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毛橘
贞淑丽拍了一把魏华,然后又瞪了他一眼,既然大师说这黄鼠狼是好狼,那这就是好狼。
魏华也反应过来了,同样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进去,“进来,快进来,里面饭菜都准备好了。”
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子鸡,黄锦闻到味道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楚环从里面挑了几盘出来,放在了另一边的柜子上,算是单独供给黄鼠狼的。
黄锦可高兴坏了,鼻尖耸动着,迅速从楚环身上跑了上去,埋头吃了起来。
它狼吞虎咽,夹杂着一点兽类的低沉的咆哮,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它身上还有残留的野性了。
楚环转头对着后面的几个人说道:“来,都来拜拜它。”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是魏华先上来了,诚心诚意地对着黄锦拜了三拜,他做事磊落,面上诚心,心里也诚心。
黄锦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脑袋才重新低了下来。
楚环在一边说道:“吃了他家的饭,你也要好好做事知道吧?”
“嗯。”黄锦点了点头。
魏启看着黄鼠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现在已经和其他人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普通的凡人了!
他家里有黄鼠狼!
吃过饭,魏华又让楚环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楚环也同意了。
半夜,他还没睡,就听到房间里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敲响了,他去把窗户打开,一只后背被电焦了毛的黄鼠狼就灵活地从外面窜了进来。
“大人,我回来了。”
楚环问道:“没什么事吧?”
黄九眉飞色舞地说道:“多谢大人帮我打点,那几位阴差大人帮我求情了几句,城隍大人也深明大义,知道我们是被土地爷骗了以后,果然没有多做追究,就扣了之前的赃款。”
“那土地爷可惨了,变得神不神鬼不鬼的,都被直接清理了。”
黄久想起阴差们讨论罗添的只言片语,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曾经的他惧怕的神,现在就不过是一些难处理的肉块……
“那就行。”
黄九的思绪被楚环的声音拉了出来,它身体立了起来,又对着楚环问道:“我听家里的那些崽子说,大人把黄锦许给了这家?”
楚环在床上坐下,“是啊,这家人还不错,和你们也有缘,你要是不满意,和他们说了直接取消就是。”
“没有没有,挺好的。”
黄九嘴巴边的口水流了出来,“黄锦说这家人有钱,我们以后就有好多好多的鸡吃了!”
楚环:“……”
你们还想拖家带口的来吃啊?
第二天起来,楚环下了楼就看到魏华和贞淑丽两人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看就睡得很好。
果然,魏华看到了他就一脸高兴地说道:“诶,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睡得特好,之前老担心会做梦,半天都睡不着,结果昨晚上我一沾床就睡着了。
贞淑丽也高兴得直拍他的手臂,说道:“是啊是啊,我之前还有点入睡困难呢,晚上也容易醒,结果昨天我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魏启拿着手机在发呆,上面是某个游戏的抽卡界面,他十连出了三金!
楚环看了一眼柜子顶上团着睡觉的黄锦,对着他们说道:“看来这次是彻底解决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魏华急忙道:“楚先生要不再多留几天,让魏启带你出去逛逛。”
“不了。”
为了死得轻松一点,他还是早点回去接受他爹的审判吧。
“那好吧,我让魏启送你回去。”
魏启还拿着包子准备去投喂给黄鼠狼呢,听到了自己名字就茫然地抬起头来。
魏华就指着他说道:“你过会儿送大师回去,知道吧?”
临走的时候,魏启给了楚环一个薄薄的信封,然后又拉过他问道:“楚先生,你觉得我家的风水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吗?”
楚环没说可不可以,只回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魏华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认真想了想觉得楚环说得实在是太正确了。
他家里有点钱,衣食无忧,夫妻和睦,一双儿女也可爱听话,魏启是爱玩点游戏,但是和他认识的一些人家里的孩子那些不良嗜好相比,实在是太优良了。
“你说得也太对了!”
魏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楚环也对着他笑了笑。
魏启开车送他,他们今天出门得早,不到十点多就下高速了,只是下了高速后,魏启看了一眼路牌就对着楚环不确定地问道:“大师,我们是到西河镇吗?”
楚环还在看着手机,说道:“是啊。”
魏启小声地惊疑地问道:“那西河镇是人住的镇子吗?我能去吗?”
楚环:“?”
他也转头看向了外面,公路两边的树上挂着白色的布,还有白色的大朵的纸扎花,而西河镇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气候多雾,现在雾气还没散完,让这条路看起来简直宛如阴间路。
“???”
楚环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惊讶,这是哪户人家办丧事?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没事,你继续开。”
“哦。”
下了高速,距离西河镇的街上还有好几分钟的路呢,结果这一段路开过去,竟然都挂了丧布和纸扎花。
到了街上更甚,西河镇整个镇看起来竟然都是一片白。
花圈,纸扎房子,纸扎人,到处都是纸钱和炸过的鞭炮碎片,比清明节还清明节,比鬼节还像鬼节,街上的人都神色匆匆。
楚环无法理解,他就离开几天,这个世界就变样了???
“你先找个地方停一下。”
“好。”
魏启找了个地方停了车,然后跟在楚环的身后。
楚环在街上走了走,就进了家小卖铺,拿了瓶水后就和里面的大叔搭上话了。
“叔,这街上怎么回事啊?我徐岭村的,刚从外面回来。”
“你说外面那些?”那叔也是憋久了,话像是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那是大富豪娄家的啊,娄家的娄胜利死了。前天把尸体拉回来的,那阵势,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呢,一条车队呢,全是豪车,然后回来就招了好多人把街上弄成这样了,通宵弄的呢。”
“娄胜利的儿子说是他爹死之前操劳,为了让他死了也过得好……”
楚环也知道娄家人,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小,在十几年前就听到有人谈论说是西河镇上有家人做生意发达了,姓娄,发达了以后就搬到城里去了。
“他家啊,他家不是搬走了么?”
“嘿,这人不就是讲究个落叶归根,这死了肯定是要回来的嘛,就是这架势……啧啧,不好说。”
“哦,谢了啊叔。”
楚环付完钱拿着水出去了,魏启就对着他问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楚环:“就是有个有钱人去世了。”
魏启惊讶地道:“你们这里的有钱人都这么夸张的吗?”
“说不好,走吧。”
两个人重新上了车,没多久就到了徐岭村,村里的路就得靠着楚环指了。
“就往前开,然后左转。”
越靠近家,楚环就越紧张,甚至紧张得有点尿急了。
他非常清楚他爹看起来清俊儒雅,但是整治他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他在青春期也是个超级皮小孩……
车子在楚家院子跟前停下了,魏启就看着楚环深吸了一口气以后,才像是赴死一样下了车。
楚泽阳还是坐在那张舒服的摇椅上,等到楚环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睁开眼才说了一句。
“回来了。”
“嗯。”
楚环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楚泽阳的脸,发现楚泽阳的表情还挺平静。
完了,他这下真是眼前一黑了。
按照经验,他知道他爹平静表情之下一般就都是更加汹涌的怒火。
“爸——”
楚环着急忙慌地对着楚泽阳喊了一声,但是还没等他开始求情,就被打断了。
“喊这么大声,我又没聋。”
楚环闭嘴了,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讨好。
楚泽阳抬了抬下巴,楚环就端着旁边的茶递到了他的手中,他抿了一口后,又说道:“有人请我们做个活儿。”
楚环:“啊,什么活儿?”
“跳端公。”
楚环愣了下,才惊讶地叫道:“现在还有人请你去跳端公?”
端公舞那可是大场面大价钱,服饰、道具、布景,哪家人舍得啊?小时候他还看过几次,长大了就看不到了。
“就西河镇上的娄家,他家有人死了,要大办。”
楚泽阳看了楚环一眼,又说道:“而且不是我跳,是你。”
楚环指了指自己:“我?”
“我之前给你的书看了吗?”
楚环心虚地低下头,“没看。”
“早点看完,去娄家跳之前,先在家里跳一次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