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善美漫画当反派 第21章

第19章 红气球派对

十八层楼, 听上去不算很高，如果坐电梯，大约也就一两分钟, 爬楼的话, 顶多也不会超过30分钟。

而莱特选择的那个方式, 或许不够快，或许不够舒适，但是却足够惊险, 足够大胆！

弥赛亚一开始并不去看莱特的动作，而是闭上眼去操纵自己的异能, 他的异能能够控制周身百米内有关机械的造物，若是莱特脚滑或者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就飞快的解除在他们下方窗户的禁锢，看看能不能靠着这种办法挽救一下他们, 作为托底的办法。

但是令弥赛亚稍许意外的是，莱特的动作比他估量的还要迅速, 更要快捷，他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从一开始他的手就完全没有抖过, 甚至也从未踩空, 而随着时间前进，他的动作竟然越加快了。

他们与地面的距离正在急速拉近, 这不得不让弥赛亚怀疑是否是他们选择了除了爬下来以外，还要更加快捷的方式！

弥赛亚猛然睁开自己灰蒙的瞳孔, 朦胧的视角之下，只能看见莱特的侧脸，他咬着牙, 额侧沁出些许汗意，再被冲过脸侧的风蒸干！

光影交错之间，弥赛亚骤然发觉他们竟在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向下！但他们不像是在攀爬楼屋！他们更像是踩着光点向下俯冲！可在垂直高度之下！竟好似如履平地一般！

不！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莱特正带着他在那些窗户之中透出的光点之上穿梭！

弥赛亚意识到了一个令人惊诧的事实！

莱特的异能强度进一步拔高了！他学会了更加广泛的用途！

弥赛亚灰质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数据，莱特入学且仅有三个月零四天，也就是96天！可他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异能有了如此大幅度的提升！

莱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进步。

他是个迟钝的人。

他只是觉得这么做，他们可以下来的更快！更早地前往学院的中控室！

更好地擒住「火柴盒」！

莱特心中奔涌的情绪越加剧烈了，那是不甘，那是不悦，亦是对自己难得的埋怨，他竟然轻易信任了「火柴盒」，如此天真地被伊莱肆意挑弄，像是在逗一只傻笑的狗！甚至没有抛出肉骨头，他就摇着尾巴凑了上去！

可是莱特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将他的怒火层层驳斥，他并不是「火柴盒」的人，伊莱的招揽也只是出于兴趣，他甚至一点都不清楚「火柴盒」的人所谓的理想，他们不将他当作「火柴盒」的一份子，又怎么会将计划告诉他呢？他没有得到「火柴盒」的信任！

阿斯塔的脸又一次出现在莱特的眼前，她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莱特如鲠在喉，始终无法咽下。

他不再去想这令人头脑一团乱麻的东西，而是想道，等他抓到火柴盒的人，他就会全部明了，何必在现在自找苦吃！

莱特将弥赛亚放下，光绳从他们的周身落下，弥赛亚的腿没有因为高空疲软，而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像是方才那一场高空蹦极完全不存在一样。

莱特的脸色警惕坚毅起来，他们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不怀疑周边就有敌人想要先将他们这个危险排除。

他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发挥超常，对异能的控制得心应手，莱特降低声音：“现在怎么走？”

他之前嘴上说的那么大声，实际上他并不清楚伊甸学院的中控系统到底在哪里，伊甸学院的占地面积与其余名校不遑多让，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他的实际地图并不对外开放，且学院内部，也有不少连学生也无法探知的紧要密处。

伊甸学院像是其余各种学院，都有着不可撼动的校园怪谈，莱特头一次听见的时候，他兴冲冲地跑来找弥耶和莉娃分享，结果被悉知内情的弥赛亚当场戳穿，说那只是学院高度保密的机要密地，里面存放着珍贵的资料，明令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而伊甸之中，因为觉醒异能的年龄各不相同，小有诸如幼稚园时期就被发现，大的也就是如莱特这种高考过后异能才乍然闪现，这种极端丰富的年龄构成，外加不少孩童天马行空的想象，才将所谓的校园怪谈传出。

就好比异能因子检测仪器「大卫」就是需要保护的器械之一，「大卫」的名字在学生群体里流传，也在老师的群体里流传，每年都有由大卫打印出来的名单一把一把向外送，但是却只有很少人，或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真正面见「大卫」的真容。

学院的中控系统就是其一，与学院安全挂钩，学生们从课本之上学过它，却从没有实际见过它，同样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

除了弥赛亚，他很早就因为特殊的异能被学院预定，各种实习也是在学院里完成，他或许能够成为学院的下一个教学主任，信息科主任，或者再大胆一点，成为伊甸的校长。

当然，现在他还仅仅只是一个有一部分权限，热心救助伊甸的学生罢了。

弥赛亚双眸圆睁，整个人的情绪在他异能发动的时候迅速消弭，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莱特一把扛起弥赛亚带着他跑。

从停电到现在为止，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多分钟。

——【8:23】。

七号教学楼宽广大堂之上，一个电子钟仍然精准地走着，整个伊甸的灯光几乎被切断，常年灯火通明的大堂在此刻也黯淡下来，空寂静默的空间里，只剩下电子钟的红光与电流攒动的声音。

那空洞洞的黑暗里，也不知道掩藏了什么东西。

莱特下意识去推教学楼门前的玻璃门。

但厚重的门却纹丝不动，弥赛亚扯了扯莱特的衣袖，指了指旁边的窗户。

整座的教学楼同样在“最高防御模式”的封锁范围内。

一声轻微的，如同米面膨胀的声音响了起来，莱特不禁赞赏地给弥赛亚比了个手势，不愧是科研天才，未来师匠，竟然在“最高防御”的魔鬼封锁之下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边想着，一边又把弥赛亚往后揽了揽。

弥赛亚是柔软的科研人员，若是一时不察，被「火柴盒」捉住，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或许是有一点天赋，莱特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七号教学楼的大门。

他其实并不清楚是否有敌人等待在原地，或者说他和弥赛亚实际上什么情报都是一知半解，全靠着一腔沸腾的“热血”和无人能敌的“勇气”冲了过来。

敌人当真是来自「火柴盒」吗？或许吧，毕竟最近也就只有他们发出了如此嚣张的宣战誓言，敌人进入伊甸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或许是想要伤害学生，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破坏学院，搅乱异能者之间的秩序，挑战异能者之上的规则。

「火柴盒」就像是从黑洞里冒出来的组织，有着连「大卫」都没有检测到的异能痕迹。

所有人都说「大卫」不可能出了错，所有异能者必定是从「伊甸」出来的学生，所有人都那样认为，名单上的异能者检测了一遍又一遍。

为何伊甸特意让调查组抓紧这件事不放？是因为银行被抢影响广大吗？他们好像也没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他们又为何值得伊甸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去搜罗呢？毕竟那么大一个学院，他可并非单纯的学院。

一日日的事情多得不得了，他不仅是政府机构，同样是异能学府，这样一个庞大的机构，选择调查「火柴盒」的成员，只因为一个原因，伊甸的学生出现了叛徒！

他们甚至成立了一个组织，大张旗鼓地问候他们，正如一个新生的雏虎不畏生死地挑衅大象，而对于其成员数量的揣测同样让伊甸如临大敌，一个人不过只是个人脑子抽风，但两个，三个，或许背地里还存在一个严丝合缝的组织架构和极富煽动的可传染性思想。

这样一只虎视眈眈的幼兽觊觎唯一的权威，谁又能够安心转身，不去防备来自后背的背刺？

这一次，「火柴盒」的野心更是昭然若揭，直接潜入伊甸，这些叛徒，到底又要做点什么？

不过这一切，莱特都没有去思索，甚至没能在他的脑海里打个转，在莱特野兽般的直觉里，「火柴盒」在他的眼中是混沌的，是模糊的，它与「伊甸」的存在相差无几，他们甚至可以是交汇相融的。

而他一直所停留的地方，也只是自己朋友的身边而已。

莱特轻盈的脚步声骤然顿住。

在漆黑的大堂内，除了不断走动的电子钟发出的红荧光之外，又出现了一抹血色，一颗鲜红的气球从电子钟下缓缓飘了出来，反射出电子钟的辉光，那摇曳的绳索被抓在了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里。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趁着“最高防御系统”解除的片刻试图逃出去，而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是什么危机的源泉，也不是什么抢劫银行的要犯，就这么礼貌地站在了那里，像一座钟。

那是个名人，还是一个天大的名人，不仅伊甸里的学生都对他有所耳闻，就连外面的普通民众，他的声名也同样如雷贯耳！

双方一时间都顿住了，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像是什么无言的对峙。

莱特镇定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

对面的人依旧耷拉着自己悲伤的眉眼，礼貌地回答道：“走过来的，希望我没有吓到您。”

莱特顿了顿，试图浑水摸鱼让弥赛亚先离开，他往后隐蔽地挥了挥手，自己则上前一步，热情满满地打着招呼道：“好久不见！吃了吗？”

红头发的小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莱特的动作，而是认认真真地点头道：“好久不见，吃过了，您吃过了吗？实习生先生？”

弥赛亚轻手轻脚试图离开，动作却突然一顿，转了个身重新走了回来，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莱特余光扫到，不禁有些纳闷，但很快周身下一秒浮现出来的气球就彻底打消了他的疑惑。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原本五彩缤纷的气球，在此刻只剩下一个统一的颜色——鲜明的红！

莱特轻啧一声，这家伙呆在这里，是光去给气球打气了吗？

小丑摇摇头，好声好气道：“不好意思，那位羊毛卷先生，真是对不起，您还不能离开。”

此话一出，像是什么游乐园的三好员工，面对着无理取闹的顾客，发出了什么懦弱的劝告。

弥赛亚微微眯了眯自己灰质的眼眸，没有说话，乖巧地缩在莱特的身后。

莱特的脸却有些发冷，悬浮的气球几乎想要贴脸往弥赛亚的身上硬蹭。

况且这位小丑先生，依旧跟上次一模一样，语句说得那么礼貌，但实际上，不仍然不礼貌地给弥赛亚取了外号吗？还不礼貌地用他的气球强势突弥赛亚的脸吗！这家伙到底哪里礼貌！哪里弱气！哪里乖巧了！

莱特再一次确认道：“真不打算让路？”

小丑连忙摆起手：“请您理解我的工作，此处易燃易爆，还请见谅！”

莱特的神色越发冷峻起来。

空气之中有片刻的安静。

突然，莱特的周身亮起光，他抬眼注视着小丑，笃定道：“你拦不了我，因为…….我已经猜出了你真正的「异能」！”

小丑没有回应，只是与莱特对视，那双或许是戴了美瞳的眸子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阴郁。

“那天你出现在银行抢劫，分别动用了两次气球，第一次，布置于天台，第二次则是在上层走廊，威胁于我。”

莱特没有停顿，似乎是已经思考了千千万万遍，几乎可以脱口而出：“当时我将你的异能误解为「爆炸」，但是，在事后，我花费时间调查之后，才发现，你其实使用了三次异能，第三次，则是在800米开外的大厦天台，你运用了异能，令狙击手陷入昏迷！”

“我得出结论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当时直线距离约摸800米，你的异能等阶该有多高才能够这么精准的爆破，还是在高强度的对峙里，这并不符合异能的常理，难不成你有九阶？十阶？但你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莱特手指微动，拳头悄悄攥紧，无形的光化做细线，如同水中飘荡的水草摇曳，他继续说道：“第二，不管是天台，还是那个狙击手，我都没有找到爆破的痕迹，不管是烧焦的灼痕，还是烟熏的残留，我都没有发现。”

“而你在第一次爆炸的时候露出了破绽。”莱特眼睛微眯，声音放缓，他从没有像今天那样对自己的光如指臂使，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光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

他轻声道：“那时候所有人都感到地动山摇，恍若楼房崩塌，可是大楼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小丑依旧非常沉得住气，他礼貌地倾听着，就像是莱特并非在分析他自己的弱点一样。

莱特顿了顿，提高声音判定道：“也就是说！你的异能并非爆炸！而是「感官欺骗」！”

小丑撩开眼皮，浓密的眼睫张开，露出内里猩红的双瞳！

就是现在！

莱特的光猛然抽射而出！他钴蓝色的眼眸之中释放出澎湃的战意，那抽射而出的光的路径，在莱特的眼中近乎本能地展现而出，让光的主人对此一览无遗！

那束光将会射穿五个气球，经历过三次反射，最终……

——穿透小丑的胸口！

黑暗之中，小丑却诡异地翘起了嘴角。

第20章 「小丑」的二重身

【8:21】

电子表红殷殷的光落在格雷耶的颊侧, 黑暗之中，他深邃的五官落下些许阴影，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在荧光之下, 颜色越加浅淡了。

格雷耶将撩起来的衣袖放下去, 遮住了自己右手上的电子表, 他压下眉宇，眼中隐约浮现出稍许烦躁，他冷淡地注视着灭虫博士, 嘴上却仍然劝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走廊里，全是灭虫博士剧烈到极致的喘息，目镜在他的脸上勾出了一条重重的红痕，过度的运动让他脸上渗出汗水, 粘住自己的发丝。

他狼狈地试图躲过铁片的穿行，可是这很显然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还是太过凶险, 就算他有一个绝顶聪明的脑袋，但仍然无法掩盖他孱弱的躯体。

此刻他的白大褂已经染上了血, 各种细碎的伤口将他的衣物划得破烂不堪, 与闲庭信步的格雷耶相比, 像是被猫嬉戏的老鼠，只可惜他窘迫的表现似乎并没有得到格雷耶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