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云特调
裴宁谕:“你挺得意吧?太子殿下亲自将你带在身边,今天宴会上哪个人没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前方领路的傅褚突然停下,裴宁谕一时没站稳撞到了傅褚怀里。
裴宁谕微微一顿,傅褚方才骤然停顿让裴宁谕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正欲破口大骂,却被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刺痛硬生生打断。他的尾音在电流的嗡鸣中消散,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在皇太子殿下的宴会上这么搞,傅褚还是第一个,裴宁谕就算是再增长三倍想象力,也预料不出傅褚居然胆子这么大。
他实在是没有防备,便着了道。
再醒来,便是封闭的厕所里面,这里应该是还在宴会厅内部,傅褚并没有能力将昏迷状态的裴宁谕顺利带出这里。
裴宁谕坐在马桶盖上,傅褚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此逼仄的厕所隔间,他都能听到傅褚的呼吸声。
傅褚手中握着那突然通电的金属项圈,金属在空中晃动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砸在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威胁。
“宁谕,我问,你答。”傅褚语速很快,想也知道,这事风险太高,只能短时间内解决。裴宁谕听见生物合金锁扣在他脖颈处咬合的声响。傅褚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黑色,正在用绝对零度的目光解剖裴宁谕痉挛的喉骨。
“说谎的人会受到惩罚。”金属项圈在傅褚指尖晃出冷光,裴宁谕喉结滚动着抵住冰凉的锁扣。
裴宁谕脸色紧了又松,他试探性的问道:“傅褚,你是不是药物摄入过量了?”
“你疯了?别以为殿下真会这么纵容你,你这么做不要命了?!”
裴宁谕不明白,他最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值得傅褚这个样子来逼问他——拿着军用基生物合金项圈,将惩罚力度调至最高。
而且还是在如此戒严的宴会上就敢这么对他。
傅褚没理会他:“你不会想试试这惩罚是什么的。”
裴宁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被汗水浸透的衬衫下,锁骨处的锁扣正随着傅褚游走的手指隐隐发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裴宁谕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凌乱,短短几息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挑眉:“你问就是了,这东西……真会死人的。”
纵使外在依旧沉寂冷峻,傅褚陡然绷紧的肩让裴宁谕敏感地察觉到傅褚好似憋着什么气,甚至比受刺激而分化那次更加失控。
裴宁谕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傅褚。
不知傅褚从哪受来的气,偏要发泄在他头上。
裴宁谕觉得自己倒霉。
“你第一次见皇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傅褚的声音冷冽如冰。
裴宁谕没想到傅褚会问他有关殿下的问题,傅褚不会是想害他说什么机密吧。
“十几岁吧。”裴宁谕的声音有些迟疑。
“不长记性?”傅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十四!”裴宁谕一拧眉。
“是进宫选侍读那次?”傅褚继续追问,目光如炬。
“嗯。”裴宁谕沉声应道。
“那次殿下不是没选上你吗?为什么后来又召你进宫?”傅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逼问的意味。
“……不知道。”裴宁谕思绪很乱,他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
裴宁谕:“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那我问个近一点的问题,三个月前在星轨观测站,殿下为什么单独召见你?"
裴宁谕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在密闭隔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他的思路随着傅褚波动的情绪从混乱不清骤然破晓,傅褚怎么知道三个月前他被殿下单独召见。
“傅褚,光是窥探储君这一条罪,就可以让你死一百次。”
裴宁谕眉梢微挑,增添了几分凌厉的气息,眸光在项圈反光中冷得森然。
话音刚落,裴宁谕突然意识到傅褚在用指腹丈量自己脉搏的频率。被冷汗浸透的白衬衫下,军用级生物合金项圈正在共振,准备将每一次心跳转化为惩罚性电流的蓄能读数。
裴宁谕咬了下自己舌尖,立刻改口道:"下棋......看星图......讨论跃迁点的量子潮汐......"
原来,恐惧之下,这人也会有顺从得不像话的时候。
“还有呢?”
“讨论政务。”
“还有呢?”
“没了。”裴宁谕没懂傅褚究竟想问什么。
傅褚:"你们还去了观星台。"
"整晚量子屏障封锁——你们在看什么?星云?还是什么......"
“……”
“宁谕,好好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几次三番的玩弄让裴宁谕耐心几乎耗尽了,他的咒骂被颈间骤然收紧的项圈绞碎在喉间,后槽牙咬得太紧,舌尖尝到锈味,项圈骤然缩紧的力道让裴宁谕不得不仰起头。
“傅褚,你耍阴招上瘾了是吧?”
“你信不信,我甚至能不请示殿下就击毙你。”
这让傅褚在裴宁谕眼眸中看见自己映在对方虹膜里的倒影——那是张浸满冷汗的、嫉妒到扭曲的脸,比任何生物都要丑陋……
傅褚思绪骤然撕裂,陷入死寂,仿佛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他从盛怒中清醒了些。
不能在裴宁谕身上留痕迹。
更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这事。
傅褚刚刚放置在门外的监测器发出刺目红光,显示着马上会有一组皇室护卫队,经过这个地方。
傅褚猛地扯开裴宁谕的衬衫,生物合金项圈在暴力拆卸中不慎划伤了他的手掌,傅褚没在意自己被划破的手掌。
他将金属探针刺入裴宁谕的后颈,芯片成功植入皮肤时,傅褚输入指令:“不准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在裴宁谕后脖颈植入完芯片后,傅褚闪身,匆匆离开这里。
在傅褚离开的下一秒,裴宁谕的指尖深深抠进后颈血肉,将芯片直接挖出。染血的芯片在掌心闪烁,立刻从靛蓝褪成了死灰色。
疯子。
傅褚怎么敢一次次做这种事!
裴宁谕压着暴怒,他没有顾及任何形象,给裴序发消息:“哥,说好了帮我解决傅褚,什么时候才可以!”
裴宁谕歇斯底里:“傅褚手段那么脏,根本防不胜防,难道哥要看我被他杀了,才动手吗?”
*
裴宁谕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披着外套,匆匆向外走。他正从台阶上走下去,低敛的视角里侵入了一双军靴,眼熟得很。
裴宁谕抬眼,正对上顾时泽热切的眼神,今天顾时泽好像很高兴,甚至迫不及待地直接来这里接他,见到裴宁谕的第一面更是直接将裴宁谕抱进怀里。
他兴致勃勃地给裴宁谕说:“宁谕,你上次住在我家的东西我都还保存得好好的。”
“我觉得旧的床具会更让你安心一点。还是你喜欢新一点的?”
什么新的旧的?
裴宁谕现在一点东西都过不了脑子,唯有傅褚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浮现在他眼前。他怎么就一次次疏忽大意,让傅褚有了可乘之机。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傅褚太过了解他。
知道裴宁谕什么时候最懈怠。
顾时泽依然在喋喋不休:“距离上次你来我家已经好久了,床具还是换成新的吧。”
“宁谕,你要待多久?”
顾时泽单手搂着他,alpha硌人的骨头让裴宁谕产生抵触之情,刚才他就被一个alpha关进厕所里,回答了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别抱着我,好恶心。"裴宁谕难以抑制道。
"恶心?”
他何至于一来就收到这样恶毒的评价。顾时泽骤然停下,原本一直上扬的唇角抿平了。那股兴冲冲的劲瞬间没了。
顾时泽俯身将裴宁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带着硝烟气息的雪松香陡然暴涨,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棱。
"我这样你觉得恶心?"
"是厌恶我抱着你的姿势..."顾时泽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廖廖抬头,由于刺激而微微发红的眼睛盯着裴宁谕,"...还是单纯恶心我?"
怎么回事?
这几个alpha都吃了枪药了?
许司度每天仇人一般阴暗盯着他,傅褚更不用说,莫名其妙地将他关进厕所。
怎么顾时泽也这样?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恶心。
他以前也经常这么说啊。
难道真是因为他地位一落千丈,所以惹得这些alpha一个个要来践踏他?!
裴宁谕眉一拧,扭过头看顾时泽难看的表情,又立刻心绪不宁地向前走,毫不留情:“维度军区医院治alpha躁郁症真的挺有名的……你们三真该去挂个号。”
你们三?
顾时泽不知道裴宁谕在说什么,他就只关心自己在裴宁谕心里的评价:“我威胁你,宁谕你不高兴了对不对?”
“你说呢。”
顾时泽屏蔽了裴宁谕的话,手指轻轻划过裴宁谕泛红的眼角,执拗道:“那宁谕你也不能用恶心来评价我吧?”
“我是拿那个来威胁你了。”
“可我还是保守着这个秘密啊,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裴宁谕:“闭嘴。”
顾时泽:“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吗?”
“是不懂吗?难道你对顾慕青也是这副样子?”
顾时泽像是哀求,又像是歇斯力竭地生气:“对omega就温柔,对我就另一副样子吧。”
他脸上再次泛上诡异表情,随后厌弃瞧裴宁谕一眼:“宁谕你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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