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突然停下让李无名也警惕了起来,右手悄然握住背后的上皇剑,只问:“怎么了?”

“白微的味道。”白辰有些不敢相信,但这气味他绝不会忘记。

白危月的神识仍隐藏于李无名体内,他没想到白微竟敢在自己面前现身,虽然对与师兄对决有些紧张,仍是问:“在哪里?”

白辰见过李无名出剑,他相信白微再强也不会胜过击落星辰的剑仙,紧张之后便带着李无名向味道来源寻去,“跟我来!”

气味源头是湖畔草地,白辰没有发现任何身影,只看见些许白色毛发,已被风吹得四处散落。

他小心地捡起白毛看了看,对李无名点了点头,“是白微的毛发。”

李无名拨了拨周围草丛,确定此地并没有埋伏,再四处观察一番,最终只发现了一处可疑。

“今日没有下雨,岸边怎么有水迹?”

这一说白辰也发现草地靠湖的边缘散落着水珠,且只有这一处有这异象,倒像是有什么重物从此地落水溅起了水花。

难道白微那老狐狸跳河了?他就这么喜欢自裁?

李无名还是不相信白微这么无聊,仗着有师父神识护身,这便大胆道:“我下水看看。”

白辰自小长在大雪山水性并不好,心知自己跟去也是拖累,只能嘱咐道:“小心些,就算暴露身份也要保证安全。”

李无名自然知道轻重,比了个手势让他放心,这便深吸一口气潜入湖底。剑仙的身躯是人族巫术的最高杰作,即使身处水中感知能力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甚至可以暂时停止呼吸如石头一般行走于湖底。

狐狸并不是喜水的妖兽,白危月过去给白微洗个澡都得先把他打趴下,李无名想不通这老狐狸为何下水。正在疑惑之时,他忽然发现湖底竟沉着一个麻袋。

他谨慎地飞出一道剑气将麻袋割破,一名昏迷的白衣女子就出现在眼前。她的身上满是鞭伤,本姣好的脸都被狠狠划了两刀,双脚则被绑在一块巨石上,看起来是防止尸体浮起水面常用的手法。

然而,诡异之处在于她竟是一名元婴修士。

她在湖底有些时候了,正是体内元婴暂且替代呼吸才能活到现在。可是她仍沉沉睡着,若继续这样下去,待到元婴灵力用尽便只有淹死一个下场。

元婴修士竟会被沉湖淹死,这种事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信。

李无名觉着此事诡异,不过他到底不能让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溺死,这就以剑气割断绳索,运气将这女子扔上岸,浮出水面便对白辰严肃道:“她似乎中毒了,去找姬白药。”

第119章

修士的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身躯强度便是质的飞跃, 到了元婴期已不输寻常妖族几分了。能让一个元婴修士陷入昏迷的毒绝不简单,白辰与李无名立刻避开人群将这白衣女子带到了伤寒杂病铺。

姬白药在姑苏居住多年,对城中修士倒比他们熟悉得多, 只看了这女子一眼便认出了她身份, 很是惊讶地接过她放在自己歇息的小床,立刻上前把脉,“好家伙,你们办事效率还挺高,出个门就把姑苏第一绣娘给我整回来了。”

“她是水月山庄弟子?”

总所周知, 天下最好的绣娘都在水月山庄。白辰闻言越发觉着不对劲,果然,姬白药立刻道出了白衣女子的身份:“她叫月落尘, 是姑苏最好的绣娘,一手好针法堪称无价之宝。江湖人都传她是月星石的徒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月星石从不向人正式介绍她, 对外也只承认月停云这一个弟子。”

月落尘?这不是水月山庄行踪不明的高级弟子吗?看来此事和月停云脱不了干系。可是,岸上的狐狸毛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白辰疑惑时, 检查月落尘情况的姬白药就从她怀里摸出了个针线包。针线包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绣工很一般,应是旁人赠送的。包内藏着月落尘的法宝——绵里针, 巅峰时期的她以气化影可御一百零八针分别进行不同刺绣,至今无人能够超越。

除此之外, 针线包里还留着几根白色狐狸毛搓成的线, 姬白药拿在眼前瞧了瞧, 很是好奇道:“这是什么妖兽的毛, 还挺好看的。”

白辰一眼就认出这也是白微的毛发,虽然内心只觉荒诞, 仍是猜测道:“难道她是在拿这狐狸毛做绣品?”

白微那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在邻安上台唱戏,到了姑苏又拔毛刺绣,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人族文化了?

“能否让她醒过来?”

白微胡来的程度明显超出了常人认知,白辰猜不出老狐狸挖的坑藏在何处,也只能先想办法问问当事人。

八方帝姬已是人族最强药师,白辰本以为什么毒在她手里都会迎刃而解,谁知姬白药闻言竟露出了难色,“她中的是黑市的幻海蛊,解蛊是不可能的,我试试能不能暂时压制住吧。”

风十七早已令地面精怪臣服成为九州天子,黑市能在他眼皮底下存活必定有其独到手段,然而一只蛊虫竟能难住人族第一药师还是让白辰很意外。“此蛊如此厉害?”

“幻海蛊是来自深海的一种海虫,它本身无毒,甚至连人的皮肤都不能刺破。然而其幼虫孵化时会分裂成七个虫茧,施蛊者只需将虫茧混入饮食中让妖兽分别食用,虫茧便会在妖兽的妖丹内拼合成一只完整的幼虫。这幼虫从此就能寄生在妖兽体内,代替宿体成为妖丹的主人。

幻海蛊每月进食一次,当它啃食妖丹的时候妖兽便会完全失去意识陷入昏睡,莫说被人买卖,就算活着扒皮抽筋也不会有任何反应。黑市常用它偷猎妖兽,用在人身上倒是第一次见。”

蛊虫是巫术的一个分支,长安十大灵巫中的风虚日便是此道始祖。在祸斗族记载中,幻海蛊正是灵巫虚日针对洪荒妖兽所炼制的杀器,他将此蛊种在人族战士体内,仅用了十年就将所有喜食人族的妖兽杀至灭绝,并迫使部落周遭的妖兽没有一个敢食用人族尸体。如此蛊术连人族自己都怕,长安部落分裂时灵巫虚日便被自己人暗杀,这些蛊虫也就从此失传。也不知黑市到底什么来历,竟连这种东西都能翻出来。

妖丹就是妖族的命,姬白药只是稍作介绍白辰便觉背上发凉,暗想若有人用幻海蛊对付大雪山会是什么后果,神色便更为沉重,“此蛊用在人和妖身上有何不同?”

“金丹期也就罢了,修士的元婴可是自身的第二元神,按理说是有能力自行剿灭这种外来异物的。只要有元婴在,幻海蛊根本不会有发育成虫的机会。”

幻海蛊本身没有任何攻击力,修士元婴对异物已具备极高的识别能力,只需调来些许真气便能将其虫茧摧毁。所以姬白药也不知道月落尘怎么会中蛊,难道她是自己把虫茧吞了下去还克制元婴不许驱逐不成?

月落尘的情况匪夷所思,姬白药不可能将她的元婴挖出来,只能先试着抓药。白辰对幻海蛊的存在颇为忌惮,暗暗记住了她用的所有药材,这才试探着问:“人真的不会中这种蛊?”

姬白药在治病救人这方面一点也不吝啬,抓药的动作没有半分延迟,随口便答:“修士对蛊虫的抗性可是很强的,若不是孱弱的身躯拖了后腿,仅凭体内经脉的自我防御就可以杀死世上大多数蛊虫。只可惜人在修炼至元婴期之前都无法控制自身经脉,在与蛊虫对抗过程中就能把自己弄成傻子或疯子,甚至在杀死蛊虫之前就先把自己给杀了。别说蛊虫了,大部分时候修士走火入魔也是元婴和经脉受到刺激乱来的结果。怎么抑制身体的内部防御才是让医修头发掉光的难题啊。”

这种宗师级人物说话果然深入浅出,白辰虽不懂人族医道,却也明白了七八分。李无名见小狐狸听得认真,便也道:“我师父说过,修士提升境界之后能延长寿命并不是灵气的强化作用,而是我们对身体的控制增强了。”

白剑仙的判断自然不会出错,姬白药闻言便感叹道:“盟主对人曾作出一个有趣的评价——人族具备超越天子认知的经脉和灵魂,承载它们的肉身却脆弱到连一成潜力都难以开发。这简直像是人族始祖没钱了就随便捏了个泥房子先住着,准备等以后阔了再换新房一样。”

风十七一开口果然惊世骇俗,细细一想,人族到了渡劫期便要炼魂,飞升时更是舍弃凡躯重塑金身,灵魂可不就是换了个房子住吗?

人族的起源连风十七都只能不断探索,白辰虽然好奇却不打算在这时细究,只是针对幻海蛊继续问:“姬老板,你觉得妖丹有可能生出元婴吗?”

这一问让姬白药愣了愣,好在专注于医药之道的她并没有太多花花肠子,想了想便如实回答:“金丹和妖丹都由灵气构成,理论上是同源的。但妖和人的身体差距极大,我只会治人,兽医你得去找徐舟。”

姬白药不喜欢争权夺利但她也不笨,心知白辰是在担忧幻海蛊,左右也不讨厌这狐狸,便又开口做了个顺水人情,“天道盟从黑市缴获的幻海蛊都在徐老妖手里,或许他研制出了解蛊之法也不一定。”

看来妖族要破解身体之谜怎么也绕不过徐舟去,白辰想想那人对妖的排斥态度不由有些头疼,只能向姬白药求救:“不知徐大师有什么喜好?”

姬白药从不在乎外界恩怨,在她看来,人族和妖族你不打我我不打你,大家各过各的就行了。江南产的绫罗绸缎还不够穿的么,没事大老远跑雪山上扒人家狐狸皮干嘛啊?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给自家多种几亩地。

许是因为这种想法,她对白辰完全没有敌意,倒是真心实意地给了个主意:“徐老妖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臭脾气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你对他客气是没用的。不过我听说他有一个敬若神明的胞兄在朔海失踪了,这些年他在海边晃悠就是为了寻找兄长尸骨。”

朔海?徐家?难道徐舟和那两个徐姓的年轻修士有关系?

这个消息倒是意外之喜,白辰没想到姬白药如此大方,狐狸最懂感恩,这便按照人族礼节向她拱手一拜,“多谢姬老板指点。”

“谢我就在灵巫危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吧。长安部落的十大灵巫没一个像人的,傻子才跟他们作对。”

姬白药治病救人早就习惯了被感激,对此也没什么好激动的。只见她将抓好的药材研磨好倒入香炉,点燃之后以掌风送进月落尘鼻息。药气顺着呼吸进入元婴,这一直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终于动了动眼皮,像是即将醒转。

姬白药将香炉放在她枕边,这才对白辰淡淡道:“行了,我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的幻海蛊,你们只有半个时辰可以问话。”

第120章

元婴是修士元神所在, 幻海蛊的啃食于人无疑是极大伤害,月落尘醒来时仍是满脸困倦,甚至连起身都很艰辛。她懵懵懂懂地试着直起身子, 待发现周遭环境都很陌生才猛地一惊,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

水月山庄弟子出嫁后才会修炼《十里红妆》,未嫁之身的月落尘仍是可以单独作战的元婴修士,修习功法或许比不上其它十席门派,但碾压普通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然而,此时的她竟像是卧床多年的病人一般, 随便来一个刚结丹的修士就能将她击败。

姬白药在把脉时就发现了,月落尘本该是元婴后期修士,现在修为竟退到了元婴初期。她之前并未见过幻海蛊在修士身上的症状, 此时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蛊虫作祟,只能先压下疑问,对试图起身的月落尘发出警告:“你中了幻海蛊元婴受损, 现在最好不要移动。”

月落尘是水月山庄负责接待外客的总管,各方势力的大人物资料都记在她的脑子里, 此时立刻就认出了姬白药身份,“八方帝姬?是你救了我?”

不知门这些宗师级人物就没一个擅长跟人打交道的,姬白药更是坚决拒绝任何意义上的加班, 见状立马就将白辰和李无名推上前来,“不, 救你的是这两个剑君弟子。感谢上一辈给水月山庄积累的人缘吧, 现在除了他们可没什么修士愿意跟水月山庄扯上关系。”

月落尘能坐稳总管之位在接人待物这方面明显高于旁人一筹, 虽从未听说剑君除了付红叶还有其它徒弟, 看向白辰二人的眼神却温和有礼,只略带疑惑地问:“敢问恩人名姓?”

月落尘身上存在多处鞭痕, 脸颊上的刀伤只做了简单止血,这些伤对元婴修士来说并不算严重,姬白药便没多做处理。然而,她醒来后竟完全没在意身上的伤痕,甚至连脸上的伤都没管,只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周遭人身上。

这种反应冷静得有些可怕,该说不愧是月星石传闻中的徒弟吗?

李无名已有忌惮之心,面上却没有流露半分,仍一脸正直地自报山门:“在下李无忧,这是我师弟何愁。我二人出山不久,听闻师尊故人遇难便来相助。今日发现水月山庄情况不对,这才借了身衣服探查情报。”

他们此前早已分配好角色,李无名擅用剑,出风头的事都由他做,白辰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木讷师弟,尽量躲在李无名身后,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月落尘暗暗观察二人,这李无忧周身剑气凛冽,即使随意一站也是个可以随时拔剑迎战的姿势,果然是个用剑老手。至于其师弟,不论他们说什么都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虽然感知不到任何真气,那份气度瞧着也是个隐世高手。

她并未质疑二人身份,只是恭敬地拜谢,“原来是李少侠跟何少侠,月落尘感谢二位相救。我如今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待返回山庄必定备下厚礼送到二位府上。”

这话说得颇为得体,也是在不动声色地问二人来处。李无名却不接招,保持着一身正气视钱财如无物,只道:“师尊飞升前曾嘱咐我二人定要照拂他的故人之后,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大雪山守护李剑仙,如今九尾白狐复苏,我们功德圆满游历江南。姑娘若有难处尽管开口,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套说辞他们已经练熟,说出口是一点不见心虚。白辰闻言也是啧啧暗叹,好一个刚入江湖的仗义少年郎,这人不和白微一起上台唱戏真是可惜的。

谁能想到,他这只狐妖在忽悠人的时候竟只能蹲在角落装成一个沉默的老实人,自愧不如啊。

月落尘明显是为人暗害,白辰本以为她会趁机求助,未想李无名如此义薄云天她竟不领情,垂了眼便平淡道:“我并不是自小在山庄长大的正式弟子,师父见我天赋不错才将我收入门墙。许是因为如此,我与一些姐妹相处得不太好,想是有人妒我职位,一时鬼迷心窍便在饭食中下了蛊。”

若姬白药未曾解说幻海蛊弱点,这解释还挑不出毛病。然而此时他们已经知道元婴修士不可能中蛊,如此看来,她倒像是在隐藏什么。

命都快没了还要护着水月山庄,这门派的弟子有那么忠心?

李无名对此表示怀疑,然而他并没有直接质问,只装作热心模样旁敲侧击,“我们在姑娘的针线包里找到了一些狐妖毛发,可是有妖物谋害你?”

这一问让月落尘有些懵,待看见那些狐狸毛才恍然一笑,“少侠误会了,我们水月山庄常用各种灵材制作绣品。开春了停云姑娘想要一件新衣裳,这是她提供的材料。”

她醒来后百般隐藏,这番话倒像是真的。所以,白微就是在拔毛做衣服?这些毛发只是在月落尘被沉湖时偶然散落在湖畔?这老狐狸也是真不怕变秃。

在白微的诡异举止面前李无名都不由一默。姬白药全然没管他们的互相试探,只是想不明白怎么有人被害还要息事宁人,当即提醒道:“幻海蛊我解不了,你确定不需要他们帮忙?”

她以为月落尘听见无法解蛊会着急,谁知这姑娘竟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听说过这种蛊,只要睡上几日便能好了,不知前辈能否收留我一段时间,待我返回水月山庄必有重谢。”

修为跌落一个境界都不当回事甚至还能睡觉,世上还有这种修士?

姬白药是看不懂这小姑娘了,只能无奈应了一声:“你不嫌弃就睡在这儿吧,改明儿给我做几件衣裳就行了。”

月落尘闻言又是浅浅一笑,“多谢前辈。”

她的表现乖顺有礼,然而,这一切搁在一个劫后余生的人身上就显得很怪异了。白辰不信事情会是同门陷害那样简单。幻海蛊并不是常见毒物,他和李无名已算博览群书了,若非姬白药解说也不知此为何物。而月落尘听闻此名却没有惊讶神色,甚至连幻海蛊的发作形式都知道,可见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昏睡。只怕这蛊她早就中了。

可惜月落尘这表现分明是什么都不会对他们说,白辰睁开眼,适时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可知寒山寺在何处?”

这一次倒是问对人了,月落尘还真知道寒山寺所在,“寒山寺是剑君为魔君庆生时仿造故乡寺庙所建,过去他们游历江南都会在此地歇脚,二位竟不知道吗?”

未曾想寒山寺竟是何苦为何欢修的寺庙,这寺里供奉的莫不是何欢那厮?拜这魔君除了让自己的性情变得更为恶劣还有什么作用吗?剑君正直的双眼到底是被爱情蒙蔽到何种程度了?

白辰和李无名听了寒山寺这来历不约而同一阵恶寒,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月星石约在此地见面的用意。魔君那厮生来就爱嘚瑟,若他们真是剑君弟子,筑庙这事怕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自然能寻到寒山寺所在。若寻不到,便代表他们假冒剑君弟子另有图谋,还是不要再扯上关系为好。

这母狐狸处处都要留一手,李无名无奈地撇撇嘴,眨眼间就寻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师尊叫我们去寒山寺寻找旧物,飞升时却粗心大意连张地图都没留,见笑了。”

那两位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也不奇怪,月落尘此时只希望他们离水月山庄越远越好,这便道出了寒山寺所在,“往南出城门有一处枫林,林中有一口枯井,二位待到子夜折一只纸船掷于井中,寒山寺的入口便会出现。”

这地方藏得也够隐蔽的,李无名心中腹诽,表面仍是爽朗一笑,“我们这师父就喜欢装神弄鬼,得亏姑娘知道进入之法,不然我二人可有的找了。”

此言令月落尘神色一暗,许是想起了什么,她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师父……一位长辈曾带我去过。”

魔君那厮仇人遍天下朋友没几个,在水月山庄谈得上有交情的也就只有月星石的师父月芳洲。以月落尘的年纪和月芳洲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了,看来江湖传闻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她的确是月星石的徒弟。

李无名抓到破绽,立刻摆出感兴趣的模样:“敢问姑娘师从何人?说不定你师父与我们师尊也有交情。”

“我已没资格再唤她师父。”

月落尘明显不想提起这件事,竟连客套都不维持了,生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只对他们淡淡道:“姑苏近日不太平,二位还是另寻别处游历吧,待战场关闭再来游玩也不迟。”

香炉燃尽时月落尘便又昏睡了过去,白辰将她交给姬白药看管,自己则是与李无名去寻那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