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总想喂胖我 第38章

作者:大君归 标签: 仙侠修真 三教九流 甜文 强强 玄幻灵异

  胡了饿得很委屈:“没找到厨房,也没什么人伺候,那么大的地方就好像只住我一个人。”

  微生噫了一声:“赵家不穷啊!还说要钱给钱要丹药给丹药,吃的都不给!我呸!”

  胡了眼巴巴地望着那口已经沸腾的,泛出糯米香的锅,情不自禁地喊:“大掌柜的。”

  “……”

  胡了蜷着毯子可怜巴巴。

  “这毯子的刺金绣不错啊,好像绣的是西番莲?真好看。”

  大眼瞪小眼。

  苍斗山鬼魅般进来:“狗……咦?胡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灵火火光下两个人一齐看向苍斗山,场面颇为诡异,互相对视良久,胡了说:“掌柜的,赵家不给我饭吃,我好饿。”

  微生:“我……我就是起来煮几片年糕,真的,我有好好修炼,我感觉我离黑白之境更进了一步。”

  苍斗山对微生说:“冰鉴里还有半盆锅包肉,酒也有。”

  微生眨了眨眼睛,认命地起身,拿出锅包肉架灶上生火焖熟。苍斗山拿了个板凳坐下:“剩饭没有了,拿酒佐一下也可以的吧。”

  胡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有吃的就行。

  “你去哪了?”

  胡了把自己的经过再说了一遍,苍斗山听了,略皱眉头:“你确定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胡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苍斗山没说话,神情严肃。

  洗脉改道。据他的了解,洗脉还有可能,改道那就等于逆天而行了。胡了吞噬的是货真价实的入道境邪修的丹珠,赵家的长老不可能看不出来,胡了的大道除了他本人借助神器力量改变以外,基本不可能有别的道路可走。

  问题是,苍斗山对现在的修士界了解得太少,千年风云大变。赵家如果真的有改道的秘法,肯定会捂得严严实实不会让外人知晓,他实在没法判断这个承诺是否是真的。

  “对了,他有跟你说那天晚上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没有。”胡了搓脚,搓搓搓,“当时我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他应该跟那个刺客打过,但是他没跟我说。”

  苍斗山噫了一声:“我倒觉得,这个刺杀你的人极有可能是赵家内部的人,赵无涯下午才找到你,马上就有人来刺杀你,速度可真快。这人一日不揪出来,你一日不得安生。在你洗脉的时候,他也必定会下手的。”

  胡了觉得掌柜的说得全都在理,连连点头:“那该怎么办?”

  “等他把那个内鬼揪出来,否则绝不答应。”

  “好。”锅包肉热好了,微生盛起来装盘,倒了一碗酒。胡了从羊绒毯子中伸出手来,一口酒一筷子肉,几下功夫吃了个精光,满足地打饱嗝儿。

  “晚上就在这里睡?”

  “是啊。”

  “房间没收拾,躺上就能睡。”苍斗山起身,“明天一早他们就该来了,好好睡一觉。”

  然而赵家的反应慢得奇怪,直到下午赵无涯才气冲冲地踹开壶仙居大门:“胡三万他人呢?”

  苍斗山在书房写字,听到吼声不紧不慢地下楼:“赵少家主,您大喊大叫是做什么呢?”

  赵无涯目光冷硬:“他是不是跑到你这里来了?”

  苍斗山从容笑笑:“他就是回来吃顿饭。在赵家又没水又没饭,还有人挖空心思想害他,不回壶仙居做什么?”

  赵无涯怒道:“在赵家有谁敢害他?有谁?在你这里才最不安全吧?!”

  苍斗山笑着说:“起码有饭吃。”

第48章 那不是我啊

  胡了在后院跟着微生学编篮子,听到赵无涯的声音立刻一激灵跳了起来,被微生摁了下去:“慌什么?大少爷在那压着呢!”

  他坐下来,篮子编了三圈,赵无涯脸色铁青地来到院子,说话却好声好气的:“族中长老找你找翻了天,求你回去吧。”

  胡了瞄向他背后的苍斗山,苍斗山微微一点头,他犹豫一阵子,说:“好,不过我喜欢住原来的地方。”

  赵无涯道:“这个依你。”

  胡了放下编了一半的篮子,想想又带上了。赵无涯看见他这个动作,眼里的鄙视之意多了几分。

  他侧身让出一条道出来,胡了拎着编了一小半的篮子走到院门,途径苍斗山前停顿了下,苍斗山抱着胳膊微笑着说:“有空常回来加餐。”

  胡了有点开心:“好。”

  壶仙居外停着一辆马车,极像他之前喷血晕倒的马车,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那只眼睛镶珍珠的锦鸡,鲜活得像能从车帘上跳下来一样。他不禁问了句:“之前那辆马车呢?”

  “烧了。”

  真奢侈。胡了暗骂一声,光看那锦鸡车帘瞧着就价值不菲,整辆马车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烧了,暴殄天物!

  他登上马车,看到车门两边跪着两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子,他刚迈进一只脚,两个女孩子马上伏下身子磕头:“恭迎少主夫人!”

  胡了一下子浑身寒毛齐齐炸起:“这什么鬼称呼啊,掌柜的!我不去了!”转身要跑,赵无涯伸手拦住他,冷笑:“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胡了打了个哆嗦:“是你让她们这样叫的?太恶心了!我不接受,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又不是女的!”

  赵无涯冷笑道:“就是这么个规矩,不叫夫人叫什么?她们又不配喊你的名字。哦等等,你的名字难听死了,以后跟我姓赵,名暂时没想好,就让长老定吧。”

  胡了还想说什么,赵无涯出手一推,他脚下一轻,整个人飘飘飞起往后急退,一直退到了软座上,咣地坐下了。

  胡了屁股扎了针似的跳起来,赵无涯随即进来,眼神锋利的一扫:“坐下!”

  胡了没由来的屁股一凉,缓缓坐下了。

  马车的垫子非常软,内里托的是深海出产的上好海绵,表面蒙着莨绸飞金弹花织面,柔软而光滑,胡了坐着很不安生,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赵无涯在车座另一边坐下,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胡了能感觉到那些灵流源源不断如风极速流淌而过,不禁羡慕起来。

  赵无涯是赵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踏进玄鱼双境的黑境巅峰,只是因为命理有缺,无论如何也跨不进白境的门槛。他也曾心高气傲,坚信勤奋苦修一定可以打破魔咒,不需要道侣也可以突破——最终还是败在了现实下。

  而且注定的道侣还是一个粗俗,没礼貌,没教养,没家世,没文化,长得不好看,名字不好听,还是人人喊打的邪修的大男人!

  大抵天才总是有一项是不完美的,也是无法完美。

  但是想想就有气。

  马车轻快地驶到赵家门口,赵无涯自顾自地跳下去,大步进门。胡了慢了半拍,等他下车,赵无涯他已不见踪影,两个清丽侍女对他施礼:“夫人请随我来。”

  胡了一听这个称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说:“别叫这个,叫我……叫我胡了,就我名字,打麻将赢了的时候喊的胡了。”

  两个女孩子掩口而笑:“夫人您这是难为我们了,我可不敢直呼您的名字。”

  胡了看得心都要化了,两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如果不是因为赵无涯,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娶了她。

  “那……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这样叫我。”胡了压低声音,“夫人这称呼太难听了。”

  侍女笑道:“好啊,夫人请随我来。”

  ……哎。

  他如愿住进了老地方,只是这里不再像他初进来的时候那样冷清空旷,侍女奴仆成百,墙上新修了阵法,让胡了感觉不太好,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赵无涯冷漠地向他陈述:“你的名字定了,叫赵方湖,入赵氏的族谱。五天后准备洗脉改道,这三天你就别修你那邪派的功法了,传出去污我赵家的名声。少吃荤腥,这是为了洗脉,可别因为要吃一点烟火食就跑出去,一发现我就打断你的腿。”

  胡了讪讪地:“哦。”

  说完他就走了,胡了坐在华丽的房间,感觉无事可做,发了好长的呆,拿出那个编了一半的篮子,接着编起来。

  中午一桌素,下午一桌素,餐后有切了块的苹果梨子,只有很小的一碗。次日早上豆浆花馍,然后又是一桌素,一桌素……吃得胡了嘴巴都尝不出菜味了。

  想吃肉,想吃锅包肉,想念得泪流满面。

  还好洗脉改道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入夜后,赵无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了拉起来:“走了!”

  “啊?啊?”胡了茫然地站着,一群侍女一拥而上,为他披上衣服穿好鞋子。胡了还没醒得好,梦游般跟着赵无涯走,左拐右拐,赵家太大了,走了半天才到目的地。

  一座塔,月光照不进来,黑乎乎的一片。赵无涯扯下他披着的大氅,踹了他一脚,他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池子里。

  “无涯!”黑暗中老人轻声呵斥。

  赵无涯撇撇嘴,浑不在意。

  胡了以为自己要浑身湿透了,实际上并没有,池子里的水很奇妙,像水又不像水,稳稳地托起了他。他试着想坐起来,赵无涯呵斥:“躺着!不许动!”

  他一下子老实了,乖乖躺着,一时间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

  池子周边泛起泠泠的蓝光。

  胡了的感觉是“水”变热了,包裹着肌肤似乎是想往里钻,没过一会儿“水”好像真的钻进了皮肤,又疼又痒,很快沿着经脉浑身胀疼起来,疼得越来越厉害,开始他还能忍着,后来愈发忍不住,小声哼唧喊疼,骂娘,再后来没了骂娘的力气,脑子都疼木了。

  然而这不过是开始。

  他的丹田灵力被强行抽走,道心撼动,经脉枯竭,随即那些灵力重回身体,用不一样的方式流转全身,一部分逸散出来,与天地呼应。周而复始,替换不休,直到他最初积累下的灵力全部同化。

  很疼,非常疼,疼着疼着,就什么都忘记了,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恶梦还不止这点。

  快要结束的时候,丹田灵海将形成新的气旋,凝结成珠。

  气旋逐渐压缩,肉体上的疼痛渐渐被灵魂上的刺痛代替,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生生从魂魄上拿下了什么,然后再安上一个新的,那个新的未必契合身体,但是不用管,必须安上去。

  安上去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身体没有任何办法去接受那个新东西,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拒绝,激烈的排斥,反抗,池子里惊涛骇浪。

  恶梦般的经历。胡了事后只隐约记得他好像疼哭了,太难受了,还说了很多脏话,好像还骂了赵无涯,骂他狗日的,把在坊间学会的污言秽语全用上了。然后,主持阵法的老人们打起来了,打得惊天动地。

  醒来后又是两三竹叶的素纱床帘,他还活着,只是身体僵硬,动不了。

  躺了半天,他恢复了点力气,可以动半只胳膊。

  “醒得这么快?看来恢复的不错。”赵无涯冷森森地笑。

  胡了眼珠转来转去。

  赵无涯啧了一声,极度嫌弃的表情:“你的大道很特殊,超出了长老们的预料,现在是正是邪没法判断,姑且算你现在不是邪修了。”

  “还有。”他回头吩咐,“拿过来。”

  小厮捧着一个盒子过来,跪下高举着盒子,赵无涯看着他冷笑:“那天你骂我骂得爽不爽?”

  胡了盯着那个乌木盒子看了一会,嗅到了一丝丝血腥气,心惊肉跳。

  “听说你挺喜欢前几天在车上接待的贱婢?我给你拿来了,你看好不好看?”他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果不其然放着两个人头。披头散发,眼眶成了血肉模糊的空洞,两腮干瘪,鲜润的樱桃小口干枯成皱巴巴的桃核,盒子底全是黑糊糊的污血。

上一篇:都不科学

下一篇:猎狼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