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童子
“是二€€柱自己有€€这个命,他€€天赋好,本来就是练武的料子,他€€不当武秀才谁当武秀才啊。”
两人在这几个花灯下,从村子聊到县府,从县府聊到州府,都是感慨良多,毕竟每天都会发生不少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其实样样都不简单。
她们聊了许久,聊得二€€婶子都犯困了,二€€婶子本来就睡得着,是天一黑就要睡觉的人,何况她又非常勤劳,基本每天都要去同喜楼看一圈,不像林飘爱偷懒,林飘便劝她:“婶子你先去睡吧,不然明儿你精神头€€不好,事也做不成。”
二€€婶子撑着眼皮:“没事,没事,我陪你坐着,这有€€什€€么熬不住的。”
再坐一会,二€€婶子已经困得呵欠连天了,坐着都快睡着了的状态。
林飘看向她:“婶子,你去快睡吧,我也就是坐着等一等,要是一会再不回来,我也睡了,咱不硬熬着。”
二€€婶子这才点头€€:“行,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别等太久啊。”
林飘点点头€€,趴在桌子上继续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院子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林飘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黑暗中灯笼细微晃动,映着身后两个人的身影,二€€柱提着灯,沈鸿走€€在他€€身侧。
沈鸿走€€进院子,看见屋檐下挂着的花灯,光线融融的落下,林飘有€€些倦意的坐在桌边,正€€懒怠的回头€€看向他€€们,不知道等了多久。
“怎么现€€在才回来?”
“嫂嫂是在等我吗,等了多久?”沈鸿看向他€€。
“没多久。”林飘打着哈欠站起身,见他€€俩走€€过来,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酒味。
“你俩都喝酒了?”
二€€柱压根不敢接话,沈鸿倒是坦然:“喝了几杯,嫂嫂不用担心,并未喝醉。”
林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喝酒的确是必备的社交技能:“反正€€你们在外面别喝醉就行,在家里也别想着喝酒,不然可给我小心一点。”
“自然,不敢贪杯。”
林飘看他€€俩的状态都还不错,也没有€€东倒西歪或者脚步虚浮,便道:“快去洗漱一下吧,夜深了,早点休息。”
两人应声,林飘便转身回了屋内休息。
之后半个月沈鸿和二€€柱便恢复了考试之前€€的生活节奏,经常出去见朋友,见各方的关系。
一直到了放榜的日子,林飘和二€€婶子起了个大早,带着沈鸿和二€€柱一起去看榜。
林飘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快快快,别耽误时间了。”
二€€婶子也急着往外走€€。
林飘回头€€看向沈鸿和二€€柱:“你们待会在路上看见任何人都不要搭理知道吗?名次咱们自己去看,咱们不需要报录人!快点快点,千万不能让报录人赶在咱们的前€€头€€。”
在林飘心里,虽然还不知道这俩人到底考得如何,但至少沈鸿应该是中了举人。
以此€€为€€出发条件,沈鸿并不需要取得报录人的好感以拉到什€€么关系,但报录人肯定€€会想要狠狠宰他€€们一笔,按规矩来说,如果报录人上了门,尤其是中了举人的情况下,他€€们不给出厚厚一笔钱来打发,是不合理的,是会掉面子的。
林飘之前€€打听过,再次的情况也得打发几百钱,遇上富贵的,家里住得远的打发上万钱都是有€€的。
这彰显的是家中的财富,和对这个好消息的重视。
虽然钱并不等于两。
但!林飘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林飘算了一下帐,虽然他€€们住得近,但是一旦人上了门,以沈鸿在外的美名,加上他€€们是做生意的,他€€们少说也得给个十几两银子意思€€意思€€面子上才过得去,对方一句话,围着麻烦半天互相恭维说车轱辘话说上半个时辰,还折损了银钱,林飘火速躲避。
于是林飘清早就带着二€€婶子沈鸿二€€柱等人准备一个大冲刺冲过去。
沈鸿倒是什€€么都没说,十分配合林飘的安排,天才刚亮了一点,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四人在林飘的带领下偷偷摸摸的出了门,然后在林飘的催促下快步朝着放榜的地方走€€去。
“快快快,不要被报录人逮住。”林飘十分警惕。
沈鸿一直在身后快步跟着,林飘转头€€一看,瞧他€€笑得倒是挺开心的:“别笑了,待会要是遇到榜下捉婿,你稳重一些,不过既然外面都传你有€€婚事了,应当不会有€€人来捉你。”说着林飘扭头€€看向二€€柱:“要是有€€人捉他€€,你在旁边挡着点。”
二€€柱表示收到。
四人一路紧赶慢赶,没有€€遇到报录人,在靠近贡院外的龙虎墙时,即使他€€们起得这么早,依然已经有€€不少学子和家仆围绕在附近看放榜了。
他€€们刚一走€€进,忽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沈鸿来了!”
人群哗动,齐刷刷的转身朝他€€们看来,那€€些学子几乎是敬畏的看着他€€,好像沈鸿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退开让出了一条路给他€€。
一旁等着捉婿的都呆了好一会。
他€€们走€€进去,一般看榜的人都是从尾巴数起,看看能不能有€€自己的名字,沈鸿的名字在龙虎墙上却这么明显,就写在这张贴的榜单上,为€€首的第一个,就是他€€。
难怪四周的人看他€€如此€€的敬重,所谓的贫寒仕子一跃成龙,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种想象,或者一种传说,再或者,也只能在自己的老家当龙,往外面依然什€€么都算不上。
可沈鸿做到了。
出身贫寒,是鹿洞书院院长的亲授弟子,十四岁考童生,以县案首的身份一跃成了秀才。
十六岁考举人,一举成了解元。
这种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此€€子不凡,必成人物两行字,叫这些学子怎么没有€€退却感,同样都是寒窗苦读的人,沈鸿的光芒强烈到他€€们只能回避。
榜下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然后纷乱在这一刻骤然来临,战争开始了,榜下抢婿之战开始了。
林飘在一堆人里吓得够呛,赶紧回头€€去找二€€柱,让他€€快快出手,结果一看二€€柱那€€边也被揪住了,二€€柱一脸的惊喜,震惊,茫然,无€€措。
林飘看着情况不对,赶紧朝着他€€走€€去,在人群里大声的问€€:“怎么了?!”
二€€柱看向她:“小嫂子……我也中了!”
林飘傻眼的看着他€€。
“是倒数第十。”
“哪里看的?”林飘茫然的四处找。
二€€柱指了指一旁:“他€€告诉我的。”
“什€€么?!”林飘一看那€€人一直在旁边贺喜,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依然满脸的喜气洋洋,林飘心想天呐。
但也只能认了:“二€€柱,怎么不给些喜钱?”
二€€柱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震惊,压低声音问€€:“小嫂子,得给多少。”
林飘若无€€其事的微笑,小声提点他€€:“全部,你钱袋里又没多少钱,别被人笑话。”
二€€柱忍痛解下自己的钱袋,直接把€€整个钱袋给了那€€个人做赏钱。
二€€柱刚给了赏钱,混乱中又被周围的人围了上来,林飘只能急流勇退,和二€€婶子赶紧先躲开了,在人群外两人一脸惊呆的看着那€€些激烈的围攻。
二€€婶子在混乱中听见二€€柱中了的消息,在旁边喜极而泣,林飘手忙脚乱,哪一边都顾不过来。
救命救命。
林飘往人群里看过去,对上沈鸿的目光,急忙向他€€递眼神,叫他€€快出来。
沈鸿那€€边围满了人,全都是一脸热情想给他€€说亲的,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家中貌美,做妾之类的词汇,二€€柱那€€边更是要差点被拖走€€,什€€么请他€€去府上一叙,请他€€喝酒之类的话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
人群中但凡有€€谁中了,对着榜被人认了出来或者自己叫了出来,就要面临这场纷争。
林飘在旁边看了一会,很快发现€€这些捉婿的人也很有€€战列,比如有€€户人家,他€€们安排了两拨人,一拨在给另一个举人说媒,说自己有€€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淑的嫡女,想要和他€€结亲。
同一家还有€€另一个人在,比如在沈鸿这边的,和前€€面那€€个是同一家的,但给沈鸿说的就是,他€€们家有€€个貌美如花,体贴懂事的庶女,希望沈鸿不要嫌弃,给他€€做妾,往后肯定€€好好侍奉他€€和家中夫人。
沈鸿一个个的应付过来,温和却坚定€€的拒绝着他€€们,同他€€们说着话,慢慢脱身走€€了出来。
二€€柱那€€边已经一脸惊恐的快被拖走€€了,他€€也不敢还手,这些人抓得这么紧,他€€怕他€€一用力就把€€这些人给甩出去了。
他€€们赶紧去解救了二€€柱,把€€人拖回来之后四人在穷追不舍的问€€候和巴结中快步离开,先躲回了家里。
回到他€€们的小院子里,虽然林飘知道会中举,可是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在院子里踱步。
“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二€€婶子也茫然了,她太过惊喜,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鸿看向他€€:“想做什€€么?”
“像别人家中举了,先放鞭炮,再办宴席,然后去和同窗喝酒,我们就这样在家里坐着吗?”
“嫂嫂想怎么办?”
“就在同喜楼办吧,但是我们收礼钱吗?礼钱该收多少?要是他€€们送得很过分,我们算不算收受贿赂?”
沈鸿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林飘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来回的纠结。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一个最€€要紧的事情,赶紧写一封信回去,得把€€这个事情先告诉了家里。”林飘冲进了屋子里去拿纸笔,二€€婶子就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水,点在砚台上火速开始研磨。
林飘把€€沈鸿拉过来,他€€的字最€€好看,一般都是他€€代笔。
沈鸿落笔缓缓的写着,林飘在旁边边琢磨边纠结:“不知道二€€狗考得怎么样了,要是二€€狗能考中,便该让他€€也来州府,可是鹿洞书院在县府,他€€怎么走€€得开?”
林飘这会才要正€€式面临一个抉择:“我们以后,是住在县府还是州府?”
林飘看向沈鸿和二€€婶子,在出发的时候林飘根本没有€€想太多,当时想的就是出来考个试,州府就是一个中间的落脚点而已,他€€们也不可能在州府呆太久,因为€€中了举之后沈鸿明年就得去上京考试了,他€€们根本在州府住不了多久。
可是他€€们就要回县府吗?人没有€€往回走€€的道理,但从感情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对县府更有€€感情的。
沈鸿看着他€€:“此€€事由嫂嫂决断,我听嫂嫂的。”
二€€婶子也看向他€€:“飘儿你说住哪里,咱们就住哪里。”
林飘想了想:“咱们过几天去收拾行李,回县府,把€€该见的亲友都见一面,然后把€€那€€边的生意料理好,把€€娟儿和小月她们都接过来。”
林飘在心里想了一圈,觉得所有€€人里最€€不确定€€能不能走€€的就是二€€狗,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还需要在鹿洞书院读书的人。
“对了,咱们要置办大宅子了,但是又不确定€€到底会在州府住上多久。”人生的大抉择,买房,择居,确定€€人生的路径,好像都在这一刻了。
林飘看向沈鸿,见他€€什€€么都不说有€€点着急:“你说说你的想法啊。”
“置办一个大宅子吧,就算往后不住了,也能转手买出去,嫂嫂想要多大的?”
“我想想,得够咱们这么多人住,还得有€€各自的小院子,地方大了还得请几个洒扫的。”林飘按住了自己的头€€:“我脑袋已经快一团浆糊了。”
二€€婶子在旁边笑:“飘儿,你是太高€€兴了,快别想了,这时候哪里想的动,还没吃东西呢,咱们就不动手了,去同喜楼吃个早饭再说。”
林飘确实有€€些高€€兴傻了:“沈鸿中举我是想到了的,但是我没想到沈鸿居然能成第一名,二€€柱更是意外之喜。”
一旁的二€€柱挠挠头€€,也很意外:“我也没想到能中,之前€€我还以为€€我肯定€€不成了,不过考试进去的时候,有€€好几个都在骂呢,说什€€么操他€€奶奶个熊,练了十多年武,还要舞文弄墨,整这些花架子。”
还有€€好几个貌似也就是会写字,能写点像样的套话。
林飘吃惊的笑了出来:“我倒是忘记这个了。”
练武的人知识水平整体本来就不高€€,二€€柱能读能写,能搬几句书上的理论,在一众只会打架的半文盲中都是非常脱颖而出的存在了。
典型的不需要太努力,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能甩开身后百分之八十的人了。
他€€们到了同喜楼,一路上楼里楼外,只要是认识林飘认识沈鸿或者认识二€€柱的,全都一脸喜气洋洋的凑上来恭喜贺喜,围着他€€们好话说了一箩筐都说不尽。
外人都知道,他€€们虽然不是一家人,但胜似一家人,一家里一夜出了两个举子,文举人和武举人凑在了一起,这简直是前€€途不可限量,来吃饭的人见着他€€们在同喜楼里,围着他€€们不停的在向他€€们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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