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安教司
一路皆无人,树木森森,夜风荡荡。裴朔雪不是没来过瑞王府,他瞧着这路并不似平日里走得那条,便留了个心眼,被小厮领着左转又转,竟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前。
裴朔雪微怔,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小厮退了下去,只剩下裴朔雪一个人站在那里微微出神。他拨开竹林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环抱粗的凤凰树,半开的花红似火,被轻纱般的月光一笼,少了几分张扬,静静地立在树梢上。
裴朔雪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蜀州,他踏上青石板路,脚下的石子微微硌脚,反而使裴朔雪清醒了些。
一道活水绕着竹苑而走,西边一处石子棋盘,东边一座泛黄竹椅,一步一景,院中景象与蜀州的竹苑别无二致。
一点烛光晕开,自屋中的窗户上点点化开,投下屋中家具影影绰绰的模样。
只有这一个屋子点了灯,裴朔雪站在这扇门前敲了敲门,屋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进来。”
不是稚嫩的童声,也不是带着青涩和期盼的上扬语调,只这一声带着疲乏的低沉语调,裴朔雪便知道他方才的恍惚都是枉然。
裴朔雪应声推门而入,只见赵珩正坐在一盏灯下闭目养神。
他换了家常的居服,看着是刚沐浴过的样子,头发尖还湿着,额间的几根短发耷拉在眉眼间,将那双锐利的凤眼衬得朦胧许多,平白多了些温柔的味道。
赵珩只穿了一件衣裳,松垮地露出一点锁骨,慵懒地赤足靠在软塌上。
裴朔雪的目光顿在他清晰可见的锁骨上,那处小小的凹槽里躺着一颗圆润的金红珠子,像血一般凝结在他皮肤上。
裴朔雪默默地按了一下自己手腕,触到腕间的珊瑚手串才意识到自己这几日一直戴着赵璜送的手串,他像是被赵珩脖颈间那颗珠子的华光灼了眼一般,微微瞥开眼,心口却微微发热。
在上阳的时候,赵珩脖子间戴着还是一块玉,裴朔雪以为他早将这颗金珠丢了,没想到他又换了回来。
裴朔雪抿抿唇,坐在他的对面,中规中矩地打了声招呼:“殿下。”
听到他的声音,赵珩睁开眼,眼中蓄出一点执拗和深情的笑来,温柔道:“你来了。”
裴朔雪被他这一声的温柔叫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心中隐隐有些慌张,像是能预料到什么脱离轨迹的事发生可又无法制止。
定了定心,裴朔雪对毫不掩饰眼中情愫盯着自己的赵珩道:“殿下唤臣来,是有何事?”
“自是恭贺裴大人得偿所愿。”赵珩目光灼灼,盯着裴朔雪的脸,问道:“我不去临江楼,裴大人自有办法叫太子殿下得到瞿家青睐,这不值得一声道喜吗?”
裴朔雪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装傻充愣道:“瞿家是何心意,臣不知。”
香炉静静地吐露着青烟,袅袅地绕在裴朔雪的手腕上,他挥手轻轻拨开,晃动的手腕在昏黄的烛光下莹润如玉,凸起的腕骨看着想让人放在手掌中细细摩挲。
赵珩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倾身握住裴朔雪的手腕,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勾起嘴角,在他的手腕上印上一吻。
“那我的心意,裴大人可知?”赵珩眸光微动,没有掩饰的侵略性目光定在裴朔雪的脸上。“既然裴大人得偿所愿了 ,是不是该让我也达成夙愿?”
裴朔雪猝然抬头看他,眼中似是海浪翻涌,震惊在其中叫嚣。
似是被毒蝎蛰了一口一般,裴朔雪猛地挣扎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却被赵珩握得更紧。
“你……”
话还未说完,裴朔雪的惊呼声踉跄了一下,双手被赵珩握在手反剪在背后,而后撞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耳垂漫上湿意,是赵珩含了上去,裴朔雪整个人抖了一下,被他的舌尖逗弄得灵魂都在颤栗。
“裴大人今夜来了,不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吗?”他在裴朔雪耳边轻呵一口气,热意顺着裴朔雪的脖子往上爬,顿时红了一片。
“我……不知道!”裴朔雪明显恼了,奋力挣了两下:“放开我!”
肩膀一沉,赵珩伏在他的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带动着裴朔雪的身子一起震颤。
带着嘲讽的声音响在裴朔雪的耳际:“师尊是不是以为只要像以前那般哄哄我,说些软和话就能含混过去,就像对待你养的那些猫儿一般,稍稍分些精力摸摸抱抱,我就能为师尊做任何事情?”
听着他喊出多年没有听到的称呼,裴朔雪恍若隔世。
裴朔雪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他觉得像以前那般哄哄赵珩,让他抱一会便能拖出他去临江楼的步伐,可裴朔雪忘了,如今的赵珩再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他随手的摸摸脑袋便能雀跃半日的孩子,他的胃口被经年的分离和裴朔雪的冷漠喂得不再知足。
赵珩侧脸贴上裴朔雪的脸,感受着他细腻微凉的皮肤,轻轻啄吻着,缱绻得像是最亲密的伴侣。
“这不就是师尊想要的吗?师尊故意做出和太子那般亲密的模样,不就是想要我拘来师尊,不再去扰了他们的清静吗?如今如了师尊的愿,师尊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我没有……”被赵珩直接地说出心事,裴朔雪有些难堪。
他以前从来不屑用这样的法子去算计人心,可赵珩实在是太难缠了,裴朔雪无法用对待过往那些政敌的方法去对付赵珩。
“那师尊为什么要和太子走得那样近?你明知道他对你有心思,为什么还要在他府上过夜?”赵珩突然攥住裴朔雪的脸颊,逼问道。
颊边软肉被捏得生疼,裴朔雪的眸子瞬间就晕开潋滟。
“他不是你,他没有……”裴朔雪冷冷地瞪着他,含糊不清地反驳道。
在这种情况下裴朔雪还替赵璜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赵珩看着他微张的口中那一截红舌,呼吸渐深,眸光微暗,声音低哑又痛苦:“那他为什么要送你手串?”
裴朔雪手腕一紧,而后便是碎珠落地的声音,他惊了一下,移开目光去瞧被赵珩扯断的珊瑚手串,头还没撇过去就被赵珩强制按了回去。
“你就那么喜欢他送的东西吗?喜欢到多年不离身的手串都能换下?”赵珩握住他被强制扯开手串勒出红痕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颗金珠上。
微凉的指尖触到那颗圆润的珠子,裴朔雪只觉掌下的皮肤灼热得想要将自己烤化,他缩了缩手指,反而被赵珩按得更紧。
“你不是说这是你贴身不会换下的东西吗?为什么要为了赵璜换下?”赵珩钻进了死胡同,执拗地问他,眸中皆是痛苦癫狂之色。
裴朔雪被他压得很疼,心火一个劲儿地往上蹿,他嘲讽地扬起嘴角,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看着赵珩。
“因为他是太子,我裴朔雪只做帝师,他送的就是千般好,万般好,谁也比不上……唔……”
裴朔雪被赵珩狠狠吻住,没等他反应过来,赵珩已经强势地打开了他的口腔,肆虐地扫荡着。
“滚……”裴朔雪一个劲儿地往后仰,银丝才牵出一瞬天地蓦然旋转,他被赵珩死死压在了身下,再次被攻城略地。
……
(略2706字)
作者有话说:
珩珩强压!冲冲冲。
€€€€
一些不可见缘见
第76章 续情浓
天光初晓,投下一点青灰在窗户纸上。
裴朔雪迷迷糊糊地醒来,胡乱摸了一通,下意识地去找他睡觉抱惯的枕头,却只触到温热的肉。体。
赵珩捉住他戳来戳去的手,低头在他指尖上啄了一下,低哑道:“师尊醒了?”
裴朔雪本来不甚清醒的脑子被这么一句慵懒的话吓醒了,他悠悠睁开眼,对上赵珩一双含笑的眼睛和他赤。裸的上身。
裴朔雪愣了两秒,又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这一定是在做梦,连带着昨晚都在做梦,他怎么可能和自己养大的崽子滚到一起……怎么可能……
“呵……”一声轻笑带着灼热的气息炸在裴朔雪的耳际,赵珩半支起身子,瞥了一眼裴朔雪蹿红的耳尖,忍不住抿住他的耳垂,惹得怀中人瑟缩一下。
裴朔雪不动还好,这么一动才发觉浑身发酸,尤其是腰际以下,像是没了知觉一般。
他腰酸腿软,无奈地又栽回赵珩的怀中。
赵珩闷声笑了两声,手掌覆在他的腰际替他揉动,顺势将人抱得更紧,深深吸了一口,轻叹道:“师尊的身上真好闻,怎么闻都闻不够。”
裴朔雪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把这个将自己当猫吸的逆徒凌迟了千万遍,开口时竟哑了两声,才发出低哑的声音:“殿下该放臣走了。”
赵珩原本还脉脉含情的眼神一瞬冷了下来,他越过裴朔雪侧身的腰线,堪堪能看到他薄凉的唇微微上扬,抿出一个嘲讽的笑。
赵珩恨极了他这个样子,昨夜的缠。绵还未褪尽,他便能如此快的抽身,冷漠得和昨夜躺在自己身下红潮密布的人判若两人。
他手下微微用力,裴朔雪抖了一下,反手捂住他按捏腰部的手,没好气地打落,支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赵珩还算有良心,没有让他光着睡,可身上这件明显大了不少的里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连带子都没系,露出裴朔雪洁白如玉的胸膛,他垂眸看了一眼被胸膛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尤其是胸。前的两点茱萸,更是红肿破损到拢一下衣裳都磨得生疼。
裴朔雪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衣裳,低头辨别着地上凌乱的衣裳,起身从一团皱巴巴搅在一起的衣裳中拖出自己的,才拖到一半,裴朔雪手一松,那件竹青色长袍直至落在他的脚边。
裴朔雪瞥了一眼那竹青色中突兀的白色浊痕,深吸了一口气,强按住现在想要削掉赵珩半个脑袋的冲动,脑子里昨夜不堪入目的画面,被赵珩逼迫到墙角退无可退的颤栗都在此时赵珩忽地自身后抱上来有了发泄点。
“别碰我,滚!”裴朔雪甩开他的手,赵珩的手背打落在床沿边,瞬时就漫上一道红痕。
手背撞击的痛感抵不住赵珩心中的钝痛,他定定地看着裴朔雪紧绷的背脊两秒,猛地伸手环过裴朔雪的胸膛,另一只手拦住他的腰腹,将人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现在觉得我恶心了?昨晚在我身下的时候,师尊不舒服吗?”赵珩侧头咬了一口裴朔雪的耳垂,裴朔雪抖了一下,却没动。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赵珩才松开牙齿,顺着他咬过的印迹细细舔舐,微微抬起眼眸去瞧裴朔雪的表情€€€€他的眸子平静如水,冷漠得像是冬日凝固的湖水,没有半点波澜。
他并未动情。
“闹够了吗?”裴朔雪被咬得微微蹙眉,沉声道:“殿下该懂进退。就算昨夜是一场交易,如今天已大白,临江楼诸事已定,殿下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可以留下臣。”
赵珩眼中闪现出强烈的不甘来,凭什么只有自己患得患失,辗转反侧,凭什么只要自己在意情感,在意他们水乳交融之后,奢望裴朔雪能够软化一点,能够好好地陪自己一会儿……
“还是殿下觉得……”裴朔雪轻笑一声,似是看透了赵珩不忿的原因,不屑道:“臣迫不得已委身殿下一次,便会如这世间大多女子一般,能自愿雌伏在殿下的身下?”
裴朔雪掰开赵珩禁锢着自己的手,背对着他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瞥了一眼挂在一旁的披风,似是在考虑那件披风能挡住多少外衣上的污渍。
“殿下既知臣身份,又怎么知道臣人间行走,未曾尝过这床笫之欢?比起他们,殿下的床上功夫,也不过尔尔。”裴朔雪落下这句狠话,余光瞧了一眼赵珩铁青的脸色,终是寻得一点心理平衡。
赵珩眸光隐晦,盯着正在整理衣襟的裴朔雪,忽地伸手抓住裴朔雪的手腕一拽,两人直直地落回床上。
“你……”裴朔雪惊呼一声,翻身要逃,赵珩的动作更快,直接抓住他挣扎的手腕压了上去,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
“你错了。”赵珩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掐着裴朔雪的手丝毫没有留情:“我要让你知道,是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即便瞿家选亲已经结束,只要我想要你,随时随地都可以。”
感受到赵珩的语气的不对劲,裴朔雪面色一变,推了赵珩一把,警告道:“赵珩,你敢!”
“在你眼中,我都已经是个混账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赵珩故意隔着衣料顶了他一下,而后俯下身咬住裴朔雪的衣襟将那块布料咬住扯开,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可能是昨夜师尊舒爽太过,晕过去几次,才说出这般凉薄的话来。”赵珩扯开他的衣裳又覆了上去:“这次我一定会控制好力道,让师尊清清楚楚地感受一番,我与那些乌合之众,到底有何不同?是不是真的如师尊所说,不过尔尔!”
话音刚落,裴朔雪口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咬牙骂道:“赵珩,你混账!”
指节猛地凸起,抓住褶皱不堪的被褥,裴朔雪只见未熄灭的灯火在余光的泪珠中激烈晃荡。
窗外已然大白,偏有人添灯续夜,白日宣淫。
€€€€
再醒来的时候,裴朔雪已经分不清时辰,只能从窗外的白光中隐约辨出还未入夜。
不似之前的针锋相对,这次裴朔雪异常地沉默,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任由赵珩抱着自己犯了好一会懒。
赵珩赤。裸着上身,前胸后背密布着深浅不一的红色抓痕,裴朔雪被他自背后揽在怀中剪指甲。
未燃尽的烛火灭了,连烛花的声音都没有,屋中一片寂静,只有“咔嚓€€€€咔嚓€€€€”的剪指甲声突兀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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