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圆桌 第9章

作者:笑青橙 标签: 玄幻灵异

  江问源看着路远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等着。”

  路远没有逞能,他往来时的方向后退几步,做了个我等你的手势。

  江问源走进隔间,才明白为何路远会表现得如此抗拒。两名怒脸玩家的脑袋就在隔间的地上,他们用修剪花草的长柄园艺电锯砍下自己的脑袋,由于电锯的手柄很长,他们没能一次成功,脑袋被锋利的电锯锯成一块块肉片,散落在地上,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在砍头的过程中,他们碰倒了隔间里的架子,园艺花肥和清洁用的消毒液散落一地,和血淋淋的肉块混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滋滋地冒着泡。

  江问源最后看了眼园艺电锯,退出隔间把门带上,“我找到他们的脑袋了。他们用来砍头的园艺电锯,有一台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才补充进来的。我怀疑一个月前的夫妻凶杀案,砍头的作案道具就是园艺电锯,那台电锯作为证据被警察带走,所以才新补充了一台。”

  新闻报道凶杀案时,是不允许详细报道案件细节的,他们看到的报纸上就没写明砍下夫妻二人脑袋的凶器。

  两人顺着血迹的方向走出仓库,路远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为什么你认为电锯就是凶器?原本老旧的电锯坏掉,重新补充一台电锯的可能性也有啊。

  江问源说道:“那种园艺电锯的手柄大约一米二长,方便用于站着修剪草坪,用来砍下自己的脑袋却很不方便,相对比起来,厨房里的工具不是更加方便吗?他们选择园艺电锯,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

  江问源分析原因的声音,听在路远耳中非常冷酷。

  路远眼里满是茫然:哥,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们通过一些简单的提示就能明白掌心表情不是脑袋,海哥和袁静却不能,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亲身经历有人砍下脑袋的诡异事件。现在我们又通过两个怒脸玩家的死找到疑似关键凶器。总觉得我们好像是利用别人的死来通关圆桌游戏……

  江问源沉默半晌,用力地一掌拍在路远的后背上,“这种问题,等你有命活过这轮游戏再慢慢纠结吧。”

  两人顺着血迹走到终点,果然来到月亮湖畔的船艇亭。他们把船艇亭彻底搜查一番,在一艘两人座天鹅船上发现了血迹,血迹分布在两个座位上,很可能就是怒脸玩家使用过的。除此之外,天鹅船上还有一个打捞网。

  江问源捡起还在滴着水、被撕破的打捞网,对路远问道:“你觉得月亮湖里有什么?”

  路远已经害怕到有些习惯了:水怪?!

  每当江问源觉得要对路远改观时,他总能抓准时机犯起蠢来。江问源捏捏眉心,“麻烦结合一下幸福乐园的故事背景,谢谢。”

  路远想起凶杀案中夫妻二人的脑袋被遗弃的地方,打了个哆嗦:人头吗……

第14章 发疯的熊布偶

  夫妻凶杀案中,他们被砍下的脑袋就被遗弃在月亮湖里。

  江问源听到路远的答案,眉头总算舒展开,他有意提点路远,“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你来整理一下昨晚月亮湖发生的事情。”

  路远细数起他们掌握的信息:两名怒脸玩家的无头尸体来到月亮湖,天鹅船和打捞网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无头尸体的多处骨折重伤,撕破的打捞网。昨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人在场!他们一方想在湖里打捞某种东西,另一方想阻止或者抢夺对方,双方发生冲突。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江问源点头,“我的想法与你差不多。要想知道全部真相,我们只能等晚上的时候亲自来月亮湖一趟。如果时机合适,我们今晚就行动,你做好准备。”

  路远虽然经历过三轮圆桌游戏,却一次夜行的经验都没有。其实路远的情况才属于正常,江问源这种明知晚上有危险还要出去搞事情的,才属于极少数派。

  路远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想到海哥三人,他咬咬牙他豁出去了:好的,我去!

  两人从月亮湖回到酒店,刚好在酒店门口遇到薛又和蓝珍珍。薛又和蓝珍珍也是刚回来,蓝珍珍戴着一副猫耳,薛又脸上贴着闪片,两人身穿幸福乐园的情侣装,颈戴童话风格的情侣吊坠,手里还拿着大杯的冰镇饮品。如果不是他们无意识举起掌心笑脸,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来幸福乐园游玩的普通情侣。

  “简易到底怎么干活的,放着杀人犯到处跑。下次我们别带他进游戏了,真没用。”蓝珍珍躲在薛又怀里,左手掌心上的笑脸也诡异地与她的动作同步,和薛又右手的掌心笑脸缠到一块。

  换作往常,路远听到蓝珍珍的话早就气炸了,可是现在他都不想费力气去和他们计较。两个拥有多个玩偶的玩家,竟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异常状态,还被掌心表情影响浪费一整个白天去游玩。路远对他们做手语:注意你的口吻,我们的嫌疑已经洗清。

  蓝珍珍一阵恼火,他们不知江问源深浅,不敢轻易招惹,往江问源头上扣杀人犯的帽子只是为了疏远他和其他玩家的关系,顺便恶心恶心他。现在屎盆子没扣成,连路远这个哑巴都敢对她指手画脚,蓝珍珍口不择言地发作起来,“你这个臭哑巴,给陈眠当狗当的挺称职嘛。也不瞧瞧你跟的是什么主,一柜子的黑色衣裤,夏天谁会这么穿去旅游,我看他是命太硬把全家都给克死了,给全家人穿丧服忏悔吧!跟着陈眠,你这个死哑巴迟早也要倒霉!”

  江问源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地看着蓝珍珍,眼底暗涛汹涌,仿佛能将人溺毙。

  其实蓝珍珍说完就后悔了,她也知道自己性格太不好,但诅咒别人死全家这种歹毒话她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然而话已出口,本身也有过节,蓝珍珍拉不下脸去和江问源道歉。

  “我们走。”薛又把蓝珍珍护在身后,薛又想得明白,就像他们忌惮江问源一样,江问源肯定也在忌惮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不痛不痒的恶言就把保命的玩偶给用了。两人警戒着江问源,快速闪进酒店,一小会就不见了身影。

  路远气得头疼,对江问源非常愧疚: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你没事吧?

  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江问源不想路远在行动中还心带杂念,开导路远道:“你该不会信了蓝珍珍的话吧。我父母双全,家族兴旺。最近的丧事在三年前,爷爷寿终正寝,走得很安详。”

  路远刚想放松下来,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生气吗,江问源没有生气,反而优先安慰他。路远小心翼翼地比手语:那你的老婆?

  江问源回答:“我今年23,未婚。”

  路远:女朋友……

  江问源:“我是GAY。”

  路远:……

  江问源的柜,出得路远猝不及防。

  路远干笑,没继续问下去:我们回去休息吧,今晚会很忙。

  两人四点回到酒店,提早吃过晚餐,1606客房被薛又和蓝珍珍弄得一团乱,他们干脆换一间新的客房,一直休息到晚上八点半。昨晚两位怒脸玩家离开客房的时间是九点十五分,如果今晚月亮湖还会出现和昨晚相似的情况,一定会有玩家离开酒店。

  两人分头行动,江问源再次去到负二楼的仓库,把所有园艺电锯搬到另一个地方藏好;路远则去找不向游客开放的工作货梯,用东西把货梯卡在十四楼。完成各自的任务后,两人在十四楼的监控室会合。路远先到一步,等了许久江问源才到,江问源手里拿着三支有些融化的棉花糖,藏好园艺电锯后又回了他们的客房一趟。路远问他:你把棉花糖带来做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用上,反正拿着也不重。”江问源把其中一支花朵形状的棉花糖递给路远,“剩下一支是预留来试探熊布偶的,就不知道棉花糖能不能坚持到明天。”

  监控室里几十台监控屏幕,江问源和路远重点关注的是各层电梯和楼梯口,以及酒店的各个进出口附近的监控实时录像。他们枯坐三个多小时,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路远打个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我去洗把脸,很快回来。

  “等等。”江问源喊住路远,他指着酒店一楼的安全通道出口的监控屏幕,“你看。”

  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有点偏,没正对安全通道出口,江问源和路远只能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顶开安全通道的门,那人大半身躯被门挡住,只有一个滚圆的臀部露出来。那人在安全通道出口停留了一会,才拉着一大束比门要宽的氢气球走进监控屏幕的视野,竟是在幸福乐园大门给玩家们发气球画笑脸的熊布偶。

  熊布偶白天时看起来萌萌的笑脸,在通道昏暗的光线下多了几分阴森可怖的味道,路远瞬间清醒过来:熊布偶来酒店做什么?

  江问源冷静地说道:“先观察看看吧。”

  监控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熊布偶拉着气球,从几个监控摄像头下走过,来到一楼工作货梯的位置,按下上行键。货梯被路远卡停在十四楼,熊布偶见电梯一直没有下行,干脆放弃等待,走向货梯旁边的楼梯口。熊布偶那束氢气球个数太多,无法一次性通过楼梯口,他后退进入楼梯,小心翼翼地把氢气球分批次带进楼梯口。

  楼梯内没有任何监控,江问源和路远等了一分钟左右,便再次看到熊布偶的身影,他从十八楼的楼梯口走进来。穿着笨重的熊布偶装一分钟爬十八层,很难想象那会是一个活人能有的速度。

  路远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现在住在十八楼的玩家,除了我们还有谁吗?

  答案很明显,没有。

  江问源和路远重新选的客房正好就在客梯旁边,正好在监控摄像范围的边缘。

  熊布偶走到他们的客,握起拳头敲门,屋里没人,自然不会有人给熊布偶开门。熊布偶敲门的动作没有停下,越敲越快,越捶越重,房门无法承受熊布偶的力量,破开一个大洞。熊布偶把手伸进洞里,从内侧拧开门把手,再次用后退的方式护着他的气球闯入江问源和路远的客房中。

  熊布偶没有找到江问源和路远,他走出客房的时候显得特别暴躁,伸手可及的一切东西都成为他的泄愤对象,挂在消防柜下的灭火器就遭了秧,直接被熊布偶单手给捏爆了!熊布偶一顿乱砸泄愤过后,走到客梯前按下下行键。

  当江问源看到熊布偶的电梯在十四层停下,当机立断拉起腿软的路远,朝工作货梯的方向狂奔。他们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熊布偶的速度却快得诡异,在他们跑进货梯合上电梯门的最后一刻,伸手插进门缝中,把电梯门朝两旁掰开。

  江问源额上冒出冷汗,把棉花糖递给熊布偶,“你是要棉花糖吗?”

  熊布偶的动作停顿半拍,伸手夺过江问源手中的棉花糖,可没等江问源和路远松口气,熊布偶却突然翻脸,朝江问源袭去。

  熊布偶出手的速度极快,货梯的空间有限,江问源躲无可躲,就在熊布偶的拳头要落在他身上的瞬间,路远竟扑过来护住他,举起左臂硬生生扛下熊布偶的一拳。

  江问源微微一怔,贴在随身包的右手亮出剪刀,趁熊布偶下一拳还没到的空档,扑向他举高的右手,剪断一大撮气球线。失去牵引的气球,一下子散飞开来。

  熊布偶进入酒店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护住气球,气球对他来说无疑非常重要。江问源剪断气球线彻底激怒熊布偶,熊布偶一边想要弄死江问源,一边又惦记着飞到天花板的那些氢气球。熊布偶犹豫着该先做什么,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扑到熊布偶的背上,死死绞住熊布偶的身体。熊布偶的头套被那人撞落,露出脖子上空空如也的位置。

  “快跑!你不是熊布偶的对手!”江问源看清缠在熊布偶身上的人,竟是那天他从薛又脚下救出的中年妇女。然而中年妇女脑袋低垂,表情呆滞,即使被熊布偶拧断手臂,也没有一点恐惧和痛苦,对江问源的话也没有半点反应,沉默地锁住熊布偶的后背。

  江问源眼眶发热,他不再犹豫,在中年妇女缠着熊布偶退出货梯后,按下关门键。

第15章 能合作的对象

  从熊布偶手里逃生,路远瘫坐在地上的路远嘶嘶倒抽两声凉气,他用左臂格挡熊布偶的拳头,和中年妇女一样,被熊布偶的怪力打成骨折。废掉一条手臂,他只能用唇语和江问源交流,由于唇语的误读率高,他说得很慢:刚才熊布偶攻击我们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一台手机,我偷偷捡起来了。

  “你闭嘴,原地坐好。”江问源命令道。

  路远委屈巴巴,但他不敢反驳,安静如鸡地坐好。

  货梯在负二层停下,江问源把电梯门卡住,“你待在这,我去找些木板把你的手臂固定住,如果在我回来之前,那只熊布偶追过来,你就乘电梯上楼,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听懂了吗?”

  江问源和陈眠跟着教练习武那段时间,顺便也跟着学了一些外伤的应急处理,他在仓库找到一些木板和几条毛巾便立刻返回货梯。幸好,路远还在,他骨折的手臂搭在腿上,眼巴巴地朝电梯外张望,当他看到江问源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起来了。

  江问源把木板附在路远左前臂外侧,在木板和手臂之间垫上松软的毛巾,以适度的松紧用带子绑好。考虑到他们需要奔跑的可能性,江问源用皮带把路远的与前胸捆在一起,并将左臂一侧的衣襟剪一个小洞,把衣襟向上反折,兜住伤臂后,扣在第一颗纽扣上牢牢固定住。江问源动作麻利,没让路远感觉到太多的疼痛,便完成了整个固定伤臂的过程。

  路远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的活力还在:哥,你真厉害!谢谢你给我包扎。

  “要感谢我的话,就别让我的力气白费,努力活着回到现实吧。”江问源站起身,“我们去月亮湖看看吧,继续呆在酒店可能更不安全。”

  路远深表赞同地点点头,他把熊布偶的手机递给江问源:刚才等你的时候,我把手机密码锁破解了,你看看吧。

  江问源点亮手机,锁屏壁纸便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身穿碎花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看起来约莫八九岁,她右手拿着一支花朵造型的棉花糖,左手牵着一个黑米奇气球,抿着唇朝镜头露出微笑,背景正是幸福乐园的正门。女孩的笑意很浅,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阴霾,似乎来幸福乐园游玩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路远凑过来:熊布偶删掉很多内容,不过全都被我重新恢复,你看这张照片。

  他给江问源点开相册,同样是在幸福乐园正门拍的一张照片,一对男女站在羊角辫女孩的两旁,男的牵着黑米奇气球,握住女孩的左手;女的拿着花朵造型的棉花糖,拉着女孩的右手。气球和棉花糖,应该是这对夫妻送给女儿的礼物。

  “这是他删掉的照片吗?”江问源问道。

  路远肯定地点点头:而且他删掉照片的原因我也找到了。

  在路远恢复的微信聊天记录中,熊布偶频繁和一个年轻女人聊天,两人的交流非常暧昧,经常约会见面,疑似婚外情。熊布偶经常和年轻女人抱怨自己的妻子,说她尖酸刻薄,总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吵架,还小家子气,上不来台面。熊布偶已经下定决心和妻子离婚,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基于补偿心理,在女儿生日那天,他带着全家一起到幸福乐园玩。

  女儿生日那天,正是六一儿童节,也就是幸福乐园发生夫妻凶杀案的那天。

  现在所有线索都联系起来了,穿着熊布偶装给玩家发气球的无头男尸大概率就是凶杀案中死去的丈夫,卖棉花糖的兔子布偶是他的妻子。双方的夫妻关系濒临破裂,以致兔子布偶宁愿朝江问源下跪,也不去问熊布偶要气球。熊布偶现在都杀到酒店来抢江问源和路远的棉花糖,估计情况也是一样的。

  那么驱使熊布偶和兔子布偶集齐气球和棉花糖的原因,就很值得玩味了。不过在那之前,江问源觉得他需要和路远开诚布公好好谈一下,“这轮游戏我们基本没机会和其他玩家交流,不知道有没有医生职业的玩家,就算有,以他们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妥善地帮你处理伤势,你手臂的伤不能拖太久,我们争取尽快通关本轮游戏。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希望你别再藏拙,助我一臂之力。”

  路远也明白没法瞒过去,遗憾地叹气:手臂被折断后我有些着急,人一着急就容易犯错。

  一般人被怪物一拳打断手臂,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哪还能想到要去把怪物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死里逃生后能稍微喘口气,但怪物随时都可能追过来,手臂又承受着骨折的痛苦,普通人哪能做到冷静地破解手机密码,把删除的重要内容全部恢复过来?

  江问源也不问路远为什么要演戏藏拙,又是以什么方式骗过圆桌,把自己的圆桌座次压制在靠后的位置。两人来到月亮湖畔的船艇亭外,确认船艇亭内没有动静后,悄悄潜进船艇亭内。

  船艇亭停靠游船的泊位,只亮着一盏节能灯,黯淡惨白的灯光下,整齐地叠着一套褪下的粉色兔子布偶装。在兔子布偶装的旁边,软木中插着几支漂亮的花朵棉花糖,一个黑米奇氢气球绑在一块石头上,与棉花糖挨着放在一起。

  路远猫着腰藏在一艘龙虾艇后,指着月亮湖中央:那里有船。

  借着微弱的月光,江问源隐约看到一艘两座天鹅船的影子,天鹅船里的人影挥手朝湖中撒下打捞网,再慢慢捞回,重复在不同的位置打捞后,那人索性扔下打捞网,纵身跳入湖中,十多分钟才浮出水面。

  在月亮湖中寻找某种东西的人影,无疑就是兔子布偶,也就是在凶杀案中遇害的妻子。

  黯淡的月光下,一具无头女尸不知疲倦地潜入湖底,寻找被砍下的脑袋。这个场景看得人背后发凉,但江问源和路远都不打算离开船艇亭,如果熊布偶追着他们来到月亮湖,以熊布偶和兔子布偶恶劣的夫妻关系,他们完全可以祸水东引,趁机逃跑。

  江问源和路远在船艇亭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熊布偶都没有在月亮湖出现。在月亮湖里游了一整夜的无头女尸也坐着天鹅船回到岸边,被湖水泡得肿胀发白的无头女尸滴着水,脖子断口处还不住地涌出血水,她重新穿上兔子布偶装,把可爱的兔子头套安在脖子上空荡荡的位置。

  无头女尸穿戴好兔子布偶装,毫无征兆地发起疯来,她一脚踢翻棉花糖,狠狠地把棉花糖踏扁。把所有棉花糖都弄坏之后,她又朝黑米奇氢气球伸出手,她双手捏着气球,缓缓向内挤压,再用力一些,气球就会炸开,然而在气球撑爆的最后一刻,她松开了手。兔子布偶小心翼翼地抚摸被挤得有些变形的气球,突然爆发的狂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就在兔子布偶准备离开船艇亭时,江问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熊布偶早晨的闹钟!

  兔子布偶被砍头后听力健在,她立刻朝两人藏身的地方冲过来。江问源捡起防身的铁管,躲在暗处先发制人,直接打向兔子布偶的头套,兔子布偶虽然用手挡了一下,但她的头套还是被打飞出去。

  趁兔子布偶回头捡头套,江问源和路远立刻撒开腿疯狂地跑起来。然而兔子布偶的速度非人所及,一眨眼就追了上来。江问源挥动被兔子布偶打弯的铁管,试图阻止她接近,但这种反抗对兔子布偶来说和挠痒痒没差别。

  兔子布偶轻易就把江问源的铁管打脱手。

  无形的死亡之手慢慢扼紧他们的喉咙,小丑木偶的特殊能力又不适用,面对近乎无解的绝境,江问源反而渐渐地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的脑袋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