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98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荞荞:可能我还是有点担心吧。用谁的?我们的?

麦麦:我们还太年轻了。用爸爸的!

荞荞:那爸爸一定会发现啊。我不参加了。

麦麦:我们是一体的。

荞荞起身,他要告密,他要把麦麦的盘算告诉爸爸。麦麦动作迅疾,打开躺椅上的书包,掏出小像,抡圆手臂,朝太阳的方向猛掷了过去。沉重之物落水只溅起一点微茫的水花,垂直沉入海中。

罗爱曜彼时正倒着香槟。荞荞找过来的时候,罗爱曜将香槟交给施霜景,去找船长,请船长将船驶向刚才佛像入水的方向。荞荞心想,完了,好端端的一场旅行会不会就此毁掉?然后施霜景对荞荞说:“佛像是谁从我包里偷走的?是你还是麦麦?”

双胞胎是一体的。佛像是麦麦偷走,毕竟荞荞从一开始就没有这胆子将爸爸的佛像扔进海里,为了印证某种寻宝般的错觉。可是如果荞荞供出麦麦,这也不能使他的境地回到从前。荞荞只能不说话。施霜景再问一次,发现问不出结果。游艇马达声响起,大家都感受到了游艇的转向、加速。玉米抬起眼睛观察着这些动静,如果他没听错,是双胞胎从妈妈的包里偷走了爸爸的佛像,然后扔进了海中。

为什么?

麦麦双手扶着栏杆往外眺望,船长在驾驶台前使用广播,大声朝麦麦喊话,让她离栏杆远一点。游艇通过绕圈的方式停在了佛像刚才的落水处,罗爱曜喊停,船长便执行。这时罗爱曜从舱室内出来,面无表情,在场所有的孩子都紧张起来,直到麦麦喊道:“海豚!有很多海豚!”

玉米噌地起身,想去艇前的甲板,可他随意一扫,艇尾亦有海豚。海水张力之下有一片片极其光滑的海豚的背脊皮肤,高高低低,破除张力,露出吻部或三角帆一样的背鳍。

麦麦的脑后传来罗爱曜声音:“看来这次旅行会是最后一次全家出行——你犯了错,你想办法弥补。”

“可是爸爸的法身一直跟着我,也没有阻止……”

话还未完,一股大力直掌着麦麦的后脑,令她躬身面朝蓝海。“是要我把你扔下去,你自己去取,还是努努力让你的法身沉海捡佛像?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理解我教会你的东西吗?”

眼见要起冲突,麦麦只有十岁,施霜景还是不忍心,快步过来了解情况。刚才倒香槟时罗爱曜只在施霜景心中唐突地递了一句话:双胞胎把我的像从你书包里偷走,扔进海里了。

麦麦用她那小身板硬扛爸爸的威逼,犟嘴道:“我也想扔我的啊!可是我们的报身那么少,我们又还不会烧像……我和荞荞自己捏的佛像丑死了……也根本没有用!呜呜,知道了,我下去捡,脖子好痛……”犟着犟着,少女呜咽,一只海豚跃出水面,背接住佛女那无形的法身,复潜入海中。麦麦没办法自己跳进去捡,谁知道现在那佛像已经沉入多深的海中了。

施霜景接过麦麦,驱开罗爱曜,余光却看见常年跟着自己的那具璎珞严身的法相也跟着入海,随麦麦一同进入这片意大利的海域。

鱼群大部分聚集在水下二十米以内的表层,很快便被甩在身后。海豚无法下潜太深,到达它的极限深度之后,只能一个甩尾返身上游。麦麦的法身还没有呈现出固定的法相,不像罗爱曜对家中不同人所分裂出的法身与实现的稳定的法相,麦麦现在甚至还像一片云纱,没有定数,这是她自己还没有心定。罗爱曜伸手笼住她,像一枚圆润玉珠,继续下潜。

海的蓝色只停留在透光带中,再往下是海洋的无光带。幸好他们并没有驶出岸边太远,此处海床最深为一千多米。麦麦不应该如此无知,认为海总是蓝色的。海底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在这宇宙般永恒的黑暗中,罗爱曜问女儿:“你难道真的认为,只要把你们或者我的佛像随意地一放,这里就是你划的地盘了吗?”

“可是如果能在海里设置坛城,感觉会很……很安全。”

“安全?”

“海里这么深的地方,感觉就连什么海怪、海神都不会常常光顾,会很适合修行啊,绝对的隔离,外物无法撼动,尤其是生物……没有生物来干扰。如果有海怪什么的,就打跑、打光光。我又不是想要一整个海底,我只想要一座小小的坛城。”

“坛城是要靠你自己想象、构建出来的,你应该去构想一片属于你的深海。”

“我还没见过嘛!佛国哪有这样的海!而且没出生以前,我算是什么呢?我们所有的识种,也都只是散落的、排队中的存在……我们的所有力气都用在听天书上了。”

他们沉入了一片绝对黑暗里,法身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想要它有重量的时候,它可以有重量;想要它是绝对虚空的,它又可以全然无色无相。在这一深度,浮力不存在了,方向也不存在了。突然,游艇上的麦麦感到脚下一实,好像踩中了冰冷而万古的地面。

她睁开佛眼,只见明净的蓝光自海深处爆发,一座概念性的圆形宝殿巍峨伫立,与其说是圆形,它更像是一枚具有厚度的环。环中央坐一座佛,是久而未见的佛子密宗多头多手聆听诸愿佛像。在这千米深的静海中,佛像周围有跑马灯般的洋流,无穷无尽地上映着佛之密理、典籍、故事。

罗爱曜说,我很多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设一座海底密坛,信徒若是要拜我,就行船到海面上,他们拜完又可以回到人类生活中,我则是遗世独立,不受干扰。我将我的海中坛城展现给你看,你觉得这比我如今的法界坛城更好吗?

麦麦沉默了。

“这是我的坛城,也是我的选择。如果你更喜欢海中坛城,你应该自行观想。”

“爸爸,我真的很喜欢撒丁岛。我们必须待在你们的身边,待在……有过道场的地方吗?这世界难道不是属于所有存在的吗?不论我们是不是人。我如果是一条鱼,会不会就更有资格在这里设置道场之类的地方?鱼和佛之间难道真是天堑吗?”

“我的女儿,你已在讲述《六度集经》中鱼王的故事了。若成高尚者,为鱼亦是投躬危命,喜济众难,志踰六冥之徒,获荣华矣……”

“爸爸我不是在跟你辩经啦!”

“你不该把我送你妈妈的像扔进来,这无异于是把我对他的承诺当成了你的玩具。你要亲手将我的佛像还给妈妈,还要向他道歉。”

“好的,爸爸……”

“当你长大以后,如若真的想成为鱼,在异国发大愿、设道场,在海中设实体的坛城,要用你自己的真本事。会有很多很多的存在找上门来,质问你为什么。你要像我一样,有能力一一接下他们的质问和攻击。不论你是人还是佛,都要找到自己的安身立命法。”

施宜麦猛然回神,如刚逃脱溺水般大口呼吸,她的手中已多出一座湿漉漉的佛子小像。施宜麦一转头便看见施霜景还在身边,她忽然就大哭起来,向妈妈道歉,将佛子像往施霜景怀里一塞,与施宜荞抱头痛哭,哭声中很有小孩子被大人教训之后的发泄意味,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罗爱曜说的都是对的。

船长不知道甲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一个人口众多的亚洲家庭在游艇上演了一出戏剧。他见海豚仍然绕着游艇,等海豚群散去之前都不能启动回航,不如享受。他与甲板上那位恬静的少女聊天,用英语说,阳光洒下来了,这片海水异常的清澈,简直能数出这里到底有多少条海豚,看来是海神往美丽的人身边投了鱼群,请海豚来跳舞奏乐。少女总被声音轻轻牵动头部,偶尔细微地转头,她说,不是海神,海豚就是海豚,它们不是因为我们到来而喜悦,而是我们误入了他们的庆典。海豚唱着它们自己的歌,海豚会认为它们是人,而我们是某一天来了就不走的外星鱼,在没有水的海洋里大肆经营着不光彩的海下文明,而它们是在天上唱歌的人神。

罗爱曜告诉施霜景,看来双胞胎很快就会离家远去了。施霜景说,如果不需要你这个老爸随时跟在身后擦屁股,那就随他们吧。

第199章 来福浩寺篇(二十)(全文完)

那是一座平凡又平凡的崖窟。

山底有白马坟与僧坟,长阶蓦然地贴山铺就,陡峭、荒凉、僻静,是山中之山,任由神通如何腾云驾雾地俯瞰也很难一眼找见的秘山,人类就更是非礼勿前去。黄昏时刻,夜蝠漫天,幻想孳生的时间,风簌簌的,我们的主人公,一位,两位,三位……六位,他们走成一字,草锋利若荆棘,露水若蛇牙尖的液滴……“我们”?我们已透过这洞口看了太久的传说故事,我们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垂直地往黑洞里投入欢笑、泪滴,像古老的前文明人类低头看火,听远方来客讲述那些笃定的存在。我们都知道结局是如何了。爱成全一切,其间的努力却也不可低看。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如痴如醉。我们知道活生生的人不是“故事”一词可以完全概括的。他们存在,他们鲜活得仿佛从蓝色的火中走出来。我们的时间已比主人公活跃的时间要晚出很久很久。带来讯息的诗人说,仪式落定了,如果你感受到他们,那是他们认为你是有缘的。诗人说,缘是核心,他们已用自身的经历告诉人们如何抓住这段缘。他们已充分证明了,相信这命运的关联,会比相信一无所有要更幸福。

主人公,对,主人公。数不清的日夜已飞逝,仍是六人的结构,仍是一位活跃于现世的密宗佛之应身,用罗爱曜的名字行走天下,施霜景,这位是密佛的永恒爱人,传说的绝对主角,以及他们的后代,二女二子,对这对爱侣而言,孩子是——菩提树下菩提愿,无忧树上无忧果。

施霜景以唯一的人类姿态出现,传说一定要如此写就的,由微末到绝伦,如登云梯。前是接引人,后是守护者,中间的人眼蒙着一道长长蓝绸,六口人穿华丽法衣,袍衣曳地,拾阶而上,若溯回之天水,在云雾、树影、日夜边界之间无限地模糊。长队最末的双子提一钟、一铃,击出一静一动的悠长梵音,咒言在其中沉浮,三道咒,是以过去、现在、未来。

这天梯好像无限长,又好像只在咫尺。这黄昏好像永无尽头了。施霜景的头转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双眼以蓝绸掩住,以心视物。尽管施霜景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计算时间,从他与罗爱曜相知相爱,再到冒险的落幕与重演,其间穿插着如梦似幻的家庭生活。二十年?四十年?二百年?四百年?山中一如既往。他和罗爱曜都还年轻。孩子们亦年轻。永远的青年时代。

很多很多年前,罗爱曜回到现世,寻得四位护法,修得本相、明王相、菩萨相三相。后来施霜景与罗爱曜育有四子,“四”在他家是很特殊的数字,不论有没有深意,罗爱曜都要深究的。小家伙们长大、离家、归来,如此循环,去接纳他们各自的机缘,以悟法。但就如同施霜景总是这个家庭网的中心一样,如今到了收紧、环抱的时刻。时间时间太快了,童年童年慢点走吧。如果可以,施霜景宁愿自己不需要什么护法,换得孩子们享受更久的童年。时间在这方面又是公平的。人类的孩子与佛的孩子都以同一速率从零岁长至成年。

施霜景这不是紧张。他只是太唏嘘了,所以在漫长的石阶上想太多。也因为大家都严肃,都不说话。罗爱曜涅槃那天也是如此吗?他领着护法一步一台阶地去到他的山母腹中。崖壁染成了赤红色,据说罗爱曜出山那天,崖窟渗血,此为预兆,这才聚集了僧人们前来封佛,说罗爱曜善恶并存,带地狱相。

抵达洞口,洞内豁然开朗,大敞怀抱迎人进去,只是日光的方向不对,施宜玉执火,照出满壁满室的陀罗尼经咒,凹陷的岩壁缝隙中镶满珍宝玉石,宝石般的石的血脉。罗爱曜执施霜景的手,深入,再深入,背后不再有光,长队踩地没有声音,浮游般漫步。

愈往里,愈见到一片令天地心惊的红色。

古老的赤泉已抽干了,可泉池并未干涸。不止走了多久,罗爱曜说到了,他侧身让施霜景上前,泉水充盈,却又不是一片全然的静水。红树枝桠正茂盛呢,浸入水中,上端突生出来。罗爱曜说,这是珊瑚树。它或许与自然界的珊瑚是两样东西,只是借了珊瑚的概念与形状幻化。施霜景记不起什么珊瑚,罗爱曜提醒他,那是跟着施宜玉、施宜菽、施宜荞和施宜麦一起出生所带来的,血肉的珊瑚。

原来罗爱曜拿到之后,执拗地种回了他的崖窟。百年过去,珊瑚树长成了,孩子也各有所长了,两相照应。罗爱曜说,他不知道这泉水是从何而来的,也可能是以新泉换旧泉。

作净手偈,原来泉水清澈,影为珊瑚红。

作水中坛场,现世的世界与罗爱曜的法界重叠,只见罗爱曜的坛城浮现于珊瑚巨树的世界。罗爱曜说,那些僧人看错了“地狱相”,不是地狱之业火,只是珊瑚而已。天有琉璃蓝,地有宝树红,又进坛城,又见宝殿,这次施霜景是全副法衣信步进去的。

施霜景问,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到底是要让我做什么的仪式?

明妃吗?佛母吗?新佛吗?我时至今日也不明了你们佛门的规矩,是外人,若是这样我也要涅槃吗?

都不是。我想这也不会是第一次请你来。今天只是试一试。

这般大费周章,就为了试一试?罗爱曜摘下施霜景眼上的蓝绸,见到宝殿正中的护法坛。四座护法佛子像、佛女像位列东南西北。

两人的心灵沟通频道。

罗爱曜:这很奇怪吗?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更何况天上佛国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好地方。我已通过你的许多事承认了我的局限性。

施霜景:我只是用反问来缓解紧张。我很愿意试一试。你们也不要紧张啊。

罗爱曜:我不紧张。

施霜景:那他们呢?

罗爱曜:紧张也没关系。他们总有一天会坐到中央,那才是真的紧张。

施霜景:这么说来,那年你也很紧张?可你只走了几天哎。

罗爱曜:那年你不紧张吗?

施霜景:我一直相信你。

罗爱曜:那你今天也不要紧张,继续相信我。

罗爱曜与施霜景列中央,团身坐下,后者坐在前者怀中,一时间很像相拥之密宗双佛像。四座佛子、佛女像神态各异,或平静,或智慧,或自信,或狡黠。耳畔传来叮铃的风中之音,罗爱曜对施霜景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随心就好。所以施霜景闭眼,回忆着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一幕。施霜景甚至不记得他们是否有过这样一张照片——会是照片吗?还是画?还是绣图?或者……难道是唐卡?

施宜荞、施宜麦毛茸茸地挤进施宜玉、施宜菽的胸前,由哥哥姐姐一左一右地搂住这对多动的双子。施宜玉微微弯曲膝盖,与施宜菽保持同一高度。施霜景伸开双臂,搂住施宜玉与施宜菽的肩膀,由此便将四个孩子全部拥入怀中,施霜景也微微屈膝,宝塔仍有最后一层。罗爱曜舒展胸膛,以一个最大的拥抱将施霜景与四个孩子全部纳入保护范围,他要站直,这样全家福才能照清楚所有人的脸。

三,二,一。

再来几张。

下一个姿势。四个孩子散开来,东、南、西、北,要以八只手围出太阳花。最矮的施宜荞、施宜麦的手臂做花底,施宜玉、施宜菽的手臂做花顶。他们将施霜景拱进了花芯的部分,逼施霜景像孩子一样也做花托的手势,要施霜景笑一笑。施霜景虚蹲着,罗爱曜接过相机,这个姿势要从上往下地俯拍,四个孩子的手臂都酸疼了,他们说围起来的样子好像护法。他们家的比喻就是这样——很小的事情也要说得很有预言性质。

施霜景当花芯当得很茫然,给孩子们推来挤去的。罗爱曜将相机平架回去,他说,孩子们都还太年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做护法。第一层、第二层已做好,做第三层吧。语声好远又好近。

下一个姿势。双子可视为一个整体,加入罗爱曜,重新变回“四”。施霜景仍在中间。这一次,罗爱曜手里出现红绳,罗爱曜为东边位置,西边是双子,北边是施宜玉,南边是施宜菽。罗爱曜对施宜荞说,我已教过你了,你便这样做吧。罗爱曜执着红线的一头,施宜荞执着红线的另一头,将每个人作绳结,一次又一次地绕过红线,织成一张疏密有致的红网。最后他回到施宜麦身旁,收拢这形状。罗爱曜对施霜景说,许个愿吧。

要许什么愿好呢?又是许愿啊?

施霜景实在是很没有灵感的人。

就还是那个愿望吧——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变成六个人。只做这一点小小的改动。

相机连拍数张,然后闪光灯开启,又是数张。白光好像天崩地裂以后晨曦刺进无边的黑暗之中,照得山洞里满室的珠玉亮闪闪,泉水若银镜。

最后一层了。罗爱曜说,小孩们累了,只剩我们了。还是我们二人好。从来都是只有我与你。

这氛围好严肃,好像在拍结婚照。要什么样的姿势才不显得拘谨?要什么样的眼神才足够概括永恒的爱意?要一前一后还是左右分列?要相拥吗?是你抱住我,还是我抱住你?侧身吗?都面对镜头好傻,不像在拍结婚照,像是在办结婚证。施霜景当然还是紧张的啊。他一紧张就乱说话、打直球,什么都说,什么都想。愈是幸福的时刻,就愈是紧张。最后罗爱曜制住施霜景,他最喜欢的还是能从施霜景的背后抱住他,下巴搭在施霜景的肩上,两人脸贴脸,颈贴颈,前胸贴后背。要笑哦,倒数吧,我们是真的在留下独一无二的婚照。我保证。

第四层完毕。

至此,山沉日月落,水升天地间。一个小小的家族,一些神话故事般的异神,一个中心的人。在从前的佛的故事里,佛是一个新的代称,赠给中心的人。若异神都是佛,是否要为中心的人创造一个新的名字?拥有了新的名字,就会拥有新的故事。

他们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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