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鼎鼎
刘武也笑着点头,张英道:“二哥,你吃过吗?”
“我、我看别人吃过。”
刘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一会儿也给你买一串。”
刘武双手乱摇说不用了,还说自己不想吃,这要是别人,刘文就可以顺势逗着说,真不给他买了,但是他知道,换成刘武这个老实疙瘩,说不想那是真不想,当然,他这个不想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舍不得花这个钱,若他真这么说了,刘武也不会被逗急,而只会老实的点头。
“唉,人生少一大乐趣啊。”
想到这里,刘文很是感叹,正有点为难要怎么把这个圈子绕过来的时候,花有才则道:“大郎,我说一句,你不要怪我多嘴,你家是不容易,你想考秀才也没错,但二郎英儿都还小,这个家还要你支着呢。说一句你可能不爱听的,就像你去年到县里,其实哪用得了太多?就算要提前来,在县里吃住上两晚,有个三四百文也足够了,现在水田多难得啊,你家的田又是向来有出息的,这卖了一亩多可惜啊。”
刘武道:“大叔,那钱,大哥不仅要吃喝,还要送礼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就这么一说吗,唉,其实都想有个出身,可是有人一辈子也考不上啊,啊,大郎,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读书嘛,咱们要读,但也要过日子啊,你也十七了,说起来也是到了快要娶媳妇的年龄呢。”
刘文心下黑线,但还是道:“大叔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说的这么诚恳,花有才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啊啊了两声:“我也就胡乱一说,大郎随便一听,我说的也不见得对。”
“怎么会呢,我们兄弟年幼,全靠花婶花叔才支持到现在呢。”
就这么一边说着,就到了县城,刘文过去就来过一次,这一段也没少帮人写信,知道这县叫王普县,隶属于元州境内,算是一个二等县,目前来看,除了田地,也没有什么矿产。
不过虽然没有特殊的出产,但因为临着弓背河,灌溉一般不成问题,土地也还算肥沃,因此人口出产也都还不错,而此县内的人,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王普县自然不会像电视中所演的那样干净整齐的,这样的小县城也不可能和清明上河图中的东京汴梁相比,不过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倒也热闹,不说张英,就是刘文这个见识过千万人口的,在憋了这么几个月后,也觉得这王普县很是繁华了。
“大郎,你们这是要到东门啊,还是要到什么地方?”
刘文知道,东门有一个市场,一般村中的人要卖个时鲜的东西都喜欢到那里,去年刘武摘了榆钱也是在那里卖的,刘文想了想道:“不知花叔要到哪里?”
花有才笑了起来:“东门自然是比较省力气,但若想要卖个好价钱,却是要到太高街呢,那里住的都是这王普县的有钱人,也不在乎多给个一两文。”
刘文道:“那我们也和花叔到太高街,不知行不行?”
花有才一笑:“这有什么,别说你们卖的还是蒸的,就算同样是在树上摘的,也没关系呢。”
几人一起到了太高街,这里果然和别处不同,两边都是青瓦大房,来往的行人也不多,但叫卖东西的却不少,刘文见外面还要比里面热闹一些,想了想,就没有跟过去,在太高街的外面找了一块空地,就支使刘武叫卖,刘武过去虽然没少来县城里卖东西,但都是到东市,在那里交一文钱,支个摊,别人要什么东西自会来问他,这叫卖的事情却是没做过的,因此他吭哧了半天也没有叫出来,倒是张英不管不顾,声音脆响的叫了起来。
张英声音响亮,长相可爱,倒真有些人来看的,不过买的,却一个也没有,叫了半天,刘武苦着脸道:“大哥,降价吧,两文……太贵了。”
榆钱一斤也不过八文,他们这虽然又放了鸡蛋又用了肉汤,但一个小瓷碗就要两文,刘武自己想,是绝不会买的,刘文没有回答,一碗特质蒸榆钱两文,他不觉得贵,但为什么没有人来买呢?
他看了看张英手中的小碗,又看了下对面摆豆腐脑的摊子,拍了下头:“这却是我糊涂了,刘武,你到那边的药店里去买些纸过来。”
“纸?到药店里买纸?”
刘文道:“那种包药材的纸,若他们不卖,你就问在哪里能买到,算了,还是我去吧。”
他说着就向前走去,刘武愣愣的看着他,哪知他走了两步又转过了头:“对了,再给我三十文,我身上的钱可能不够。”
第6章
刘武的脸几乎成了苦瓜,但还是给刘文数出了三十文,刘文一边接钱,一边在心中摇头,过去他总觉得萧二太闹,有的时候被逼急了,甚至有想将他的脑袋摘下来,把那些脑浆啊神经啊重新捋顺一遍的冲动,那时候他最盼望的,就是萧二能变得乖巧一些,可是为什么现在遇到个乖巧的,他却觉得丧失了很多的乐趣呢?
难道他也有所谓的斯特哥尔摩综合症?被萧二折腾习惯了,碰上一个懂事的倒不适应了?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寒,当下摇了下头,不敢再想了。
到了药店,那伙计觉得他的要求奇怪,但见他气质斯文,谈吐温和,再加上此时也没有其他顾客,就指点他这纸要到哪里去买,这王普县随便也没有多大,那卖纸的虽然离得较远,但不到两刻钟,刘文也抱着纸回来了,此时张英也不吆喝了,和刘武一起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豆腐脑摊子。
“想吃的话就去买一碗。”
刘文开口,两人立刻同时摇头,刘武道:“大哥,那纸,你、你买了?”
“诺,不就都在这里?”
“那、那……”
“三十文也就只能买这么多了,不过咱们先凑合吧。”
刘武的脸更苦了,买了鸡羊搭上了那么多的好面,现在又买了这么多的纸,这要卖多少榆钱才能赚回来啊,刘文却不想这么多,让他吃了点带来的窝窝头喝了些水,就又开始支使他叫了,不过这次不能单叫卖榆钱了,而是要喊一长溜。
“打包榆钱,好吃不贵,物美价廉,新鲜可口。”
这是刘文刚才在路上想好的广告词,刘武觉得这实在有点虚夸,好吃新鲜也就罢了,却是极贵的,不过此时他只想着将投入的赚回来,加上刚才和张英已经叫过一次了,倒也能放得开面子了。
两人叫着,一开始还没什么,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问了,主要是人们对那头一句有些不解,待知道这所谓的打包就是用纸包着,有的人笑着走了,有的人则会多问一句。
“大叔,我们这榆钱真好吃呢,你买回去一包尝尝就知道了,而且我们这用纸包着也干净,不说别的,就是这干净新鲜也当值两文钱吧。”
碰上这种多问一句的,刘文就会一边这么应付,一边让刘武张英裁纸打包,然后又问人家要不要蒜头蒜苗,有那多嘴问这么一句的,其实并不是想买,但见他们弄好了,也不好别了面子,反正也不过只是两文。
这两文放在刘武那里觉得很多,但对这县城中的一般人来说也不算什么,这就像在现代,哪怕是在最普通的小县城里,也很少人会觉得一瓶汽水一块钱贵一样。
他们先前这榆钱卖不出去,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摊子,没有凳子桌子,虽说他们准备了小瓷碗,可又有几个人愿意捧着碗站在这里吃的?而打成了包则不一样,拿上一包提回家,好吃了算是家中今日多了份菜,不好吃了也不过两文钱,他们这边有生意了,那边有喝豆腐脑的也好奇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人高喊,要给他们也包一包过去,刘文自然连忙应了,他将摊子支在这里,就是因为看到那边有个这样的摊子,他在现代的时候没少逛夜市,知道凡是羊肉串附近的烧饼摊子总要比别处的生意好些,若是附近还能有个卖汤水的,那三家的生意都会很好,虽然那豆腐脑旁边还有卖炸果子的,但总也会有人想换换口味的。
而且这些人就坐在这里,若是合了他们的口味,自然会再叫,无形中就会将他们的生意带出来,所以刘文这边一边给人家包,一边又让刘武跑过去问人家是否要醋要盐要酱油,这种殷情虽然啰嗦了些,却也令那些喝豆腐脑的顾客很是享受。
刘文的这份蒸榆钱虽然不复杂,但一般人家吃这个东西大多是图个新鲜,往里面打鸡蛋都少,更何况夹鸡汤了,榆钱稍稍有些硬,面是软的,配着这种鲜味,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位叫榆钱的尝了口,立刻就叫了声好,又让刘文再给他包一份,他好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其他人一见他这边说好,自然也有根着买的,还有那早先买了回家吃的也有回来再买的,这批人一来,更带动了生意,他们带来的榆钱本就不多,这么被众人一抢,很快就卖光了,最后的几十份,也没蒜头送了,不过人家知道他们这蒜也没啥出奇的,也都不稀罕。
人买东西就是如此,越有人买,别人越觉得好,越觉得需要买,因此后来的,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家的榆钱到底怎样,但看买不到了也大是遗憾,最后还有人追问他们明天是否还来,乐得刘武只会笑,当人潮散去之后,刘文提议给他买糖葫芦,他也没有拒绝,不过再咬了一口之后,被山楂一酸,立刻清醒了过来。
“大哥,咱们其实没赚多少啊,三十文的纸钱,三十文的肉钱,还有鸡蛋、玉米小米面,还有城门费,这加在一起就差不多八十文了,咱们今日卖的大概有一百份,这糖葫芦又要钱,还有咱们三人都来了,大哥不能给人家写信,英儿不能打络子,这、这和把榆钱散卖了也差不多啊。”
他摆着手指头在那里算,刘文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还没开口,张英已道:“二哥你忘了,咱家的榆钱还多着呢!”
这一句话提醒了刘武,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今日他们卖的,不过是他摘下的榆钱的一部分,这榆钱原本很轻,他虽然弄下来的不多,但铺开来只看的话却是非常不少的,只是再和面合在一起蒸,那自然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们这次带来的,还不到他摘下的四分之一,这也就似乎说,这一次的榆钱,他们要比往年多赚个四百文!
“而且以后也不用再买肉了,汤用来和面,肉咱们还可以再吃了。”
煮了几次的肉,自然就不够鲜美了,但对于刘家,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听刘文这么一说,刘武和张英都吞开了口水,包括刘文自己也觉得嘴角好像要有唾液流出的迹象。
“果然是仓禀实而后知礼节,真想不到肉竟然对我有了这样的诱惑力。”
想到这里,刘文很有点内伤的感觉。
刘家这边卖的不错,花有才的榆钱出手的也迅速,只是他看刘家竟把那榆钱都卖光了,也有点吃惊,连连感叹果然是县城里的人,吃食上真要比村里的人大方,又想自家可不可以这样做,只是想到自家婆娘的手艺就自觉地放弃了。
过去他还不觉得自家婆娘的厨艺有什么欠缺,但吃了一点刘家送过去的榆钱,就觉得这的确是有差距了,刘家靠这个能赚钱,他们家却是不能的。
“果然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连饭食也要比别人更懂呢。”
花有才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刘文已经换了人,只以为这全是刘文从树上看到的,刘文也的确是这样忽悠他们的,无论是打络子,还是榆钱的做法,他都推说是从书上看到的,村中人对书本、知识的敬畏是早就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会怀疑,而且也的确有一些书中有这样的介绍,因此就算那些真读了书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多也只会想他,不好好读圣人经文,只操心这些东西,也不怪考不上秀才了。
此后的几天,刘家三口分批的将榆钱蒸了去卖,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们也不准备碗筷了,只是在家的时候就将纸裁剪好,又准备好了一些麻绳,这样包起来也快些。
花有才家的榆钱卖了两次就没有卖的差不多了,他不再进城,刘家兄弟只有搭别人的车,无论搭谁的车,刘文都要再给那人十文钱,刘武有些不舍得,想要自己担着走,刘文听了摸了摸他的头:“竭泽而渔这种事,能不做,我一般还是不愿意做的。”
这话说的刘武莫名其妙,只以为他大哥心疼他,因此干起活来,越发卖力。
他们现在要坐别人的车,也不好再带英儿,刘家兄弟出去的时候,不过回来的时候总不忘给她捎东西,第一次是两根头绳,第二次是两块花生糕。
这头绳也就罢了,村中人虽然不富裕,但也都是疼孩子,有女孩的家里,若碰上好光景,也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些头绳绢花,但那花生糕,却是要掺了白糖、饴糖并着芝麻花生一起才能做出来的。
此时红糖都算是稀罕品,更何况是白糖了,虽然这里的白糖也并非现代那种精制的雪白的样子,但已经是富裕人家才能吃的东西了,就算是刘家过去没败之前,家中也很少有这种东西的。
因此一见这花生糕,花婶就说刘家兄弟太过了,花家的几个孩子则眼巴巴的看着英儿的手,英儿又是局促又是欢喜又是不安,有心想分给花家的孩子一份,但她也知道这花生糕昂贵,不敢轻易给人。
刘文见英儿的目光来回转,就笑道:“花婶,这买花生糕的钱,是英儿自己挣的呢,英儿上次在县里还说,大妞二妞都是喜欢吃糕点的,想着要给她们捎一块的,只是我们上次匆忙,就忽略了,这次的花生糕,英儿一块,另外一块,就留给大妞二妞好了。”
第7章
一听这话,大妞二妞立刻眼睛放光,花婶连忙推辞,不过最后还是在刘家三兄妹的劝说下接了过去,然后又连说:“可不敢再这样弄了,就算手中宽裕了些,也要想着存些,不说别的,大郎你这也是到了娶亲的年龄呢。”
刘文满脸黑线的点着头,然后也不敢再客套,带着刘武英儿就回去了。
那一块花生糕,张英回去就说要分给两个哥哥吃,但刘家兄弟哪会抢她的这个嘴,她劝不过去,就把那块花生糕小心的包好,第二天熬汤的时候偷偷的放了进去,她若只放了一点,刘家兄弟也许还尝不出来,但放了那么一整块,总会有些不同的,刘武喝了一口就想说什么,刘文抢先道:“英儿的手艺是越发好了,这汤也熬出不同的滋味了。”
张英低下头,嗫嚅道:“也许明天,就、就不成了。”
“唔,不过那不是咱们英儿的手艺不好,而是材料不够了。”
张英抬起头,只见他正自若的夹着萝卜干往嘴里送,脸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拿不准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就看向刘武,刘武连忙低头喝汤,她毕竟年幼,过去又没什么历练,也就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两位哥哥都喝了这掺着花生糕的面汤,她也就满足了。
这一次的榆钱,最后刘文算来,抛出各种的开销,落了差不多四百文,这钱,买地是不成的,刘武建议说给先生送束修,然后让刘文继续去读书,刘文却不愿意,在他的记忆中,他的那位先生并不是一个多有师德的人,当然,师德这种东西,有的话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关大局,关键是这位先生的教学水平一般,学生到了那里之后,不过是教着背一下书,然后就不管了,所以去不去,也没什么大区别,最后刘文用这四百文置办了个架子车,又置办了一些小凳子小桌子。
架子车是村中有手艺的木匠帮着弄的,因他家来找过刘文写信,因此只要了他二百文,那些凳子桌子也不过八十文,剩下的一百二十文,刘文存下一百文,其他的都买成了猪肉。
在现代,刘文是不怎么待见猪肉的,他更爱吃的是海鲜,但在这里,猪肉是最便宜的,而且,是最肥腻的,现在刘文发现自己,正在无限的接近刘武——一看到那肥腻腻的肉块,就有流口水的迹象。
二十文的猪肉,瘦的一半用来爆炒,肥的那半则用来熬汤,白花花的猪肉,配着萝卜、冬瓜熬的化在了汤汁里,然后再就着面饼,刘家三口吃的满嘴流油,包括刘文,都觉得这猪肉汤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刘家过了个小年,紧接着又开始忙着弄槐花。
这东西和榆钱又不一样,榆钱虽然也是能蒸能煮能油炸,但槐花的吃法则更要多一些,而且天生就带有一些甜滋滋的味道,熬汤却是最好的了。
这次刘家的那个架子车派上了用场,刘文到村中的富户人家租了一头驴,然后套在车上,又把那些凳子桌子都放上,就带着刘武英儿一起到了县城。
“大哥,我还不知道你会赶车呢。”
虽然不是自家的牲口,但毕竟是自家的车,坐在上面,刘武也很是兴奋,刘文嗯了一声:“我以前也不知道。”
刘武瞪大了眼,刘文又道:“不过我看也没什么难的。”
“啊?”
“你保护好英儿,万一车翻了,不要摔着了她。”
刘武一听,连忙拽着张英,两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刘文驾驭。
驾车这种事看起来简单,要驾好,却不容易,刘文只看到别人怎么驾,要想弄好,是有点想当然了,好在这头驴是拉惯了车的,他的手法虽然生疏,但一路小心着,也把车稳稳当当的弄到了县城里。
他们原本还想在太高街那个地方摆摊,哪知道一过去,就发现已经有人占了那个位置,而且不仅是一个,竟有两三个,一溜的篮子摆在那里,拿着那种黄皮纸招揽生意,其中一人,竟还是他们村的孙二狗。
看到他们,孙二狗的媳妇立刻别过了脸,孙二狗却横着眼看他们,刘武张英立刻就瞪大了眼,刘武想说什么,却被刘文拉着了:“二狗哥也来了啊。”
“怎么,只兴你们来,不兴我们来,这王普县是你们刘家开的吗?”
“二狗哥说的是哪里话,这王普县自然是人人都能来的。”
刘文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刘武,在更偏僻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刘武不忿,低叫了一声,刘文道:“不要叫人家看笑话。”
“怎么是看笑话,明明是他……”
“那地方又没有写上咱们的名字,又没有去到县衙里登记,自然是人人都能占的。”
“但是、但是……”
刘武知道自家大哥说的在理,但还是觉得气愤,说起来,他过去也是被欺负惯了的,虽然村中对他们也多有可怜的,但也有那下三无赖的,他人小力薄,除了忍耐,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这次他却觉得无法忍耐,这明明是他大哥想到的办法,明明是他大哥找到的地方,明明是……
他两拳紧握,正在愤怒中,突然就听到刘文道:“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搬东西?”