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芝/给太师当药材后我死遁了 第90章

作者:无边客 标签: 种田文 萌宠 玄幻灵异

他胡乱擦拭,胳膊发抖,始终没擦到边上。

灵稚咽了咽嗓子,盯着怀里的糖炒栗子,视线湿润模糊。

“蓝文宣,我、我心里有些难过……因为不知道他伤得那么重,他的伤……他的伤和我有关系的……”

若萧猊没有护他,若萧猊没有抓住他的手压下刀子。

灵稚捂紧发颤的胳膊,满手温热湿黏的血水从他手心沿腕子流淌,都是萧猊的血。

他口齿不清,言辞含糊,发髻落满了汗。

从迦山回来,他的心没有过一刻真正的安宁。

每当他好不容易不去想那些事,然而就像此刻,一包糖炒栗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唤醒脑子记住的画面。

他并没有因为回到雾清山就如从前那般自在的做一株快乐的小灵芝。

雾清山没有变化,山下的村民也没变,只有他,是他心境变了。

蓝文宣将整包糖炒栗子拿走,从袖中取出一个药囊置在灵稚鼻下让他嗅、

清凉的药味逐渐使得灵稚恢复平静,蓝文宣望着他,心中怜惜,目光幽幽。

他道:“皇权贵胄,那人与你、与我们并非一道的,无论曾经发生何事,既然平安回来,那便足够。”

“往事皆如云烟消散,灵稚,把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事情都忘了,重新生活吧。”

作者有话说:

全章待修,前面加更更了几十天累了,这几天日三恢复一下精力条。

太师虽然真的想对灵稚好但也黑,私心的保留了黑的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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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重新开始

冬日炉火烧得正旺, 萧猊倚在榻上,享受着暖阁里熏香温暖的气息,手执一卷文书, 目光偶尔落在轩窗外正对的池子。

萧太师卧病在床休养,亲自登门拜访的门客每日不绝,但都遭到贴身伺候太师的管事一一回绝了。

他沉心养病,连自己的心腹干将也没见, 有的消息只托暗卫送到对方手里, 而这朝堂, 少了太师数十日的参政,小皇帝处理得有模有样。

向萧猊这样的狼,纵使小皇帝被他压制, 但始终由他一手教出来的, 能无害到哪里去呢?

萧猊阅完文书,将它放在炉火上燃烧。

刘总管扫除烟灰,萧猊淡声:“小皇帝做得不错,一头血性为泯的小狼,知道亮爪子了。”

刘总管胆颤不言。

天威难测,即使此次迦山匪徒劫杀一事与圣上有关, 主子却没有发什么怒火,反倒借在府卧病休养的名义数十日没参朝政,闲适悠然扶植了几处势力,同时暗中看着小皇帝的动作。

小皇帝及冠之后, 想揽回一些权势了。

纵使萧猊当初用铁血手段拥护了小皇帝登位, 为他巩固江山又如何?师父走过的路已经告诉他, 天子之心永远都不要完全信赖。

他要防的人很多很多。

不能信天子是个温顺听话安于享乐的傀儡, 更不能信这小皇帝能掀多大的浪。

不过小皇帝暗中想收回一些权, 还得问萧猊此刻同不同意的。

朝中大半都是他的势力,这些归附萧派的人虽然不会永远衷心,但只要萧猊把肉亮出来,再适时敲打敲打,小皇帝想在二十年内乱了他布置的局面可谓难如登天。

他扶植的几处不归萧派的势力也在暗中窥视,小皇帝连为他诚心办事的人都得防,朝局虽乱但稳固,萧猊看着他们明的暗的较劲自然娱心悦目。

萧猊说道:“过几日,将文淮远安排过来,我见他一面。”

文淮远是何相颇受重用的幕僚之一,他不似何相最重用的幕僚风光无限,多数沉默隐忍,但萧猊注意他多年。

小皇帝已经有了动作,虽然微小,却牵起各势暗中的动作。

这位文淮远包藏了数年野心,萧猊打算顺手帮何相推一推身边的人。

毕竟“对头”可不能落于他扶植的那几方势力,萧猊不嫌棋局上人多,人多才热闹,哪一方落后太多,他不介意私下好心地帮忙敲打一番。

刘总管听从主子的吩咐退出静思院找人安排,处理完朝务,萧猊饮几口手边降温的茶水,顶好的嫩尖,回味干洌,微涩的苦香萦绕舌尖,味道闻起来像灵稚身上的气息。

如墨点缀的黑眸有些失神,萧猊倚在榻里,腰后连灵稚往日最喜欢靠的软垫都没撤,只是这屋内熏燃的香料恼他心烦。

萧猊嫌这些味盖住属于另一个人所剩无几的气息,使唤奴才把香全熄了。

刘总管亲自端进参汤,萧猊神色平静地喝下。

自萧猊醒后,滋补调养的汤药不要钱似的往体内灌,尽快把身子养好。

虽然顺着皇帝的小计一连给自己谋算了三条路,但受的伤亦是真的,他的刀伤不真,小皇帝怎敢趁他病危放手去博。

只是萧猊不愿自己一身重伤经由他人之手,他微微一笑,可将自己伤到这般重的人,只能有一个。

他甘愿由灵稚杀他,同时也无法控制的滋生着不合时宜的念头。

灵稚总该不会忘记他了。

******

入冬以来,灵稚再次下了两趟山。

他将自己闲时窝在洞府配好的药包送到药舍,蓝文宣付给他碎钱。

蓝文宣笑道:“天冷,进来烤烤火吃些热食裹腹。”

灵稚在山里储存的粮食多为素果草叶,他厨艺不佳,且嫌冬日冻手,那火灶自从上次被烧黑过一次,便没再靠近。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这株灵芝也远庖厨,四舍五入……灵稚也算半个君子吧。

灵稚捂着蓝文宣帮他烤好的红薯,待凉了才剥开皮小口啃着香绵金灿的红薯。

每次灵稚来到药舍都能吃上蓝文宣准备的食物,他在山上虽然不嫌弃吃果子,但曾经度过一段锦衣玉食的生活,胃口自然随之打开。

比起果实,香浓温热的食物在冬日对他愈发的有诱/惑力。

蓝文宣将火上煨热的茶水递给灵稚,他双手捧起,张唇朝茶水呵气吹凉。

他下山早,吃完一个红薯,老大夫方才起身。

老人虽劳病一场,但身子还算健壮。

蓝文宣打算伺候对方,老大夫不耐烦地把人赶走,自己拎起木盆到院子的井口边打水洗漱,过程还不忘回头隔着小院跟坐在屋内烤火的灵稚说说话。

老头儿吃完早食就到后山捣/腾了,蓝文宣还有事情忙,灵稚不便叨扰太久。

草木萧瑟,八云村没什么动静,村民都各自留在自家烤火过冬。

灵稚踢了踢脚边枯瑟的杂草,抬头看着蓝文宣的脸,说道:“你别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蓝文宣道:“送你过前面那条河。”

灵稚重新低头:“麻烦你啦。”

蓝文宣手上还拎了些用纸包好的糖糕,水煮的鸡蛋。过河后他将一篮子食物交给灵稚,灵稚推拒不过,扭捏地接下了。

蓝文宣道:“你自己不会下厨,大家过冬都在积肉,唯独你瘦一圈,该吃的别省,像鸡蛋红薯糕点我们都能在家中自己做,不值几个钱,你莫要往心里介怀。”

灵稚攥紧篮子:“那谢谢你。”

蓝文宣仔细端详灵稚面容,忽然问他:“心情可还好?”

蓝文宣指的是上次一事,他知灵稚对那人抱有愧疚,希望灵稚能早点忘记,专心过自己的日子。

灵稚嗫嚅:“还……还好……”

他逃不过蓝文宣安静温和的视线,皱眉轻声道:“就是前几日梦见他,醒时胳膊仍有些颤抖。”

灵稚与蓝文宣稍微回忆过一些当日的细节,蓝文宣跟着灵稚皱眉,说道:“无需想太多,你胳膊之所以颤抖,是因为心有愧疚。”

又道:“何必愧疚?只当用刀子割了一块猪肉。”

灵稚:“……”

还能这样想的吗。

灵稚拎着一篮子食物回到洞府,蓝文宣怕他饿着,每次他下山都会给他救济许多粮食。

冬日愈冷,月下旬飘起第一场雪。

山上白雪皑皑,树枝都结成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枝。

灵稚像只虫子裹在厚重的被褥中睡觉,透不过气了才钻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鼻翼翕动,不停呼吸着空气。

夜里烧的煤炭还在烤着,他在床榻无所事事地躺了半日,肚子饿了才慢吞吞起来更衣,水结冰,放在陶罐里用火烧化方能洗漱。

灵稚心思游离,热水泡得指节泛红。

他双手捂在脸颊拍了拍,轻声念叨“是猪肉是猪肉”,如此这般潜移默化地暗示之后,渐渐地关于那人的梦少了,很少再想起那人。

灵稚郑重的留下最后一句“是猪肉”,然后跑回床榻,用被褥裹着腿开始进食。

元月后愈发寒冷,时常雨雪交加,灵稚用几块布帘遮在洞口,风依旧从细小的缝隙中呼呼钻进。

蓝文宣送给他的一篮子粮食被他吃空,而囤积的果子还剩大半。

果子冰凉,到处天寒地冻,灵稚咬着嘴里的果没尝出什么滋味。

入冬后大老虎和长尾青鸟都不来看他了,万物皆在自己的洞府度过这个冬季,四周悄寂,静得灵稚开始数自己的心跳度日。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那人告诉他人与兽始终是不同的,他不该留在山里与野兽为伍。

灵稚抿唇,赌气一般念叨:“是猪肉。”

心平气和,他去翻还没看完的书籍。

灵稚平静的日子过不久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了。

那是元月中旬的一场大雨,山上积了水。

积水倾泄而出,冲坍了许多树木,连带灵稚的洞府都遭殃。

源源不断的泥水渗进他的洞中,木具,床榻都被泥水泡脏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