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何以倾天下 第9章

作者:闲潭落月 标签: 穿越重生

  “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迷蝶细心的递过清香的普洱茶,顺口一问。

  “我怎么会知道?”秋洛风接过茶盏,反问。

  这……迷蝶无语,你们一起进来的,是人都会那么想的嘛。而且,这里能影响到淳公子心情的,好像就主子你一个吧?

  “小蝶认为我应该知道吗?”疑惑的声音中透着些微的疲倦。

  迷蝶微微一怔,主子…是怎么了?迷蝶想要说什么,却总是没有开口……

  暝天淳再次出来时,换上了一袭茶色宽松的常服,看到的便是半躺在藤椅上的秋洛风和神色有些奇怪的迷蝶,不解的问:“怎么了?”

  迷蝶莫名气恼,因为有人乱了主子的心。

  暝颜烈和尹仲希就是在这个诡异的场合气氛下被叫“松子”的小厮领进门的。尹仲希一眼便看到从内门出来的暝天淳,而暝颜烈的目光却落在藤椅上半躺的白衣人身上。

  即使半躺着,即使看不太清那人的脸,但暝颜烈仍是敢确定,是他,没错!

  “颜烈?你怎么会在这?”暝天淳抬头看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两人,嘴张开半天,才诧异的惊呼。

  暝颜烈这才正眼看向暝天淳,几步进屋,不客气的坐下,没好口气的说:“怎么?王兄都能在这春风得意楼秀一场,我就不能来看一看?”

  “颜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北苍……”暝颜烈理亏的解释。

  暝颜烈一听“北苍”二字就觉得火大,手不自禁大力拍在桌面上,怒道:“你好意思提‘北苍’,你不理国事,喜乐逍遥,我可以不管,但你也不能胡闹!若是让世人知道北苍王室嫡长子、北苍王的兄长淳亲王在小倌馆取悦他人,我北苍国如何挺立于世?”

  房中有那么一丝的死寂,暝颜烈的脸色相当难看,暝天淳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比暝颜烈年长几岁,但多年来自己能这般逍遥,多亏暝颜烈支撑着北苍国。

  秋洛风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对迷蝶说了声“走吧”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颜烈,我自有分寸。”见秋洛风走远,暝天淳也不欲多说,更不想把秋洛风牵扯进来。

  “陛下,淳亲王知道轻重。”一直沉默的尹仲希小声劝道,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这些的地方。

  暝颜烈稍稍平息怒气,问到:“那人是谁?”

  “哪个?”暝天淳装糊涂。

  “王兄!”暝颜烈沉声唤了句。

  郁闷的在暝颜烈对面坐下,暝天淳一副任君拷问的模样:“我师弟。”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弟?”

  “一直都有的……,只是你不知道。”

  “你们怎么会一起在这春风得意楼?”

  “……一时兴起。”

  “他叫什么名字?”

  “……”

  “北苍人?”

  “……”

  问到这里,别说是暝天淳皱眉,连一旁的尹仲希也有些惊讶。是不是问的太细致了点?

  “咳!~我看王兄似乎很在意他,所以多问了一点。”暝颜烈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言。

  “没事,总感觉明明我才是兄长,却总让弟弟担心,说起来蛮可笑的。”暝天淳突然有些自嘲的说。

  这下,暝颜烈和尹仲希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半响,暝天淳又说:“颜烈,三天后告诉你好吗?三天后我去找你,在此之前,你做你的事,不要管我。”

  暝天淳眼中的伤感让暝颜烈一楞,其实这些可以不必告诉他的吧?而且他没说要约束他呀。虽是疑问,但暝颜烈还是应了声“好”,因为,他确实很想知道!

  也是三天后吗?

  ……

  ****

  暝颜烈走后,暝天淳独自在房中坐了会儿,就起身往隔壁走去,一进门发现秋洛风坐在桌旁,低垂着眼,似乎在等他,而迷蝶则静静的站在秋洛风身后。

  暝天淳张了张口,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秋洛风并不在意那些。最后,他也只好在秋洛风对面坐下。

  “天淳,刚才你怎么不说话?”秋洛风突然淡淡的问,虽然问这话不是他的性格,但听小蝶的语气,好像他应该知道的。

  “呃?”暝天淳发出一声惊讶声。

  “不说就算了。”果然还是不问的好。

  “不是,不是……我说我说。”暝天淳赶紧摆手,见秋洛风表情依旧很淡,暝天淳委屈的说道:“明明是小落落不理我先~~”

  熟悉的称呼,暝天淳特有的无赖。秋洛风知道他一切恢复,这才回答:“没有。”

  “有,小落落遇到认识的人都不告诉我!”暝天淳果然开始耍无赖。

  秋洛风一楞,认识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暝天淳说的是潇旻煜,无奈道:“不过是一面之缘。”

  暝天淳不喜欢秋洛风现在的表情,带着些微的无奈和闪避。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质问秋洛风名字的时候,他站在他身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安。

  秋洛风的心从来都是平静的,就像不波无澜的沉静的湖水;可是,在那一瞬暝天淳感到那池湖水在起涟漪,所以他妒忌。

  “小落落,我想知道,我在小落落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暝天淳苦笑。他以为他各国飘摇游荡,他以为不再见他就可以忘记那份情,他以为他能够做到一直深埋于心的。可是,上天让他们在苍寒山相遇!

  “师兄……”秋洛风微微皱眉,神情有些迷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虽然不叫,但他一直都是他的师兄不是吗?

  暝天淳深知秋洛风不谙情事,虽有些失望,但也不气馁,“可是小落落从不叫我师兄,我也从不叫小落落师弟呀。”除了那唯二的两次。

  “天淳,今天我累了。”秋洛风言语中透着疲倦,他不想纠缠这些无意之事。

  “哦,那小落落休息好了,我出去了……”暝天淳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害怕得到残忍的答案。

  秋洛风头疼,按住起身要走的暝天淳,叹道:“天淳,这是你房间。”

  “哦,那我不送了。”暝天淳神情有些颓废,跟前些天的活跃判若两人。

  秋洛风看了暝天淳两眼,不明白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他没有告诉他潇旻煜的事,还是因为他说错了他是他“师兄”?

  可是,他和潇旻煜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是吗?他本就是他师兄不是吗?

  或许是别的……

  可是,他今晚确实累了。

  “天淳,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特意瞒着你什么,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个世界上,秋洛风在意的人不多,暝天淳算是一个,他不希望他不开心,所以当他不明白原因时,他只能这么笼统的一语全括。

  秋洛风预想不到的效果出现了,暝天淳低垂的眼瞬间抬起,紫色的眼眸骤然流光溢彩,难以置信的看着秋洛风。

  秋洛风无语,早知道这句话这么有用,他早说了!

  心,在看到那双流光的紫眸后,舒展不少,眼底的倦意似也淡了不少。

  天淳,是个天生就该快乐的人吧!

  淡淡的笑了笑,秋洛风转身出门。

  暝天淳沦陷在那人清静浅淡的笑意中,他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不是幻听!

  暝天淳在听到那句话后几欲疯狂,回神时捕捉到秋洛风一纵即逝的笑容再次沉沦。

  所以,当秋洛风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拐角处时,暝天淳才回神大喊道:“小落落,你抛弃我!~~我不管,明天你要陪我逛街!……”

  熟悉的幽怨无赖的声调再次响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昨天……

  第十八章 疯狂的三天

  暝天淳缠了秋洛风三天。

  秋洛风陪了暝天淳三天。

  迷蝶做了三天的隐形人。

  那个晚上的第二天清晨,暝天淳说今天是旸都最大月老庙香火最鼎盛的时候,一定很热闹。所以拉起还在被窝里的秋洛风说要去进香求姻缘。

  迷蝶就搞不懂,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贵府千金求神拜佛求姻缘?可自家主子硬是被拉去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结果那天月老庙确确实实香火鼎盛,鼎盛到他们上午来的,下午压根就还没挤进香火庙。

  最后日斜西落,暝天淳硬是赌气般的在月老庙旁的一神棍摊前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什么迷蝶看不懂,但那算命神棍是这么说的:公子命中花树干枯,孽缘纠缠,此生桃花难开。

  暝天淳当时听了脸色铁青,差点直接掀了那老头的摊。

  又是一天,暝天淳说昨天那是失误,今天咱们去的地方绝对人不多,就算人多他也订了位置。

  迷蝶仍是搞不懂,主子怎么会答应?

  但事实是他们三个坐在了旸都最大的酒楼迎宾楼三楼的雅间,暝天淳挥霍的点了一大桌子菜。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小二,把你们楼里最好的菜统统给本公子上一盘,一张桌子放不下添两张”。

  迷蝶当时狂晕,但暝天淳当即‘砸’出了千两纹银的银票,她也没办法。

  结果,那两桌子菜连尝都没尝完三人就已经饱的走不动了,幸亏暝天淳包的是雅间,倒也没人来打扰,等到他们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太阳公公再次向他们告别。

  不过这次,他们没回春风得意楼,因为暝天淳嚷嚷着要逛夜市。总之,当他们深夜回到春风得意楼的时候,她和暝天淳两人四只手拿了十二串糖葫芦,因为同行的某个人一定是两手空空!

  最后一天,迷蝶不知道自家主子身体感觉如何,反正她是腰酸背痛,比昔年艰苦训练的辛苦有过之无不及。但暝大公子依旧活泼乱跳,难道他的功夫修为当真比她厉害很多?迷蝶暗自疑惑。

  今天是什么呢?对于这不按常理出牌,在主子面前总耍无奈的大男人,迷蝶竟有了几分期待。

  暝天淳给出的答案是:为了感谢飘飘老板这两天的招待,今天上午咱们为春风得意楼牟福利,出卖色相为春风得意楼招揽生意。

  迷蝶白了暝天淳一眼,要卖你一个人卖去,别扯上她和主子。

  而且,春风得意楼上午不做生意的吧?有本事你晚上来。

  不过事实证明,迷蝶大错特错,好色之人的好色之举从来就是不分昼夜的。这天上午春风得意楼的酒水买卖是倍增。

  下午,暝天淳拉他们去游湖了,旸都最有名的那个烟雨湖。然后迷蝶发现一个天大的事件,那就是——暝天淳不会水。

  看到船上暝天淳的窘迫样,一向淡漠的她再也忍不住的大笑特笑。

  然后,迷蝶蓦然意识到,这三天来,她几乎每时每刻心情都是放松愉快的,否则她哪会有那份闲情留意这些有的没的。

  另外,主子虽鲜少说话,但脸上的笑意却从未落下过。

  这时,迷蝶似乎有些懂了。

  或许这就是主子一直没有拒绝、甚至放任暝公子闹和的原因吧……

  当他们回到春风得意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一进房间,暝天淳就虚脱般的往床上一躺,四肢摊开,颇有挺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