再加上接连借助流冥棺的修习突然间就断了,徒然让人觉得空乏不少。

  无论有没有流冥棺,总归还要继续修炼,仙宫翎沉下心来不闻他事,闭眼接着调息去了。

  入定的人意识会堕入更深层面,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以至于当他睁眼之时,就那么恰巧的撞见一个意欲行事不轨的人。

  仙宫翎掀眸看了眼身上近乎被扒掉大半的衣服,眼也不眨的抬脚踹过去,月清徽亦是极快的侧身躲了去,嘴上还言辞凿凿。

  “不设防,理该吃教训。”还肯说话,看起来消气不少。

  仙宫翎躺在软软的枕头上,抬起手,把腕上的东西摆在他面前,“解开。”

  月清徽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绕过他胳膊径自解开了腰带。

  仙宫翎嘴角抽了抽,顺手一个反罩,直把那软绳勒在他脖子上,威胁道:“解不解?”

  月清徽几许无辜:“解了。”

  仙宫翎又不客气的在他脖子上缠了一圈。这小子脸皮忒厚,皮却有些不堪,这么一下子就出了道浅薄的红痕来,与周遭的细嫩形成的反差太明显,搞得好似是他成了虐待,里外不是人。

  他松了力道,撤开些距离来,正要反绕回一圈放过他,月清徽却仰起脖子,开始顾自往后扯,绳缚开始违背人意,勒的更紧了,方才还是细微的痕,现在眼看就要留了印,仙宫翎不得不顾及他,又朝前伸手过去送了段绳子,不止一次怀疑他受虐狂。

  这么一递手,身体也要迫着朝前仰起来,保持久了便有些吃力,浅眸冷冷看向他,明显不满。

  月清徽方才只为躲避,这一次又低下头揽上人腰身,随他一并躺在枕上。

  “睡吧,师尊。”说着,自行闭上了眼。

  绳子还挂在人脖子上,仙宫翎又是一个反手扣过去,月清徽好似多长双眼似得,时机掐的极准,顺势搂的更紧。

  打眼看去,好像是仙宫翎要把他圈怀在一样,嘴上还不住揶揄:“原来师尊喜欢这样的。”

  仙宫翎忍着没在他脸上做文章,也干脆闭了眼,眼不见为静。

  既然他不嫌被这么套着难受,干脆让他套一晚上好了。

  这绳缚在他手上捆了足有一周才被撤去,直到又能摸到那口流冥棺,仙宫翎还心有余悸。几天下来耽误的时间远超他用这棺的时间,便再不敢在约好的时度上拖延了,一连两个时辰,时间尚可就继续,若是再有变化,逐渐调整就是。

  束留在磬竹峰久了,也确实会想到外处走走,他趁月清徽有事离开的时间,御剑来到主峰一角。

  流云堂的侍者依着要求取了绸缎几批,蜡烛几盒,灯笼数盏,待柜台上渐被红色的东西淹没,品出味来。

  侍者约摸是个中年样貌,一双眸子透析,他询问道:“仙君需要合算姻缘否?”

  “不必。”那人生的与性情一样冷峻话少,顿了稍许,又道:“要准备的除了这些,可是还少什么?”

  不合姻缘,看来这人已有定夺,只是这类事不熟练,侍者反应极快,当即道:“不止彩礼,彩礼单也是要备好的,仙君若是对这些程序不了解,可挪步到鹊桥阁,那里更齐全些,可合八字挑吉时,可定礼服,就连大婚程序也可交由他们操办,不会出错……仙君可知鸾凤殿?”

  仙宫翎摇头。

  那侍者倒也不奇怪,这宗里的内门修士闭关修习多了,不闻世事,消息不灵通也实属正常,当即解释道:“鸾凤殿是十年前所立,但搬引了前身连喜阁的信息,仙君若需要立名在册,便去那处。”

  连喜阁他还是知晓些的,同样是载录仙缘道侣之地。知晓了大致情况,仙宫翎挥袖把那台上物什尽数收了去,留了灵石就要走。

  侍者看向那比预估价的还要多出不少的灵石,刚想张口唤留步,话至嘴边方觉不妥,改口道:

  “良缘结夙缔,佳偶自天成,幸觅良人,喜结连理,此般祝福仙君了。”

  仙宫翎顿住步子,倒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祝福,心里不住漫上奇妙。

  “多谢。”

  侍者观他背影,不住赞叹:“不知何人这般好福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云堂?他都买了些什么?”月清徽敲了敲桌面。

  去流云堂那处置办东西倒可不论,月清徽却是不知他师尊还要置办何物 ,要什么东西不来寻他,偏生自己去买。虽说这也是师尊的秉性,尽管知道如此,月清徽还是希望他能多拜托自己,多依赖自己些。

  女子几番犹豫,面上似是多了几分为难。

  待听完她交代的物什,月清徽本轻扣在桌边的手指一紧,那木便有了裂纹,好似脆弱的不堪一击,那咔嚓的断裂声亦是搞的莫鸳头皮发麻。

  然而月清徽的神色却未有多少变化,死一般的寂静凝固在整个空间,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又听他出言:“那孩子现在如何?”

  莫鸳忙应道:“倒还乖顺,依宫主旨意,这就把她送回宫家看养,保她衣食无忧。”

  月清徽沉声道:“改日再说,把她留下。”

  莫鸳心里疑惑更大,宫主不明缘由,一直委托人养着那丫头。莫鸳就时常会接这照看的任务,也算看她长大,时日久了,自不会一点情分都无,才会在上报时把那小丫头的劣迹尽可能叙述轻些。

  在这事上,她摸不懂宫主的意愿,非亲非故,宫主怎么会愿多养个累赘,可若要论起照看,宫主对这孩子的回避和厌恶又不似作假。

  要把那丫头丢到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被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宫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今竟是又拖延了。小丫头是个能闹事的,这些日子在宫主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藏手藏尾萎缩收敛着,莫鸳生怕她习惯了又多生事节,触到宫主这里来。

  眼看就要送走熬出头了,而今既然宫主又说要改日,莫鸳也只得遵从,心里只盼那小丫头接着乖顺。  

  “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我自有掂量,退下罢。”

  莫鸳收了心绪,敛眸作揖,恭敬的告了退。

  月清徽摩挲了下指节,唤道:“天元。”

  空无别人的殿里倏然多了抹人影。

  “接下来就劳烦你了,若他再出去,去过何处,说过什么话…接触了何人,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他近来修为渐长,亦对你不会陌生,小心行事。”

  “我在就好,主人留那小姑娘作何?”

  “总要借个能与他说上话的……听说他们相处不错。”座上之人冷冷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