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第70章

作者:春柚子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为什么,总是要在我快陷进去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

“到底是有多忍心,才能这样对我?”

他说到最后已近乎嘶哑,视线模糊了一片,只看见徐赐安嘴唇隐约翕动,发出了声音:“宫忱,我对你,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也不应该这样说我。”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宫忱苦笑一声,“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给了我命,我就应该做你听话的狗,就算被扔掉也要乖乖接受,我就应该……”

啪嗒。

宫忱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滴冰凉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

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突然被冻住了,宫忱呼吸都窒了窒。

“说够了吗?”

徐赐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说够就再说会,但是你今天要是敢离开我身边半步,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四肢卸了,关一辈子。”

“………”

如此冷厉无情,果然,刚才是错觉吧。

宫忱说不上来是不是松了口气,抬了头,正要说什么,嘴角上又挂了一滴泪珠,咸涩极了。

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徐赐安噙着泪,眼睫微微一颤,便滚落了下来。

“你明知道这些话会伤我。”他说,“可你还是说了。”

宫忱心里仿佛被人割了一刀。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放你走,不然怎么样,真的把你在我身边关上一年吗?”

“那样你就高兴了吗?”

徐赐安的嘴唇苍白得几乎透明:“我明明是做出了对你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你还是一副很难过、很委屈的模样。”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宫忱喉咙发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徐赐安问,“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

“你撒谎。”

“我没有。”

“那你就是个蠢货。”

“口口声声说珍视我,”徐赐安冰凉的脚忽然轻轻踩上宫忱的右肩,一点一点,将他压进温热的汤泉水里,“却屡次像这样,把我的心意放在脚底碾磨,践踏。”

“对我一无所知,对我视而不见。”

那温度分明凉到心窝子里。

宫忱却不觉得冷。

在宫忱眼睛被淹没的最后刹那,他一字一句道:“我拼了命救你,你凭什么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这,混蛋。”

第39章

下一瞬, 一只手扣住了徐赐安的脚踝,几乎是托着他离开地面。

哗啦。

拖入水下,迫切而又温柔。

宫忱五指用力, 在水底抓着徐赐安, 像深渊的人抓着绳索往上攀,在徐赐安的小腿上轻易留下殷红掐痕。

徐赐安似乎是觉得不舒服, 伸了另一条腿去踹他, 却依然被抓住了。

宫忱双臂紧紧箍住了他两条腿,哗一声起身,直直把他像小孩似的抱举了起来。

两人同时浮出了水面。

徐赐安从未被人这样抱过,顿时又惊,又怒, 又羞。

紫光乍现,灵力下意识肆虐而出,似要将整个汤泉一并连坐, 水波晃动,久久不绝。

而宫忱一动不动。

徐赐安还是在关键时刻停下了,暴动的灵力从宫忱的面前收回, 犹如理智回笼。

他不得不撑在宫忱宽阔赤裸的肩上,怒目圆睁, 很生气,也很无奈。

“放开。”

“我不放。”宫忱忽地横开徐赐安的两腿,挤了进去,身形如山岳般巍峨挺拔, 霸占着这方寸之地,目光沉沉地将他的师兄压在光滑的石壁上,“是你要我寸步不离。”

徐赐安倏地攥紧双手, 几乎处在在失控的边缘:“那你就敢什么都不穿地凑上来?”

“这才到哪里?”宫忱指尖在徐赐安大腿附近的布料磨蹭,“你说喜欢我,却不能让我做这种事吗?”

“你总是这么抗拒,藏得严严实实,我怎么才能知道你的心意?”

“就凭你救了我吗?”

宫忱凝视着他:“那你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什么叫拼了命救我吧?你是不是……做什么傻事?”

徐赐安咬牙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宫忱低声重复,忽然嘲弄地笑了一声,冰冷道,“怎么不关我的事?”

“徐赐安,我从来没有要你救过我,更不需要你拼命,你对我做了多余的事,真的让我烦心。”

“………”徐赐安声音气得颤抖起来,“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是吗?”温凉的气息靠近了。

“那你哭什么?”宫忱嘴唇贴着他,“你哭什么呢?”

徐赐安目光通红地看着他。

“…………”

宫忱不该看徐赐安这一眼。

这一眼,让他自始自终伪装着的强势、冷漠陡然松动了,开始瓦解。

——他试图阻止。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徐赐安眼睫轻颤着说,“真的不喜欢。”

——但在这个人面前,一切阻挠都成了徒劳。

宫忱就犹如冬日里的一颗被冻得又冷又硬的冰柿子,忽然春风一吹,啪嗒从树上掉了下来。

冰霜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晶莹,映出柿子本身柔软的、温暖的色泽。

“我真是败给你了。”他双手放下徐赐安的腿,转而去抱他,声音哑了,“现在这样呢,你喜欢了吗?”

徐赐安道:“不讨厌。”

宫忱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可你现在哭得我……没办法去想那些事情了。”

“我不是哭,我是生气。”徐赐安冷冷地纠正。

“气什么呢?”

“本来就是最后一天,”徐赐安道,“你还这么不懂事,要跟我吵。”

宫忱替他擦掉眼角的水珠:“如果你要走了,我什么反应都没有,你就不生我气了吗?”

徐赐安不吭声。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也不喜欢这样。”宫忱轻轻笑了笑,“你总是这样也讨厌,那样也讨厌,虽然很善良,但是也很难亲近。”

“我倒是希望能好好吵一架,这样就能知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可谁知道……”

他笑着笑着,声音忽然就嘶哑了,“谁知道,你真的会喜欢我呢?”

“所以你不能怪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五年前我就不走了,我就不会等到变成这副模样才敢伸手抱你。”

“徐赐安,明明我也喜欢你。”

“可是,”宫忱额头抵上徐赐安的胸襟,靠近心脏,颤声道,“我们为什么,错过了那么那么久?”

这一刻,徐赐安的脑海里响起了密集如雨的嗡鸣声,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

他的身体湿透了,心也湿透了,怕再也听不见似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再说一遍。”

很快,宫忱的声音穿透雨幕而来,那么清晰,那么低沉。

“我喜欢你。”

“我很抱歉惹你伤心,但我不是为了补偿才这么说的。”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喜欢到恨死你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了,让我白白在心里期待我们的未来,像个傻子一样。”

“我们两个人,隔了五年之久,却只见了五日,你让我怎么……”

“要怎么才能舍得啊。”

宫忱终于哽咽了一声,猩红着一双眼睛,抬头看徐赐安。

徐赐安怔忡着,用指尖在他脸上划过珠泪,心里仿佛淋了一场大雨,再次回到了桂花巷。

那时,看着宫忱脸上的难过、委屈,他的心脏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