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游戏Ⅱ 第28章

宋寒章没回答他，只是转身带路。林觉揉了揉眼睛，套了件衣服就跟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来到了二楼的宿舍。

“你……”林觉刚想发问，只看到宋寒章敲了敲对面寝室的门。

门迅速打开，申屠鸿站在门内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们，不言不语。

宋寒章看著他，定定地说：“找到你了，宋寒章。”

PS：写到这里我的感觉是：竟然靠“自己”找到自己，学长你行的，林觉你好熊，学长为了提醒你都被系统心绞痛了，还劳心劳肺留下线索靠幻境里的自己来发现问题。

但是冰见节操可疑，她说想看学长自攻自受。

我吐槽冰见没节操，申屠版学长这阵子的日常明明是尾行+偷窥林觉，这种R18的下限本应该来一发。TZL君附和了我的意见，林觉回想幻觉：在食堂发现申屠，在走廊发现申屠，厕所发现申屠，连在草丛貌似也有发现类似申屠的生物窜过……我可耻地萌了。

但是冰见说：你想想看，这阵子申屠版学长可是和幻境里的学长是同学哦，每天一起上课相处互动……

我……我的节操也掉了……0 0

第17章 如梦初醒（中）

“找到你了，宋寒章。”

申屠鸿毫不惊讶，甚至露出了一丝赞赏的微笑：“比我想的要更晚一些，果然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我’受到了林觉智商的限制吗？我以为你会更早发现不对劲，明明我已经给出这麽多次的暗示了。”

林觉看著申屠鸿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後定格在了狂喜上。

“学长？你怎麽会在这里？为什麽会变成申屠鸿？”林觉抓著他的手臂激动地问道。

“原来那时候你借口请我吃饭和我说起《楚门的世界》是这个意思，”宋寒章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看著申屠鸿，“还有之前你在不认识的情况下一口叫出林觉的名字，以及否认自己发生过车祸，全部是为了提醒这个沈浸在自己潜意识里的笨蛋吗？”

申屠鸿摇摇头：“不是为了提醒林觉，我想提醒的人是你。我没指望林觉能发现问题，所以寄希望於他能找到你，由你来发觉异常。”

宋寒章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你这麽小心谨慎行事隐蔽，甚至不能直接表明身份，可见进入这个镜子世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联系林觉说过你有心绞痛的情况，是因为那时候你的行为越界了吗？”

“那是对我的警告。但是现在规则已经解除了，一旦你们真正找到我，我就不再被规则限制，这里也将不复存在。”申屠鸿说著，从寝室里走出，指著走廊深处对两人说，“看吧，这个潜意识里的世界已经开始崩溃了。”

走廊深处的景象开始逐渐模糊，就像是陈年的壁纸，卷著边一片片剥落，逐渐化为黑色的雾气。

宋寒章看著这诡异的景象，喃喃自问：“那麽，我也要消失了吗？”

林觉不由胸口一滞，即便眼前的学长并不是真正的学长，但是他却带给他如此大的帮助。

“你本来就不曾存在，自然终究会归於湮灭。”申屠鸿看著宋寒章，像是宣读判词一般说道，“你不过是林觉认知到的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样的人。仔细想想，你有除了林觉以外的回忆吗？记得遇到林觉前有过什麽样的经历吗？你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事实上，你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被创造，被控制，毫无自我意识可言。”

宋寒章安静地看著他，眼中竟是隐隐的寂寞和悲哀。

“不是这样的！”林觉突然拉住了宋寒章，“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麽你会相信我，帮助我分析现在的情形，给我正确的提示？你完全可以拒绝我！”

“看完日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幻影。至於帮助你，大概是因为……我想看到真实，我想验证自己的世界是虚假的，哪怕从此以後我就会消失。”宋寒章挣脱了林觉的手，看著自己脚下的土地逐渐剥落，变成一片混沌的黑暗，“但是现在想想，这种想要证明的欲望，直面残酷的勇气，大概也是来自於你对‘宋寒章’的认知。”

林觉想辩解，却被宋寒章阻止了。

“我能给你的提示其实都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但是你缺乏自信，所以需要借我的口陈述给你听，让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切只有一种可能。你绝对地信任我，哪怕是在最深的潜意识组成的世界里，你仍然相信我是正确的，以及……”

“我对你很重要。”

宋寒章的身体也开始随著景物一起化为飞灰。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林觉：“我想起你了，也想起游戏里发生的事情了。突然有点不甘心，也会感到嫉妒。但是，其实这种心情也是你强加给我的感知吧。这麽一想又觉得悲哀了，但是就连悲哀也是假的……”

世界化为灰烬，只有林觉的意识游荡在混沌之中，看不见，听不见，触摸不到，世界一片荒芜。

然後，他醒来。

林觉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又猛地回过头寻找宋寒章的身影，正好就在他身旁。

林觉松了口气，周围的环境比进入镜子之前还要破旧，但是心里却涌起一种微妙的亲切感，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说起来，学长你怎麽进入那个镜子世界的？”林觉好奇地问道。

宋寒章看了镜子一眼：“我从镜子外面看到你的情况不妙，正好莉莉丝问我想不想一起进去，我就选了一个身份进去了。”

如此敷衍的话即便是林觉也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规则呢？如果我没法醒来的後果呢？”

宋寒章没有解释，直接翻出手机给他看。林觉看到一条短信：1、确保申屠鸿的日常行为一切正常，没有人发现异样

2、禁止以各种方式向林觉及周围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3、不得主动向任何人明示暗示展示游戏的任何内容以及元素4、以上三条满足“林觉产生离开意向并且确定借用的真实身份”之後，归於无效5、当林觉主动出现在申屠鸿周围10米范围内时，可以与之对话，不得违反前三条6、企图违规会得到严厉的惩罚；确实违反任意一条，抹杀；15天内找出离开办法，否则一并抹杀“……完全限制死了，根本什麽都不能做啊！”林觉看著手机愤愤地说。

“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事实上我原本不打算插手的，但是你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那时候莉莉丝出现，我就和她做了这个交易。镜子世界里的时间逆流回了你刚进入的时候，然後我以申屠鸿的身份进行合理干预。因为我能做的事情非常少，尤其是直接针对你的事情，几乎完全做不了，即使想要曲线救国也一样会被规则惩罚，我只能寄希望於镜子里的那个我。幸好，成功了。”

一种难言的愧疚感让林觉不敢抬头直视宋寒章。当他在幻境里抛下一切沈迷的时候，宋寒章冒著生命危险赌著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可能。

“学长……我……”林觉嗫嚅了几声，最後还是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人总是会有逃避的时候，最後你已经做了直面现实的选择，我很高兴。”宋寒章清冷的声音在黑暗的环境里响起。

林觉忽然灵光一闪：“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一直隐瞒著我的事情。”

宋寒章似有若无地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为什麽偏偏对这点这麽执著呢？”

“执著的人明明是你，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吗？自从第一轮结束後你就一直不对劲，甚至有时心不在焉，和第一场的时候那种斗志满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你甚至都不肯告诉我！”林觉控诉似的说，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一直堵著一口气，虽然知道宋寒章是为他好，但还是会觉得委屈。

宋寒章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