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第53章

作者:春柚子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宫忱加快了脚步。

耳边风声呼啸,徐赐安脑袋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

咚,咚,咚。

他不知被撞了多少下才回过神,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宫惊雨,你耳朵有问题?”

徐赐安揪住宫忱的衣领,很少如此失态,怒斥道:“我是让你自己走,放我下来!”

“那师兄怎么办?你灵力都耗尽了,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那!”

“灵力耗尽我不能补的吗?”

“你怎么补?”

徐赐安额头青筋微突,一张借灵符啪地贴在罗罗身上。

“这家伙一身的灵力,我就算只借一半,都能再砍那鬼东西十次,明白了吗?”

罗罗刚消化完肚子里的毒药,湿润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打了个黑色的嗝:“吱?”

宫忱:“………”

他唰地刹住脚步,立正站好,把徐赐安原地放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那我们再回去?”

徐赐安拧了拧眉,没时间和他多说,为了压制这心里该死的异动,不自觉寒了声音,用命令的语气道:

“不是我们,是我,你回去反而会让我碍手碍脚。”

“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带着罗罗找个地方藏起来,明白了吗?”

宫忱怔了下,然后抿着唇,很低地“嗯”了声:“我知道了。”

徐赐安本来都转身了,听到这一声,心脏蓦然像被人拧了一下。

脚步猛地僵在原地。

不该那样说话的。

就算再怎么急,他也不该对宫忱那样说话的。

他要说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宫………”

徐赐安深吸了口气,扭头回去,打算解释一句,宫忱看着他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

“师兄——”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瞬间就冒了出来。

徐赐安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

——有袭击。

在哪?

他强迫自己冷静。

左边,右边,还是身后?

该死,冷静不下来。

徐赐安咬着牙,只好随便往一个方向去躲。

电光石火之间。

“不行!”宫忱飞快抱住他往相反的方向扑出去,双双倒地。

猜错了。

完全反了。

徐赐安大脑一片空白。

他此时额头紧紧贴在宫忱胸膛。

又是这个位置。

方才徐赐安不过是在这里待了一小会,便觉得胸闷气短,烦躁不已。

他那时觉得自己再多待下去,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就要暴露无遗。

不久前,宫忱握住他沾满油腥的双手时,徐赐安藏得很好。

宫忱看着徐赐安,说再也不会让他受委屈时,徐赐安滴水不漏。

哪怕宫忱胆大包天,用“珍贵”这两个字形容徐赐安时,他心脏明明跳得厉害,还是只回了一句:“幼稚。”

因为时机不对。

因为他六年前选择了无情道。

因为他还没到大乘境。

因为这些宫忱一无所知的理由,徐赐安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宫忱推开。

但现在他没办法推开宫忱。

徐赐安任由宫忱压着他,身体僵硬,只有目光一寸寸往旁边移去。

就在右侧,一枚一指长的银针寒光熠熠地插在地上。

上面有点点鲜艳的红,然而很快便化成黑色,连周围的草也在迅速腐蚀溃烂。

烈毒。

宫忱两只手臂垫在徐赐安的脑袋下面,自己却浑身一震,“哇”地吐了一大滩红中夹黑的血。

徐赐安看不到,但那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像那根毒针一样,扎入他的心脏。

于是,他修了六年的无情道,第一次出现了无可挽回的溃烂。

第31章

沙沙, 沙沙。

风声划过,方才飞出毒针的地方晃过黑影,转瞬间便空无一人。

夜色愈来愈淡,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来愈刺鼻。

徐赐安第一时间封住了宫忱肩膀附近的穴位, “嘶啦”一声将他的衣服扯开,瞳孔倏地收缩了下。

伤口本身不大, 但黑色的毒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渗透, 已经有拳头大小的皮肉开始发烂流脓,看着十分骇人。

“师兄,那人跑了……”

“别说话。”

徐赐安打断宫忱,声音听上去异常冷静,行动也很迅速。

他扶着宫忱坐起来, 手掌贴上去,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涌入伤口,飞快将其中的毒素逼出。

借灵符疯狂运转, 灵光大盛,哗啦翻飞的模样,似乎随时要烧起来。

罗罗虽然有些害怕, 但还是用两只小手把肚皮上的借灵符牢牢摁住。

它知道徐赐安需要灵力,一双大黑眼睛担忧地看着两人:“吱……”

“咳, 咳咳。”鲜血不住从宫忱的嘴角淌出,一缕一缕,在苍白的面孔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额角筋络突起,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张了张嘴,却没说疼,而是断断续续道, “师兄,我没事的,别怕。”

“我没怕。”徐赐安说,“你不要说话了。”

他的另一只手在抖,以为藏在身后就不会被发现。

宫忱却近乎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缓缓抬手覆盖住徐赐安的手,用拇指安抚性地摩挲着手背上冰凉的肌肤。

“我从小就命大,也很能忍痛,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很要命的毒。”

说得这般若无其事,徐赐安却还清楚地记得,不久前,宫忱因为一根银针跌坐在地上,眼中尽是惊惧的模样。

他不知道一根针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那么怕针了,却还能冲到自己面前。

若是,那根毒针再往下偏几厘,然后毒素毫不费力地扩散至心脏……

就会死亡。

徐赐安心脏瞬间揪紧,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两个字真的发生在宫忱身上,自己会如何。

“你不该给我挡的。”他说。

“可我已经这么做了啊,”宫忱轻声道,“师兄能不能不要教训我了?”

徐赐安苍白地说道:“我没有教训你,我是要你以后别这么做了。”

“那也是教训的一种嘛,”宫忱越说越小声,安抚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无力,“师兄,我……能靠一下你的肩膀吗?”

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徐赐安左手就捧起他的脸颊,轻轻带至肩膀。

“宫忱,我那时不该那样说你。”

宫忱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眼皮已经垂了大半,低声喃喃,“所以,师兄回头,是因为后悔对我太凶了,对不对?”

徐赐安眼睫微垂,“嗯”了一声,也不管他还能听到多少,自顾自道:

“其实,身为你的师兄,我理应让你有机会独自经受一些磨砺,这也是带你下山最初的目的。可不知为何,一到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又希望你离得越远越好……”

话音忽地戛然而止。

徐赐安回过神,茫然地想:我现在,是在说什么?

明明只要道歉,只要承认自己脾气不好说错话了就可以了,但为什么要说这些?

比起道歉,这分明更像是……

“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