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 第4章

作者:咩咩羊呀 标签: 玄幻灵异

  这次没了高垣阻挡,花田看的仔细:“活无常?”

  这不是那日背他来地府的活无常吗?虽然每个活无常都化了遮面的妆,但花田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宽大的黑袍与瘦弱的身材格格不入,大了一圈的腰带根本捆不紧蜂腰,艰难的靠干瘪的肚皮撑着,最显眼的就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再浓的妆也遮挡不住其中的熠熠光辉,花田是不会认错的。

  他们在干嘛?

  兰子君抓着活无常的手腕,一滴滴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血的来源就在那宽大衣袖中隐藏。

  对兰子君的有不怎么好的印象,花田以为他正在伤害了活无常,怒不可遏的从草垛后跳出来,维护道:“你,你放手。”

  他看不惯以权压人,为所欲为的官,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他花田就是要管一下,更何况现在的他是地府老大,他说了算。

  两人一脸懵的看着花田。

  只见两个都不说话,花田有了进一步动作,指着兰子君的鼻子问:“你怎么可以滥用私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滥用私刑了?”兰子君将花田的手指移开,淡定的说。

  花田不信,一脸正义的看向活无常:“无常,大胆的说出他的罪行,有我在你不用怕。”

  “大人,兰大人没有对我用刑。”活无常不敢直视花田,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那你的手。”花田蹲下身去,抓住活无常流血的手查看,血液已经凝固成浆,血淋淋的一片。

  因为流血过多,活无常额头已经冒了虚汗,意识逐渐模糊,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勉强才回了花田一句:“这,这是我不小心磕的。”

  不小心磕的,花田还真是不信了,刀痕明显的摆在这儿,活无常这是睁眼说瞎话,肯定有事。

  本想再继续问下去,活无常却撑不住了,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花田眼疾手快的伸腿挡在活无常身下,避免他脸着地。

  “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猜测,起开。”兰子君将花田推到一边,打横抱起活无常,走出了牲畜棚。

  花田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儿,很是委屈的跟在兰子君后面。

第五章 伽蓝凶杀

  一向喜欢干净的兰子君也不顾污血沾染,将活无常带回卧房,。

  脱下活无常衣袍的时候,着实惊到花田,张嘴想问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大大小小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旧的伤还没结痂新的伤早已布满,任谁看了都会心陡几分。这一身沉重的衣袍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就这样的身体,还背过花田,就这样的身体,还能笑得如此明媚。

  死寂的气氛弥散,只有偶尔发出的烛心爆裂声,还在坚持不懈的抗争。

  花田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活无常的身体,眉头皱成一团,心揪成一团。

  “惊讶吗?第一次看到这种下贱的身体吧。”兰子君语气平淡。

  “你说什么?”花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下贱,何来的下贱,有的就只剩心疼。

  兰子君话锋一转:“床脏了,我去别的屋睡。”

  花田拦住兰子君,不仅想继续追问,更怕的是活无常流血而死:“你别走啊,他怎么办?”

  “柜里有药,自己找。”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搬运工具,东西到了,工具就该离开了,兰子君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田可没有兰子君这么潇洒,一走了之,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着急忙慌的从橱柜中翻找到了许多瓶瓶罐罐后,花田更加迷茫,他对药一无所知。

  根据瓶罐上的标签,总算是找到止血粉,面对如此多的伤痕,花田无处下手,折腾了好久才包扎完,累的他呼呼喘气。

  见活无常有了平稳的呼吸,花田才松一口气,躺倒在他身旁睡了过去。

  初日,天空像稀释了的墨水,灰蒙蒙中,一颗鲜艳的蛋黄冲出地平线,掀开了一天的序幕。

  活无常的序幕不是因为这颗蛋黄的光芒,而是被身旁花田的呼噜声吵醒。

  那呼噜声时而粗的如雷鸣,时而细的如针尖,要不是晕睡过去,活无常估计得半夜无眠了。

  还未睁开眼睛,活无常最先感受到一股热气不断呼向自己的脖颈,瘙痒的很,再清醒点,又有了新的感受,一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还不断的发出吧唧嘴的口水声。

  这可吓坏了活无常,昨晚晕了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会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眯出一条缝儿偷看,最先入眼的是花田满是胡茬的脸和嘴角挂着的口水。

  犹豫再三后,活无常伸出手来,决定帮花田擦去口水,还没触到肌肤,便迎上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花田自小有起床气,因为还不到天亮就被阿爹叫起来打铁,每天总是睡不够,所以格外珍惜睡觉的时光,不睡到自然醒,心情就不好,睁开的眼睛满含抱怨,活无常也难免被这种目光所瞪。

  身子半跪着,活无常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不知该怎么办。

  初生的日光还不算太热,在这个初夏刚刚好,静谧的打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一片。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好。”花田恢复常态,嬉皮笑脸起来。

  “口水。”活无常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

  “什么?”花田没听清,凑近了活无常问。

  白日看的仔细,花田心中连连暗叹:这个妆是真的丑呀!

  凑得太近,活无常慌乱起来,指手画脚的说了好长一会儿才描述清楚花田嘴角沾着口水的事。

  “是口水呀。”花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擦嘴角,都已经干了,“幸亏没流到床上,要不然子君兄又要让我打地铺了。”

  ……

  “大人,案子来了,要你来接。”

  门外响起重重的扣门声,判官钟离催促着花田出来接案,这次是华盖帝君帝君亲自送来,想着不会太轻松。

  “案子!来了来了!”花田异常的兴奋,这可是他进府要办的第一次案。

  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冲到了门前,丝毫没有阎王的形象,偏偏是这种不修边幅的大人还嫌弃地府破烂,重新翻修了一遍。

  “哪儿,案子在哪儿?”

  花田跟一匹饿狼似的,流着口水寻找猎物,钟离也是不敢耽误大人捕猎,指了指一侧的方向:“在大堂”还及时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花田迫不及待的小跑向大堂,钟离无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等等。”一个急刹车,花田猛然停住了脚步,钟离也跟着急刹了车,差点咬到舌头。

  花田这是想着房内还有个病人呢,回去嘱咐几句,搞得钟离没头没脑的跟在后面。

  不出所料,花田前脚刚离开房间,活无常就下了床起来,忙不迭的想要逃离。

  “你伤还没好,想去哪儿。”折返的花田刚巧撞上了活无常,将他按回到床上,“我有案子要处理,你老实在这儿养伤,等我回来。”

  花田发了话,活无常不好推脱,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才松了口气,花田安心的去办案了。

  入了大堂,没看到华盖帝君的身影,兰子君和牛头马面几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花田向前挤到了中央,一面脸盆大小的铜镜出现在眼前:“你们看什么呢?”

  “这次的案子。”钟离向旁边移了移,给花田让了位子。

  这面铜镜是华盖帝君留下的,记录了案件的发展。

  探头一看,镜面平滑光亮,其中的影像清晰可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花田不禁喊了出来:“盈盈?”

  “?”众群一头雾水。

  “她是案子的主犯柳盈盈,怎么,你认识她?”兰子君问。

  “啊!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柳盈盈。”花田不敢相信,柳盈盈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犯案。

  “哼,看来你身边没一个好人。”兰子君讥诮道。

  “你骂我可以,但不要骂盈盈。”花田怒目瞪着兰子君,少有的生气,。

  她和柳盈盈何止是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情感,双亲纷纷离去后,花田没了依靠,连吃饭都困难,是柳盈盈一直接济他,偷摸着塞给他私房钱,这才使他在尘世中苟活这么久,不至于混个饿殍的死法。若要谈清他们的关系,盈盈是花田的恩人,花田就算舍身也要护她到底。

  瞧出了花田的异常,兰子君知趣的闭了嘴。

  花田转而问向钟离:“钟离,你说,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她触犯了佛法,罪行极大,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判刑,还请大人定夺。”钟离向花田颔首作揖,天界之中,佛法最大,这又是华盖帝君亲自嘱咐的,钟离不敢独自判定。

  “我不信,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去查。”花田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钟离留在地府,兰子君与花田来到人间查案。

  花田头带蓑笠,身穿长袍,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问向兰子君:“你还能认出我吗?”

  兰子君翻了一个白眼:“白痴,客栈所有人都看着你。”

  穿着个丧服般的黑色袍子,还偏偏挑了客栈的最中间的位置,不扎眼才怪。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说我是诈尸吧。”

  花田低头嘬了一口面条,头顶的蓑笠脱落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全客栈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灼灼的看着嘴上挂了一半面条的花田。

  生怕吓着别人,花田将脸扣在桌子上,大声喊叫着:“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花田,不是花田。”

  “神经病”

  “这人脑子有泡吧,大晴天的带什么蓑笠。”

  “娘亲,这个叔叔好奇怪。”

  客栈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嗯?他们的反应不对呀。花田一头雾水,看向一旁淡定吃面的兰子君,“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脑子反应的真快。”兰子君瞟了一眼花田,他怎么可能让已死的鬼魂出来吓人,这是地府最忌讳的事。

  “子君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当众出丑。”花田抱怨道。

  “呵,你出的丑还少?”兰子君觉得花田说的话很搞笑。

  “小二,结账。”花田被怼的没话说,怒气冲冲的将银钱拍在桌子上,朝银两撒气,他上一世一定是跟兰子君结下了什么梁子。

  “花田,好久不见你,脾气大了不少。”店小二不着急收桌子上的钱,先调侃了花田一番。“是不是有了钱就不认兄弟了。”

  花田经常来喝酒,与店小二熟识,他也是不明白了,他一身黑袍,再朴素不过了:“你从那只眼看出我有钱了?”

  店小二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子君,示意花田。

  兰子君穿的是江南上好的蚕丝袍,头发是用红锦缎扎起,一颗圆润饱满的血鸽子石发簪穿过更显高贵,脚上穿的更是平常人家少有的银丝靴,这一身行头堪比皇室子弟,一看就是华贵人家。

  同样是在地府混,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花田心中默默的留着泪。

  “我虽然没富裕,但我也不会忘了你,小时候饿得快要死掉,幸得你给我口饭吃,我的大恩人。”花田朝店小二挤眉弄眼道,把生死看的同吃饭睡觉那般轻。

  店小二只哈哈几声,同是命贱的人,越是知道活着不易,越会互相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