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君
周庭捏了捏眉心,靠在椅背上,语气略带警告:“少问。”
这趟夜出不仅没让陈梓觉得有什么放松,反倒让他感觉颇为烦躁,一上车就把口罩扯了扔到秦航身上,然后坐到后座另一端,一路上都没给秦航什么好脸色看。
秦航看出他的不快,也没有再对他做出什么动作,任他发脾气。
这天夜里,陈梓罕见地做梦了。
其实自从来到兰岛之后,他几乎没有再梦到过之前的事,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让他情绪波动过大,今夜居然又梦到了从前。
那时候陈老爷子刚死,陈家大权自然而然落到陈€€新手中。
在陈老爷子的葬礼上,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陈梓一直跪在他的画像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前来吊唁,嘴里不断对他说着节哀之类话语,眼中却全然没有丝毫悲痛的神色。
陈梓木讷地盯着黑白画像上父亲苍老却威严的面庞,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
这位Alpha曾经为他构建了一个乌托邦,却又亲手将它打碎。
临死前专门问他想要什么,却在死后将他扔给陈€€新那个恶魔。
陈梓胸口发胀,呼吸也压抑得厉害,它缓缓抬头望向天花板,硕大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
陈梓忽然在期待它快点落下来,然后砸中他,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跪在这里,也不用见那些恶心的人了。
余光被身旁的那抹黑色吸引,陈梓眨了眨眼,侧头看去。
秦航在他斜后方跪着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此时天色已晚,偌大的灵堂只剩他们两个。
烛光被风吹得晃悠,黑白绫布缓慢飘动,周遭静谧,连风吹过耳边的声音都能听到。
秦航虽刚成年不久,但经年累月的严酷训练加上顶级Alpha的强大基因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高大不少。
反观陈梓,已经12岁,可看上去更像是八九岁的幼童。
“你是不是挺不甘心的?”陈梓稚嫩又冷漠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
秦航:“没有。”
“我心甘情愿伺候二少爷。”
那时候的秦航还叫他“二少爷”。
陈梓勾了勾嘴角,烛光的倒影在他眼中浮现,映亮了他不怀好意的笑。
他根本不信秦航的话,道:“不甘心也没用,你从今往后只能是我的狗。”
我指东你就不能往西,我叫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陈梓忽然朝秦航身上扑过去,扒开他的衣领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秦航闷哼一声,手放在他肩上,却没推开。
陈梓抬起头时清晰地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还有乌木沉香的味道。
陈梓眼中泛着幽光,在秦航的注视下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上沾上的血迹。
秦航低着头,或许是角度的原因,秦航眼神暗暗的,沉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水。
陈梓细白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自己领口的两粒扣子,露出后颈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属于Omega最脆弱也最敏感的腺体。
陈梓:“咬我。”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 第50章 信任
秦航似乎是愣了一下,放在他身上的双手微微缩紧。
“二少爷......”秦航眉心微蹙,想说什么,却被陈梓冷声打断了。
“咬我。”陈梓说,“别让我说第三次。”
秦航闭上嘴,盯着Omega细弱的脖颈,喉结上下轻微滑动。
他凑上去,张开嘴,露出犬齿,朝着那处凸起咬了下去。
在皮肤被尖锐刺破的那一霎那,陈梓痛苦地叫了一声,到底还没有完全成熟,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入侵让他浑身像在被火烧,滚烫从脖颈顺着血液流淌至四肢百骸,连抓着秦航衣襟的指尖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偏着头,剧烈的痛苦让他像下意识想要逃离,双手抵在秦航胸前推拒:“停,停下......”
可Alpha似乎并没有听见,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标记。
在自然天性的操控下,Omega面对Alpha就如同羊羔落入了恶狼手中,一旦被恶狼叼住了脖子,羊羔便再无逃脱的可能。
陈梓无力地被秦航抱在怀中,头垂在秦航肩上,视线渐渐被一层雾模糊。
眼前的场景在晃动,隔着一层水雾,他看见了Alpha父亲严肃威严的面庞正冷然地注视着他们。
在陈老爷子的灵堂,陈梓第一次被秦航标记。
或许从这时候起,他们之间便再也割不断了。
陈梓是被痛醒的,后颈传来的刺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条件反射要反抗,却发现整个人都被秦航压在身下,根本动不了。
秦航头埋在他颈侧,反复标记他的后颈,空气中浮动着过于浓重的乌木沉香,陈梓险些被这股味道溺死。
“秦航€€€€”陈梓艰难地发出声音,Alpha信息素带着浓烈的占有和控制意味,让他连说话都十分困难。
秦航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压着他反复标记,直到陈梓感觉他浑身血液都被乌木沉香冲洗了一遍。
秦航贴在他耳边,话语带着湿气:“少爷,我想标记你。”
“我想彻底得到你。”
秦航用力咬下他的耳垂,恨不得在上面留下牙印。
混沌中残留的几分清醒让陈梓竭尽全身力气曲起一条腿以示反抗:“不可能......”
即便是被欺负得浑身发软,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优势,陈梓还是倔强又强硬地重复道:“不可能......”
秦航像是被他这句话惹怒了,又咬上他的腺体。
这一夜,直到天快亮时屋里的叫声才慢慢弱下去。
张卿本应下午两点到达别墅为陈梓做第二次心理咨询,在她刚准备出门时却被电话告知她今天不用去了。
听电话那头的秦航语气平静淡漠,张卿识趣地没问为什么,只跟他说如果需要咨询可以提前一天联系她,毕竟她平时还会接待很多其他病人。
于是王卓兴再一次来接她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恰巧秦航肩上的伤也到了换药时间,他们姐弟两便又一次一同前去。
进门后,张卿看到秦航站在一楼的落地窗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咖啡,正望着外面的海岸。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向三人。
张卿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别墅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陈梓的身影。
秦航走过来,在他们前面上了二楼。
还是像之前一样,张河去书房给他换药,张卿则是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门一打开,张卿看到那张角落里的意大利手工沙发上躺了一个人,走进一看,正是陈梓。
陈梓被她开门的动作吵醒了,掀起眼皮目光不善的瞟她一眼,然后侧了下身又闭上眼。
他只穿了件宽松的衬衫,由于姿势的缘故,他后颈那块皮肤暴露出来,其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和牙印让张卿不由一愣。
痕迹还都比较新,只可能是最近几天造成的。
好在陈梓贴了阻隔贴,不然他腺体里散发出的都不一定是谁的信息素。
从大门到现在,凭借着心理咨询师敏锐的直觉,她几乎能够确定陈梓和秦航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张卿坐到对面,调整了一下心绪,脸上带着一以贯之的微笑,温声说:“现在都是下午两点多了,你还睡得着吗?”
“你不想说话没关系,就听我说也行。”
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陈梓终于动了。
他翻身坐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张卿:“你真的很烦。”
张卿莞尔一笑,带着歉意道:“抱歉。”
张卿眼珠转了转,说:“或许你也并不用对我抱这么大敌意,我只是接受了秦先生的报酬,所以尽职来与你聊天,看来你也是被迫呆在这里听我说话。”
“那我们不如一起合作?”张卿说,“我们就随便聊聊,你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就听我说,反正两个小时过去我就能走了。”
“你说呢?”
陈梓盯着她,过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张卿:“我都说了,我们在这里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和平度过不好吗?”
“你不用试探我了,”陈梓打断她,“我没病。”
说罢就直接翻身被对她,变成跟上次一样的状态。
下午四点,张卿走出会客厅,看到靠在对面的秦航。
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看到她出来眼睛就朝她看过来,小声问:“怎么样?”
张卿看着秦航,神色有些复杂,说:“换个地方说吧。”
书房内,张河已经被请到客厅去喝茶了。
秦航和张卿相对而坐。
张卿开门见山:“你们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秦航顿了顿,说:“没有。”
张卿皱眉:“秦先生,现在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如果想要帮助陈先生尽快恢复健康,您必须对我无条件信任。”
见秦航脸色有细微动容,她又问:“那么现在你的回答也是没有矛盾吗?”
秦航沉吟片刻:“我不知道算不算矛盾。”
“我只想标记他。”
“终生标记?”
“嗯。”
张卿:“您跟陈先生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才想这样做?”
张卿:“他呢?他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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