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110章

作者:尾文字鱼 标签: 爽文 玄幻灵异

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且慢!”

祁景就见一道身影从他身边闪过,猴子一样跳上了船,拿手里棍子一样的东西往水中刷刷捅了几下,回过头来道:“可以了。”

那人正是昨天晚上口出狂言,又朝他们丢了一颗人头的老二。

他这番举止怪异,却无人询问缘由,吴优一挥手:“上船吧。”

这小船看着小,容量却超乎想象的大,除了吴家几个手下,剩下的人几乎都上来了。他们推测小船仍会往返,便先留在岸边等待。

上去之后,船果然又缓缓开进了水雾中。

那个叫小骜的就坐在他们旁边,瞿清白没忍住好奇心:“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看了他一眼:“吴敖。”

瞿清白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他比了个用棍子刷刷戳的姿态。

吴敖道:“你是说这个?”他抬一抬手,亮出来一个东西,竟是一把长而无刃,四方有棱的锏。

瞿清白恍然大悟:“原来是竹节锏。”

吴敖道:“那可不一样。”他吧锏身拧住向左右两边一掰,就见那一节节的锏身竟像变魔术一般缩了进去,直至缩成一把短刃大小。

陈厝也来了兴趣:“可以给我玩玩吗?”

吴敖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竟没有拒绝,随手一扔。

陈厝伸手去接,横空里却忽然生出来一只手接住了锏,江隐把那东西往船底一扔,就听哐啷一声,木板都裂开一丝丝缝隙,险些砸出个大洞来。

陈厝目瞪口呆,蹲下身来捡,这才意识到这东西有多重,举铁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一个小的两只手掌就能握住的东西,怎么会这么重?

吴敖看了江隐一眼:“多管闲事。”

江隐道:“他并非拿不住这东西,只是你这样随手一扔,毫无防备之下,十有八九胳膊会脱臼。”

陈厝脸色一白,再看吴敖:“大哥,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整我?”

吴敖哼了一声,眼睛翻到天上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群菜鸡什么都不懂还咋咋呼呼的样子,来这干什么来了?送人头?”

陈厝草了一声:“你以为我们想来啊?”

瞿清白向来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他硬生生干巴巴的转移了话题:“吴敖,你刚才那个……为什么要拿锏在水里捅?”

吴敖斜眼看他,嘴角噙着笑:“你们也是真蠢。船无风而动,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万一是……水底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它走呢?”

他这话一出,几人齐齐一愣:“还有这样的事?”

吴敖道:“怎么没有?我下过一个穴,水里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其实里面都是浮尸水鬼,等船只开到河心就掀翻,死了的人就会被变成水鬼,被这水潭中的咒术永远禁锢着,成为兢兢业业的‘摆渡人’。”

他说道这里,好像要配合他营造的恐怖气氛一样,船只忽然一个颠簸,连祁景都吓了一跳,几人一起伸头往水中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

李团结在他脑海中道:“想看吗?”

祁景应了一句。

李团结道:“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他越这么说,祁景越觉得奇怪,坚持道:“我想看。”

李团结无可无不可的说:“好吧。”

祁景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穿过了层层黑水和摇曳的黑烂水草,直达河底,刚看清就倒抽一口凉气。

在河底肮脏的细沙地上,触目可及都是泡的浮肿发囊的尸体,惨白变形的脸睁着浑浊的眼睛,衣袂和水草一起在宁静的碧波中缓缓飘荡。

李团结在他耳边哈哈大笑:“是不是没什么可看的?我说了不让你看,你非要看,怪谁?”

祁景的太阳穴跳了三跳,他闭上眼缓了一下,又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道:“怎么会这样?这河里的人都是谁?”

李团结道:“我哪知道。”

他好像只是爱看别人吃瘪生气的样子,逗了他一下后就又回归沉默了。

祁景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白雾中攻击吴优他们的活死人,会不会就是这河里的尸体起尸后爬了出去?

他还在想着,船就已经靠岸了。

他原以为会看到和在乌平镇时一样渺无人烟的荒凉境况,谁知河边竟然有三五妇女在浆洗衣物,冬天寒冷的河水让她们的手通红皲裂,额上却泛着细细的汗珠。

祁景道:“您好,我们想……”

谁知那几个妇女一见到他们,就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色,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后退,有一个还跌在了地上,连正在洗的衣服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远远的,还能听到她们的声音传来:“……见鬼了!见鬼了!快去请江家主……快去啊!”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狐疑。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夜

气氛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远去的魔音灌耳,陈厝挠挠头,伸过脖子打量了一番:“是不是你长的太帅,吓到她们了?”

瞿清白很想扶额:“你当这是女儿国,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了啊?”

他也忍不住看了祁景一眼,帅是真帅,但也没到让人惊恐万分的地步啊。

祁景揉了揉耳朵,捕捉到了重点:“她们刚才喊,去请江家主。现在江家当家的人是谁?”

周伊露出了这题我会的表情:“之前是江逾青前辈,现在是江逾黛。”

他们一行人往镇子里走去,越往里走越发现这镇子的奇特之处,巷陌之间像江南水乡一般,但其中却穿插着许多新建的房子,且每一户外面都摆满了竹筏般的东西,像栅栏一样销尖了头。

更奇怪的是,每一个见到他们的人的反应都和那几个妇人如出一辙,要么尖叫着逃走,要么立刻将门房紧闭,从窗户缝里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觑人。

陈厝让他们瞧的头皮直发麻,摸了摸胳膊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恶霸过市一样,就差人人喊打了。”

祁景一瞧,可不是吗,街上原本摆摊的,走动的,聊天的,现在已经走的一个不剩,空余满街狼藉。

他们的效果快赶上城管大队了。

瞿清白沉吟:“到底为什么……他们是太久没见生人了吗?”

吴敖在旁边哼笑道:“没见过生人,又不是没见过人,至于这个反应吗?”

周伊也悄悄凑了过来,她跟白净这些大人待在一起,到底不如和同龄人待的舒服:“说不定……他们还真没见过人。你们想,他们刚才不是说‘见鬼了,见鬼了’吗?”

吴敖道:“这就是没见过人?”

周伊说:“我的意思是,他们认为,没有人能进到这个镇子里来。”

她这话说的似乎有一些道理,几人又沉默了。

因为后来的改建,加上年岁久远,祁景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梦里齐流木的场景,他悄悄问李团结:“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李团结沉默半晌:“没有。但我倒是感到了另一丝有点熟悉的气息。”

祁景问:“什么?”他又故弄玄虚的不说话了。

祁景现在算是摸透了穷奇这个倒霉性子,你越急越要吊你胃口,越紧张越要存心恐吓,总而言之就是反着来,你不开心他就开心。

他索性也不问了,不说就不说,憋死最好。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这个镇子上最大的建筑前,这幢房子不似其他房屋那样低矮,对比之下简直是拔地而起,高高的月墙,镂空的门房,层叠的重檐之上,潮湿的水滴顺着黑亮的瓦片滴滴答答的砸在青石板上。

一枝干枯虬瘦的枝丫斜斜的探出来,挂在雪白的墙和漆黑的瓦之间。

可以想见圆月升起,桂花盛开之时,会是怎样一番风雅的景象。

江家门口只有两个看门人,对靠在圆形的拱门处打瞌睡,身子快要滑到青石板上,像两只无用的石狮子。

也许他们走的是偏门,两人并未被镇上的慌乱所打扰,呼呼大睡,心安理得。祁景只得上前一边一个拍了下肩膀:“喂!”

看门的猛地惊醒,看到他们也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你,你们……”

祁景道:“烦请通报一下江逾黛前辈,他请的人的人来了。”

两个门房面色一肃,作了个揖就走了,瞿清白悄悄说:“我怎么感觉江家的人都在打酱油,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周伊也悄声回答道:“现在不同以往了,小时候我来的时候江家还很富庶,人丁兴旺,治下严格,小镇上也热热闹闹的,不像现在……闹鬼了一样。”

并未等待太久,就见几个人出现不远处,为首一人身材削薄高挑,虽为男子,竟有种弱柳扶风之感,到近前未说话就已深深一拜:“白大哥。”

白净忙扶起这人:“逾黛,你受苦了。”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脸极为清隽瘦削,若不是一脸病气,定然是个令人惊艳的美男子。

陈厝悄声道:“江家家主竟然这么年轻?”

瞿清白道:“听说现在的家主是江逾青因病故去后临时顶替的,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性格柔弱,难堪重任。”

江逾黛道:“吴家人可来了?”

吴优上前一步道:“我们爷还在路上,让我替他问江家主的好。”

江逾黛啊了一声,犹疑道:“我多年不问世事,只和白家尚且保留联系,竟不知现在吴家当家的人是……”

吴优道:“现在当家的是三爷吴璇玑。”

江逾黛又啊了一声,看起来还是没想起来什么,吴优道:“江家主年纪小,兴许没有见过三爷。”

江逾黛惭愧道:“是……我也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吴爷爷,后来便再没印象了。”

祁景皱了皱眉,江逾黛说的应该是吴家开宗立派的家主,与齐流木一起收服四凶的吴翎才对,但为什么会叫他爷爷?这不是差了辈吗?

江逾黛叹息道:“多年不联系,疏远了,疏远了。实在是叔叔一去,我在兵荒马乱之时赶鸭子上架当了家主,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做的不好啊……”

白净道:“逾黛,进去说话吧。”

他们几个话事的在前面走,年级小的只能在最后面跟着,左右看看,竟又是那几人。

吴敖还是一副爱答不理人的样子,估计在他心里,他完全可以跻身前面的行列,不过因为年级太小,不够庄重,才只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祁景趁机把刚才的疑问向周伊说了,周伊解释道:“江家作为四大守墓人世家之一,先祖是江平,生下了五子,分别以丹青玄靛白五色命名,江逾青家主就是其中之一。谁知这几人都不长久,也许是因为诅咒的原因,江逾青不幸离世后,江家竟无以为继,只有江逾玄留下了一个儿子,叫做江黛。”

“那时年级尚小的江黛匆忙之下接管了江家,为震慑也为稳定人心,江逾青死前将自己的中间字给了他,因此才改名叫做江逾黛。实际上与五爷和吴家三爷等并不是一辈人。”

陈厝道:“这是硬生生给人提了一辈啊。”

不过白家竟然比他还惨,他心里多少找到了些惭愧的平衡。

才想到这,就听前面有人唤他:“陈厝!”

陈厝一抬头,就见前面分开了一条路来,白净正朝他招手。他走过去,就听白净道:“这就是现在的陈家家主陈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