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金木/毛鸟
程白说着,脚步微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他瞧着前面王金的背影, 银瞳中闪过一丝亮光, 便上前走在王金的身侧, 出口诱道:“当然,要是小娇包你肯唤我一声白哥哥,我或许能当一回你的保镖。”
“……”程白的声音带着特别明显的哄诱,王金眼角抽了抽, 撇头去瞧那程白。
那人银色的眼瞳柔光涟涟,英俊的样貌因为这双特殊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出色,他见自己望过去,微微勾起了唇角,朝自己笑了笑,那笑耀目的让王金不适得眯起了眼。
王金有种错觉,仿若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袭白衣长相颇显仙气的程白,而是一只花孔雀,使劲的朝自己开着屏……
越看越像,王金不着声色的远离了他几步。
程白笑容一僵,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双水润的银瞳在那刹那间暗淡了下去,仿若澄亮的水晶球蒙上了一层灰。
这小娇包在躲他?
他心中一涩,恍然想起当初在宁安城的时候这人总是像个跟宠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白哥哥”“白哥哥”的一通叫,即便骗他说了自己是他的小叔子,不该如此叫唤,那人也死倔着不改口……
比起那个时候的模样,这人如今的冷淡简直天壤之别,反观自己,那时候嫌这人叫得肉麻,总想让他改口……而如今想要再听他叫一声“白哥哥”已然难如登天,程白心就像被锋利的爪子刮了一样疼。
万般的悔恨与难过涌上心间……他嗓音低低哑哑,瞅着面前王金的银瞳也似有千万愁思一般:“小娇包……我……”
“只要你们听我的,就一定能找到其他人,救出他们。”程白的声音被一道清亮的少年音给打断了。
程白一顿,望着王金半响,闭上了嘴,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
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院外,小若正在指挥着其他兽人。
那人虽然年纪尚轻,身形比其他兽人都要小上一圈,但是他说话掷地有声,气场也极为的强大,远远看去,颇有袁恒的影子。
王金看向众人,众人面色虽然存疑,但行动上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籁远和华哥更是小声的嘀咕——不愧是恒哥带出来的。
这话似乎被其他兽人也听见了,顿时众人面上的疑虑少了些许,听从的动作越加的利索。
王金眼瞧着,瞥向了旁边的程白。
那小娇包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眼神就好像在质问他是不是在抹黑男人一样……程白喉间一堵,面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他哪里知道,这群丹睦部落的人这么没有底气,出来个人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就什么意见都没了,之前还嚷嚷着男人心狠呢!
“好了,都照我说得去做吧。”小若最后说了一声,众人散去。
有人朝部落外走了,有得回家了,有得上前来拉程白看诊。
程白本想拒绝,见那小娇包定定的瞧着自己……不知怎么拒绝的话变成了同意。
见程白帮忙了,熙哥儿就被华哥扶着上前来到了王金的面前,王金忙伸手扶住疲倦的熙哥儿。
“金哥儿,熙哥儿累坏了,你快带他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帮程白。”华哥道。
王金连忙应着,扶着他进屋了。
熙哥儿许是真的累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怕熙哥儿有什么不舒服,王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守着守着犯了困,自己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后了,熙哥儿还睡着。
王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便感觉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屋子都没人一样,之前院子里还吵吵闹闹的呢……
他有些疑惑的轻手轻脚的出去看了一眼。
果然,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
王金茫然,又跑去找木哥儿和祁叔,平时这个时候,阿木和祁叔都已经过来和他一起用饭了,可今日他二人竟也没过来。
相继去了木哥儿和祁叔的屋里,那屋里也未见二人踪影……
王金奇怪的皱眉,走出了院子往外看了看,发现好多人围在前面的一块空地上。
王金忙跑了过去,兽人们围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圈,王金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只听得呼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金想要挤过去看看,眼尖的被守在一旁的木哥儿看见了,木哥儿忙伸手拉住了王金。
“阿金,先别过去。”
“阿木……”王金眼睛不离前面,开口问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木哥儿闻言,眉目舒展了些许道:“之前首领派出去狩猎的人救回来了,程白正在医治。”
“救回来了!”王金反手拉住了木哥儿,眼中流露出高兴。
木哥儿道:“只是一部分,首领带出去的人被兽潮冲散了,救回来的只是寥寥几人,不过他们把首领的去向告知了小若,小若已经查到了眉目,带人出去寻了。”
小若出去寻了?
王金四处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小若。
木哥儿道:“是啊,这次应该能把其他人都救回来了。”
都救回来?那就不用男人出手?
真好。
王金眉目染上了些笑意,这些天,虽然男人陪着他,他们从未谈过部落的事,但王金知道男人是心系部落的,知道那些人出去狩猎未回来后,男人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但王金知道,男人有自己的底线,而且,此刻应该是首领出手,而不是他代为出手。
如今,能看到作为新首领的小若独当一面,男人回来知道后,一定很欣慰。
这样,对于祁叔,也好交代了。
王金看向旁边的祁哥儿,那人的面色果然好看了许多,一直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的旁边站在以为苍老的老人,那老人是药师,他与药师一起望着外边,似是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木哥儿见王金瞧着祁哥儿,便开口道:“首领还没有找回,不过有希望,祁叔的精神好了许多,虽然嘴上说着断绝关系,不管首领的死活,但到底是唯一的亲人了。”
王金叹道:“是啊。”
木哥儿欣慰道:“恒哥没有看错小若,小若这次做得很好,他让大部分的人养神休息,脚程快的分头出去寻人,只寻人,不和凶兽正面冲突,寻着了人就给部落里的人发信号,小若就带人出去引开一部分凶兽,将人给救回来,虽然也会受伤,但起码没有重伤不治的了。”
木哥儿说着,顿了顿,看向身后的众多哥儿道:“小若还让熙哥儿那边留守的哥儿都搬了过来,住在一块才比较好就近照顾,现在丹睦部落的所有人除了出去寻人的都在这里了。”
“那些人过来,我们才知道,他们一直吃不饱……自从分成两支部落以后,首领带人去狩得食物永远不够吃……”木哥儿小声的朝王金咬耳朵道。
王金顺着木哥儿的视线看向那些哥儿,各个都显得很疲倦和狼狈,就像逃难过来的一样,完全没有之前的精神气。
明明分开不过几天……
“阿金,你瞧那些……”木哥儿示意王金看向一处,那处站着几名哥儿,虽然那几人面上也沾了不少的尘灰,但王金还是认出了他们,他们是之前在玥哥儿的院子里讽刺他和木哥儿的那几位……
木哥儿道:“他们几人的兽人在分部落的第一天就被首领派了出去,至今未归……已经好几天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金默。
木哥儿道:“首领把所有兽人带走后,这些哥儿躲在部落里,没有留守的兽人……他们担心受怕的不敢睡觉,没有吃食也不敢出去寻吃的,就一直饿着,饿了一天一夜,直到熙哥儿来找恒哥……”
顿了顿,木哥儿将声音压得很低道:“我听那些哥儿说,药师让熙哥儿不要将这些情况告知我们,所以熙哥儿过来只求恒哥出去救人,并未说他们这些哥儿已经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加上后面我们这边出去救人,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接过来的时候,各个喊饿,直接把咱们的储粮都吃光了。”
“……那熙哥儿岂不是也没吃东西?”王金诧异的问。
木哥儿点了头。
王金恍然,怪不得那人那么虚弱……
“不行,得回去给他备点吃得。”说着,王金就打算往回走。
木哥儿闻言,无奈的拉着王金道:“已经给他吃过了,你睡着的时候他醒了一次,我给他送过去的。”
王金面上有些发热,原本该是他看顾熙哥儿,结果却……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木哥儿笑了笑道:“阿金本就不习惯照顾人,不用在意的。”
木哥儿说着,拉着王金小声的高兴道:“你看药师……”
王金看向站在祁哥儿旁边的老人,老人浑浊的眼一直跟着祁哥儿望着部落外的方向,仿佛在祈祷一般,眼里充满了祈求与希冀。
木哥儿道:“药师已经承认了小若的才能,现在完完全全把小若当成新首领,对他紧张得不行,生怕新首领出了意外,非跟祁哥儿一起站在那望着外边,等小若他们归来。”
话音落,王金便见那药师眼里流露出极为惊喜的光,浑浊的眼在那一瞬间清澈透亮得惊人,旁边的祁哥儿也是一脸的喜色。
“回来了,回来了!”药师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祁哥儿只身往外跑。
第97章
众兽人闻言, 面色一喜, 齐齐朝外奔去相迎。
一眼扫过去的时候,外出寻人的兽人似乎一个不少的回来了,还回来了很多之前出去狩猎被兽潮冲散了的兽人。
只不过,各个兽人身上都带着伤,有些人甚至已经昏迷不醒了……面色惨白的可怕, 各自相扶着……
但人活着, 在这个当下,对于众人而言, 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众人面色一喜,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若……新首领呢?”
药师颤巍巍的从后面上前,浑浊的眼快速的在人群中扫过, 发现回来的队伍中……站在最前面带领众人的是秦崖,而非小若, 他心里咯噔了一声,再次出声发问,这次语气带着焦急。
“首领呢?!”
“对啊, 小若呢?”小若的父亲邓明、阿爹永哥儿和哥哥大诺刚在人群中找了一轮, 并没有看见小若, 焦灼的看向回来的兽人, 顺着药师的话发问。
众兽人面色不好,皆沉默不语。
三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一次在人群中一个一个翻找,秦崖见状咬牙低声道:“别找了, 小若……首领他……”
秦崖顿住了,声音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药师枯槁的手忙抓着了他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他怎么了?”
“我们按首领的计划,引诱凶兽短暂的分散了开,成功找着了人,本应该立刻回来的,但祁叔的儿子阿章……”顿了顿,秦崖看了一眼也在寻人的祁哥儿。
祁哥儿闻言动作一顿,竖起耳朵来听。
秦崖咬牙切齿道:“他不愿回来,说丛林深处还有他带出去的兽人,他要去救,小若……首领明明说了兽潮期间太危险了,要先回来整顿从头计议才能深入丛林去寻,可阿章不听……”
祁哥儿面上刚恢复的一点血色,瞬间褪了下去。
秦崖攥紧了指节道:“他不仅自己不听,还以首领的名义要求受伤的兽人都跟着他一起去救人,他带出去的兽人还以他为首领,就听了他的,不顾我们阻拦硬往里闯,结果……”
结果……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那凉气深入了骨髓。
兽潮期间,受了伤还往丛林深处闯……简直就是送死。
秦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道:“小若……首领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我们去帮忙……一边努力劝说,一边阻止他们继续深入,这一拖延,之前用手段引诱散开的凶兽便聚集了过来……”
“……”众人的心仿佛经历了寒冬,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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