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今狐
“皇甫瑞,”游酒冷静的对他道,“在NHP中心毁灭后,和其他财团主在地面建造了上百座名为‘一线城’,实际人口50-100人的小镇子,力图逐步恢复地面人类文明。然而受到15天辐射阙值所限,每到一段时间,就需要更换人员,或补充药剂。有些一线城达不到他定下的任务目标,要么就被毁弃,将生活工作其中的人们抛去不管;要么派人清空城镇,回收物资。”
“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他派去清空城镇、屠杀人群的所谓‘剿灭者’之一,想必正是在外面执行指定任务,无意间与你们撞见。”
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来摧毁09号据点,如果像蔡宇所说,他出逃前,那个地方已经预计要被荒弃的话。
游酒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皇甫谧面前流露出任何激烈的情绪变化,再三告诫自己,皇甫瑞是皇甫瑞,皇甫谧是皇甫谧,纵然是父子,到底还是独立的两个个体。
他不能把皇甫瑞所造下的罪孽和屠杀,归咎到皇甫谧头上。
他语气平板,一字一顿:“那几个剿灭者,若是预料不差的话,总共有12个。和荀策一样,不惧辐射尘,——我猜想当初皇甫瑞带出去女人进行配偶计划的初衷之一,就是传承他们的基因,扩充他自身武装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107、水月镜花
107、水月镜花
蔡宇哇哇乱叫着从噩梦里醒来,一睁眼,就被人拎住领子,抬起了半截身子。
那个叫游酒的,把他从濒临丧尸化边缘抢救回来的英俊男人,一手揪着他领子,毫不客气的把他拖起,一边冷冷道:“这件事,跟你们所有人都没关系。”
他说完,蔡宇身不由己给他拽下了床,没完全清醒过来的他惊恐的望着房间里另外三个人,深刻感受到整个屋子强烈的威压。
栗色短发的教授沉默不语,先前就是他给他注射了某种类似血清的、蔡宇从来没有见过的药剂,当时蔡宇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唯恐这是剿灭者新型的杀人花样。
直到他惊慌失措的陷入梦境,再同样慌头慌脑的醒来,发现自己四肢俱在、神智健全,才长长吐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很快就被游酒扼住脖子,差点呛了回去。
他给游酒拉着,踉踉跄跄往屋外走,经过教授身边,经过一个双臂环胸,目光毫无温度的红发男人身边,和他身侧长发如瀑,漂亮得犹如女子般的俊秀青年。
“去、去哪里?”
蔡宇心里其实有个大概,但他不死心,想要再拖延一会。
如果他没料错,挑现在这个点回到09一线城,如果剿灭者们还没开展行动,里面只怕全是游荡的丧尸了……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施言,作为一线城的高级官员之一,察言观色的本领他是炉火纯青的,一眼就看出施言并不情愿自己的同伴前去冒险。
可是施言一句话也没说,教授静静的立在原处,浓黑的睫毛下眸光轻颤,所有的思绪都掩藏在纤薄的镜片后方,嘴角紧紧抿着。他是那种喜怒不易形于色的人,控制自我情绪控制得很到位,即便全身上下都写满抗拒,他仍然可以做到面容镇定。
倒是那个俊俏青年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看着游酒拖着他往外走,想追上来又踌躇的样子。
游酒快要走出屋子时,皇甫谧咬了半天牙,恨恨道:“你没有见识过那个异能女人的本事,荀策跟她尚且是个四六开,你身手再出众,又怎么能跟那种怪物拼打?你去找我老爹的茬,只是自讨苦吃!”
“我知道。”游酒头也不回,扔了一句。
随后他就拉着频频回头的蔡宇,消失在门外。
棚屋里一片死寂,皇甫谧给游酒这句话梗得半天做不了回应,而施言静静的看向犹自轻微晃动的门扉,仿佛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直到荀策不耐烦了,打了个轻微的呵欠,并且试探性的抚摸皇甫谧头发时,棚屋里的空气才又流通了一些。
皇甫谧瞪着施言:“你就任凭他去?不拦阻一下?”
施言淡淡道:“放心吧。就像你说的,他谁都打不过,对皇甫瑞构不成威胁。”
——然而我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他。
他返回自己的起居室,当着皇甫谧的面将房门阖上,随后里面传来非常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皇甫谧严重怀疑他在收拾行李。
谧总怅然的站在游酒房间门口,看着陡然间满室萧条的棚屋。
锅灶上还炖着热烘烘的鸡蛋葱花汤,而那诱人的香气,如今也掺入了即将人去楼空的冷清预感。大丹摇着的尾巴也慢慢放缓下来,黄金猎犬眼巴巴的看着游酒走出去的方向,又举棋不定的看向施言的房门口,乌黑的眼珠里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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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掩藏的地点找到那台蓝色雪佛兰,打燃发动机,游酒把一路拖来的蔡宇塞在副驾驶座,郑重警告他一旦有任何不轨举动,就将他直接从副驾驶踹下车门去。
——这个男人想必脾气非常暴躁。
蔡宇紧紧握着副驾驶座门顶上的把手,在游酒2分钟内冲到200码的高速飙车中,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头发都朝后飞了起来。
车厢外所有的一切都像变成了一条条抽象的直线,从耳边呼地掠过,如果这个时候打开车窗,恐怕连耳朵都要被刮过的强风削去一大片。
游酒的警告是具有不容置疑的杀机的,如果真的以这个时速被踹下去,他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小命就要送回到阎王爷那边。
这种时速,也彻底绝了他抢夺方向盘的念头,只能紧紧贴在靠背椅上,分分钟提心吊胆着车毁人亡的惨剧。
游酒开得很快,似乎要把满腔怒火和憋闷,都从高速飞驰的车轮胎上发泄出来。
他脑海中萦绕着施言欲言又止的脸,后者垂下眸,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却始终一声不吭的静默着。
施言不想要他去,他懂。
施言原本就是个性情冷淡,明哲保身的人。他愿意对他开启心扉,已然是他这一生中极其难得的一次让步,游酒每每回忆起他初次遇到他时,遭遇到的教授看待小白鼠般的冷漠神情,就无数次庆幸自己居然可以获得这样的施言的青睐。
他想起褪下白大褂的施言,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温和的对着自己微笑的样子。他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粗布衣裳,那些最单调的色彩衬在这个人身上,都有种恬淡平和的幸福意味。他不断回想那样子的施言,回想他耳根浮起的薄薄红晕,和被他调侃时强作镇定却又总是露出马脚的窘迫表情。
那些模样不断在脑海里闪回,连带着这大半年的转瞬即逝的平静生活,眼见着就要被自己一手推远。
“前面有丧尸,小心心心心——”
在蔡宇惊惧的尖叫声,游酒一脚油门,狠狠撞上那个晃晃悠悠横过大路的丧尸,污血和残肢碎肉顿时漫天飞溅,铺了一满车窗。
男人面无表情的启动雨刷,蔡宇心惊胆战的注视着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块被摇动的雨刷刮来刮去,落下一片血红的纱雾。
吞了吞口水,再次确认,身边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此刻极其暴躁,极其危险,完全是个一触即燃的高危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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