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瓜乙
殿里的人鱼贯而出,文瑾瑶终于看到了其中的一抹明黄色。
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她只要陛下看她一眼,她相信陛下只要见到她,就一定会想起曾经的过往,他们也曾恩爱有加。
文瑾瑶趁人不注意扑了上去,“陛下,妾身阿瑶啊,陛下看看臣妾,臣妾跟了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被周围的宫女太监给拦在了外围,不过经他这么一闹,祁烨目光终于转向了她。文瑾瑶心中一喜,刚刚想再接再厉能够再多说些什么,晃眼间却见到,祁烨冰冷的眼神,轻轻扫过她身上,顿时如坠冰窖。
祁烨扫了文瑾瑶一眼,冷冷的说道:“阻拦御撵,大肆喧闹,回去禁足,不得出宫门一步。”说完将手一挥,示意起驾。
众人不敢再耽搁,匆匆离开,只剩下文瑾瑶独自心伤。她原以为,他们之间最至少也有一点情分在吧?在祁烨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着他,为他做过不少的事,家中父兄更是为他登基出了大力,这两年下来,他对她却日渐淡薄,如今早没有了丝毫情分。
她有些恍惚,独自立在那里,只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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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李喻此时正坐在豪华宽敞的马车中,他的对面却是肃王祁桓,两人中间摆着一个棋盘,上面放着黑白棋子,李喻盯着棋盘思索了一阵,最后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又输了啊!哎呀!不下了,不下了,这个就不是我能玩儿的。”
祁桓也笑着放下手中的棋子,这个李喻什么都好,就是下得一手臭棋,无论如何也没有进展。
其实这也不怪李喻,他以前就从来没有接触过围棋,来到这里后,天天都忙得团团转,哪里有闲工夫下棋玩。
李喻将棋子各自收好后,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肃王面前,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到了嘴边喝了一口。
祁桓双手捧着茶杯,想到如今的局势,却没有心思喝茶。
李喻看着祁桓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一笑,平和的道:“殿下也不必过于忧心,此去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非什么大事。”
祁桓点点头,“先生所言不错,只是此刻心中复杂难言罢了。”
李喻倒是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也就笑笑没有接话。
他们此行,是接到了南王祁钰南的传讯,让他们这些封王齐聚一堂,共商大事,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共商大事是指的什么了。
如今朝廷动作频繁,他们这些封王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南王就是其中跳得最欢的,这不,前几日,他广发信函,几乎将所有的封王都邀请了,去南地相聚。
按理说封王是不可能同聚一堂的,这可是犯了朝廷的大忌讳,被人抓到把柄,罪名可不轻。
然而此时,朝廷中关于削藩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诸王心中不是没有想法,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他们总不能由着人欺负到头上来还无动于衷吧?所以,南王祁钰南这么一号召,诸王十之八,九也都纷纷响应,就算因身体状况不能来的,也都派了嫡系子弟前来。
祁桓新封王没几年,又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当他接到南王送来的信函时,心中是纠结万分,最后商议了半天,这才决定了,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于是就有了同李喻这一行。
他们的计划是韬光养晦,不会在此时过于出风头,对于南王的召唤,他们随大流是最好的。
祁桓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想太多也无益,便转移了话题,“听说先生的船队已经出海了?”
李喻笑着点点头,说起船队,不过也就三艘大船而已,离他的计划差的远呢,时日紧迫,也只能先匆匆造就三艘大船,剩下的,只有等以后再慢慢完善了。
这种大船的造价不低,莒平县的富户们商议了良久,却始终还是拿不定主意,此次百顺商行的船只出海,他们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观望一下,毕竟成功了倒还好,若是失败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谁家的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等着百顺商行的船队出海归来,看情况再决定了。
“这其中还有王妃的一艘,殿下您不知道嘛?”李喻轻笑一声。
这个他如何不知?阿濯跟他说起过,他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跟文瑾白合伙,弄个船队出海。
他当时听了也就一笑置之,阿濯喜欢那就随他去做就是了,阿濯向来对数字敏感,曾经还在先生那里学过一段时间。成为王妃后,王府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半点不用自己操心。
“等船队回来,说不定能带给殿下惊喜呢。”李喻倒是很有自信。
“拭目以待吧!”祁桓也笑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这么三艘船,以后却发展成为了皇家船队,下西洋,成了大齐国和海上各国的联系纽带,更为将来大齐的经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如今朝廷局势不明,陛下又要削藩,这引起的封王反弹,朝廷怕是会得不偿失吧?”祁桓虽然对哪一边的做法都不赞同,可他想到如果局势不可收拾,那么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朝廷不知怜悯赈济,反而兴起兵戈,这天下又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先生,依你之见,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祁桓问道。
李喻摇摇头,“这种矛盾不可能解决得了的。此事因果,很难说谁对谁错,如果新帝能宽容大度,王家或许就不会撺掇南王谋逆,而南王心中若无异心,安分当个逍遥王爷,就不会跟朝廷作对,或许就不会有新帝削藩一事,就算有,也不会是现在。”
这话说的很对,世事总有因有果,祁桓叹息,他心中宽仁,不希望百姓受难,却又无可奈何。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廷若是仁君能体恤百姓疾苦,百姓日子方能好过一点,若是遇□□,百姓则无活路了。”
祁桓心头一震,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廷更迭,不论兴亡,受苦的终是无辜百姓而已。
祁桓的神情李喻都看在眼中,李喻微微一笑,“殿下宅心仁厚,是肃州百姓之福,可是天下之大,不止肃州一地也。”
祁桓陷入沉思,又听李喻继续说道:“这是一次危机,可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
“先生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殿下,新帝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登基以来,清除异己,杀戮大臣,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手段引起封王的反叛是必然的,就算没有南王,说不准也会有别的人。”李喻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而南王,此人才智平平却好高骛远,且贪财重利,为了敛财,苛捐杂税比起朝廷只多不少,他封地子民说水深火热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如果到了那个位置上,百姓能有安稳日子吗?”
祁桓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喻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他想说什么也无从辩驳。
“君者,舟也,百姓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不能使百姓有安稳日子过,何以为君?这天下乱象已生,我说的机遇便在于此,殿下,何不为了百姓争上一争?”
祁桓咬紧了双唇,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是因着李喻的话,心中澎湃难以抑制。
“臣只是为天下苍生请命罢了,殿下的目标当为天下之君,为百姓谋福利。”
“天下之君,谈何容易?名不正则言不顺。”祁桓摇头,他身为皇子,不是没有幻想过,他若有一日为君,又该如何做,才能让让天下安宁,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可这些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他深知自己不可能站在那个位置上,不提太子,便是其他的皇兄随便哪一个也比他聪明有能力。
“此言差矣,何来名不正言不顺之说,论起来,殿下身为先皇子嗣,只这一点就不会受到世人诘难。”
“我……”祁桓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