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柚子
宫忱挨得和徐赐安更紧了,牵起他一只手,恨不得真用什么把两个人粘起来才好:“就算你讨厌,我也是要来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能没有你。”
徐赐安眼睫轻抖:“我也是。”
两人相视,周围好像陡然升温,不知是谁的手心先出了汗。
“你松开,”徐赐安说,“有点热。”
“奇怪,是有点热,”宫忱纳闷,小声说,“但我不想松开。”
“……那就这样吧。”
“嘻嘻。”
徐赐安顿时狐疑地看向宫忱,宫忱也似有所感,连忙道:“不是我。”
那是谁?
两人一起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一团金红的鬼火正在剑的下方熊熊燃烧着,剑飞到哪,它跟到哪,而且还游刃有余。
徐赐安和宫忱好像都想到了什么,同时脱口而出:“阎金?!”
叫出它名字的下一秒,火焰里伸出两只手,兴奋地抓住了剑柄,“嘿咻”一声用力挥动,将他们爆甩下去。
徐赐安张着嘴,手里的肉饼一个没拿住,飞了出去。
宫忱抱着徐赐安下坠的间隙,刚要用灵力把它捞回来。
鬼火先他一步伸爪去抓。
滋啦。
……烧没了。
——
地宫。
“道歉。”阎君拧眉。
“呜。”金鬼变出一张火饼,可怜兮兮地往徐赐安那边送。
和最初见到阎金时不一样,它现在已经没有了肉身。
“没事。”徐赐安摇摇头,有些沉重地看着它,一时不敢问眼前的家伙是阎金,还是阎金死后留下的那个小火人。
阎君看出了他的顾虑:“不用担心,阎金的身体在天劫中堙灭,但多亏你的神息,护住了他的魂体,虽然变傻了,好在活了下来。”
“那就好。”徐赐安真心地替他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阎金不傻,还跟以前一样天真可爱。”
“咿呀。”金鬼立马把脸埋在阎君身后,似乎是害羞了。
阎君道:“你这么说,恐怕你那师弟要不高兴了。”
徐赐安道:“阎金是我朋友,我师弟是我今后的道侣,他不会不高兴的。”
宫忱轻咳一声,立马收了表情,点头,要多乖有多乖。
阎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让小金子带你们过来,一是想将神息物归原主,二是我看你们匆匆赶路,似乎急着去哪,或许我可以帮你们传送过去。”
徐赐安眼中一喜,宫忱抛下比试过来找他,他虽然高兴,却比宫忱还着急回去:“前辈,我们要去邺城,越快越好。”
金鬼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徐赐安顿了顿,又说:“至于神息,既然它能护住阎金的魂体,就继续留在这吧,日后我会再来取的。”
听到他还会再来,金鬼身上的火光直往上蹿起,高兴极了。
“也好。”阎君摁了摁那火光,让它别那么失礼,然后毫不在意地抹掉手掌上的焦黑,上下合掌道,“你们把眼睛闭上吧,我送你们走,保证很快,就是会有点晕。”
“多谢前辈。”
见他们纷纷闭上眼,阎君轻声道,“最后,再送你们一个消息吧。”
“鬼界的主人,很快,就要迎来他的最后一次天劫了。”
闻言,徐赐安和宫忱猛地将眼睛睁开:“什…………”
啪。
只见阎君表情淡然,轻轻一击掌。
下一瞬,空气撕裂,方位扭曲,四周景物发了疯似的不停变换,天旋地转,身体没动,脑袋里却像滚了七八百圈。
还没来得及闭眼,两人便已出现在一处熟悉的地带——邺城边缘的红树林。
一阵无言后,双双偏过头去。
“呕——”
而又还没来得及吐,便见红树林野草丛生,近百道幽幽鬼影跪伏其间,一道白衣人影背对他们,独立群鬼之中。
听见动静后,那人低头,做了个戴上面具的动作,才缓缓转过身来。
冰冷而熟悉的白面悚然对准两人。
天泠山那个用毒针穿透宫忱肩膀的白面人、鬼界的无脸白王、十大天人境强者之一,此刻此刻,就站在于两人数十米前阴气森森的野地上。
宫忱冷汗直冒,好在从它身上只感受到和自己差不多的修为波动,应该是鬼体的力量在人间遭到了削弱。
“宫、惊、雨?”
白王将这个本该封死在棺材里的前任守碑人认了出来,一字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古怪的颤抖,像是在发怒:“你怎么可能会在这?”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啊,呕。”
“找死。”
话音刚落,大片阴影朝宫忱笼罩过来,放眼望去全是幽魂。
它们和之前宫忱在红树林里逮着玩的其实是同一批,但不知怎么的,力量均暴涨了数倍。
倒也不是不能打……
宫忱借着那两句话的功夫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定了定神,一把抱起徐赐安就御风掉头狂奔。
但打什么打。
他师兄还饿着呢!
——
地宫。
“好久没有用传送术了,”阎君躺在一张虎皮软榻上闭眸休息,淡淡一笑,“还是这么成功啊。”
“又给自己积德咯。”
第66章
且说那白王性格阴晴不定, 方才还杀意汹汹,见宫忱和徐赐安出了红树林,又摆摆手, 喝止了新收入麾下的那群幽魂:“不必再追。”
“为何不追?”
这时, 一道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英武男子踱步而出,他没张口, 声音是从他的右臂传来, 阴冷尖细:“鬼主说了,这个人是死是活都要抓住,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白王平静道,“我刚控制住这具身体, 连衣着都没来得及换,若是被他认出在人间的身份,那便是得不偿失。倒是你, 怎么躲在一旁不去追?”
“还不是这贱人拦我。”五骨天君重重掐住姚泽王的脸,发泄道,“一遇上那个女人的儿子, 他就跟钻进**里似的,脑子里全是腌臜。”
姚泽王脸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左手拍打右手,痛叫道:“行了,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 本王要抓宫忱,赐安就一定会挡在他面前,可本王怎么可能对南鸢的孩子动手呢?”
“你这烂货, 在这装什么深情,不就是怕李南鸢知道后找你麻烦吗?”五骨天君冷笑,把他脸都扯裂了才罢休。
“哎哟,本王怕她,那是因为本王喜爱她,你懂什么呀。”姚泽捂着脸揉,不爽道,“你别忘了,当年就是看你长得和南鸢最像,本王才愿意冒险娶你的,这难道还不够深情吗?”
“谁准你提这件事的?”霎时,五骨天君仿佛被鸡血淋了一头般,失声尖叫起来:“你给老娘闭嘴!!!!!”
姚泽王被右手连扇巴掌,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别吵了。”白王脸色一沉,不耐道,“既然这么相看两厌,等这次任务结束,我给你们解除共生就是了。”
姚泽和五骨天君同时安静了。
“那可太好了,”姚泽喜滋滋道,“我终于能摆脱这个疯婆娘了。”
“没想到鬼主连怎么解除共生的法子都告诉你了,”五骨天君心情也好了不少,腾出心思阴阳怪气起来,“每天游手好闲的家伙,还真受宠。”
“游手好闲的是你们两个吧,”白王淡淡道,“我已经找到办法靠近云青碑了。”
姚泽王抚掌:“当真?”
五骨天君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既然找到了办法,为何还要我们两个来人间帮忙?”
“帮忙?”
白王轻笑了声,缓缓吐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们两个加起来,也谈不上帮忙,只是给我打下手的。”
他身上弥漫着极为浓稠的阴气,灰败、森寒,是活人避之不及的,却对鬼魂有着致命的吸引。
四周鬼魂蠢蠢欲动,甚至有的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衣摆和短靴。
白王低头,不知看到什么,咦了一声,蹲下,手指拨开杂草,发现了一株幽红色的野花,只可惜焉了吧唧的。
他怜惜地抚摸着它柔弱的瓣,然后一只手伸向旁边,抓住了一只鬼魂的脑袋,轻轻用力,便捏碎了,揉了揉,将“汁水”浇到花上。
嘀嗒,嗒,嗒。
那野花不知受了什么影响,色泽忽然变得鲜艳起来,花蕊伸长,一根一根伸进鬼魂断裂的脖颈,开始大快朵颐。
白王一边温柔地看着它,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听从命令,少问,多做,有不满也给我忍着。下次再敢对我提出质疑,就准备好去无尽莲池当那里的养分吧。”
姚泽脸上笑容微僵。
五骨天君也陷入了沉默。
“没听明白?”
“………明白。”
——
“宫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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