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童子
大丫鬟看她坚持,便给小€€丫鬟递了个眼€€神:“去叫二柱过来吧。”说完又对着花轿道:“小€€姐,我们会在外面陪着你€€的。”
玉娘没反驳,等二柱来了,二柱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跟在花轿旁边:“玉娘小€€姐,有啥事?”
隔着花轿,玉娘的声音传来:“二柱你€€知€€道吗,我最近现在家里看了些€€书,原来飘哥哥是骗我们的,根本没有大将军王。”
二柱如遭雷劈:“什么?真的假的?怎么会没有大将军王?”
玉娘也嘟囔着:“就是没有,我翻遍了也没有,问过两位爹爹娘亲也没有,飘哥哥骗人,编了个厉害人物来唬我们呢。”
跟在一旁的大丫鬟听见他俩的对话都是这€€些€€童稚之€€语,便没有阻拦,继续默默跟在一旁走着。
二柱楞了好久都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虽然他知€€道小€€嫂子是会骗人的,但是怎么会连大将军王这€€件事情都是骗他的呢?
二柱傻眼€€了许久才从这€€件事中缓过来,打算也分享一下自己的好事情:“玉娘小€€姐,我换了一个名字,小€€嫂子给我取的,可威风了,说不定以后我能当上将军呢。”
“是什么啊?”
“你€€读过书,你€€猜猜。”
“这€€哪里猜得€€到。”
“叫虎臣,老虎的虎,威风吧?”
“真威风,二柱哥,你€€以后肯定能当将军的,虎臣将军,听着真威风,以后我一听这€€么威风的名号,就知€€道是你€€了。”
二柱嘿嘿直笑€€:“那是。”又不忘卖弄一下自己学来的好听套话:“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花轿里传来玉娘咯咯的清脆笑€€声。
“不过大将军王是假的,事情是真的啊。”
二柱没懂:“什么事情是真的?小€€嫂子说的打过的那些€€仗都是真的?”
“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独身潜入,大败敌军,这€€不都是有过的事情吗,你€€也是这€€样清缴山匪的。”
二柱被说得€€特€€别不好意思:“我哪里能和大将军王比,我要有大将军王的一半厉害就已经够了不起了。”
“你€€怎么没有,你€€肯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二柱被说得€€心潮涌动,虽然是第一次给人送嫁,但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婚礼了,知€€道到了男方家里,玉娘要去新婚的屋子里呆着,他们在外面吃席,后面就见不上面了,便赶紧道:“玉娘小€€姐,你€€嫁出去了,要是那个男的敢对你€€不好,你€€就写€€信回来给县丞大人,让县丞大人叫上我,我帮你€€揍他,打得€€他服服帖帖,对你€€说一不二!”
大丫鬟打断二柱:“这€€说的是什么话,谁敢对小€€姐动手,小€€姐这€€一嫁,肯定是琴瑟和鸣,神仙眷侣!”
二柱挠了挠头:“对对,玉娘小€€姐肯定过得€€好,玉娘小€€姐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人对玉娘小€€姐不好的。”
玉娘在花轿里直笑€€:“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你€€也别总玉娘小€€姐玉娘小€€姐的叫了,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呢,我叫玉成。”
二柱在心里念了两遍:“这€€名字真好,要按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很雅,不愧是县丞大人取的名字,就是好听。”
大丫鬟看他们越聊越亲近了,便咳了一声。
“二柱,你€€去前面开道了,山路不平,万一又遇着什么。”
二柱应和了一声,跑着上前去了。
玉娘没了人聊天€€,只能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小€€丫鬟说着话,在花轿里绞着手帕打发€€时间。
她都还€€有话没和二柱说完呢。
一路颠簸,玉娘在轿子里睡了又醒,等快到了的时候,就听见大丫鬟在外面出声提醒她,撩起花轿帘子叫她把盖头盖好。
二柱不擅长人情上的应对,从最前面退到轿子边来,来接亲的人很多,还€€没进对方县府,才到外面,就已经有人候着了。
二柱撇了撇嘴,听说因€€为这€€个男子是个文弱书生,又要备考,又不擅长长途跋涉,骑马也不是很会骑,没有亲自到县丞府门口接亲,迎亲迎出了县府,在别人眼€€中算是大阵仗了,但在二柱眼€€里啥也不说。
连迎亲都怕累着不愿多跋涉,要他有什么用。
二柱在心里嘀咕着,跟在轿子边继续走,玉娘听见他的动静,轻声问。
“二柱哥?”
“我在外面。”
玉娘想到这€€两次送嫁的路途,心里颇有些€€感想,小€€声的道:“你€€真的很厉害,在我心里就像大将军王一样厉害。”
二柱哪里受过这€€种夸赞,连客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傻乎乎的跟着轿子。
到了门口,新年下轿,大丫鬟扶着玉娘走进那道门中。
二柱望着她走了进去,心里对着上天€€祈愿,希望玉娘一生幸福。
送嫁回来之€€后,二柱惆怅了两天€€,总和林飘说担心玉娘过得€€不好。
林飘只能安慰他:“玉娘是低嫁,不管怎么样,她夫君顶多是和她不太谈得€€来,绝对是不可能动她一根手指头的。”
二柱想想也是:“小€€嫂子,以后你€€要是去看玉娘,也捎上我,我也去瞧瞧她过得€€好不好。”
“行。”林飘答应得€€干脆,只是谁知€€道再€€见一面的机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二柱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备考的压力中,日€€子恢复如常,慢慢也不再€€念叨这€€事,将自己的担忧先存放了起来。
春夏相交是最好的日€€子,没有寒风没有冷意,温度适宜,凉风都是沁人心脾的,带着草木茂盛的湿润气味。
虽然乡试在秋日€€,但算一算其实也在眼€€前,林飘便早早的打算了起来,这€€一去,身上的银钱一定要带够,能换成银票的都提前换了,一批一批的换出来然后攒在家里。
二婶子也早早的开始做准备,然后打听有没有能用上的关系,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发€€现这€€事一般人想靠关系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什么皇亲国戚,在乡试中才可能有关系能靠得€€上。
想开之€€后二婶子便不再€€为这€€件事操心了:“反正咱们现在就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咱们能操心得€€上的也都操心过了,剩下的就看娃自己的造化了。”
林飘点点头,二柱的事情也上报上去了,不知€€道是上面的工作效率太低,还€€是不把这€€点事放在眼€€里不乐意表彰下属的功绩,迟迟没听见消息下来,州府离县府这€€么远,也不是他们着急就能管得€€着的地方,也只能慢慢的等着。
因€€为乡试的日€€子在一天€€天€€倒计时,林飘也和二婶子说过,没必要再€€对他们有任何催促和监督,这€€段时间是神经最紧绷的时候,让他们按他们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因€€此,这€€个夏天€€,反而成了最轻松的夏天€€,几个月里家里没有哪个人问过学业或者练武场的事情,像往常那样时不时的顺口问问都消失了,回到家里只有乐呵呵的生活。
快要到夏末,正是最热的时候,他们便早早准备着去了州府,因€€为他们在州府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好友或者老师,去了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便准备早点过去,熟悉一下那边的情况。
林飘担心漏掉东西,早早就列过一张清单,把需要带的都写€€在了纸上,收拾的时候按着纸上一个个找出来装好然后勾掉就行。
这€€次出行商议好了的前去州府的人是林飘和二婶子,主要是围绕着沈鸿和二柱这€€两位考生。
二狗留在县府参加院试,大壮和秋叔留下看生意,小€€月和娟儿看铺子,胡次留在院子里干饭玩耍,由他们坚守后方阵地。
几乎是最热的时候,他们顶着毒辣的太阳出发€€了。
还€€是清晨,太阳穿破云层像利剑一样,一束束的照在码头上金灿灿的。
县府外面不远就紧接着一条商船航道,林飘做的两个行当经常大采购,林飘想着商船比普通客船大,坐起来应该更舒服,和他们也算混得€€比较熟了,只要换好了船票就可以准备出发€€。
但最后坐的却不是商船,而是温家的船。
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算,林飘想了想,又想到沈鸿和韩修温朔的关系,想他们可能不见得€€需要规划出行工具的问题,很大概率温家是会对他们做出一定表示的。
林飘这€€样想了一圈,便想着再€€等等,果€€然没过两天€€,温解青就来问他出行去州府的事情,想要结伴同行。
林飘想到沈鸿平时和温朔的关系很不错,便答应了下来,之€€后同沈鸿说这€€件事,沈鸿也没有意见,只说人多安全。
温朔和温解青先上了甲板,没什么人来送他们,温府上下基本全在这€€两艘船上了,温朔站在甲板上,看着这€€个小€€县府的风光,想到这€€一去,不管考得€€如何,他都不会回来了,当初来时全是嫌弃和怨愤,现在反倒还€€有些€€怀念的感觉了。
他要回洛都了,家里的事情很多,父亲想要他回去接手,叔伯和旁支因€€为之€€前五皇子的事,表面看着一个比一个老实,实际心都有些€€野了。
想到这€€里温朔第一次感觉自己肩上真的压上了那些€€沉甸甸的东西,目光往前看去,看见沈鸿和林飘他们一家人的身影,在码头送别,心里升起一阵羡慕。
沈鸿虽然出身弱了些€€,没有家世背景背景的扶持,可没有权势的熏染,他的家人便只是家人,真正的家人,亲亲热热的在码头送别,心里都牵挂着彼此。
秋叔大壮他们在渡口送别:“你€€们放心去,这€€边的生意我们会打理好的,这€€银钱是每日€€都进账的,你€€们在外面需要银钱就写€€信回来,我们这€€边好准备着。”
秋叔拿出了后方备战的姿态,大壮也狠狠的点头:“小€€嫂子,你€€们一路顺风,家里是事是不用担心的。”
林飘点了点头,依次和他们道别,抱了抱娟儿小€€月之€€后,又摸了摸胡次的脑袋:“你€€们在家里好好的,高中了我们马上写€€信回来。”
“好,我们等着好消息。”
他们在小€€码头说了好一会话,等到船上的人提醒了起来,他们才最后道别,向着船上走去。
岸边和甲板中间搭着一块大木板,一道桥一样,足够四人并肩通行,林飘踏上这€€道木桥,发€€现路倒还€€没想象中那么好走,船只随着水浪起起伏伏时远时近,单看船晃得€€不算厉害,但走在这€€有落差的木桥上就有些€€晃得€€厉害了。
林飘想着快步通行,木板一晃反而心里慌了一下,踉跄了一步。
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小€€臂,托住了他的步伐,林飘侧头看过去。
沈鸿正垂眸望着他:“嫂嫂小€€心。”
林飘嗯了一声,在他的搀扶下快步的走过木桥,脚落在甲板上的时候觉得€€安心了许多,回头一看二柱拉住二婶子,也是快步将二婶子拽上了甲板。
脚踩上甲板,二婶子直拍心口:“要说原先咱们村子里也不是没见过水,县府里护城河也有,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深的水,坐这€€么大的船,可真是叫人心慌。”
二婶子嘴上说着心慌,但眼€€神四处的望,脸上带着笑€€,显然是觉得€€很乐在其中。
他们上了船,和温解青以及温家的管家先寒暄了一番。
管家让人带着他们先去找到了各自的房间,四个小€€房间都是紧连着挨在一起的,能互相有个照应,林飘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床榻,感觉还€€不错,拍了拍床榻,相当绵软,被褥还€€是蚕丝的,摸着凉凉滑滑的,很适合夏天€€睡。
起身走向外侧,一推开窗,外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的风往窗棂里灌,带着水汽的风倒是很清凉,冲散了夏天€€船舱里自带的一些€€闷热。
林飘在床上躺了一会,虽然各方面都很不错,在水面晃荡的感觉也很轻,但意识上忽略了这€€种感觉不代表身体忽略了,林飘躺了没一会,就觉得€€人有些€€闷闷的犯晕乎。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没吃下什么,一个是胃口不好,一个是怕吃太多会吐,林飘也就吃了小€€半碗饭填了填肚子,算是把胃哄过去了就行。
二婶子胃口还€€行,温解青也吃得€€很少,舟车劳顿,就算没有晕船食欲也下降了很多,他自己吃不下,倒是嘱咐小€€厨房去做了点开胃解闷的东西说给林飘他们备着。
林飘自然连连感谢他的一片好意,然而大家的状态都不好,尤其是中午一热起来,连热菜都不想吃了,只能吃下一些€€凉菜。
吃过饭回到屋子里躺着,林飘就彻底不想动弹了,但天€€气又热,林飘连薄被都盖不住,全都垫在了身下当褥子,鞋袜也都踢掉了,外衫系带也扯开敞着了。
林飘躺了一会,外面传来两声叩门声。
“谁?”
“嫂嫂,是我。”
“哦,进来吧。”
沈鸿推开门,便看见嫂嫂躺着床榻上,外衫敞开,露出雪白轻薄的里衣。
沈鸿怔了一下收回目光,但即使垂下眼€€,目光不停留在床榻上,依然也会看见那双半垂在地上的脚。
嫂嫂当真是……有些€€太不防着他了。
沈鸿将端进来的糕点放在桌上:“嫂嫂方才没吃多少东西,吃点糕点吧。”
“我吃不下。”
“晕得€€厉害吗?”
“倒也还€€好,就是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精神,倒还€€没到不舒服的程度,主要是现在天€€气也热,你€€把糕点送给婶子和二柱去吃吧,他俩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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