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 第81章

作者:御崎渠 标签: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什么也不打算解释吗。”

  这声音拌着细流,也似浸上渺茫一般,愈不真切了。

  仙宫翎抬起眸,望向那片幽邃,同一处境,那人面容与一人重合又倏然分离。仙宫翎知道是不同的,眼前这人,无论是与那个师弟,还是他所认知的离弦,都是不同的。

  时隔多年,这般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袖袍之下,手指不由自主的蜷起,他撑着面上的平稳,深吸一口气。

  “……放开我。”

  竟也是第一句话了。

  那幽邃里猝地席卷起令他参不透的风暴,平静之色好似下一瞬就会崩裂,从云淡风轻的裂口挤出狰狞来……然而并没有。

  不过一个眨眼间,漆黑的眸里仍是那样无甚波澜,甚至还能瞥出抹温凉的光,所有的揣测尽归错觉了。

  “不可能。”温和注视他的人这般道,不咸不淡,偏让人咂摸出几抹残酷意味。

  仙宫翎颓然的后靠在向天柱棱上,俨然一副缴械投降的样子。

  他半蹲下身,与他平视。

  他眼神太过笃定,也有些意味深长,仙宫翎分明才是被钳制着的那个,却莫名有些心虚,抿了抿唇:“…如何称呼?”

  “月清徽。”他撇了抹不轻不重的笑。“你呢,你想我怎么称呼。”

  仙宫翎错开视线。

  “我在找你。”他不由分说的逼近,双手牢牢撑在他身前,强势的把人锁紧,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看向他,面上还波澜不惊。

  “还魂引,锁魄铃,无所不用其极,一直在找。你呢,你走的多干净,杳无音信,烟消云散,生死簿都寻不到影。”

  满眼的愧疚滞住,仙宫翎蓦然回过视线,“你又闯祸了?”

  那人歪头看向他,“你当我是谁。”

  他不是那个跳脱顽劣的师弟,也不会是乖乖听人训诫的小徒弟,仙宫翎已是毫无立场去质问了,霎时气弱不少,闭上了嘴。

  “仙宫翎,你既然舍得要走,做什么回来,偏挑了个我要放弃你的时候,是何居心?”他冷笑一声,凉薄终是扑出獠爪。

  “你配吗。”

  不过一声,刺不到心里去。

  自然是假的。

  “……我不辩驳。”良久,他这般道,一句话就这么扎刺一般,搅的愧疚的一颗心抽痛。

  “当我木石心肠,不通人情,不配为人师表,今日……唔!”

  撑在两侧的手箍住因僵住而忘记反应的玉指,十指相扣,他侵略的深了些,灵活的撬开贝齿,攻陷城池了起来。

  太突然,仙宫翎被吻的头皮发麻,接连之下他不禁闷声出声,反应过来又是一僵,向后躲,却是一下子磕在冰凉的柱面,避无可避,又受制于人,不得不被动应承着这些,津液搅出令人脸红的咂响,仙宫翎耳尖通红,不知是不是憋的,他好不容易换了口气,又一下子被堵了上来。

  没完没了,不依不饶。

  仙宫翎有些受不住,眼里渐起了水汽,终是被惹的血性上涌,渐渐习惯了的这个吻的他猛的张口就咬。

  施予的人一下子撤开身离了城池,唇边还勾着道银丝,就这么舔舔嘴角,淫/糜极了,朝他扯了抹餍足的笑。

  就差一句“多谢款待。”

  急火攻心,怒上心头,仙宫翎咬牙切齿,全然不记得什么愧疚什么刺痛,此刻只想着怎么收拾这厮,好让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不知羞耻的兔崽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许是过去有所经验,过往的心结亦到了期限,他呆在这里倒也有些习惯,也勉强能称得上惬意。

  仙宫翎早先的不告而别就是月清徽的触点,只要不提及这个,多数时日还是很好说话,不会对他过多为难。

  月清徽做事的周密性向来很好,以至于他早早就断绝了探知外面情况的打算。日复一日,与外界隔绝,不知讯息,不忧心绪,不劳衣食。宽敞而空旷的狭隘之下,仅剩的新鲜,好像只剩下一个人,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这新鲜的人,却好似不懂如何合理的利用这新鲜劲,逮到时机便在他眼边晃,打破他的惬意,徒扰他清净,还变着花样的使坏。

  手脚上绳缚就好似抹规则一般,只要守在这规则内,便是那规则束缚动作,习惯了,倒也能寻些自由。

  他一人独自赏水游神本也自在的很,但凡他一来,他就不得不束手束脚,走出那得来不易的舒适区,时刻防备他做出什么出格动作来。仙宫翎本来偶尔会想见见他,而今盼不得他赶紧走。

  仙宫翎搞不懂他是什么想法,看似满不在乎,却偏执的不肯放走他,时常探视,又多是戏耍,闲言碎语,却不与他说真心话……只一执念吗?

  这人来来去去,总也能寻些招数回来,百厌不烦的打压人,连连下来,仙宫翎也能在他打压之下练就一番死尸本领。

  从刚开始的什么都要躲避挣弄,结果不出意外的被遏制。

  到现在,茶桌上被好生摆放的食物,他慢条斯理的享用干净,非要更换衣衫,他也能自如的摊手方便他施为,便是被趁机按着乱啃一通,他还能抽出空来去走神。

  “喂。”仙宫翎回过神来,一把捉住了在身上乱摸的手。

  好好换个衣服就换,这人不由分说啃人就罢,动手动脚是什么理?

  反抗总归背气,可若是不反抗,眼看他就会越发变本加厉。    

  变本加厉的人没有应得的坏模样,照旧朗润周正,好似他手上捻的不是衣裳,是花瓣,碰的不是人,是花蕊。

  眼下,仙宫翎心里却不盛半分风月,自然也欣赏不来这幅光景,故作嫌恶要把作案的手甩开。

  那手分明被推离了去,却在仙宫翎收手之际又一次的反客为主。

  月清徽的气息渐有些不稳,眸色里蛊惑意味更盛,骇的仙宫翎以为他真要再多做些什么过火的出来。

  正这时,月清徽眼看就要前倾的身形蓦然顿住,只见他摩挲了下指间,眼里竟难得露出颇些不耐烦。

  “知道了。”

  竟是在与人回讯。

  罄灵弟子遴选之日,也是首席弟子最忙的时间,便是月清徽有心要拿他消遣,也不是时候。仙宫翎心下庆幸无比,许是那微松一口气的刹那细微变化被捕捉到,月清徽只微眯下眸子,半笑不笑。

  他就着那手背吻到唇边,道:“等着。”

  便头也不回的闯出结界,直奔外处去,火急火燎,仙宫翎真怕他下一秒就会如走的时候这般回来。

  手边似残留着余温,烙人,仙宫翎忍耐着目空了一阵,那余温还是有够灼人,终是解了衣服跳进水里。

  他埋首深入到水下,本是想把自己浸个通透,目光却睃巡到了个形似器鼎之物,在清零碧透的水下格外惹眼。

  他心生奇怪,不由靠近了些,手脚处的软绳不轻不重的阻下他,眼下的距离,却是有够仙宫翎看清那是什么了。

  摄魂鼎?

  他不由细细分辨着,这鼎的模样虽与他见过的都有不同,但靠近之时所感应到的吸引却是不会骗人。他直觉意识到,眼下他换俱身体,魂识更如手脚一般被钉于此地挣脱不开,想必与这器鼎有关。

  他心下一动,径自破开水面,眸光睃巡向亭边一角。

  “清绝。”

  那角落静立的剑闻声,微微晃了晃剑身,却仅止于此,不再动弹了,仙宫翎又唤一声,清绝才犹犹豫豫的晃悠过来。

  仙宫翎有些无奈,却也知道它的警惕是对的,他伸出手,那剑再犹豫,也是安分的停在他掌间。

  仙宫翎一手执剑,看向腕间绳缚,抱着尝试心态用力挥掷而下,刚硬的剑与细软的藤绳摩擦交撞,那软绳灵活的弯下形,却极快复原了,他又挣了挣,果真无用。

  却也没放弃,这一次他注入仅有却也不多的灵力,清绝确认到他确实无自伤举动,这一次也配合了不少,便听倏然之后“铮”的一声,剑身都在面上磨出了一道道璀眼的火花,那光亮淫灭,软绳仍旧如新。

  他算是服气了,也是,若是这般轻易便能挣开,月清徽何故会把清绝留在这呢。

  这般想着,腕间却是一松。

  仙宫翎神色微怔,看向空落落的手腕,上下动了动,还是不那么敢信,心下狐疑毫不耽误他斩乱麻,便见他如法炮制,出手极快的挥剑而过,桎梏四下皆无了。

  他就这么湿哒哒的又爬上亭台,没了软绳控制,又踱步到自己平日走不到的地方歇脚,过了一会,又不知作何,莫名有些焦躁起来。

  他怎么会情愿偏居一隅,怎么可能喜欢被人绑束着。

  想到那人走时表露出的示威举动,仙宫翎站起身,又颇为烦躁的来去踱步,终是以指捻水,在桌面上划了几字。

  ——改日会。

  改日会,若有那日,我来找你。

  落完这三字,他又遁回水中,离那水下的器鼎近了些,本只是想外观之后再试探,没成想他稍一靠近,那鼎的吸力越大,惹得他魂识都不稳了。

  只这么晃眼晕眩间,面前之景就变了,不远处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似在耳畔缭绕不绝,仙宫翎适应了一番,这才记起自己是在哪。

  正是他先前躲进去的那个山洞。

  他感受着自己原身内的修为空落,也不气馁。这副身体实在太虚,他随意摩挲出几个小果子,却都酸了,只得丢掉,幸而还留有一个糕点,他嗅也不嗅,一口吞下去勉强填肚。

  却是远远不够,眼前不禁又浮现出今早刚入口的盘盘色香味清的食物来,许是两相对比的画面感太强烈,仙宫翎抑制不住发苦,终是扶着墙撑起身子,坚定的朝外迈了出去。

  那又能怎样,他还是不想回去的。

  正午闷热,盛极的阳光晒的人大汗淋漓,仙宫翎正虚弱着脚步发浮,这时胸口也发闷到渐有些喘不过气,即使停留在交错树荫下,也难抵消这股郁劲。

  他臂膀靠在树上,汗水顺着已然湿透了的头发划落,前方树木更稀,将那大片晃眼的曝晒暴露于视线之下,从视觉上就委实难让他消受。

  无法,只得就地坐在这一小片林荫下歇脚,乏力与头昏脑涨齐平,竟是生平第一次中暑了。

  他已是无力再支撑,身体在这时斜了斜,怕是要摔。

  预感果不其然的实现,便觉眼前天地倒悬,短暂的失重过后,也不知是否快失去意识过去的缘故,竟没多少磕疼的感觉。

  额头忽地覆上抹冰凉,酷暑还没下去,两相接踵,仙宫翎被激的一个哆嗦,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从晕眩的昏暗之中辩出一个轮廓。

  “……离弦?”

  覆在额头的手顿住,又转了个方向,凉意紧贴着面庞,好歹也能舒缓一点。

  横竖都晃的看不清,仙宫翎干脆闭上了眼,希冀能好的快一些。

  他枕在这人腿上,身畔充绕着气息微些陌生,贴在面庞上的手又换了个地方,开始抚向太阳穴,灵活的指间一点一点按绕起来。

  其实本可不必这么麻烦的,只消为他渡些灵息,他就会好受许多,但他没这么做。

  看他挣扎,看他下定决心的离去,看他流露思念,看他背影坚决,看酷暑之下,他单薄身影渐渐不支,看着他忍受着闷乏的苦楚,直到他真的倒下,才有了微些要帮的意思。

  ——却也不那么全心全意。

  面色上的苍白终于稍稍消退,微拧的眉也渐松了下来,月清徽挪开了手。

  似是嫌尴尬,这人没有睁眼的意思,便是你不言我不语,气流凝滞,两相僵持,陷入短暂的沉默了。

  没多久,本是挪开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点至眉心,又划到鼻梁,开始一点点的细细描摹了起来,他动作轻,凑凑合合之下也能不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