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 第6章

作者:楚缘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快穿 万人迷 玄幻灵异

“大师兄,你进去吧,仙尊等您已久了。”

谢春酌心情奇异地好了不少,他踏进洞府时还在想,这才等了多久,说两句话的功夫,跟他当时来找南災吃闭门羹的时间少得多了。

南災的洞府朴素,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器具,就连桌子和床也都是灵石铸造而成,乍看一眼平平无奇,但仔细看,便知道这洞府内全是天灵地宝,比起精致华美的房屋,价值可高太多。

洞府宽大,往里走,内有一座寒潭,还未逼近,森冷寒气逼出,白发仙人坐于潭中央的一块浮冰上,竟轻如鸿毛,薄冰丝毫没有碎裂的痕迹,且对方的衣袍干燥洁白,未有一丝润湿的痕迹。

他闭着眼,雪白长睫垂下,银白发简单用簪子束起,面容冷峻,唇薄,下抿,疏冷之意尽出。

谢春酌走到潭前便停下步伐,行礼低头,喊:“师尊。”

未有回应。

一秒后,谢春酌心中唾骂,面上老老实实地半蹲着,不敢抬头看。

南災睁眼,便看见他微垂的乌发缠落在雪白的脖颈中,脸小而精致,淡眉唇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单是在那站着,便有股弱柳扶风之意,惹人怜惜。

尤其是因为动作的缘故,衣襟略松,露出些许被人亲吻蹂躏过的皮肉,青青紫紫。

“□□。”

吐出这两个字后,南災就见自己这小徒弟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他。

这会儿眼睛瞪圆了倒是少了点狐媚色。

南災淡淡道:“修道之人,不可重欲,你与玉至,该少行房事。”

他下了结论:“你太重色了。”

闻玉至在时与之纠缠,死后便要另跟他人结为道侣,属实是对修道路上一大阻碍。

“……”

谢春酌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南災口中说出来的,他深呼吸一口气,想缓缓,结果发现缓不过来,当即咬着唇,恼怒道:“师尊未免对我偏见太过,你说我重欲,怎么不说闻玉至?”

南災一怔,“他……不会的。”

先是迟疑,眉拧起,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后面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恢复原样,仿佛笃定就是谢春酌缠着闻玉至夜夜笙歌。

谢春酌不想与他讨论这等尴尬之事,在心里又狠狠骂了几句老东西,而后作出低眉顺眼的姿态,开门见山:“师尊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与玉至明日便要下山,前往不汤山缉拿骷髅妖,玉至修为未彻底恢复,路上你便是带队之人,若有事,可随时跟我联系。”

南災抬手,备好的东西就飞到谢春酌手中。

伴随着空灵的悦耳声响,谢春酌感觉手心一凉,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银色铃铛,用红绳串着,很像人间市集上卖的小玩意儿。

“这是化雪铃,注了我的一丝魂力,在危机时刻摇动铃铛,可挡化神期一击。”

南災停顿片刻,又继续道:“也可作攻击使用,低于我之下的修为,都可一击毙命。”

话罢,洞府内仿佛陷入了停滞。

南災瞳孔白茫茫一片,宛若失明之人,可谢春酌却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注视、打量着他。

为什么?

不等他想,南災直接告诉了他原因。

“玉至之死,尚有蹊跷,杀他的人知道他复活,必定会动作,届时,你可用化雪子铃与我传信。”

又是一个铃铛飞来,这次是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谢春酌拿到手,也是一个银白的铃铛,与化雪铃相似,唯有雕刻的花纹不同。

“此事,不要告知他人。”

谢春酌勉强一笑:“弟子知道了。”

南災颔首:“去吧。”

没有再多言语,他又闭上了眼睛。

谢春酌行礼,握着两个铃铛离开。

他走到洞府门口,阳光落下,他不禁眯起眼睛,仰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小仙童牵着仙鹤翅膀朝他跑来,诧异道:“师兄,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谢春酌闻言,摸向自己的脸,竟是出了一头冷汗。

第7章

南災还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

谢春酌回去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心中便越恐慌不安。

衣袖之中的铃铛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吵得他心烦意乱,最后把它们丢入储物空间内。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魂不守舍。

待回到住所,他踏入房门,看见闻玉至坐在床上无聊得摆弄帷幔垂下的流苏,竟也没开口骂他,只是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茶水微甘,冰冷入喉,使得他清醒不少。

他还想再喝,茶杯没碰到唇,就被人拿走了。

“师尊骂你了?”闻玉至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坐在他旁边,挑眉问。

“为什么说骂我了?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谢春酌烦他。

“因为你没骂我?要是往常心情好,指不定还得踢我两脚。”

闻玉至笑嘻嘻地凑到谢春酌面前去,“他说你什么了?别生气,他只是人古板些,没有坏心思。”

谢春酌冷笑:“谁对你有坏心思?”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不免懊恼,因为谁对闻玉至有坏心思呢?除了他还有谁?

眼见他脸色愈来愈差,闻玉至也不再招惹他,用法术把茶水温热了,再重新倒了杯喂他,轻声细语地做解语花。

“马上要下山了,怕什么?天高皇帝远,师尊管不着你。”

说到下山。

谢春酌微微抬袖,里面的重量提醒他不久前才得到的警告。

“玉至……”

他声音很轻,说话语调便变得柔软,像是一阵带着潮湿、温暖的,蕴含着香气的风。

当他刻意用这种声音跟人说话时,起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当然,闻玉至总是会纵容他的。

“你为什么能复活呢?”

谢春酌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长睫轻抬,正面迎着门,光线照进来,眼瞳的颜色在室内就显得略浅。

真是多情的眉目,欲语还休。

闻玉至笑:“卿卿,我不能告诉你,我害怕。”

“怕什么?我又杀不死你。”谢春酌嗔怪。

“怕你杀了我之后,我活不了,你就又跟别人好了。”闻玉至忧伤地叹气。

“如果我不跟别人好,你能不能别活了。”谢春酌灵机一动。

闻玉至有时候真的会被他可爱到。

“你觉得呢?”

谢春酌撇嘴,收回手:“你根本就不爱我。”

“既然不能拥有你的爱,那拥有你的人也不错。”闻玉至自动揽上去,即使谢春酌嫌弃,他也要收紧双臂,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再如饿狼一般探头上前,采撷甘汁。

待亲得人气喘吁吁,脸颊潮红,他便跟方才谢春酌一般,哄劝着问:“卿卿,你以前在凡尘,有没有遗漏过什么情债?”

“什么情债?”谢春酌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睨他一眼。

这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闻玉至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不问了,只道:“没什么。”

是他魔怔了,管他什么先来后到,前尘往事,即使血孽加身,只要怀里有这个人,就足够了。

-

下山时间定在翌日清晨。

他们出行需备的东西执事长老早就用储物戒装好了,一一分发出去,而后又给了一艘灵船作交通工具。

谢春酌早上迷迷糊糊被闻玉至从床上挖起来,又被伺候着穿好衣衫,梳洗后,走出门就是神清气爽的漂亮大师兄。

而闻玉至潦草很多,随便套了件袍子就出门了。

由于经过谢春酌的辱骂,他终于放弃了穿红袍日日夜夜当新郎的念头,换了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束起,因面容俊丽,笑起来格外肆意,像个魔道弟子。

当然,这是谢春酌评价的。

按照万春和储良以及两个内门弟子的话说,完全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谢春酌听到夸赞后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翻白眼。

叶叩芳从头到尾就站在不远处的船舷边,面色从容淡定,一身白衣,有几分飘渺君子的姿态。

当谢春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便自然而然地回过头看过去。

四目相对,对方展颜一笑。

“第一次坐灵船,站在船边,云海浩然,眼前景色是以往从来没见过的。”叶叩芳感慨,“难怪世人皆求仙问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腻了。”

储良嫌弃道:“而且你不是柳宗主的儿子吗?怎么连灵船都没坐过?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们统统都能御剑飞行,没得浪费时间慢悠悠地走。”

万春呵斥:“储良,你这嘴能不能闭上,尽说些难听的话。”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只是嘴上骂一骂而已。

其他两个内门师弟见状,皆不敢吭声,不附和已经是他们对叶叩芳最大的善意了。

闻玉至倚靠在一旁瞧着,似笑非笑道:“春酌?喊得真亲密。”

船上似乎分成了两个流派,谢春酌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和叶叩芳才是一队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嘲讽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