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坠崖以后 第323章

作者:奇葩村落黄老板 标签: HE 玄幻灵异

“帝小姐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的,我也很喜欢她,我爱她。”傅随脸上露出很温柔的神色,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可是帝小姐有家人,她的身后是诺大的神界。”

帝飘飘也算得上是近段来神界新诞生的天才,她出生的时候天有吉兆,蕴含着神界新的希望。

“我当时很不要脸,我说我愿意做小……当个最低贱的奴才也行,只要能够陪在帝小姐身边。”傅随说,“跪在神尊面前,这样求着,神尊没有说话,他就这样看着我,然后过了很久神尊说,我连这样也不配。”

帝渊行的内心肯定不是他展露给外人看的那样,这个人其实是相当恶劣的,不然步徽清当年也不会被伤的那样深。

“我是帝小姐最好的炉鼎,有我在帝小姐的修为可以变得更强,但是我连这种资格也没有,因为帝小姐同样拥有有很多能够变强的东西。”

“我很难过,我以为这么些年我有了长进,至少拥有能够与帝小姐并肩而立的资格,结果没想到并没有。”傅随说,“帝小姐被神尊带走了,黎璨途被魔界的人带走了,安无折也回了家,现在整支队伍就剩我,叶殊,还有离镜。”

“你把他们扔下了?”束林秋问。

“是啊。”傅随说,“我就跟懦夫一样我根本不敢面对支离破碎的队伍,我就这样走了。”

怎样形容傅随他们的队伍呢,这里有各界的人,身份各异,志向不同,但他们聚到了一起。

他们对对方没有一丝情谊,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看着日落日升,他们交过心,他们逐渐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傅随他的实力是整个队伍最弱的,但是他总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那就是能够聚集所有人,他是真正的领头人。

这样的组合很坚固,可是也很脆弱,太容易被拆散了。

傅随想,在帝飘飘离开以后,他甚至没有了往前去的心情了,所以他就丢着剩下两个人跑了,反正……反正叶殊和应离镜,他们之间有彼此啊。

这么一看,这一整支队伍好像就傅随最孤苦无依,他们其他人要不是隐形的显贵,要不是身边有人陪着,也就他了,真正的孑然一身。

他的爹娘扔下他走上修仙路了,他的爷爷死了,他一个人在小山村里面默默的攒着钱,想要找到爹娘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爹娘,其实这个不是重点,他在想他就算找到了他爹娘又有什么用呢?当时他们就已经把他抛弃了,就证明自己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也许等到时候见面他们已经组建了新的家,他过去算什么呢?

自己早就成了忘在过去的东西了,他们并不在意他。

就像是帝渊行,并不在乎傅随这样的小楼蚁。

他从来就没有被放在高的地位,所以做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无力又可笑。

“我有些难过。”傅随说话之间已经泪流满面,“不,我很难过……世道便是如此的无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够反抗世道的标准,世人看见的也就只有那几个脱颖而出,幸存下来的人,那么其他人呢?像我一样的人了,我觉得我自己如今的成就……我如今的成果也代表着我这些年有所成长,成长成了我以前可望不可及的强大存在,可是这对于站在更高处的人来说,依旧不过是小蝼蚁掐架,我怨恨……我恨我自己,若我生来便在高处,我也许就有跟他们说话的资格了呢?”

束林秋垂着眸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难过成这样的人。

怎么说呢?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劝得了这个人,如果三言两语就能劝好,就不会如此的伤心难过了。

傅随开朗乐观,即使心有阴霾,但也能够坦然处之,这么些年的历练,也让他成长了许多,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那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跳的再高也飞不上去。

帝飘飘所处的世界是傅随不能想象的,他们一开始站着的位置就不是对等的,帝飘飘所拥有的,她身后的家族。

她并不能抛下自己的家族,不顾一切的奔向傅随,她也有自己的责任。

苦心人。

有的人身上绑着枷锁,有的人穷极一生也翻不过的高墙。

世道便是如此,总是充满了遗憾,总是充满了不对等。

不同的高度,高高的柳枝垂了下来,可依旧在高处,只不过一时兴起,想要看看下面,高高的柳枝连接着树根,并不能离开。

束林秋也不知道该和傅随说些什么,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无法开解的苦楚。

束林秋叹了口气,然后从储物空间里边拿出了烈酒。

“你如此的伤心难过,要不喝点酒缓解缓解。”束林秋当一瓶烈酒放在傅随面前。

第352章 喝酒误事(3600)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束林秋觉得自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结果他没想这个,他看傅随如此的伤心难过,便觉得对方应该得大醉一场,才能暂时忘记这样的悲痛,于是就提出了让他喝酒的建议。

要是时间能够回到半个时辰之前,束林秋绝对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个巴掌,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干嘛劝酒啊,劝酒这种事情相当不可取。

地上已经倒了好几个酒瓶,傅随酒量不怎么样?几杯就醉了,但是他的肚量大,还能灌下去很多酒。

这个酒味道很清爽,后劲偏足,很容易能喝醉。

醉酒误事这句话是真的。

傅随一开始喝的时候还是默默的流泪,拿着小杯慢慢的饮,随着慢慢的渐入佳境,这家伙每次喝的数量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一小杯慢慢的饮,倒了一杯一杯接着的喝,然后直接对瓶吹,对瓶吹还不够,他仰着头对瓶吹。

这样喝酒很豪迈,但是人吞咽的速度并跟不上酒的流速,他酒喝了不少,在衣服上也打湿了不少。

现在傅随整个人就是一副哭哭啼啼的醉鬼状态,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

“我就是个废物……我本来应该一辈子都在这里的,我走不远,可是我却有有了可以走的远的机会,我应该满足才对,我见了那么多的风景啊!我为什么不知足,我还想得到更多……”

“若我生来就在高处,我是不是也就拥有了跟她并肩而立的资格了?”

傅随呜呜咽咽的,又哭又笑。

“这就是命,我我想反抗,我反抗不了啊……自古以来,能够成功造反的就只有寥寥数人啊!”

傅随已经进入了一些胡言乱语的状态,他哭的非常狠,这些日子他也憋了很久,没人能听他说这个,他似乎也没什么地方能够哭这个。

一开始的时候也许叶殊和应离镜能够听他哭听他诉苦,可是傅随他一个人可耻的逃离了,在村民们看来,他是在外面发了一笔大财回来的,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有多么的不堪。

他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不配抓住任何东西。

他也拥有过被选择的机会,被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可是那样的机会也离他而去了,是被强行拽走的。

傅随哭到最后,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悲伤给笼罩,他哭,他哭有很多原因啊。

不得不离开的帝小姐,去世的爷爷,抛下他的父母。

当时她的新人都不在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好过,村里的人都很好,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他被地痞流氓欺负,被嘲笑他是没有爹娘,他是什么也没有的孩子。

还有人要抢他的地用非常低的价格,想要买他的地,他去报过官,可是那个县令收了他们的钱,甚至想要把他的地强行抢走,她一个孤苦无依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挣脱的,过的贱命一条,死了也不足惜,对于他们来说死了,正好他死了,他的地就可以充公了。

要不是后来上面有人正好来了这里,傅随可能连地也没了。

傅随记得那个时候那也算得上是他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家里的地契明明还在他手里,可是县令他们却伪造了一张,那位皇城里来的官员一直住在县令府里,傅随一直在衙门外等着,等了好几天,每天一直都在盯着,才蹲到那位大人。

可笑的是那个大人也并不是要为民伸冤,他只是单纯的讨厌那个县令,想要让那个县令下马。

论迹不论心,傅随还是很庆幸自己的东西能够保得住。

他第一次学会笨拙的做糖饼,紧张的去卖却不敢吆喝,而且还因为不懂规矩,被人强行收了钱,那天他什么也没卖出去,还亏了很多。

后来他学聪明了,糖饼做的很好吃,也敢吆喝,叫卖了,可是有人看他生意太好,便去排挤他。

他的快乐,他的笑,他生活的环境,看起来很好,可以前的一切都苦的要死,他慢慢的熬到变甜了。

背行路文的时候,他认的字其实不多,当年他在村里的私塾偷偷听课,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用自己攒的钱让他上了几年私塾,本来是想要让他考个秀才的,要是能考上秀才家里的生活也会变得好一些。

可是这样的愿望没有实现。

他知道,傅随是知道的,这世上有很多人比他还要辛苦,他该知足了才对,可是他真的觉得很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娇生惯养,她真的觉得自己过得很难。

每次难受的时候这样想,只会让他更难受,他不能点感觉苦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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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随前面是静静的哭,到后来是放声大哭,哭完之后他就笑,他说他其实也并不全都是苦日子。

虽然那段时间过得很难,但是爷爷总会尽全力对他更好,爷爷会教他做糖饼,会给他买桂花糕;村民们也很照顾他,心疼他失去了亲人,有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叫他;他认的字,他有机会出去走走,见过了很多新的风景,还有不一样的人。

傅随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傻。

束林秋感觉很无奈,这算得上是傅随信任他的表现吗?毕竟这种狼狈样子一般都只有关系好的人才能见到吧。

束林秋酒量很好,再加上他喝的也不多,毕竟两个人喝酒总要有一个是比较清醒的,夜风微凉,薄酒暖身,傅随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可充其量也是大喊大叫而已,也幸好束林秋及时的布下一个隔绝阵法,不然按照他这个音量,估计左邻右舍大半夜都得被吵醒。

束林秋揉了揉耳朵,感觉确实有点难受,不过更难受的还不是他,是傅随。

人不能憋太久,不管有什么都要及时的宣泄,不管是情绪或者是想说出口的话,或者是想说的事情,不能藏。

现在傅随把情绪都发泄下来,也算得上是卸下心中的一部分,重担发泄完了就累了,累了就会睡得更好,睡得好了,精神就好,精神好了,心态也会慢慢的变好。

所以有苦要说,有泪要流,这是合理的,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这对身体好,人难过了就是要哭啊。

到了后半夜,傅随终于消停了,他的嗓子都哭哑了,眼睛也肿的厉害,衣服被酒水打湿了一大片,他躺在泥地上还滚了几圈,现在整个人都脏兮兮的,他把自己抱着微微拳成一团睡着了,眼角和脸颊通红都有残留的泪水。

他正轻轻地念叨着,难过的说着梦话:“帝小姐……飘飘。”

束林秋便开始起来收拾残局,傅随喝酒闹腾归闹腾,不过整体还是老实的,并没有四处的打杂,所以整个人乱的还是自己,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醉鬼,凌乱迷糊疯癫。

束林秋去一旁的井里打了水,打湿了布帮傅随 简单的擦了擦脸,然后把傅随扛了起来,送回房间里。

束林秋也懒得扒人衣服,帮他洗澡了,虽然对他来说,烧洗澡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主要还是扒人衣服。

束林秋施了个清尘咒法,傅随就变得干净了起来,虽然衣衫还是凌乱的。

束林秋有了被子帮傅随盖上,又从储物空间里面拿了个醒酒药,塞在对方嘴里,等着对方咽了下去之后他就出了房门,去收拾院子里散落的酒瓶。

他拿出来的酒还有几瓶没有开封,再把空瓶子都收好之后束林秋干脆就坐在椅子上把剩下的酒都给喝了。

他的酒量确实很好,好的不得了的那一种,千杯不醉,这个酒虽然后劲很大,但这个量对于他来说也达不到醉过去的级别。

此时,天边的明月慢慢西沉,但是光辉并没有减弱,依旧是洒满大地,他的影子被月光照的很清楚。

束林秋静静的喝着剩下的酒,然后又从储物空间里面把凤凰蛋给拿出来放在对面,看着凤凰蛋下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加个凤凰蛋,总的有四人。

要是这第四个人会说话就好了,可惜不会说话,还只是个蛋,一个睡着的蛋。

束林秋把酒喝的差不多了,感觉醉意也涌上头,有些困了。

“南北寒……”束林秋的声音很轻,他的嗓音被酒液浸润,充满磁性,他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那颗凤凰蛋,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这么费尽力气要孵蛋,醒过来的最好是你啊。”

他也累了,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表情很宁静,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并没有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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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林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听到院子里边€€€€€€€€的动静,揉了揉眼睛,看过去是已经醒了的傅随。

“你头会晕吗?”束林秋关切的问。

傅随昨天晚上哭的太惨了,即使眼睛已经被冷敷过,但依旧不可避免的红肿起来,相当明显。

不过傅随现在的样子并没有昨天那样涌出深切的哀伤,也许是已经收拾好情绪了,也许是再次把剩下的难过给藏了起来,反正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就是眼睛太红肿了而已。

傅随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道:“抱歉,昨天晚上你吓着了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好意思啊。”

他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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