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麋鹿晨曦
而雪谛气得“嗷嗷”地威胁,还上口咬那公子的腿。
裴阚言松了一口气,鬼王与雪谛是与慕漓共生的,它们没死,慕漓自然也没事。
他开口问道:“他在哪?”
那公子甩了一下折扇,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等到白天,你会见到他的。”
“如果我见不到他,我就杀了你。”裴阚言杀意凌然。
转头又回到贺府,发现假慕漓不见了踪影,就释放所有黑雾去寻找。
新娘逃出了好远,就快要出城了。
突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个鬼魅的声音:“你要去哪啊?”
新娘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结巴道:“我见你不在了,就想去找你。”
裴阚言将人转了个方向:“回去吧,贺府的赏钱还没给够呢。”
新娘被按住肩膀,疼得脸色发白,虽然万分不愿,却还是跟着回去了。
裴阚言走到半路:“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那新娘转着眼珠子,原来两人是不认识的,那好办了。
但脑子里没有多少可用的名字,便随便取了一个:“叫我万贯就可以了。”
“哦?”
*
而那贺府前。
木偶见人都走了,便拿出一个与它相似的娃娃,将地上的血沾在娃娃上。随后穿过屏障,“吭哧吭哧”地回到了柴房中。
慕漓见到那木偶拿回了两个崭新的娃娃,其中一个娃娃还沾了血,他顿了一下:“这不会是新娘的血吧?”
那木偶点了点头,又穿墙出去了,一趟又一趟,拿回了紅线、釘子与锤子。
慕漓似乎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你是想让我与崔紅鳶再换一次命,将自己的命换回来?”
木偶疯狂点头。
可慕漓却放下了娃娃:“不用了,这些遭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崔紅鳶来说却是生不如死。”
木偶怔住了,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一个木头脸上竟出现了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锁了链条的门开了一条縫,一只碗丢了进来,一闻那味道就知道馊了。
慕漓却丝毫不忌,拿起就吃。
吃完了,恢复了一些体力,他就站起来去看窗户。可是太高了,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爬不上去。
又去看门,链条太粗了,平常的他可以随意捏碎,可是现在没办法。他就拿起锤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锤。
一连过了几天,还没锤碎呢,突然有人来了。
贺黟开了门,一脚踢中新娘的肚子:“不是说你的命格多金贵吗?为什么本少爺还是十赌九输?”
慕漓从地上爬了起了,冷嘲不已:“呵呵,换了命也没用,你还是那个烂人,迟早会将崔红鸢的命格败光。”
“你说什么?”贺黟眼中愤怒,脚上不停地踢人。
慕漓的身下出了好多血。
贺夫人听到消息,赶紧来拦住:“儿啊,她可不能死。你且等等,还有一个多月,她的命格就完全归你了。”
贺黟踢了许久,气也顺了:“好,那我就等着。”
人走了,门又锁了,柴房中静了下来。
木偶从角落里冒出了头。
那少年身下的血流个不停,无助地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它揪心不已,拖着两个娃娃放在他手心,还将釘子推了推,以此示意。
慕漓却将娃娃推了出去:“不用了,如果现在关在这里的是崔红鸢,她一定痛苦不堪。她已经逃脱了自己的命运,她自由了。”
木偶听了这话,震惊不已。它捂住胸口,那颗死去的心脏震荡万分。
慕漓又锤了几天,链条终于碎了。下人们知道柴房脏污,没事都不会靠近,也就给了他机会。
他一路避着人到了后门,打开栓子,就要离开。
结果刚踏出后门一步,时间再次倒退,又回来了。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慕漓:“……”
还真是没给崔红鸢一条活路。
这时下人已经发现新娘不见了,见到人要从后门逃走,就赶过来抓住,又扔到柴房,这次门上缠了密密麻麻的链条。
过了一会儿,木偶又兢兢业业地拿着娃娃过来了。
慕漓叹了口气:“我是不会让崔红鸢回到这里的。她也一定试了很多次,眼见生路就在眼前,但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命运。她不是我,她一定很绝望。”
木偶也落寞地低下头。
一日一日过去,慕漓还是坚持不懈地寻找逃离的办法。木偶也每一日都来送娃娃,可是每一次都被拒绝了。
直到第四十九日的前一夜,木偶似乎知道最后一天会发生什么,焦急地抱住少年的手,一定要让他钉娃娃。
慕漓却依旧抽回手:“你怎么还没放弃?”
木偶愣了愣,沾了水在地上写了一个“死”字。
慕漓却勾起嘴角,看来转折点就在明天了,终于能回到裴阚言身边了。
他的双眼亮得惊人:“那就让他们来!”
木偶无力地坐在地上,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它不明白,他们根本素未相识,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她去送死?
天一亮,柴房就被打开了,慕漓被下人拉了出来,丢在了堂前。
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所有人都掩鼻,眼中竟是嫌弃。
没有人给新娘换衣物,她还是穿着一袭嫁衣,只不过已经破烂不堪。
贺老爺抱拳道:“族中叔父大可看看,不是我贺某人草菅人命,实在是这崔家女不贞,嫁到我家连两月都不到,就染上了这脏病。”
众人毫不避讳地谈论着,对着新娘指指点点。
“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迎娶了这样一个新妇?”
“这崔家女也是攀高枝了,怎么会如此不检点?”
慕漓听着那污言秽语,爬了起来,冷笑一声:“你们也知道这脏啊,我进贺府是什么模样,现在是什么模样。我的病,都是因为与贺黟换了命!”
众人两两相看:“换命?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而贺老爺冷下脸来:“竟满口胡言,来人。”
下人们压住新娘。
慕漓却毫不害怕,反倒又笑了几声:“那你们告诉我,我两个月足不出户怎么染病的,不都是贺黟传的吗?谁不知道他滥赌成性,吸食五石散,染上花柳病。谁都知道你们要杀了我,杀我便罢了,你们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而在一旁的贺黟听不下去了,脸一阵白一阵青,赶紧指着人道:“堵了她的嘴。”
下人赶紧用手帕堵了新娘的嘴。
贺老爷没想到这崔家女如此伶牙俐齿,关了这么多天竟还能说这么多话。
这时,族中老辈开了口:“好了,崔氏不贞,贺老爷想要执行家法无可厚非,族中无异议,倒是县太爷那边……”
贺老爷回道:“已经打点好了,便作病故。”
“嗯,不错。”
既然如此,人也就散了。
贺老爷回过头来:“大師,请做法,防止这崔家女死后变为厉鬼来复仇。”
慕漓冷笑一声,原来他们也知道崔红鸢有多大怨气。
那大师拿出几颗长钉:“那便钉手脚,叫她尸变也出不了棺材。钉眉心,叫她变厉鬼也出不了坟地。割其舌,叫她有冤也不能跟冥棺主诉说。”
“好。”贺黟拍手,却问道,“说起来,这冥棺主是谁?”
大师沉吟了一下:“冥棺主血绫罗,专门掌管命格,要是被她知道换了命,我们就都完了,所以一定要割了崔家女的舌头。”
贺黟便立即道:“快割,快割。”
几个下人便将新娘按在棺材中,扒开了嘴割了舌头,又用泡了符水的长钉刺在其手心、脚心。锤子“叮叮当当”,将人钉在棺材中。而一根长钉直接刺入眉心,锤子一下去,人死了。
血染红了棺材,红到发黑。
而木偶趴在树后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扬起滔天的怒火。又看向少年,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震撼。
少年没有求一次饶,没有喊一声痛,更没有喊它恢复命格。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可以为了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做完这一切,可新娘的眼睛还瞪着,死不瞑目。合了好几次,都合不上眼。
大师大手一挥:“缝了。”
下人就用针线缝了她的眼睛,总算是合上了。
“蓋棺。”
棺材蓋上,又在外围钉了好几层钉子,贴了很多符,便开始盖土。
土刚一触到棺材,天空就下起了细雪。
贺黟搓了搓手:“大师,我的命总算是换好了吧,那我去赌坊是不是十赌十赢?”
“十赢不敢说,九赢还是可以的。”大师哈哈一笑。
贺黟欣喜不已,朝他爹道:“爹,你听到了,我这可是给我们贺家挣钱呢。”
贺老爷嘴上叹了一口气,心中却也窃喜:“好吧,好吧。”
贺黟见爹再也不拦着他了,手便痒得不行。要不是夜深了,恨不得立刻去赌坊来一把。
而棺材里,慕漓打了个哈欠,崔红鸢的命走完了吧,他不需要按照命运行事了吧?
便用力睁开了眼,线扯开了眼皮,血流到了眼睛里,他却毫不在意。他抬起手,抬起脚,抬起头,直接让钉子钉了个贯穿,然后伸手就要推出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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