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缘君
“卿卿……”
谢春酌以为他要意思意思说自己几句, 虽知晓是面子功夫,可心中仍是不耐, 抽回手, 准备忍着听几句,结果却没想到闻玉至竟然说:“他们哪里值得你生气。”
众人一怔, 随后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过去,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因为他们实属是没想到闻玉至会说出这番话来。
闻玉至在他们心中可是大公无私、光风霁月的代表,是整个千玄宗的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能偏疼一人?怎么能有私心?
谢春酌身前身后都聚集了愤恨、惊诧、审视的目光。他早已习惯,此时只为闻玉至的话语而感到警惕。
“你找我有什么事?”谢春酌打断他要接着说下去的话。
闻玉至笑着看他, 没回答,他身旁的储良没忍住开口:“大师兄为你争取了去潭虚秘境的名额, 不日就要启程了。”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这一切还是发生得太快。
谢春酌一时无言。
闻玉至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别担心,潭虚秘境不是第一次开启了,以往古籍中说的凶险困厄, 毒兽遍地,其实都是半真半假,早在师尊第一次进秘境时,就已经将里面的东西处理得七七八八,剩下一二分险境,留给我们历练。”
“是啊谢师兄,我都去过一次潭虚秘境呢!只要跟紧大师兄,一点儿事都没有。”
少齐在旁边跟少秉一起头凑头,嘴里活跃地说着话,眼睛偷偷去看谢春酌。
好漂亮的师兄,耳闻不如一见。
他说完,漂亮师兄朝他看了一眼,美得少齐飘飘然,然后少秉捏了他腰一把。一个激灵,少齐对上了闻玉至笑眯眯的脸。
“……”
好吓人。
少齐缩回脑袋。
“卿卿那么厉害,是我要跟紧卿卿才对。”闻玉至将手指挤进谢春酌指缝之中,将其牢牢握稳,慢吞吞道。
谢春酌不知他恢复记忆没有。进秘境就代表在千玄宗的回忆即将结束,事情稳步发展,可隐藏的危机还没解决。
比如骷髅妖和南災,还有……叶叩芳。
“师尊也会去吗?”谢春酌冷不丁问。
一齐跟着往前走的众人闻言诧异望向他。
“仙尊怎么会去呢?他又不用历练。”万春不禁道,“如果仙尊要去,我们该经受的历练应该更多一层吧?”
“还是别了吧,我只想跟着师兄师姐们后面捡点草药换灵石。”有个弟子嘟嘟囔囔道。
储良大咧咧:“名单还没完全出来呢,也不知道去几个人。”
“师兄你不去吗?”
“不知道。”储良摇头,“听长老说这次去的人数定得很少,大概只有八人。”
没有八人,只有六人。
谢春酌在心里接话。
潭虚秘境出行名单倒是与以往一般无差,谢春酌记得当时自己是缠着闻玉至一齐去的秘境,六人中,除了他和闻玉至,其他四人都是不甚熟悉的长老弟子,也因此,他们一到秘境,在不久后就四散分开,给了他动手的机会……
“这也太少了吧?”
“仙尊定的。”
“仙尊定的?”谢春酌回神。
“是啊,潭虚秘境都是仙尊开的呢。”说话的小弟子回道。
有古怪。
谢春酌第一反应就是有古怪。这事他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便觉怪异。
南災闲着无聊给他们开秘境做什么?给闻玉至历练也不至于自己动手,更何况潭虚秘境对旁人来说或许极具诱惑力和危险性,但对闻玉至来说不值一提。
话语间,一行人走到了道路尽头,即将四散分开,闻玉至停下动作,侧身,替谢春酌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
“卿卿夜里搬来与我同住吧。”他俯身,呼吸落在谢春酌的脖颈处。
在旁人看来,二人此刻宛若一对交颈鸳鸯。
储良四人挪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假装看不见。
闻玉至的指腹蹭过他的脸颊,细腻的软肉从虎口处卡过。
“好吗?”
谢春酌掀起眼皮,抬眸与他对视。
“我答应卿卿的事做到了,卿卿也该做答应我的事。”闻玉至道。
谢春酌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事,无非是床事情事恩爱事。
闻玉至的脑袋充满了不堪的羞耻事。
即使今晚根本不必做那些,谢春酌仍然为自己曾做过而气恼。
“当然不会忘。”谢春酌唇角扯出一抹笑,手指轻点他的胸口。
慢慢地、一下、又一下。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闻玉至,必死。
-
与一行人分开,谢春酌下意识回了屋舍,结果里面已经住了另外几个弟子,他反应过来时间变化,现在他应该住在了南災附近的山头上,与闻玉至两两对面。
不过也就只是住了几天,他很快就与闻玉至住在一起厮混。
随口敷衍了询问讨好的弟子几句,谢春酌回了自己居住的山头。
叶叩芳不在,四喜娃娃在。
四喜娃娃被五花大绑扔在桌子上,看着十分凄惨可怜,听到声音就开始咦咦呜呜地哭,见到来人就闭了嘴,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一脚踹到墙上的下场。
“叶叩芳呢?”谢春酌坐到桌前倒了杯水泼到它身上。
四喜娃娃像只怪异的狗,前后两个脑袋疯狂甩水。
谢春酌开了屏障,见它甩完仰头期待一看,又失落低头的样子,冷笑一声:“再给我闹幺蛾子,我弄死你。”
“……”
四喜娃娃嘀嘀咕咕:“喜、喜。”
上次它们带路带对了啊,没有闹幺蛾子,谢春酌不能骂它们。
“带对了?藏书阁里有叶叩芳吗?”
“……喜、喜。”可是明明是对的。
四喜娃娃说不清楚,谢春酌只以为它们是撒谎,想把这事儿混过去。
顾忌着还用得上它,谢春酌没多跟它计较,就把它晾在一边。
谢春酌本以为叶叩芳不久后就会回来,于是点燃烛火,一边戏弄着四喜娃娃,一边思忖、捋着关于叶叩芳、闻玉至、南災、骷髅妖之间的关联。
他们之间必定有他不知道的联系,甚至于……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可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谢春酌百思不得其解,待到夜深,被绑起来踩在脚下的四喜娃娃变成软绵绵一团,踩着时发出很轻的“喜、喜”声,还有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能睡着觉也是奇怪。
谢春酌听着生出几分困意。望了望门外,月光撩人,幽蓝白光莹莹落地,地面像是盛了一盆浮动着暗光的水。
他手肘撑着桌面,双眸微垂,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竟陷入了睡梦。
睡眠浅,对周遭的一切还有些朦胧的意识,谢春酌听见了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身旁坐下,似是在端详他的面容。
之后,是很轻的摸索。
指尖从额头滑落,到鼻尖,然后是手掌,覆盖住他的眼睛,指腹顺着眉骨眼窝轮廓去摸索,谢春酌感到不适,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恐惧不安。
……对方力气稍大些,他就有种眼球在被仔细观察,即将被挖走的错觉。
许是他不自觉的躲避和轻颤的睫毛暴露了自身,那人转而用手掌托住了他的脸。
摩擦,揉捏。
而后是纤瘦的脖颈,手扶下,搂住腰。
谢春酌整个人被托着腰抱起,最后挪到了对方的怀中。
眼皮沉沉,睁不开,悚然的恐惧席卷心头,谢春酌奋力想要挣扎,实际上也只是手指无力地动了一下。
呼、呼……
呼吸落在了额头。
吻到了眼睛上。
……
初晓,谢春酌很突兀地醒来。
他趴在桌子上,视线落在门口照射进来的一点悠悠的碎光,还未彻底醒神。
不远处的四喜娃娃倒在地上睡得正香,屋内透着股凉意,他直起身后,除却身前还有些温度,周遭一片冷。
叶叩芳一夜未归。
谢春酌坐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慢吞吞地站起来脱掉外衣,上了床榻盖上被子。
脑中一片混沌,他隐约记得昨晚屋里似乎进了人,但究竟是谁呢?
他设下的阵法也没人触碰到……
谢春酌迷迷糊糊地想着,侧过身子,堆起的青丝部分夹进衣襟内,纤细雪白的脖颈露出,令人不由畅想,若是能一手掌控,感觉会有多美妙。
再略动些,青丝散落,在后脖颈处,隐约有一片淡淡的指印,足以看出创造这痕迹的人是如何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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