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男妃 第123章

作者:墨辕轩 标签: 玄幻灵异

  知冷笑而不语,安安静静地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捧到手里轻轻吹了一口气,一只完整的碗停在他的掌心。

  “承认吧,小璟,你喜欢我。”知冷捧着碗偏头笑看着知冷,得意道,“若非你乐意,这种低级的cuiqing药怎么能迷倒你?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药不迷人,人自迷。”

  “滚!”淳璟抄起床上的枕头朝知冷丢了出去,瞧见他半敞着的胸口上斑斑驳驳的红痕,那是两人昨夜激情后的杰作。

  知冷灵活地接住枕头,看着淳璟因被言中而羞红的脸,得意地笑了笑,转手把枕头搁在一边,“我再去熬点粥。”

  看着知冷悠哉而又得意地走出去,淳璟倒头躺在地上,这个男人坏透了,他站在他面前,简直跟剥光了一样,被他从外看到内,看得透透的。

  淳璟也在懊恼自己会让知冷得了逞。在知冷说那句话前,他一直对自己说,今天的事故是知冷对自己使了什么幻术,以至于自己迷糊不清才委身于他,可知冷的那一番话……一句惊醒梦中人。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接受了知冷吗?怎么可能,怎么能够!自己是个男的,是个正常的男的!知冷也是个男的!知冷还是他舅舅!知冷更是狼族的王子,未来的狼王!

  他从未想过要跟知冷有除了甥舅以外的什么关系,更别提是肉体关系了。

  知冷听着门内传出的懊恼捶床的声音,嘴角勾了勾,被他看上的人,那里逃得了,“淳璟,我们来日方长。”

第222章 温柔乡

  风雪骤急,呼呼地灌透在街道和胡同中间,发出尖锐的哨响,卷起漫天雪沙,雪沙透过窗缝飘进房间,红烛的光为它镀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色调。

  窗外的更声清脆,穿透窗纸,穿过墙壁落入淳璟的耳中。淳璟闭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穿上衣服,手扶着床栏喘着粗气。

  吱呀一声,知冷推门而入,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一盅混合了苦味和甜味的黑漆漆的药。

  淳璟偏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撑着站起来,走到窗口,手抬起手往前一推,风呼地一下灌了进来,扯开了他本就没有拉紧的衣袍,他靠着窗子,看着外面高挑的红灯笼,那灯笼中间的焰心发着暗紫色的光。

  “时间差不多了。”淳璟轻轻呼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皱起眉头,前路未知,让人忧心忡忡。

  知冷把托盘放在桌上,端着药盅,捞起一件外袍,走到淳璟身后,把药丸搁在窗台上,把外袍轻轻为他披上,帮他拉紧了衣领,半揽着他的肩头,望着窗外的漫天白雪,端起一边的药碗,“喝药。”

  淳璟瞅了一眼碗盅里粘稠的浆液,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别开脸,躲避那刺鼻的气味儿。

  看到淳璟的反抗,知冷低头在他耳边低低笑了笑,暧昧道,“对你那个有好处。”

  淳璟被他哈地痒痒地,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接着抬头瞪了知冷一眼,端起药盅,一仰头一口饮尽。

  淳璟拧着眉头,紧咬着嘴唇,嘴巴里苦地难受,他都要哦吐了,想起身后站着的罪魁祸首,他肩膀一抖,抖落那一件外袍,避开知冷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开。

  知冷在他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猛地拉住他的手腕儿往怀里一带,低头吻在他被风雪吹得冷透的唇上,他的舌灵巧地敲开淳璟的银牙,喂给他一颗甜滋滋的糖豆。

  他的舌卷走了淳璟口里所有的苦涩,分享他所有的苦楚。

  淳璟受不住他这样暧昧,温柔腻味的举动,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等知冷放开了他的唇舌,他才喘着气喃喃解释道,“迷楼的大门就要开了。”

  知冷低头看着淳璟脸颊上的潮红,嘴角微勾,“没关系,这药的疗效很快。”

  淳璟脸一黑用力推开他的胸膛,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

  知冷并不扶他,只紧紧跟在他后面,走到淳璟面前,掏出一盒药膏来,“这个药擦了,一刻钟不到就能去淤青,我来帮你涂。”

  说着伸手就要去脱淳璟的衣裳。淳璟连忙避开,双手紧紧抓着衣襟,睁大了眼睛瞪着知冷,咬牙切齿道,“我自己可以。”

  知冷摊开手,药盒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淳璟看着那只黑底儿红花的瓷盒,抬头不敢相信地看了知冷一眼,迟疑地伸出手去,心中暗道,“难得的,他这次没有说些让人脸红心跳,暧昧的情话。”

  在淳璟胆战心惊,怀着生怕知冷会反悔的心情,迅速地从他手里拿回了药膏。

  知冷转身,嘴角微微勾起,他走到桌边,把粥和小菜摆在桌上。毫无意外地听到身后的呻吟,那声音让他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半闭着眼睛,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回头正瞧见淳璟咬着嘴唇,拧着身子,忍着痛,手背在后面涂药。

  他微微低头,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收拾了情绪,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他走到淳璟面前,拿起搁在床边的药膏,自保奋勇道,“我来帮你。”

  “不许乱动!”淳璟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背在后面,疼得想要流泪的胳膊,抬头瞪了知冷一眼,警告道。说完,拉开身上的衣裳,转身趴在床上。

  知冷的手法很温柔,尽力不去再次弄疼淳璟。他微凉的手指沾了祛瘀的药膏,划过淳璟背上的每一处淤青。

  淳璟倒吸了一口气,回头瞪了知冷一眼,“你别!”

  “怎么了?”知冷停了手,无辜地看着他。

  “痒!”淳璟咽了一口吐沫,白了淳璟一眼,不自然地红了脸。

  知冷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淳璟眼睛一瞪,指着知冷的鼻子,“不许胡思乱想!”

  收好了祛瘀药膏,知冷帮淳璟拉好了衣服,揽着他的腰坐起来,系好了系带,又给他套上外套,披上棉袍。又弯腰给他套上袜子,捡起散落在一边的鹿皮小靴,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好。扶他靠在床头上,盖上被子。

  知冷转身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粥回到淳璟面前,他在床边坐下,轻轻舀了两下粥,在唇边吹了吹,送到淳璟唇边。

  “我自己来。”淳璟往后仰了仰头,伸手接过知冷手里的碗,就着沿儿喝了两口,只两口,胃里就已经满满的了,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儿犯恶心。知冷从头手里接过粥,把碗放在手里转了转,低头在方才淳璟喝过的地方下口,把省下的喝了个干净。

  淳璟看着他,脸一红,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知冷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把碗搁在一边,看着淳璟轻声问道,“怎么说迷楼的大门要开了,平时不开吗?”

  “你不知道?”淳璟眉毛一挑,笑道,“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每年的冬月初三是迷楼纳新的日子,这一天迷楼的大门会敞开,迎接楼主和新入楼的姑娘们。就像寒食节,鬼门大开,百鬼入世一样。”

  “原来如此,那平常迷楼的大门都是关着的吗?”知冷道,“那幸而我们来得恰到好处,没有浪费时间。”

  “迷楼确确实实是一年只开一次,迷楼的人虽然遍布全九州,总部却只有一个,神秘诡异,就算有人借着今天这个日子闯进迷楼,也会在里面迷失方向,成为宠物们的盘中餐。”淳璟点点头,接着道。

  “现如今整个九州就只有燕国一个国家外加一个落霞城了,任何的江湖,任何的组织都不得不屈服于皇权之下。迷楼虽然神秘,却也不能例外。如果我猜的不错,只你自报家门之后,迷楼还是不肯放弃对你的围追堵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即便是你没有杀了那个女人,他们也会找其他的茬儿,来作为追捕你的理由的。你仔细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你穷追不舍的?”

  “这是一个误会。”淳璟想了想,仰头看着知冷,“可能是他们觉得我是假冒的,所以才一直追着我,生怕我坏了他们迷楼的名声吧。”

  “倘若只是一个误会,那早该解开了!”知冷冷冷的笑了笑,暗笑淳璟的天真。

  “不管怎么样,等我们到了迷楼,一切疑问就都解开了。”

  “只怕这是一个陷阱,布局者就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你也会有怕的事情吗?”淳璟冷笑一声,嘲讽道。

  “当然。我怕辜负了朋友的信任,怕失去你天真烂漫的笑容,怕你受伤,怕你不接受我。”知冷说,“我会因为你的情绪或喜或悲,你呢?你会因为我的情绪而影响到你的情绪吗?”

  “我……”淳璟看着知冷期待又害怕的眼神,眼神闪烁,慌忙避开他灼热不容拒绝的眼神,几次扯了扯嘴角,才咬着呀硬气道,“那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因为你……”

  话没说完,他抬起头看到知冷黑下来,没有光彩的眼神,猛地闭上了嘴巴,垂下眼眸,“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会介意。”

  窗外传来脚踩雪地的声音,淳璟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知冷给淳璟披了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把罩帽给他戴上,等把他裹严实了,才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房门。

  客栈后门停着一辆马车,车前挂着一盏紫色的琉璃灯。知冷扶着淳璟坐进去,一声轻轻的马鞭抽打的声音,马儿抬起脚步,在雪地上飞奔。

  知冷掀开床栏,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雪渐渐消融,地上已现毛茸茸的新绿,再往前走,树上长有嫩绿的新芽,继续往前,两边挂着的紫色琉璃灯照亮了前行的路,照亮了前方的方向。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喃喃道,“快到了,红月,希望你没什么事!”

  紫色的雾气从远处涌来,淹没了踏着绿草往前跑的马儿的蹄子。紫色的灯,配上浓浓的雾气,让这周围仿若仙境。

  “恭迎楼主!”马儿嘶鸣一声,在一座空山前停下,原本黑漆漆的山突然被一点点紫色的光照亮,一点一点接力,让整座山美得不可方物。

  轰隆一声巨响,半边山移了位置,门内走出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裙的女人,她拱手站在门前,恭敬道,“红月,恭迎楼主!”

  淳璟与知冷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知冷掀开门帘率先下了车,接着站在车下,小心地扶着淳璟下了马车。

  “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红月往前两步,恭敬道,“楼主请跟我来。”

  “红月,好久不见,怎的如此生疏。”淳璟上前,想要拉红月起来。

  “楼主,亲疏有别,红月该谨尊主仆之身份。”红月站稳了连连后退两步,拒绝道。

第223章 意外的请求

  落凰山上栖凤凰,被白雪红梅覆盖的落凰山,从远处看确确实实是栖息了一只火红的凤凰,凤头直冲蓝天,巨大的翅膀张开,拥抱山体,凤尾散开,根根翎羽清晰可见。

  山体内却是漆黑的,只有大厅中间的巨大琉璃天顶能透出外面碧蓝的天空和红的梅花,白的雪。淳璟站在窗口,垂头看着死气沉沉的迷楼,眉头紧皱。迷楼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别看了。”知冷坐在里面小叶紫檀的圆桌边上,打量了一眼窗口的淳璟,安慰道,“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里的不正常。”

  “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淳璟手抓着窗栏,扭头看着知冷,接着泄了气一样,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至少不像现在这般压抑,好像头上压着黑云。”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知冷不以为然地端起精致的炀帝时期的经典茶具,轻啜了一口气,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到底是知道享受。

  “红月比以前老了许多。”淳璟想起红月,眉心微蹙,沉声道。

  知冷很是客观地评价道,“时间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只不过表现在美人脸上的时候更让人惋惜罢了。”他没仔细看红月的样子,只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但时间的刻刀还是很公正的,不论对上是美人还是丑女。

  “不一样。”淳璟喃喃道,他说的不是面貌上的衰老,他知道红月的年纪,但也知道迷楼有很多的保养秘方,红月一直保养有道,对自己的脸和身材都极为看重,可今日一见……皱纹爬上眼角、额头,不知道是因为她卑躬屈膝的样子,还是什么,整个人佝偻许多,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失去了精气神儿似的。

  大厅里挂着水晶灯映出着红色的烛光,博山炉里升起袅袅紫烟,圆形的楼群里,红色的纱无风而动,飘飘摇摇如鬼似魅,偶尔有人影走过,却如山中精怪不见其形。

  来迷楼的路上知冷就帮他分析过,他说,根据我常年身处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思考方式来看……知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的胸有成竹,而且有一丝的小得意,但毕竟他有这样的资本,所以淳璟并没有反驳,只认真地听着。

  现如今九州只剩下燕国一个大国,除了落霞城,在九州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人一旦站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并非是无欲无求,而是会奢求更多的不属于他的,或者曾经属于他却又失去找不回来的东西。

  过了这么多年燕龙宇没有立后,没有子嗣,却偏偏没有一个大臣敢站出来直言进谏,为他立后纳妃,可见燕龙宇的铁血手段。知冷读过九州史官编写的正史,以及民间的野史,清楚燕龙宇在还是王爷的时候跟准王妃季剪秋之间的纠葛痴缠。后来季剪秋魂归离恨天,苏小梧这个正主儿借着季剪秋的身体重生,不想这季剪秋过世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苏小梧入了她身体,借了她的身份,也替她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如今青丘之国的少主苏离。

  燕龙宇登上皇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苏小梧的下落,他对苏小梧或者说对季剪秋有很深的执念,人对得不到的东西终是放不下,尤其是为他的皇位付出良多,又为他诞下子嗣的季剪秋,再说皇室的血脉怎能流落在外。

  当初他虽然答应苏小梧放她离开皇宫,但前提是苏小梧无论走到哪里都还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在他的可控范围内!但事实是,苏小梧在离开燕国之后,消失在茫茫九州,就好像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知冷的分析是理智的,他说的也差不多接近了真相。

  燕龙宇知道乐游山的乐游山庄是乐游公子的据点,而所谓的乐游公子不过是苏小梧为了方便行事,隐藏行踪做的一个假身份。苏小梧失踪后,他就找上了乐游山庄,找到了管家红月……

  “你以为为什么没人敢在燕龙宇面前对他的私人生活指手画脚?那些个谏臣可不是吃素的!”知冷翘着二郎腿,身子后靠,悠哉地看着淳璟,冷笑道,“他们以命相逼的死谏的本事,我见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听了知冷的话后,淳璟的眉头拧地更紧了,按照知冷的说法,迷楼已经被燕龙宇控制,所谓的江湖组织,实际上已经收归国有。而迷楼这些日子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从他这儿得到关于姐姐苏飞鸢和苏离的消息。

  自从走进落凰山,红月安排他们在这里住下后就再没有出现。

  “别想了!”知冷站起来轻轻揽住淳璟的肩膀,“多想无益,其实他们比我们更着急。你以为上位者有多少耐心呢?”

  淳璟抿了抿嘴唇,啄了啄嘴,扭头看了知冷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已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淳璟与知冷对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知冷轻轻拍了拍淳璟的胳膊,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却穿着黑里透红的衣服,她抬头看了知冷一眼,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匆忙低下头去,“红月护法邀楼主议事。”

  知冷扭头看了一眼淳璟,看到淳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微笑。淳璟抿了抿嘴角,走到知冷身边,看到他伸出的手,轻哼一声,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知冷微微一笑,跟在淳璟后面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那红月打算怎么做。

  会议室在大厅主位的右手边,整间楼室被手腕儿粗的树根包裹,树根中间点缀着夜明珠和紫色宝石,将它营造出另外一种格调。淳璟走进那树藤编织的门的时候,红月正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的边上的位置。

  看到淳璟走进来,匆忙从座位上起来,快步走到淳璟面前,弓着身子,恭恭敬敬道,“楼主请上座。”

  “红月,你知道我不是楼主。”淳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绕过她,手指划过那一把把红木的椅子,偏头瞧了她一眼,眸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