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路 第37章

作者:花渡渡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星际 复仇 虐恋 玄幻灵异

第40章

第三日,下午四点,总统府。

佣人将白纱帘拉了开来,阳光斜斜地撒进来。

卡尔·加文慵懒地反坐在沙发上,端着一份草莓蛋糕吭哧吭哧地吃,看向窗外陆陆续续开进府邸来的漆黑汽车,一辆接一辆,像训练有素的工蚁,在巨大的停车场里停好。

执事往茶几上的玻璃杯里添入甜甜的香蕉牛奶。

“Simon,Hiter怎么还不回来……”Simon如今是总统府的大管家,他年轻的时候,是在王宫中服侍卡尔·加文王子的近身侍者。

对待卡尔·加文,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洁白的毛巾擦了擦沾染奶液的壶口,Simon恭敬起身颔首:“总统阁下四点半就回来了,殿下。”

卡尔·加文垂在身后的金发柔顺光滑,是Hiter说今天有好玩的宴会,他特地洗的。

他很期待这一次热热闹闹的宴会。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跳舞,喝酒,享用美食,观看表演。

宴会上有鲜花、有美食、有父亲和爸爸。

卡尔·加文忘记了很多事,成年后大部分记忆都被白鹤带走了,这导致现在的卡尔·加文只能记得起来以前的事,爱他的父亲和爸爸,金碧辉煌的王宫,还有,俊美强大只对他一个人温柔的骑士。

记忆残缺的卡尔·加文,如今的生活却是美满的。

左等右等等到四点半,吃完最后一颗草莓时,他的骑士回来了。

“殿下。”切尔·希特张开怀抱,“抱歉,我回来迟了。”

卡尔·加文紧紧地拥了上去,他最爱的,最强大温柔的骑士。

“宴会即将开始了,为您洗漱更衣,我的殿下。”切尔·希特抱起他,温柔俯首,在他唇间烙下一个迷人的吻。

卡尔·加文红了脸,埋进骑士胸膛里,露出羞赧却幸福的笑。

荷叶边装饰的洁白蕾丝衬衣、修身马甲,穿起来很复杂,切尔·希特细心地为他理清每一根系带,并未他系上精致的花边领巾。马甲的插花眼中,插上一朵洁白饱满的白玫瑰。

切尔·希特每一次从外面回来,都会为他折上一朵白玫瑰。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卡尔·加文问:“Hiter,我能在宴会上看见我的父亲和爸爸吗?”

切尔·希特为他穿袜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许久,道:“殿下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国王和王后不能一直陪在您身边了。”

他还哪里来的父亲和爸爸呢?早都被切尔·希特杀死了。

卡尔·加文垂下眼眸:“哦……”

切尔·希特摸了摸爱人的脸庞:“殿下有我,也是一样的。我永远忠诚于您,爱您如爱我的生命。”

“我也是,Hiter。”

沉浸在爱和温柔里的卡尔·加文不会知道,这是一场对Omega全方位围猎的残忍盛会。

庆祝的是荆棘之路平权起义的失败,围猎的,是这场革命的战犯。

是他的同胞。

切尔·希特为他编织了一个温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陪着他,爱护他,补偿他。即便这个世界虚假不堪。

今天一个下午,特别监狱的Omega几乎被带走了一大半,他们被里里外外洗干净,像猫猫狗狗一样装上货车,运往总统府。

装了七八辆大货车,大家蜷缩在阴暗的货车车厢里,不敢躁动。只因中间的过道,巡逻着手持电丝散鞭的Alpha狱警。一个不老实,那鞭子落下来,大家都得遭殃。

最末尾的一辆货车小一些,里面只关着四个人。

他们的颈后腺体扎着闪烁绿光的抑制器。

卡玛拉·帕沙依偎在曼塔梅斯怀里,不安地绞着手指。

“Metz,我害怕……dev会来救我们吗?”帕沙惊惶不安地说,一口咖喱味的印地语轻轻的,叫曼塔梅斯时的口音不太标准。

曼塔梅斯摸了摸他卷曲的长发,吐出一口袅袅的烟雾,沉默不语。

他又哪里知道呢?

“会的。”朱鹮爬过来抱住他,与他头抵着头,带去几丝宽慰,“他答应过我们的,别怕,帕沙。”

“en——”

大货车开进了总统府,开进地下室里去。

卡尔·加文从二楼盛大宴会厅的香槟塔后钻出脑袋来,正好看见窗外驶进地库里的几辆大货车,像满载了战利品的老鼠回巢。

“Hiter,好多大货车。”卡尔·加文扒在窗边看,“那里装的是什么?”

他的头上戴了一顶金叶王冠,高贵雍容,好一朵娇贵的金枝玉叶。

切尔·希特来到窗边,随意撇了一眼楼下,漫不经心地道:“一些供客人享用的食物。太脏了,我命人开到地下室去处理。”

“美味?”卡尔·加文想了想,“是烤小乳猪吗?烤全羊吗?还是……菠萝烤鸡?”

切尔·希特笑了出来,刮刮他的鼻子:“你说的都有,小馋猫。”

晚上6点左右,与会嘉宾纷沓而至,联邦高层政要、各区首脑、军部高层,纷纷携带自己的Omega伴侣踏入这个金碧辉煌的古堡,放眼望去,不论Alpha还是Omega,九成九的男性。

切尔·希特虽贵为总统,到底也是今日宴会的东道主,还是需要去迎接客人,由于与会嘉宾除了带上自己那受法律保护的Omega伴侣之外,还有的会带着自己的宠物,切尔·希特不愿让爱人看到这种场面,没有让他去。

等到他们的宠物都被安置在地下另一个宴会厅暂锁起来时,再领着众人前往主宴会厅。

暂别前,理了理卡尔·加文胸前的花边领巾,扶了扶金叶王冠,不厌其烦地又叮嘱了几句:“殿下今天是主人,晚上要招待好各位Omega客人,我让Simon留在你身边听你差遣,知道么?”

卡尔·加文懵懵懂懂地点头:“Hiter不陪我么……?”

切尔·希特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要招待别的客人啊,谁家Omega像你这么黏人?”

离开之前,切尔·希特又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忘记和你说。今天来的客人里会有不少女人,你惹谁都行,不要惹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不论她是Alpha、Beta还是Omega,知道么?”

“啊……为什么?”卡尔·加文不解。

“她们都是恶魔的手下。”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估计他的Omega也听不太懂,只能言简意赅地吓唬,“她们会往你身上放毛毛虫的,你惹不起,我也不想惹。”

“啊——毛毛虫!”卡尔·加文大惊失色,想起了那天被他拿菠萝头砸的女魔头,冷不丁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我知道了!不惹……”

受邀来参加宴会的Alpha精英们都知道,今晚,将有一场特地为他们准备的盛宴。在他们的Omega伴侣眼里,这只是一场庆祝总统夫人“大病初愈”的再普通不过的宴会。

Alpha们彼此都心照不宣,Omega伴侣在身边时,恭祝总统阁下与旧爱团聚,圆圆满满。当自己的Omega伴侣被执事往主楼主宴会厅引后,命手下人扛来一只只大黑箱子,往地下室里送。

天色已有些暗,黑箱子一个个抬进地下室,更像极了老鼠回巢。

一支乌木手杖点在地上,发出一声“笃”的脆响。

“元帅阁下,元帅夫人,晚上好。”

赫德以陆庭深伴侣的身份出席,不再被允许穿上军服。挽着陆庭深的手臂,面对往来的人,笑得勉强。

“庭深,赫德,来。”切尔·希特在拱券下站着,笑意盈盈地迎来了陆庭深与赫德。

赫德的脖子上残留着一抹暧昧的红痕,身上带着淡淡的松针信息素的味道。垂首恭恭敬敬道:“总统阁下。”

切尔·希特脸上笑意不减,对赫德道:“你的老师在上面。想必你一定非常思念他,先上去吧。”

小心翼翼地看向陆庭深,得到他首肯后,赫德才松开陆庭深的手臂,乖顺地告别,随侍者离开。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切尔·希特看在眼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问陆庭深道:“怎么样?肯听话了么?”

“当然,按您说的,紊乱期晾了他几天,这几日就老实了。”

“你的小宠物呢?”

陆庭深的手下扛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陆庭深拍了拍箱盖:“总统阁下要看看我的作品么?”

陆庭深的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了箱盖上的指纹锁,切尔·希特这才笑了笑:“那倒也不用这么心急,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看。”

印着陆庭深名字的箱子被抬入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其他黑箱子并排放在一起。

确认箱子外没有动静了,沉重的箱盖被从里面无声无息地抬起了一条缝。箱缝里,一双机警的眼透过罅隙左右查探四周情况。

地下室有微弱的灯光,虽然很暗,但还是能勉强视物,四周暂时没有人。

一根细长的食指从箱缝里伸出来,摸索到指纹锁的位置,轻轻“滴”的一声,箱盖被推开,洛迦长身而起,他很讨厌身上这件黑色的胶衣,但这个时候,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黑色为他提供了最好的隐蔽条件,而且有衣服总比光着好。

临出发前,讨厌鬼赫德给了他很多小巧的催眠剂,告诉他若是行动时不小心被人发现,一针扎进对方脑袋,并对他说“忘掉我。”他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赫德这个人讨厌归讨厌,但他的东西洛迦还是照用不误。毕竟他是脑科学天才白鹤最宝贝的学生。

胶衣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洛迦只在手里攥了两枚,也就是说,在一次查探中,他至多只有两次机会。

宠物,不是白当的。

来都来了,先搞清楚这地下的地形和具体情况。看看切尔·希特到底要搞什么鬼。

这间存放奴隶的仓库门是虚掩着的,应是进进出出地搬奴隶,开门关门很麻烦,所以干脆就虚掩着。

洛迦躲在门后,透过半掩的门户向外看去,外边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式八边形舞台。四周的灯都还没有开,到处都一片黑暗。

舞台边八面阶梯设有卡座,居高临下地将中间舞台层层包围,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场Alpha对Omega战犯单方面的玩弄和欺凌。

舞台边伫立着八个半人高的玻璃酒桶,酒桶底部镶着金属水龙头,但酒桶里面空空荡荡,一滴液体都没有。

舞台旁的阶梯卡座结构复杂,适合藏人,洛迦趁此时没人,悄无声息地走到最外圈,身子一矮,跃下第一格阶梯,就地一滚,滚进了某张沙发底下,透过沙发底部的罅隙视物,找准方向,一点一点往底下的舞台攀爬接近,第五层、第三层、第一层——

沙发下的缝隙只有30厘米左右的高度,勉强能容一个人紧贴着地面趴着,连抬头都是奢望。

狭窄的空隙让洛迦感觉很痛苦,他迫切地想要爬出来,已从沙发底下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却陡然感受到铺设地毯的地面传来轻微至极的震动。

有人来了!洛迦骤如触电般缩回手,果然几秒钟之后,有几双脚路过了这里。

空气中飘来十分浓郁的咖啡豆气息。

熟悉的味道。

一个底部安了轮子的铁笼从洛迦眼前被推过。咖啡豆的气息更浓了。

这个角度只能看得到铁笼底部的四个万向轮,洛迦往后小心翼翼退出此时藏身的沙发,蜷缩在沙发后,悄无声息地探出了脑袋,终于看清了全貌。

全身汗毛在这一刻立了起来。

他想尖叫、想大哭、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可他不能。

尚在他人胯下屈辱求生,如今还远没有到能掀桌造反的那一天。

他只能死死捂住嘴,任眼泪无声疯狂流淌。

铁笼里瑟瑟发抖的人艰难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支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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