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 第145章

作者:二百 标签: 玄幻灵异

涟绛太久没经情事,难免有些生涩。

他哄着涟绛往下坐,但顾念着涟绛身上有伤,不敢太用力,只是掌着那滑腻腻、汗津津的腰轻轻地撞,咬着牙额角青筋直跳。

饶是如此,涟绛依旧被弄哭,但一句推拒的话都没有。

那天涟绛实在承受不住时只会口齿不清地含着他的耳朵叫他哥哥,又或是泪眼朦胧地抓他的胳膊,乖得要命。

一夜颠鸾倒凤。

醒时涟绛看着腰上两个掐痕,眨眨眼闷头咬在观御颈侧,听见他嘶气后又改为舔,小狗似的,“我们今天就完婚好不好,我等不及了。”

观御摸摸颈上的潮湿,将涟绛往怀里带了带,“嗯,都随你。”

闻言,涟绛顿时来了精神,匆匆催促着观御起身。

“不急,”观御却揉他的发顶,将他摁进怀里,被子底下手不安分地顺着他的腰往下摸,一直到掌心碰到绵软滑腻的一团时方才停下,“还疼不疼?”

涟绛趴在他胸膛上,脸上浮着红,讷讷道:“不疼。”

“嗯。”

观御探指,也不知是摸到了什么地方,涟绛霎那间睁大眼睛,撑着身就想从他身上下来,低喘出声道:“别......”

观御抬眸望向他,那目光浸得他一下子软了腰,手向后摁住观御薄肌绷起的手臂,小声求饶道:“明天吧,我不行了......我腿软。”

“有点肿,”观御抽手,最后轻轻拍了下他,起身一把将他扛到肩上,“过会儿抹点药。”

涟绛有些发懵,还没从臊意里回神,身上的被子便被扯下,紧接着整个人都泡进热水里。

“今日有些仓促,委屈你了,”观御撑在浴桶边,逗猫似的沾水往他脸上洒,“日后若有幸,我定十里红妆相迎,叫这四海八荒都做见证。”

涟绛抹抹脸,凑上去亲他,“只要是跟你,我都不觉得委屈。”

观御没有说话,于是涟绛揪住他垂下的发,扯得他低头,仰颈与他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吻闭时涟绛稍显急促地喘着气,道:“等拜过天地,三生石上便有我们的名字了,以后你别想丢下我。”

观御垂眸望着他,眼里浓郁不散的欲望几乎烧成火海。

“我和你说话呢,你€€€€”

观御蓦地解衣抬脚进了浴桶,在他反应过来前便捧起他的脸含住他的唇,将他惊讶诧异的声音尽数吞进肚里。

浴桶并不大,容涟绛一人还算宽裕,但观御一进来便没了空处。

他们手贴着手,腿贴着腿,涟绛不得不坐到观御身上,攥紧桶边的手指尖掐着白,指弯泛着红。

水声晃荡,外头疾雨倾盆而下,雨珠打在摇曳生姿的莲花上,将花瓣的红润得尤为显眼。含苞的莲花在这雨里羞怯地绽开花瓣,瓣上水珠晶莹,宛若珍珠。花下池里的锦鲤摆摆尾巴,蓦地游入水底不见踪影。

待到事毕,涟绛嗓子已经哑了。他脸上红晕未散,脖颈也红,手腕也红,眼里蒙着浅浅的一层水雾,眼神迷离懵懂,像是还未缓过神来。

观御又伸手抓他的小腿,他身子一抖,踢了踢腿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要了。”

“嗯,”观御答应着他,“不做别的,抹点药。”

“我自己来。”他扯着被子盖住身子,鼻音浓重。

观御将膏药递给他,却不走,杵在榻边垂眸盯着他。

他快成了熟虾,声如蚊吟,“你不要看我,你先出去。”

观御注视着他,虽不知他为何还如此害臊,但出于自知还是转身出了门。毕竟他这两日对自己的定力有所怀疑,并不敢保证肖想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裸着身晃,他却如柳下穗般无动于衷。

窗外骤雨初歇,微风轻抚。躲在云后的太阳重新露面,将金灿灿的光辉照遍山林。

涟绛换好喜服,出门时观御已经候在门外,一道的还有云沉、扶缈、询春等人。

他愣了愣,“你们......”

话还没说完,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花鸟便猛地跳下树扑到他身上,叫他吃了一嘴的毛。

“财宝!”他眼睛一亮,发现三个月不见,步重长大了许多,已经从一只巴掌大的小鸡变成了两只手抱不住的大鸟。

步重张嘴说话,但鸟言鸟语根本没人能听懂。

大家都觉得新鲜,一时间都笑着看向这只大鸟,没有出声打扰。

最后是观御皱着眉将他从涟绛怀里提溜出来放到地上,任由他跺着爪子生气地吱哇乱叫,自顾自抬手拍掉涟绛身上的鸟毛,顺势倾身,在他耳边压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站得住么?”

涟绛面色一红,屈肘撞在他胸膛上,不搭理他,捏捏耳朵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扶缈朝他微微一笑,“观御前些日子便送了帖子来,老夫这个做长辈的,自是不能缺席。”

“兄长大婚,我们几位兄弟本来也是该前来道贺的,但父王......”询春叹了口气,转身招招手,院外守着的人立马抬着一堆箱子进来。询春朝着涟绛笑笑,道:“不过无妨,大家虽然不能前来,但礼到心意到,我在此替他们向二位说声新婚快乐,祝二位百年好合!”

涟绛目光来回落在他们与观御身上,正欲开口说话,院外又有人匆匆忙忙赶来,“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少得了我?”

涟绛循声望去,只见贞以与无烟子拎着酒水一道走来。

“你穿这身,”贞以上下打量他,稀奇道,“还怪好看的。”

闻言,他张了张嘴,但无数想对眼前这些人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只化为一句“谢谢”。

这些得之不易,弥足珍贵的感情,难免让他觉得眼酸鼻酸。

观御将他的神情纳入眼底,抬手轻遮了下他的眼睛,又揉揉他的头发。

云沉见了,偏头轻咳一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时辰也差不多,那咱们便开始吧。”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兴高采烈地拥着一对新人入室。

“一拜天地!”贞以清清嗓子高声地喊,甚至用力到弯腰喘气。

涟绛与观御齐弯腰,拜向屋外雨后万物复苏的大地,拜向乌云渐散,白日高悬的苍穹。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一道拜向屋中座上摆着手帕的梨木椅子。

“夫妻对拜!”

涟绛转身弓腰,束起的银发与观御发冠轻磕在一处,亦是两颗炽热而真诚的心碰在一起。

他紧握着大红喜花,心跳猛烈。

“送入€€€€”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扶缈乐呵呵地起身,打断贞以的话。

贞以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呛咳几声哑着嗓子道:“我说你这老家伙,哪儿有人成婚不入洞房的?”

扶缈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酒罐子,抱在手里笑眯眯道,“依老夫看,这小夫妻早就入过洞房了,今日便暂且免了,咱们不醉不休,来,不醉不休!”

涟绛顿时变得脸红脖子粗,挣扎着想否认:“我没......”

“来来来!喝酒,喝酒,大家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处,今日是要多喝多吃,更要多聊!”

“哎呀你别光顾着自己喝啊,也给我也倒一点。”

“我身体不佳,沾不得酒水,今日便以茶代酒了。”

......

大伙吵吵嚷嚷的,压根儿没人听涟绛解释。

他欲言又止,最后朝观御小声嘟囔道:“都怪你。”

“嗯。”观御垂眸,眸中充盈着少见的笑意,“怪我。”

涟绛恍神片刻,望着他傻笑起来,情不自禁地说:“好喜欢你啊。”

观御心跳如擂鼓,不顾还有人在场,低头便吻住他的唇。

贞以先瞧见了,捂着眼睛红着耳朵大叫起来:“啊,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

其他人循声望过去,或笑或跟着起哄。站在窗台上低头啄酒的大鸟摇摇脑袋,也抬起翅膀捂住眼睛。

第160章 死别(1)

酒过三巡,涟绛已然醉得不轻,斜斜靠在观御怀中一个劲儿地哼唧。

云沉他们也喝得烂醉如泥,一个两个横七竖八地倒在屋子里咂着嘴呼呼大睡。他们劝酒实在是太热情了些,便是连询春也抵不住浅喝了几小口,最后步子发虚地告辞离开。

屋子里酒水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久久不散,于是涟绛皱着眉说不想待在这里。

“想去哪儿?”观御问。

涟绛抬手指指屋顶,随后跑出屋手脚并用地往房子上爬。

但他又不是壁虎,爬了好半天脚都还踩在地上。意识到这一点后,他闷闷不乐地蹲下身,抱着膝盖面对着门窗一句话也不说。

观御在旁边看着,难免失笑,而后上前将他扶起来,问他是不是想看星星。

他频频点头,紧紧抱着观御胳膊不放,“我们还没一起看过星星。”

观御抱着他飞身踩到云上,“现在看到了。”

头顶的星辰触手可及,而远处无数光点汇聚成海,风一吹便涌起层层叠叠的星浪,如萤火虫般扑面而来。

涟绛抬头呆呆看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碎芒,仿佛有人将星星揉碎撒到他的眼里。

他低呼出声,朝着面前飘荡的星河伸手。

或是银白,或是金黄的光点穿过他的掌心,变成粉末随着风飘散。

他缓缓眨眼,看着光点消散后蓦地回身扑进观御怀里。

观御稳稳当当地接住他,察觉出他情绪不高,便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往观御怀里拱拱,嘟囔着问能不能别走。

观御沉默了一阵,低头吻吻他的眼睛,说:“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回来。”

“你骗人,”他醉醺醺地勾住观御脖子,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你总骗我,但是我都原谅你了。”

观御虚揽着他怕他摔了,闻言手稍微颤了一颤。

涟绛又说:“其实我也骗你了。”

观御抱着他坐下,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涟绛倏然抬头,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我骗了你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观御见他眼眶微红,不由得叹气,继而屈指轻碰他的眼尾,“说说看, 骗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