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金木/毛鸟
那人是籁远。
袁恒面色急切的问向籁远道:“阿远,阿金呢?”
籁远的笑僵在了面上,袁恒神色一变,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成拳。
籁远从衣袖里掏出了一物,双手呈给了袁恒,袁恒低头一看,那是一根末端雕着镂空的花纹的簪子,素净的簪子原本是白玉发亮的色泽,此刻上面沾着斑斑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了,红黑的粘在那簪子上,让簪子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袁恒心头仿佛被人拿着一根极重的铁锤狠狠的锤了一下,锤得他耳朵发鸣,脑子里只剩下眼前簪子的模样。
他抿紧了唇,面色青白,眼神凌厉的就像是从战场归来的战神,带着死亡的气息。
那人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可那身强大的气场带着威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籁远膝下一软,跪在袁恒的面前。
首领膝盖发软,也有些撑不住。
突而,他抬手了,缓慢的从籁远手里接过了簪子。
一个普通的伸手动作,张开手伸过来的瞬间,籁远以为他的手要放到自己的头顶,然后将自己压成肉泥……
那般重的气场与威压,籁远还是第一次在袁恒身上感受到。
往日即便是跟首领有摩擦,男人也从未有过这样失控放任自己气场的时候。
“恒……恒哥……我……我和小若尽……尽力了……”籁远面色发白道。
袁恒仿若未闻,他定定的盯着簪子,开口问道:“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压根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却像带着重量一般,压在了首领和籁远的心头,在他们心上压出了一个血红的印子。
籁远咬牙道:“是首领……我和小若引开兽群,首领进去救人,可却救回了玥哥儿……”
袁恒的目光放在了首领的面上,首领面色发白,在袁恒那仿佛盯着死人的目光下,整个身子都不听指挥的颤抖了起来。
好像在本能的屈服与这人的强威。
“……不……还有玥哥儿……”屋里再次走出一人,那人被人搀扶着,颤巍巍的走了过来,面色惨白。
那是木哥儿……阿金最好的朋友。
“是玥哥儿将生肉挂在了阿金的屋子墙壁上,引来了巨蜥,巨蜥袭击了阿金的屋子……把我和阿金还有阿远和小若都包围了……”
“!”生肉……
袁恒暗沉着目光,低头看了躺在地上一直瞅着他的玥哥儿,面色阴沉得好似地狱里的阴差,好像随时准备索人性命。
木哥儿哽咽道:“恒哥,对不起,是我们没保护好阿金……最后是阿金揪着要逃走的玥哥儿一起做饵……引开了巨蜥,救了我们……”
“……”那小哥儿竟自己做饵。
袁恒指节颤抖,指尖紧紧的镶入到了掌心当中。
“恒哥,这些人趁你不在,都欺负阿金,他们冤枉阿金,说阿金杀了裕哥儿,要赶阿金出部落,兽潮来时,玥哥儿又拿生肉引来凶兽,想要陷害阿金,阿金掉入兽潮后,阿远和小若拼死引开兽潮,只等首领去救阿金,他明明找到了阿金,却舍弃了他!”
木哥儿说着,泣不成声。
籁远起身,心疼的搂紧了他。
袁恒听着,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了手里,一点一点的缩紧,紧到那心无法正常跃动,光是跳动都发着疼。
他眼睛通红,转身盯着首领,眼神凌厉得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首领撇过头去,不看他。
袁恒深吸一口气,看向木哥儿,抿唇开口问道:“阿金消失多久了?”
木哥儿忙道:“昨夜阿金掉下去的,到现在,已经一天了。”
“从哪里消失的?”袁恒问着,拉过籁远道:“带我去。”
“好!”籁远一顿,便见袁恒率先化成兽型,往外跃去,他连忙化作兽型跟上。
玥哥儿眼瞧着袁恒消失,想要跟上去,却动弹不能,他去瞧首领,首领却只当看不见他。
籁远带着袁恒来到了原本袁恒住的地方。
这里已经趴满了巨蜥,屋子倒了大半边,之前那小哥儿爱躺的躺椅已经碎成了木块。
那张他跟小哥儿黏糊了无数个夜晚的床被巨蜥压垮……上面的被褥沾满了泥土和鲜血……
小哥儿的衣服都零散的掉在地上,被那些凶兽踩着咬着……
袁恒看着一阵怒火,巨大的白虎张开了双翼,怒吼了一声。
震耳欲聋的吼叫叫得巨蜥都翻滚了起来,主动让出了一片净土。
白虎从上方降落,振翅回缩,激起地面一阵尘土飞扬,翅尾扫到的巨蜥,立马被扫到了好几里外的地方……
那白虎下落后,穿梭在巨蜥之间,利齿一咬,轻而易举的咬住那巨蜥,将之甩开……
数百只的巨蜥在白虎凌厉的攻击下,竟毫无反手的能力,就像一只只乖顺的木偶,被白虎随意的咬碎撕裂。
籁远站在远处瞧着……心中突生出一股敬畏出来,这巨蜥的厉害他们是领教过的,他和小若都差点死在这些巨蜥的嘴下,可这人咬死这些巨蜥就像咬一个玩偶一样……
这人原是这样的厉害。
几百只的巨蜥,不过刹那被咬死,那白虎站在倒了大半边的屋子前面,周围全是巨蜥的抽搐的尸体,他平静的站在那里,就像守护自己领土的天神。
籁远看得目瞪口呆,便见那人朝自己看了过来,他恍然回神,跑到了之前王金掉落的地方。
那白虎跟了上来,看见地面那一滩的血迹,目光暗沉着顺着那山坡往下跃去。
籁远惊愕……
那山坡之下可全是野兽……这人竟直接这样冲了进去!
他忙想跟上去帮忙,但一转身他就看见,那白虎张开了他的双翼,那巨大的双翼坚硬如铁,举起煽动,煽动的风将小型的凶兽扇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出了血迹……
其他大型的野兽想动他,那白虎轻轻一跃就能从踩着他们头上借力跃过去,被白虎踩过的巨兽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他直直的在兽潮里面行走,所过之处的凶兽皆被他除尽,而他也生生的在兽潮中走出了一条路来。
籁远徒然生出一种错觉,一种只要男人想他就能横穿兽潮……
籁远瞧得呆滞……恍然觉得以往男人跟他们出去狩猎,全部都是保存有实力的……
这人这样厉害,要是早一天回来,只要一天……金哥儿何至于……
可现在一个毫无反手能力的哥儿掉到兽潮中已经一天了……
这金哥儿还能找到吗?怕不是多半是在某个凶兽的肚腹当中了……
籁远不敢说这话,默默的跟着袁恒顺着地面的痕迹寻找王金的身影。
但是地面上早被那些凶兽弄的狼藉不堪,怎么可能还寻的找一天以前的痕迹……
听了男子的话,王金终于顺清了原主的身世。
原主有一个哥哥,哥哥叫息宁,是宁安城的城主,很疼原主,原主失踪后,一直在找原主。
至今宁安城的人不知道原主为何失踪,只知道跟婚约有关系。
跟原主有婚约的人是这个人的哥哥,叫程砺,而这个人叫程白,是来代替他哥哥找原主的……
“……婚约能取消吗?”王金楞了半响后,第一时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程白一怔,面色有些复杂的问道:“你要取消婚约?”
王金点头,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要甩掉一个极为麻烦的事情。
程白面色不好:“你以前可是很喜欢我……”
他顿了顿道:“兄长的……你真的要取消婚约?”
程白摸了摸鼻子,原本他并不喜欢这息谣,千方百计想要息谣解除婚约,如今这息谣失去了记忆,自己提出要解除……他应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情很是复杂。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这个之后再说吧,小哥夫,咱们可是被困在这里了,没有任何食物,撑不过几天的。”
“……”王金眼角抽了抽道:“你别叫我小哥夫!”
程白眉峰微扬,却似乎并不打算改口,王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那哥儿瞪人的样子灵动得格外讨喜,程白就喜欢看他这模样,不由多瞧了两眼。
王金道:“你之前挺厉害的,能不能一个人冲出去找……”
“一个叫袁恒的兽人来接你,是吗?”程白接下了王金的话头。
王金点了点头,那点头的模样乖巧的像只家宠,程白指节微颤,差点就控住不住手摸向了这人的头上。
他缩紧了手开口道:“这袁恒是谁啊?小哥夫你也太瞧得上他了吧,他哪里能穿过这兽潮来接你?”
“他能!”王金抬眼,那眼神仿佛掺了蜜一样甜道:“恒哥哥很厉害的,他能。”
那哥儿说着,就好像在跟人炫耀自己的兽人一样,带着骄傲与得意。
程白觉得心头怪怪的,他开口道:“你就这么确信。”
“嗯!”
那哥儿微扬着头,提及那袁恒的时候,他面上仿佛发着光,眼里的柔意藏都藏不住。
明明身处险境,那袁恒也不在身边,这人竟这样全身心的相信那个人。
程白也说不上什么感受,这人之前对待自己好像也未曾这样……
他淡淡的开口泼冷水道:“别想了,就算他能他也不可能来接你……我出不去。”
他指了指外头,不再看那小哥儿,靠着墙壁休息。
说是这样说,但冲还是要冲的,不然好几天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们也撑不过去……
将一个哥儿丢在这里也不是他的作风,他现在只能尽快养好伤,拼死一试,起码把这哥儿给送出去。
王金顺着程白指的地方,凑近了那洞口。
洞口被一块巨石封住了,挡住了外头凶兽的袭击,但是挡不住那些凶兽此起彼伏的吼叫,挡不住成千上万凶兽过境时踩踏地面出现的震动。
王金透过一个小缝隙往外看……外面的世界就好像丛林炼狱。
大大小小的凶兽一波接着一波往一个方向赶,跑不过的被踩死,被后面体型大的凶兽咬碎吃掉……
体型大的凶兽也要注意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这些凶兽仿佛都失去了理智,只朝一个地方涌去,饿了就从自己的身边狩猎……
所以,一路上,随处可见捕猎与被捕猎的场景。
最为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在他们的洞口的地面上,有一层肉色的波浪……
那层肉色的波浪像水纹一样规律的动着,掀起的瞬间,王金看见那肉色的波浪下有一个个白色的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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