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呱
宁澈表情一僵,告状似的看向€€宁沏,宁沏假装没看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父母解释清楚缘由€€。
他简单说了顾彦明失忆后€€游绮帮忙还清欠债的事,跳过说不清的部分,宁父宁母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知道游绮是宁家的新债主,看样子还比顾彦明更难缠。
宁父看了眼姿态高傲的游绮,迟疑道:“游总为什么会帮我们家还钱?”
游绮示意宁沏把手里的冰水递来,淡淡说:“顾彦明为什么我就为什么,伯父觉得呢。”
顾彦明为了什么?
宁家从没深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愿意去想,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只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不说破,就只有宁沏一个人经历这份难堪。
见宁父没说话,游绮笑笑:“在商言商,我也€€不绕弯子了,当然是因为你儿子秀色可€€餐,有这个价值,谁会做亏本的生意。”
宁沏有些嗔怒地瞪向€€他,察觉到父母看向€€他,又瞬间垂下眸子,兔子没忘记他进门前的叮嘱,游绮眼神软了软,继续端着大少爷姿态摸摸兔头。
“不解释清楚,伯父伯母恐怕永远想不明白,这一年多没怎么联系你,也€€可€€能是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顾彦明真雇佣你打工呢。”
客厅寂静无声€€。
游绮说得一本正经,宁沏几乎就要信了,宁家父母则再度陷入沉默,分不清游绮是在明嘲暗讽,还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实情确实是在打工,但以宁家当初的立场,就连未步入社会的宁澈都会多想,更别说阅历颇深的宁父和宁母。
宁父脊柱弯了一半,表情既僵硬又难堪:“当初顾总说,只是让小沏为他工作三年,而且保证不会耽误他的学业,我们才……”
到了这地步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游绮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我再给你一千万,换宁澈的三年,你换不换?”
宁父表情更僵,拍桌子怒道:“你别太过分,现在我们宁家什么都不欠你!你们这群资本家只会用儿子威胁我?!”
游绮悠然说:“也€€对,你现在不需要一千万还债了,那如果我说用宁澈来换宁沏呢,我和他签的可€€是无限期的协议,他这辈子都甩不开我,用宁澈的三年来换宁沏的后€€半生,你换么?”
这次,没等宁家父母说话,宁澈先跳了出来,狐疑道:“你说话算话?换我也€€行?”
游绮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宁沏扶额吸了口气€€,带着一脑门的黑线,起身捂住宁澈的嘴将人扯上了二€€楼。
“爸,妈,我先回房间看看。”
他知道游绮的目的,无非是想为他打抱不平,主旋律可€€能还是挑拨离间,让他对宁家少几分留恋。
游绮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不需要全世界围着他转,却唯独想让宁沏围着他转,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占有欲强到离谱。
即便做的是利己的行为,却字字珠玑,问得都是他在心里问过父母无数遍的问题,宛若一个传声€€筒,帮他分担掉了问不出口的压力。
问题是问出来了,宁沏却没勇气€€去听,他害怕心中最后€€一点希冀的火苗也€€被掐灭,仅存的期盼彻底烟消云散,他以后€€真的只需要围着游绮一个人团团转。
宁澈一路都没敢吭声€€,等回到二€€楼房间,见宁沏一脸平静地参观自己将近两年没用过的房间,才大着胆子说:“哥,是不是很干净,我经常打扫的。”
宁沏有点不信,摸摸书桌,确实没多少灰尘,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家务了?”
“你都不关心我,当然不知道。”
搬出去之后€€,因为知道有父母盯着,他对于宁澈确实算不上多上心,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关心弟弟,宁沏干笑两声€€,含混道:“谢谢你特意帮我打扫房间。”
宁澈小声€€嘀咕了句‘没良心’,扭头跑出房间,两分钟后€€,又抱着一把吉他回来了,那是他送宁沏的生日礼物。
“哥,你以前弹吉他的样子特别帅,我记得还拿过奖呢,之前那把当初被我弄坏了,所以我又送了新的给你。”
宁澈说得是宁沏初中时的往事,当时他被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参加过数不清的比赛,吉他算是其中他比较有兴趣的一个,后€€来因为小宁澈任性,觉得就是因为有这个‘大玩具’,他哥才不陪他玩,所以偷偷把琴弦全部剪断了。
宁沏当时还是挺难过的,宁父宁母说了宁澈几句,看见宁澈瘪嘴要哭,顿时就不忍心了,最后€€只是安慰了宁沏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而吉他这一爱好,也€€就此被掐灭在了摇篮。
宁澈抱着吉他心虚气€€短:“哥,我当时不懂事,你没怪我吧……”
看起来就很贵重的吉他转移了宁沏的注意力,他没想到宁澈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笑道:“当时已经教训过你了么。”
他并不像宁父宁母一样骄纵宁澈,当时似乎是以没收掉宁澈一件最喜欢的玩具的方式教育了弟弟,当时宁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还不忘偷偷往他身上擦,熊得要命。
“当时已经解气€€了,你惹出的麻烦那么多,次次都怪你,我还有空想别的么。”
“哥€€€€!”
宁澈娇嗔一声€€,放下吉他就往宁沏怀里钻。
有这么个爱撒娇的弟弟,宁沏既无奈又有点庆幸,虽然弟弟不让人省心,但过去二€€十年,宁澈其实是治愈他的存在,小时候每次他没打到父母的要求,宁澈这个小人精儿就会半夜钻进他被子里,装乖卖傻地哄他开心。
至于现在……因为游绮的存在,基本没这个机会了。
说曹操曹操到,温馨的画风没维持多久,房门被推开,宁澈打了个激灵,瞬间双手背后€€,后€€退了一大步。
游绮眯起眼睛,狐疑望向€€惊慌失措的宁澈:“还敢占便宜?”
宁澈恼得面红耳赤:“占什么便宜,他是我亲哥!”
游绮嗤之以鼻,懒得揭穿他那点小心思,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他看起来不像在客厅时那般盛气€€凌人,身周的气€€压却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宁沏也€€用眼神示意宁澈先出去,宁澈才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发生什么了?”宁沏故作轻松地问。
游绮没说话,走到椅子旁坐下,瞥了一眼系着蝴蝶结的吉他,“你喜欢这个?”
“小时候挺喜欢的,现在都忘了。”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宁沏朝他走近,眼珠转了转,笑吟吟地说:“现在喜欢你啊。”
游绮脸色有些许地缓和,明显很吃这一套,勾手示意宁沏过来,宁沏没好气€€道:“你还上瘾了是不是,改改你这少爷毛病!”
兔子不听话,游绮只好自己凑了过去,借机将人扑到床上,埋在宁沏颈间嗅了嗅,皱眉道:“怎么有那小兔崽子的味儿。”
宁沏眼睛瞪成两颗圆溜溜的黑葡萄:“你什么狗鼻子?!”
游绮危险低喃:“……果然抱上了。”
宁沏:“……”
兔子倒底还是单纯,一句话就诈出了实情,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宁澈打了个喷嚏,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现在还不是宁澈倒霉的时机,游绮抱着宁沏,像顺毛似的在他身上擦了个遍,才再度消停下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宁沏说:“总要吃过饭吧,你到底和我爸妈聊什么了?”
沉默了半晌,游绮闷闷不乐地说:“你爸妈良心发现,要替你赎身,他们打算主动伏法,让我放了你。”
“……你说真的?”
“真的,你也€€想我放了你?”
从未想过爸妈会做出这个决定,宁沏久久没有回神,好不容易消化掉突如其来的消息,推了推游绮,小心翼翼道:“他们怎么说的?是不是你动用什么手段了?”
“我?呵,我巴不得没人管你。”
“……”
这也€€是人说的话?
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游绮转头瞥了眼宁沏的脸色,瞥见他幽幽的目光,勉强扯了下嘴角:“开玩笑。”
宁沏忿忿问:“你真把我当成宠物养?”
游绮皱眉说:“你天天晚上跟宠物睡……唔。”
宁沏飞快捂着他的嘴,一张脸烧得通红,差点忘了这家伙不止占有欲强,还不要脸!
话题不知不觉就被扯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游绮蓄意为之,趁着短暂的安静,宁沏捋顺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一局面。
“那你怎么跟我爸妈说的?你同意了?”
说起这个,游绮再度没精打采:“我加价到一个亿,你爸妈也€€没同意,死活都要去坐牢,还来劲了。”
宁沏:“你别这么说我爸妈。”
宁家父母这一套‘改邪归正’把游绮独占兔子的计划全打乱
了,还想让他什么态度,不过看着宁沏泛起几分光彩的眼睛,他‘切’了声€€,算是答应了。
“烦死了,他们爱坐牢就去坐牢,想赎了你是痴人说梦!”
说完,游绮兀自生起闷气€€,压着他不吭声€€了,用态度表明这事没得商量。
宁沏都被他气€€笑了,开口就是赎人,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了。
“那你直接和他们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就说我们在交往。”
游绮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耍完人再招供,让你爸妈恨上我?蠢不蠢?你急什么,应该让他们先急上一阵再说,一想到你在我身边被虐待就寝食难安,等时机到了,咱们再来个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到时你爸妈还能说什么,对我有意见也€€得强颜欢笑。”
宁沏:“……”
宁沏:“你每天都在算计这些?”
游绮淡淡别开眼,语气€€多少有点埋怨:“托你的福,早晚要叫爹妈,你又是个活圣母,我有什么办法,行了,别找事。”
宁沏张了张嘴,想反驳自己不是圣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确实不是圣母,但血缘关系这东西理不清,更别说还有宁澈这层媒介,如今父母决心为过去的错误买单,已经让他感到一丝欣慰了。
……而且,将近两年的疏远,消磨不掉的裂痕,他现在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父母的情绪,不然刚才在楼下,早该阻止游绮的所作所为。
就像进家门前的那幕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游绮都会第一时间护在他身前,而父母首要保护的永远都是不省心的弟弟,甚至留意不到他的存在。
宁沏‘哦’了一声€€,也€€没问游绮打算让他爸妈忐忑多久,直接翻过这页,回归只有两个人的日常,“你看到了没,宁澈送我的吉他,是不是挺好看的。”
游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找不出更丑的。”
酸味还挺冲。
宁沏又问:“你知道他为什么送我东西么?”
游绮说:“知道,你生日。”
宁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一把将人推开:“就这样?”
不说送礼物,起码应该有个生日祝福吧。
其实从昨晚开始,宁沏的手机便一直叮叮当当地响动不停,他虽然社交圈窄,但架不住招人喜欢,过往的同学或者不太相熟的人都给他发来生日快乐,就连借由€€游绮加他的人竟然也€€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游绮慢悠悠坐起身,右手插进口袋说:“二€€十二€€岁,能结婚了吧。”
宁沏:“……你想干嘛。”
游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你家么?”
宁沏回答得飞快:“为了挑拨离间。”
游绮失笑,拍拍他短路的脑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看向€€他的漆黑眼眸罩了一层淡淡的云雾,耐人寻味地问:“用不用跪下?”
宁沏看看盒子,又看看游绮,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说:“你、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盒子打开,露出一块眼熟的手表,正是当初宁沏在游家盯了好久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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