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重生记 第92章

作者:流书白 标签: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哥哥,你快点回来吧,好不好?”少年低声说道,“敛夏很想你。”

“很想很想。”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锋锐的唇角因少年的话翘起细微的弧度,声音里满是深沉的温柔与暖意,他说:“好。”

“哥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穆向秋又回到那个阴暗的房间。

墙角里缩着一个人,那人正死死抱着自己的头,口中混乱地说着什么,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他恍惚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看到穆向秋,他慌乱地瑟缩着向后退,可后面就是墙,他只能徒劳地往墙上靠,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最后他竟疯了一般向墙上撞,似乎这样就可以离男人远一点。

穆向秋淡淡地看着他,语气是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凛冽冰冷,“我们就刚才的继续吧,唐煜风。”

这个几乎疯了的人,竟然是唐煜风。

穆向秋找来了一个专家组,来研究唐煜风的病情——欠下的债还没有还清,穆向秋怎么可能让唐煜风就这样轻易地睡过去?

得出的结果却不是很令人满意,专家组只能尽量延缓,却无法根治。

唐煜风每天必须注射刺激神经的药物才能保持清醒,随着次数的增加,药量越来越大。催眠和药物的刺激使他的精神状态变得不稳定,两世的记忆碎片交错着混杂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现实。

近乎逼迫一样的催眠过程加上糟糕的精神状态,让他处在一个几近崩溃的境地。

或许,不需要其他的酷刑,这本身就是一场不见血腥的折磨。

男人想,这怎么够呢。他的敛夏,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曾经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和委屈。

男人凌厉的眉眼中一片肃杀,唐煜风,这还远远不够。

***

唐煜风想,或许那个女人说对了,他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支撑着唐煜风这个人坚持下去的,是复仇,他要让那个女人自高处狠狠跌落,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公司被那个女人差点搞垮,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前几年是唐昕撑着,后来他渐渐接手,看到公司慢慢好起来,那几个老家伙又开始活动心思。

这就是他成长的环境——勾心斗角,阴谋交锋,身边除了唐昕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他若是松懈一点,就可能被那些窥伺的人扯下去。

若是没有那个意外的午后,唐煜风想,或许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那一天,他遇见了穆敛夏,那个奇怪的孩子。他第一次涌起如此奇妙的感觉,想要靠近一个人,把他紧紧抓在手心,让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属于自己,想占有他的一切。

他骗穆敛夏说,他喜欢他。穆敛夏不信,他自己其实也不信,因为他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唐煜风的字典里,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想要的,抢过来——在这一点上来说,他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后来,唐昕说,那是执念。

穆敛夏身上有吸引着他的东西,他见到过穆敛夏看着他兄长时的眼神,全然的依赖信任,美好得几乎让人发疯。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独占那个眼神,或者,毁了它。

穆向秋那一天的话,他并不明白,他要想起什么?

托那个女人的福,他大部分时间都精神恍惚,因为穆向秋给他注射了刺激神经的药物,让他只是精神恍惚而不是直接一睡不醒。

那些零碎的片段开始出现在他短暂的梦境里,他看到少年用那样纯然爱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看到少年在得知真相时不敢置信的眼神,他还看到,在那个自己割下少年中指时,少年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水,晶莹的,像是一颗小小的水晶。

唐煜风想过,若有一天,少年用那种美丽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会是怎样的感觉?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曾经在某个时空,少年是用那样的眼神注视过自己的,全心全意的,只有自己。

然后,自己亲手把它毁了。

呵,真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穆向秋再来的时候,看到一身狼狈的青年靠在墙边勉力站着,眼神却是清明的。

“穆向秋,你要是报复的话请趁早,我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啊。”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想起来了?很好。”

狠狠摔在地上,右手被皮鞋踩住,唐煜风听见男人冷冷问他,“当时用的是这只手吗?”

他闭了闭眼,贴在冰凉水泥地面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是啊,当时我就是用这只手把敛夏的中指......”后面的话被一声闷哼取代,诡异的骨裂声于密闭的房间里响起,在这个阴暗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短暂的沉寂之后,地上的人浑身颤抖起来,竟是笑得乐不可支的模样,“穆向秋,你难道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你想知道敛夏那时候是什么反应吗?他一句疼都没喊,可是哭了,那么小的一滴眼泪......哈哈,他哭了......”唐煜风发出几乎声嘶力竭的笑声,可听起来,却更像是哭。

男人静静地看着状若疯癫的唐煜风,墨色的眼底酝酿着晦暗幽深的情绪,良久,低低说了一句,“他没喊疼。”他的敛夏,没喊疼。

锋利的刀刃折射出雪亮的寒光,男人蹲下来,把刀刃抵在唐煜风的手上,“你有十根,我们慢慢来,不急。”

***

男人从房间里出来,拨通了少年的号码,“敛夏,我可以回去了。”

那边少年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真的,太好了!诶哟......”

男人立刻紧张地皱眉,“怎么了?”

半晌,少年才弱弱地出声:“我一高兴,从床上滚下来了......”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满是爱怜和无奈,“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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