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14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玄幻灵异

渊啸见状,踩着林白梧臂弯就要抓人,周云山忙收回手,这小奶虎虽然月份不大,可到底是山林野物,牙尖爪利,真被挠上一下,也够他受的。

比渊啸更急的是秦锦,他气的不停跺脚,踩得雪面“嘎吱”响:“云山哥!你这是作甚嘛!”

周云山看也没看他,拽着林白梧的膀子进了屋。

家里事忙,秦风得先走。他千叮咛万嘱咐秦锦别闹,秦锦前脚才答应,后脚就忘了。

他急得眼红,凑上去两手并用的搂住周云山手臂:“他作什么来?要不是婶子喊我,我都不知道他在这儿!”

周云山木头一样的杵着,对秦锦的质问置若罔闻,他看向林白梧,手指在自己颈边比划了一下:“白梧过来,带你去上药。”

林白梧连忙捂住颈子:“不碍事。”

秦锦从没见过周云山这样,这个汉子看似温润有礼、谦和温吞,却也对谁人都不放在心上,而今对这个林家哥儿倒是实打实的好。

他拧着眉毛,怒火中烧,眼看着就要发火,里屋的门却“吱”一声开了,王氏正站在门口。

她朝秦锦招招手,笑眼盈盈:“到婶子这来。”

秦锦像是得了靠山,嘴一扁,泫然欲泣的软软喊道:“婶子。”

“哎哟可是云山又欺负你了?别哭,婶子心疼呢。”

“没有,云山哥对我很好。”秦锦挽住王氏手臂,头搭在她肩头,一副亲密模样。

婆媳和睦本是好事,可周云山并未表现的多开心,他刚想叫林白梧进屋上药,王氏却抢先朝林白梧招了手:“听说你伤了?快过来给婶子瞧瞧。”

周云山叫他他可以不应,可婶子不行。

林白梧即便再不情愿,还是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王氏勾起唇,却笑不达眼底,淡淡道:“进屋来,婶子给你上药。”

“阿娘!”周云山连忙喊道。

王氏抬眼瞧他,皱起眉:“你年后就要成亲了,做事还这么莽撞,夫郎还在跟前呢,让人看了笑话。”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留一丝底线刚好。

周云山没再动,眼看着王氏挽着秦锦,将林白梧叫进里屋。

门被轻轻关起,王氏叫林白梧坐到炕上去,林白梧没动,他衣裳沾雪,不好将人家干净被褥弄脏了。

王氏本就是客套话,见他不动也没再多说什么。

秦锦心里烦得紧,瞅林白梧没半点好脸色,他揣着手坐在炕边,一双眼睛能将人瞪穿,看到林白梧怀里、被毯子包裹的就露个脑瓜的小兽,嫌弃道:“怎么什么野玩意儿都往屋里带啊!脏死了!”

林白梧下意识将大猫儿护住:“我抱着它,不叫它乱跑,而且它也不脏。”

暗潮涌动,谁都瞧得出来,又何况心明眼亮的王氏,可她不仅没管,还推波助澜。

她叫林白梧到木凳子上坐,瞧他颈上的伤,看似关切却淡漠的明知故问:“这是被什么挠了吧?莫不就是你怀里这小畜生?”

秦锦冷哼一声,跟着附和:“咋连自己主人都挠呢?可真是个畜生,要我说得赶紧扔了,免得脏了云山哥家的地。”

这一大天林白梧都在被人嚼舌根,他习惯了,不打紧,可他听不得旁的嘴他的猫儿,即便它确实凶的没边。

他看向秦锦,软声软气,却掷地有声:“孩子不听话,断没有随便扔了的道理。它是我的猫儿,再不听话,也轮不到旁的说三道四。我颈子的伤确是它挠的,可也是别家七大姑八大姨嘴我,它听了来气,挠别人时不小心将我碰了。”

秦锦梗着个脖子:“瞎话吧,这猫儿还能为你打架不成?”

林白梧垂下头,看着小兽的毛脑瓜,缓缓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王家问问清楚,我说的可有半分假?若还不信,便来试试,看我的猫儿会不会咬你。”

说着,大猫儿昂起头,朝秦锦愤怒的低吼出声:“嗷!”

“哎哟不说这些了,上药吧。”王氏赶紧打岔,生怕两人闹起来。

林白梧性子软,可也犟,她是见识过他吵架的,以前村子里有人说他阿爹的闲话,不小心被他撞见了,他便细声细语的解释,人家不道歉,他如何不肯罢休。

屋子静下来,王氏看去秦锦:“锦哥儿,帮婶子将药匣子拿过来。”

秦锦一愣,他哪儿知道药匣子在哪儿。

王氏又道:“就在柜子顶上呢,马上就是嫁过来的人了,咋能连婆家有啥都不清楚哦。”

秦锦一听这话,脸色羞红,绞着葱白似的胖指头:“婶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梧没那么喜欢周云山,哥哥似的~

第17章

这话是说给林白梧听的,林白梧清楚,他轻笑一声,心想倒也不必这么防着他。自打他知道周云山说定了夫郎,就没有旁的心思了,再是香饽饽,别个啃过一口,他也不稀罕。

王氏怀着别样心情给林白梧上过药,农家人大多是山上采的药材,自己捣作的药泥,绿色的药膏敷在伤口处,清清凉凉的。

林白梧又借了针线,将棉袍子草草缝了。

大猫儿这一下没轻没重,刮了好大一道口子,在别人家,他不好脱衣裳,只得扭着脖子草草缝了几针。倒是这猫儿,一直在自己脚边乖巧的偎着,寸步不离的。

周云山终于等的不耐烦,他敲了敲门:“阿娘,我能进来吗?”

王氏许久都没做声,外头又问了一句,她才走过去打开门。

周云山就站在门口,忙道:“阿娘,大雪封山了,林家伯伯被困在镇上回不来,我想着……”

“梧哥儿同我说过了。”王氏侧身,让周云山进来,这回她倒没有阻拦,只是抬手指了指秦锦,“也带上锦哥儿。”

“这咋行?”

“这咋不行?”

周云山被问的一愣,张了张口,半晌后才道:“山雪这么厚,万一闹雪灾,将人埋了……我要如何交待?”

“你也知道不好交待,那还敢带着梧哥儿出山?难道林家就不用你交待!”

周云山看去秦锦,为难问道:“你要去吗?”

秦锦自炕面跳下来:“当然要去了,风雪这么大,我去也好和你有个照应。”

周云山抿抿唇:“我去问问秦风……”

他话还没落地,秦锦就抢着道:“要年节了,家里事多,我哥得留下帮忙的。”

“那我送你回去,你同爹娘都说过了,他们同意的话……”

“同意的!”秦锦脸上漾起笑,几步跑来周云山身边,挽住他宽大的手,“只要是和云山哥在一处,我爹娘都同意。”

可不论秦锦如何信誓旦旦,周云山还是带着他回了趟家,征得了他爹娘的同意。

事情便这么敲定了。而这趟出山,早从先前的“帮林白梧”变了味儿,成了有意撮合周秦二人的行程。

林白梧却没这么想,他只觉得过意不去。

他本是想随着进山的猎户顺道去镇子,这下弄的,还要劳烦人专程送他。

他欠了周家好大的情,眼下还不了,想着等两人成婚的时候,得备一份大礼。

要出山,多少还得准备些,路上吃食、带的衣裳、还有趁手的武器,要么遇上野兽,不至于束手就擒。

林白梧帮不上什么忙,便到堂屋坐着等,周云山一进门,瞧着他这件破棉袄直皱眉:“你这衣裳不行,山里风大雪大,冻着咋办?”

林白梧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周云山已经返回屋里,去翻过冬的棉袄。

门没关,林白梧不敢进他房,就在门口站着,慌的直摆手:“我不冷,不用给我拿棉袄,我底子好。”

“你底子好?笑话!谁打小药罐子喂大的?”汉子穿衣都不讲究,尤其周云山这种经常上山狩猎的,衣裳刮了、扯了,缝缝补补继续穿,他翻箱倒柜,终于找出见还算像样的,他欣喜的拿出来,王氏那屋的门却开了。

秦锦颈子上围了个先前没有的巾子,红色料子上绣金线的大牡丹,一瞧就是王氏的手艺。

他爱不释手的,要给周云山看,刚走过来就瞧见周云山怀里正抱了件棉衣,他凑他跟前伸手来摸:“这也是婶子做的吗?好细致呢。”

周云山没理秦锦,看去林白梧:“白梧,过来穿上。”

他话语间亲密,一点不避人,甚至让林白梧觉得他就是故意说给秦锦听的。

可不论如何,他不能穿周云山的衣裳,他往后缩:“让你们带我出山,已经是千百般的麻烦了,衣裳是绝对不能再要的。”

曾几何时,林白梧也矮冬瓜似的跟在周云山身后,大雪地里都不肯走。

林白梧怕冷,身子骨弱,周年丰就拿周云山的棉衣裹在小林白梧身上,棉衣大,能给林白梧膝盖都护住。他缩着脑瓜在他的棉衣里,就露两个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招人疼。

可现下,他再不肯了。

周云山沉默不语,许久后才从齿缝间蹦出句话:“你真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林白梧看去秦锦,这小哥儿满眼冒火,气的都要撕人了。他叹口气,心里百转千回的,不知道周云山干什么总要拉他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脚边的大猫儿先不乐意了,它的小雌都推拒几番了,这丑雄怎么还没完没了,顶招人烦!

它扒拉着林白梧的裤腿站起来,朝周云山“哈哧哈哧”愤怒的低吼。

林白梧干笑,将大猫儿抱进怀里:“这不是见外啊,是真的不怕冷,而且我的猫儿不高兴我穿旁的衣裳。”

林白梧虽然知道它是头小老虎,可总改不了叫它“猫儿”,况且猫儿不气,他也懒得改口了。

周云山鼻间呼出气:“你再稀罕它,也不能处处随着它吧,难不成它不高兴你嫁人,你就不嫁了?”

怎么扯到这话儿上了,林白梧余光一扫,果不其然瞧见秦锦怨毒的眼,正朝他狠狠瞪来,他心下一唐突:“啊是……就不嫁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心道€€€€老天爷哎,他就是随口一说,可莫当真啊,他已经很不好嫁了,可别真毁了他姻缘。

周云山听他这话,脸色烂菜叶一样难看。

林白梧忙道:“要么这样吧,我同婶子讨件夹袄,穿里头也方便。”

周云山知道他就是故意在躲,没再说话,林白梧趁着这个空儿赶紧躲进了王氏的屋子。

秦锦脸色直泛绿,他愤恨的瞪着林白梧的背影,将棉衣一把抢了过去:“云山哥,他不稀罕,我稀罕,我可冷得很。”

周云山没多说话,随秦锦去了。

雪虽停了,北风却呼啸山林,卷带着没压严实的积雪往天上扬去。

周云山不想和秦锦呆着,干脆到后院收拾牛车。

农家的牛车大多拉货,周家因为猎户的关系,也时常拉些野物,因此车板没封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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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林白梧就和周云山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