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 第90章

作者:尘夜 标签: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玄幻灵异

男人走上前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小……”?

男人猛然愣在了原地,前方的导游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极其可怖狰狞的脸孔。他的脑壳碎掉了一大块,脑浆和着鲜血流淌在他的脸孔上,一只眼球因此被挤出眼眶,悬悬吊垂在外头,脖子上还有一大块被划开的伤口,显然他已经,死了。

死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嚎叫:“他已经死了!”?

男人当然也明白过来了,骂了一句“操”,转身就想跑。

小杜猛然动起来了,朝着男人追来。

紧张的背景音乐中,男人在林间拼了命地与之周旋,很快,男人发现他的处境更加不妙了,因为他发现追他的“人”不知不觉又多了个一个——司机。

浑身血污的两只“鬼”和一个又瘸又惊的人在黑夜森林的背景中奔跑、追逐、跳跃、翻滚,上演了一支出色的现代舞。

男人终于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看着向他逼近的两鬼。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划过,虚拟成像技术首次登场,一尊金色的佛像缓缓在流光中由虚到实,高高悬垂在舞台上方,引起观众的一片惊呼。

年轻的修行僧侣出现了,赶跑了那两只鬼。

“跟我走。”僧侣带着男人离开了此地。

第三幕之三?舞台三:(室内舞台,山洞)男人在洞中和年轻僧侣守着一堆篝火,明明是夏季,却冷得发抖。

“那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鬼雾。”僧侣说,“贫僧修为不足,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自己逃生,那以后一直在附近寻找几位施主。”?

男人惊魂未定,哆嗦着问:“小杜和老刘已经死了吗?”

年轻僧侣莫测高深:“生亦可以死,死亦可以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他们被鬼雾中的妖鬼杀死吞吃,如今成了伥鬼。”

“怎么会……”男人抱住头,“太可怜了。”?

年轻僧侣捏着佛珠,念着心经:“施主莫要太过伤悲,万物皆有因果,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他日果,天意不可违。”

男人说:“幸好大师、我和小吕都没事。”?

年轻僧侣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小吕?”?

男人说:“是的,就是那个驴友。”?

年轻僧侣道:“你曾见过她?”?

男人说:“她这几日一直与我一同住在肖家村中。”?

年轻僧侣道:“那不可能,小吕是贫僧亲手埋葬的。”

第64章 真幻虚实(修订)

剧情不断推动。

僧侣告诉男人,当时车上五人中,驴友小吕是直接摔断了颈骨而死,由他亲手落的葬,不会有错。又说此地鬼气森森,必有妖邪作祟,他曾沿蛛丝马迹寻去,见着肖家村旧址,竟是满村无人,家家有棺,棺棺皆空,怕是村里人早已成了不祥之物。

男人想着近些日子收留自己的肖家村人,想着自己怎样也不见好的腿脚、总是馊了的茶水,还有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遂决定跟着年轻僧侣深夜逃亡。林深且密,两人走了许久,始终不见出路。不知何时,四面起了一片白雾茫茫。年轻僧侣满头大汗,戾气大盛,一双眼血红骇人,仿佛也成了个鬼怪。不知多久后,两人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星灯火,走得近前,但见一座安静小庙,庙门口点着盏风灯,上头写得“山鬼庙”三字。

年轻僧侣大惊失色,男人却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横竖也就是一死,爱咋样咋样吧。”男人干脆步入庙中。

庙已不知失修多久,四处蛛网密布,灰尘厚积。神主位上却不见供奉得什么山鬼的塑像,只有一口陶土的大缸,用手叩击,回声并不清脆,不知里头装的什么。男人想要爬上去看,那缸沿甚高,他扒在上头,拼命探出头去,却也看不到什么东西。男人只得放弃,捡了柴火,升起篝火来。火光熊熊中,映照着两人皆不好看的脸色。这一夜仿佛无穷无尽,不管走多久、多远,依旧是夜色沉沉,星月无光。

男人说:“大师,你若是能独自脱身,便不用再管我,也许那些东西就是冲我而来。”

年轻僧侣不发一言,也不知有无听进去。

山鬼庙里寂静无比,只有柴火“哔啵”作响,男人不知不觉就困了,很快倚着身后的供桌昏昏欲睡。沉眠之中,乱梦纷纷找上门来,那破了脑壳的导游小杜,开肠破肚的司机老刘,还有歪斜着脑袋口口声声高唱着寻找故乡歌曲的驴友小吕,甚至还有那年轻的僧侣……

明明是睡着,男人却依稀看到僧侣在篝火前打坐的样子,墙上映出僧侣的影子,开始时的确是一个人的模样,渐渐却开始不对起来。那影子就如同活了一般,竟然开始随意地扭曲变形,这里突起一块,那里瘪下一块,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要顶破一个茧子冲撞出来那样。忽地,真有横生的枝节从影子里突了起来,男人大骇,那竟是一只带着绒毛的节肢,跟着又是一只、再一只、再再一只……

男人被唬得“咚”的一声,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倒在了地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也松了口气,想来大概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做了那样的梦。他爬起身来,看向那边的年轻僧侣,僧侣正在篝火前闭目打坐,与梦中一样,但墙上映出的他的影子,却是端稳如山。男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篝火已经微弱,他添了些树枝,望向外头,大雾滚滚,根本看不到远处,也不知外头如今是白昼或是黑夜。

“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男人的嗓音通过耳机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为什么只有我会遇上这样的事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

“可命又是谁定的呢?”

“说什么因果报应,可最初的因又存在何处呢?”

一阵萧索的箫声响起,乳白色的雾气中忽而静静地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具,斑驳锈蚀的底子,眉中心一弯又长又硬的粗角。记忆快速地闪回,男人猛然想起了当自己生死存亡之际曾经看到的,也是那同一个“人”,将他从车下拉出,然后用手杖指向远方。

“走。”

不是想象和回忆,是那人又说了一遍。

“去哪里?”男人疑惑地问。

迷雾中,男人看到了一只手,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枝手杖,划破重重迷雾,指向远方,依稀可见那尽头有融融的日光。

“马上,我把大师叫起来!”男人说道,却忽然听得身后轻微的布料撕裂之声。

什么声音?男人转过身去,接着,整个人都震惊了。只见年轻僧侣的身上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钻出他的身体。僧侣的眼睛已经睁开,却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被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的雾气,他低落头颅,突然“嘣”的一声,许多节肢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他的脑袋翻了下去,露出后头一张带着口器的血盆大口。

“啊啊!”男人惨叫,在场的众人也跟着一起尖叫。

一段原始节奏的紧密鼓点之中,僧侣变成了一只蜘蛛怪,猛然扑向男人。千钧一发之际,一枝缠绕着藤蔓的手杖凭空出现,点住了那只怪物的上颚。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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